这次整风运动征求党外人士意见，是史无前例的，钱煇焴所提的意见，我有的同意，有的不同意，我是站在向党提意见的立场上提出意见，不对的请同志们批评：
一、领导问题：钱煇焴的三次意见都有修改，第一次是说不学无术不能当领导，第二次说共产党员不学无术不能当领导，第三次说是以党代政。刘少奇在八代大会上所说的，告诉我们党是能领导的，事实也说明党能领导，但不学无术的领导有没有？有，他们不懂也不学习，这是不适应形势的需要的，在刚解放时还情由可原，老干部在战争中把以前所学的科学文化知识忘掉了，但政治水平高，知识分子政治水平低，业务水平高。老干部靠政治水平不能领导，知识分子靠知识不能领导，所以老干部和知识分子应该合作。解放八年了，如果老干部未学业务，知识分子政治水平未提高，当领导都不恰当的，应当都有提高。事实情况是，个别少数领导干部并未学习，绝大部分学习了。钱煇焴同志提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这种说法是错误的，谁领导的好，我们拥护谁，不需要象严正所举的14个民主人士的部长的例子，应当从领导得好不好来看问题。
二、关于肃反问题，我过去的看法是片面的，而且同意钱的看法，现在我觉得钱的看法是片面的，经过讨论我提高了。肃反成绩是主要的还是次要的？严正同志说成绩是主要的，缺点是不可避免的，其理由是：(1)法制不全；(2)干部政策水平不高；(3)交待政策不够清楚，最后他说是唯物的，这种分析是不恰当的，我不同意。宪法规定，不得关人打人，我没有任何材料就被关起来，被打了，这是法制不全吗？是领导水平不高吗？难道处长水平不高，打人的是党员领导干部，这些都是可以避免的。即使未打未骂，也是片面的，不是反革命，为什么当成反革命呢？总结是必要的，总结要接受教训，如果说不可避免，是教条主义，这怎能说是辩证的呢？钱煇焴说肃反成绩是次要的，这种说法是片面的，因为她只说我们部的情况。成绩是不是主要的，我现在还不敢肯定。
成绩肯定有的。第一，反是要肃，肃清了很多反革命对社会主义建设有利；第二，对斗争的人有好处，解决了思想问题；第三，教育了群众。缺点也不在少。斗错的人确不少，的确这次对肃反有意见的人大部分是被斗错的，但被斗的人不一定都反对肃反。我也没因被斗，反对社会主义，我也不同意有人这样说。肃反中有自杀的，有人说这些人是懦弱的，但这是一方面，为什么他自杀呢，是被斗的结果，这也是错误。斗争时任意打人骂人，什么都骂到了，简直不能形容，我不是诉苦。这是错误的，今后领导上要加强教育，接受教训，不要发生这种错误。当然这是城建部的情况，但是我认为城建部是在中央领导下的，为什么不可以作为一个典型资料分析研究呢？只有我部不对，其他部都对，难道就是城建部干部水平低，不是掌握政策犯错误，其他单位的干部水平就高，就不犯错误，我看不见得。不管怎样，董必武的总结用到我们部是不适当的，这种总结不符合我部的情况，也许说我们部是第一批，免不了错误，先斗后调查，第二、三批是先调查后斗，说明后来这种方法是正确的，用审干的办法就可以了。对我部肃反成绩是主要的还是次要的，我不能下结论。
钱煇焴提出肃反的指导思想是根据斯大林的理论规律，严正说过去一直是反对的，我不同意。请看1955年学习杂志第七期里罗瑞卿报告里是有这样的话，这些话都是那个意思。当然后来罗瑞卿说大规模的阶级斗争过去了否定了他过去的论点，斯大林的错误不是55年提出的，而是1956年提出的，我认为严正批评人是不全面的。
任何事情都有错都有对，也不能折中，也不能是算术3＋2＝5。希望将这个意见提到中央去讨论。
三、几点意见：
(1)钱煇焴提出1955年当时的矛盾是先进与落后的矛盾，我同意严正的分析。
(2)胡风问题：我没有看到他反革命事实，但根据他反动言论抓起来也可以。
(3)“厚己薄人”：钱煇焴提出现在和风细雨是“厚己薄人”，我认为不能说是党的政策。
刚才有人问我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我说我现在是站在帮助整风的立场。
最后，报纸上有这样的情况，给人扣帽子，是不妥当的。王功溥在发言时说人家是拍马屁，不对，但反过来在批判别人时，也不要戴帽子，什么资产阶级立场、观点啦。我提出这点是希望大家不要戴帽子。我的确不愿戴资产阶级的帽子。
来源：《城市建设部整风办公室编印材料》，1957年；钱煇焴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