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汪子美现任美协重庆分会常委。解放前他曾与军统特务合办过“漫画列车”并为军统搜集进步文化人的活动情况。(汪子美还不知羞耻地要党承认他是老早参加“革命”的老画家哩!)汪子美是“辛社”反共小集团的头子,
下面刊登的东西是根据他公开的和秘密的发言综合而成的,只按时间前后加以整理,题目是编者加的,文中按语是美协编者加的。
这个一贯反共反人民的野心分子及其党羽,披着搞“专业创作”的“学术团体”外衣,实际上是在处心积虑地和我们搞阶级斗争,他们对于篡夺党的领导权是如此的有兴趣,他们无时无刻不在分析“形势”他们一点也不脱离“政治”。一切忠诚的共产党员和进步人士,应该从我们的敌人那里学习些东西,吸取有益的教训。从而积极的为巩固党对于一切事业的领导而斗争。]
我只想扩大专业化队伍(按:指脱离其它工作的专业画家)。我认为“辛社”成员宋克君、柳青、高龙生、谭遥、邱成久等都可搞专业,搞专业后,便形成了,那时说话,在各方面都有力量,那时美协的工作,也主要放在专业画家身上了。因为美协工作中心是要领导创作呀!这样也可与党平分秋色,分庭抗礼。
专业化队伍起码要三十个人,不能分散在乡下,必须建立画家公寓,住在城里,以便集中,好形成一种势力。
对宋克君寄以厚望(按:宋克君是“辛社”骨干分子,任美协办公室主任。)他想辞去美协办公室的主任,我就不主张他辞掉,辛社最好由他在那里搞组织工作,接触面广。服务部经理只有你能作,(按:美协计划筹办的美术服务部,准备设在现美术公司处)并可在那里搞个茶馆,这样便可接触更多的人。
柳青应该很好利用他现有的工作,把美术界更好的团结在工人画室周围。
我关心其他的画社的成立,是为了建立友谊,为了扩大“辛社”的力量。
鄷中铁是盟员,过去在美术界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以后我们都是盟员(按:指“辛社”成员谭遥、宋克君、柳青等)可以集中向美协提意见,有力量些。
成立民盟小组,这是张文哲和我谈的,我想在城里发展一批人后,在城里成立小组,对进行活动过组织生活方便。我想‘民盟在美术界力量太小,只有邓中铁、尚莫宗等几人。我想发展起来,就是美术界第二大党,可平分秋色。
我对党是有怀疑的,我听说到西南来的二野政工人员是张国焘的部下,因而认为党中央和西南地方党是不同的。
这次中央决定的“鸣放”政策,匈牙利给我们的影响很大,如果没有匈牙利事件,中央就不会开放这些民主。
整个党对知识分子有问题,对知识分子的看法不对头。……有些参加西南服务团的青年,或者还有再早一些参加革命的人,都从他们入伍时起算革命历史,而我们这些知识分子、老画家、老教授只能从解放时才算是参加革命。……所以党对知识分子是估计不足的。
我觉得解放以来,领导同志(老党员)在思想上逐渐脱离了党,另一方面很多知识分子想入党又入不了党。有些新入党的人,入党之前同群众关系很好,一入党就板起了面孔,应当党员多,工作作得愈好,但相反党员愈多,墙愈高,沟愈深,这个情况美协也是这样的。
今天任市长的报告,(按:指市委召开的文艺、新闻、出版座谈会上任白戈同志的开幕词)虽然是说了欢迎、欢迎、再欢迎的词句,但是在内容上却在强调革命的艰苦,和老干部的功劳,这不是在保护三大主义是什么?
