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巽山在电机系教职员工鸣放会上的发言

浙江大学、方巽山

我谈起来也是民盟负责人之一,不得不讲话,一连串的事情以后我同意大家看法。知识分子思想改造最不容易,古话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女同志不要生气)但现在看来知识分子思想改造最难,鸣放以来大多数知识分子均从糊里糊涂到逐步认识,我也如此,在帮助党整风过程中也是自己很好的思想改造过程。过去我认为鸣放不够,应该“齐放争鸣”,过去有人“放”但不“齐”,有人“鸣”但很少“争”,只从党的角度上来要求大放大鸣,而未考虑到在鸣放时也应很好开展批评,只怕反批评后要影响放鸣。人民日报社论后对恐吓信问题及时提出很好,恐吓信不应看成是人民内部鸣放,否则为何不敢写出名字,可能是反革命分子扰乱,但在“这是为什么”的社论公布后,我还误会为“收”,后又有社论“工人说话了”,我也有点误会为发动工人来“围剿”,自己认为是否太早了?是否会阻碍鸣放?而产生了顾虑。毛主席讲过不管香花毒草均要放,自己感觉还未放到时候,是否党恐怕放鸣不好而收兵呢?后来自己想想这还是立场问题。知识分子立场站不稳,看问题往往从本阶级思想出发。如葛佩琦,王德周之流的言论看上去很清楚,界线很清楚,但对他们是否有企图却不去想,对储安平的话起初老实说我还佩服他、同情他,因为他第一个向毛主席、周总理提意见,只觉得他“党天下”用词不妥,对他的一些论调如“是否中央指导思想造成的”等还搞不清楚,只佩服他的勇气,未考虑他有无企图,故立场是有些问题。章伯钧——民盟中央负责人之一——开始觉得他没有什么大问题,最近史良号召盟员和他划清思想,才开始考虑这个问题,葛佩琦的言论是肯定为反革命的思想行为,储安平的问题是“要不要党领导”的问题。帮助党整风要真正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的人才能帮助党整好,否则不能搞好,帮助党整风是为了加强党的领导,不是削弱,应站在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立场,而储安平是希望放弃党的领导、反对党的领导,总之从他的言论来看是别有企图——推翻党的领导。对章伯钧的问题,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他提出“政治设计院”问题,但不是不要党的领导,他只注意了“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坏。浙大民盟支部也有这种看法,希望对学校工作也能“设计”但还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章伯钧的言论至多是忽略了党的领导。如将章伯钧与其他人并列并不妥当。章的发言表现了高级知识分子学习马列主义不够,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这点以后盟内可讨论。有人说他是修正主义,我还搞不清楚,希望同志们帮助提高认识。其他资产阶级分子提出“定息20年”等等,我认为这是充分表现了资产阶级的本质,好像这不是推翻党的领导,不要社会主义。这我也搞不清楚。

总之,在认识上是逐步提高了,但到现在为止,有些问题还搞不清楚,需要进一步提高政治水平。但如果一方面要你放鸣,一方面找你放鸣中不够的地方搞一下,是否会使人有顾虑?现在各民主党派自己召集会议放鸣很多人不去,我考虑是否有顾虑,怕讲了些话以后第二天登出报来,就铁案如山。事实上有些知识分子真正的在思想上还未搞清楚,要让他们“放”如果就此不放了不好,只有鸣放后经过分析提高,不能一棍子打死,阻塞了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整风过程也是知识分子思想改造过程,否则大家不肯说话也不好,我认为这些问题目前应说清楚,使大家不要有顾虑。

学校内的问题如杨老师所说,是这些问题,很多是做法问题。要在加强党的领导下揭发过去所犯错误,纠正一些不对的做法。我认为这是由于党的领导水平不够,在高等学校党的负责人自己没有大学水平很不好,当然并非要求所有的人均是大学生,但要真正加强党的领导首先要提高党的水平。刘校长在开校委会等会议时往往不自觉地阻碍了民主,听到不对的话即眉头一皱。我的出发点主要是希望领导水平不断提高,现在应该有这个号召,要在工作过程中提高。

有些看法因限于水平希望大家争鸣,主要要看出发点是希望党好还是希望党坏。同学放鸣我的看法开始未放手,后来又脱离本题,提出不要毕业设计、不要考试等等。对教职工放鸣方面,有些意见放出后还未加分析,这一工作做得不够,因而使我们容易糊涂。故在继续鸣放中要防止摘出一句话来说说,所谓“欲加于害、何患无词”,要进行分析帮助。 (6月15日)

来源:浙江大学马列主义教研室资料室编印《右派言论汇编(内部刊物)》,195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