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联党外同志,年岁较大,当然历史上也有些问题,我们体会到党对我们如何,不是中央,而是我们机关的党组织。从前合署办公,文化局党员对我们的感觉是有宗派情绪,如程广对人说文联资产阶级思想严重,只看到我们的落后,看不到我们即如在最困难的时候也愿意与党站在一起。我时常愿与党接近,有一次几乎是颤抖着去找支部书记,说了两句话,这种细致感情,别人不易体会。党员看不到想不到,久之就感到心冷难过。党对知识分子要团结改造。但我们团结与改造也不够。李蕤是调走的,也是听说陈局长狭隘,自己活动着走,叫姚雪垠留下,他痛哭流涕非走不可。姚本身有问题,但对他也是排挤的。
肃反中整人或被整人都是为人民,我无意见。但有些人骄气凌人目空一切,如我写的文章,嘉季给我改的一塌胡涂。我们两人下去,他说“我是编辑主任,他是来给我翻译河南话的。”完全把我在一旁忘记了。
洛阳报社发表鸣放文章,最后发表时把市委书记的名字勾掉了,曹扬辉揭发育英学校首长子弟打教师,报上也不敢发表。
我接触到党外同志感到党员同志有些不虚心,因之感到意见没法提。听说有次党内开会,有非党同志参加,就有个别党员说苏主任不是党员,不然可以好好整整。这话叫人听了很伤心。当然党与非党墙不高,但总有个薄膜。有人说谁入党没有公布,大家不知道,我是感到了的。因谁入了党他的发言就干巴巴的没有生活气息了。咱们在文联谁也不争权夺利,但把嘉季当第一付主任,惠敏说她不同意,我心中也有感觉。再从编辑部谈,有党员同志说将来的成份慢慢变了,意在不言中。后来小说稿提不出,那期如不是丰村与克西来稿发稿就成问题,而黑板报上却批评我不扫地,徐慎又捣着我鼻子批评。我觉得拿出稿子来是主要的。在洛阳座谈会上,有人提出人家寄来篇散文,却退稿说作品中无人物不是小说,所以不用。这话我们听起来很难堪。从处理稿子看,有时看到党员的稿子就有顾虑,明知不好,还要叫传阅一下。有些事是妙在不言中,支持埃及斗争,我们也想参加,后来长俊问我们去不去,仲宇呶呶嘴,没说话。是不是觉得我们不是党团员,就不放心我们参加。这种种感觉,慢慢就有了隔阂,再如苏主任刚解放时以党员自居,后来又谈自己毕竟不是党员,距离慢慢远了而自己又不甘心,原因在什么地方。
再传达群众对陈局长的意见。陈局长一次不来参加听座谈会的意见,听取意见的姿态不壮。如五月剧团演刘胡兰,劲头很大,陈局长到后台一句话,不许演。剧团赔一万多,回家老艺人都遣散了。有个老艺人借钱在剧团门口卖鸡蛋,一天卖两个,回家他老婆问他,他打了老婆两耳光,不是不爱是心中苦,打过以后两人抱头大哭,最后决定吃完鸡蛋再上吊。还是同院发现了才没死。
(根据记录整理)
来源:《苏金伞右派集团言论与作品》(河南省文学美术工作者联合会,195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