任白戈对工商工作感兴趣,因为重庆作出了点成绩,他对文艺界不感兴趣,他对此次“鸣放”思想不通,据说前几天周总理来重庆找他谈过话,现在他要到北京去(按:指白戈同志在座谈会期间赴中央开会事)恐怕是为这事。
作协现在开会(按:指作协“鸣放”会)主要是谈邵子南案件,他们在号召党员起义,这问题牵涉到市委,与张文澄有关,张过去只是×区一个科员,就是从打击邵子南起家而当上了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现在是要揭总盖子,重庆市文艺界的总盖子还没揭开。
将来还有个大盖子要揭开呢,总盖子在市委,从市委起,党内是有宗派的,是官官相护的。
美术界老区来的党员,并不如他们谈的在老区那么吃苦,因为他们都在延安或后方,生活一切都是包干的,还不是与重庆解放初期的生活差不多,今日他们的地位就是这么来的。
美协缺点不多,是因为停留在封建时代,三个领导是封建把头,大家指不出毛病,是因为沟很深,墙很高的关系,想借此把总盖子揭开,进一步追击到市委。
美协几位党员领导,李少言主观、不虚心。我想这个问题早晚要解决的。他的思想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表面上是好好先生,骨子里很阴险。牛文是飞扬拔扈。林军是个老滑头。他们三个人有宗派,对外人是不是宗派呢?我只是将问题提出来。
新华日报三个老党员(指李少言、牛文、苏光)由于李少言和牛文的宗派关系,结果排挤走了苏光。
吕琳(按:党员,原西艺美术系主任)声望很高,李少言他们和他有矛盾,结果在党内斗不过李,吕垮了台。
美协党支书年青、幼稚,还不是李少言的傀儡和传声筒。
你看那些争取入党的人,态度就不同了,连声调也变了,入了党就六亲不认了。
有些青年人,我认为有些是奉迎上级,听话的人就可以入党,但入党后就脱离群众。
所谓党的积极分子,仅是运动中的打手。
重庆在鸣放期间暴露的一些事实,证明党员已落后于群众,应该由群众起来整党员了。
这次“鸣放”是个大好机会,(按:对辛社成员们说)群众的热情很高,只要问题提了出来,得到群众的反应,上面不得不采纳了,因此,这次希望大家都能在精神上作一些准备,收集一下材料,以便“鸣放”。本市宣传工作会议的召开恐怕不会太久了,尤其希望宋克君多摸下美协的底子。
美协党内矛盾严重,应该由你来揭盖子(按:对宋克君说)应由你把党内矛盾揭发出来。
我们揭盖子应有中心目的,(按:对辛社成员说)首先是从宗派主义的角度,来揭出以党代政。有职无权等现象,加以具体化,(意即夸张)其次是从美协几年来的工作,从官僚主义的角度来加以揭发,把缺点连贯起来、具体化起来、才能说服群众,我们要从美协领导人的工作作风,工作缺点上攻击,把他们搞臭。这样群众才会相信我们,“辛社”的作法是对的,这样,下半年美协召开会员大会时,就给我们竞选(应作篡夺)创造了有利条件。总之,第一步是把美协搞臭,要狠心些;第二步就是竞选。竞选的方法,今后再详细研究。不过这次要求“辛社”的成员都能参加“鸣放”,争取发言。
美协体制(按:指党的领导)是造成美术界一团糟的原因,应该改变体制。
要抓住宗派主义作为中心环节,再围绕着中心环节来发挥,就更能说明墙高、沟深了。
目前是“鸣放”时期,应该搞一个漫画展览来配合,最近上海文汇报报导一些材料,作为漫画创作题材很好,再加今后本市鸣放出来的材料结合起来用就很丰富了。我主张大家都来创作,这个展览会才能及时与群众见面。每个人画二十幅左右就行,名字暂时叫作“新幻想曲”。
我想过去报上有些言论说鸣放是钓鱼,逗蛇出洞,现在看来是有道理的,恐要言中。
“辛社”的成员,在这一时期内,彼此之间少来往,对外闭口不谈“辛社”问题,大家多在家画画,在工作岗位上积极些,少在美术界露头角,避免暴露目标。“辛社”的有关活动也要停止,等待大风浪过后再研究。
除了既定的办法外,“辛社”三个搞漫画的(指汪、高、柳)这个时候应多搞些反右派为题材的漫画出来发表。其他成员也可搞些其他形式以反右派为题材的作品来发表,这样可以使人感到我们也是站在反右派这边的,转移目标。
看情况文艺界是非反不可了,不过还是不要慌张,再看看吧,关于原来我们两人(指柳青)计划一起下海员体验生活的时间(以前是改在十月份下去)最好还是改在七月份中旬下去,坐船直放上海,这样可以避去这个大风浪。
最好是能转移目标,这是上策,昨天(15日)到美协领薪时曾与李少言谈到陈联诗,说国画界她抓得很紧,有野心篡夺国画界的领导权,只要揭开陈联诗对国画界的野心,这个目标就会转开了。
一般公开的言行都可以承认,一般对美协的攻击承认了也没关系,只是“辛社”的计划部分,竞选理事篡夺领导权这些计划和行动,千万不能谈,这是一个界限,如超出了这个界限,“辛社”今后就完了。
这工作法就是把“辛社”的问题变成了个人言行的问题,因为作为个人言行的错误就要单纯得多,否则暴露了我们的小集团的计划问题就大了。
今后各靠自己见机退却,见面是绝对不行了,否则更不利。
隐蔽起来,保存实力,待机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