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孝通谈“早春天气”

中央民族学院、费孝通、大公报

(费孝通:中央民族学院副院长)

大公报记者孙观华的一篇报导:“费孝通谈‘早春天气’”

昨天午间,记者到中央民族学院去访问费孝通先生。连日会议频繁,他略有倦容。

记者和费先生谈起他写的两篇文章——3月24日在人民日报发表的“知识分子的早春天气”和5月31日在光明日报发表的“‘早春’前后”。在这两篇文章里,费先生对于知识分子的“天气”、“寒暖”颇费了一番斟酌。他的文章也的确曾在某些知识分子心中“吹皱了一池春水”。现在,费先生认为这两篇文章说明了他的立场没有站稳,他是从一些比较落后的知识分子的角度来看问题的。

“我那两篇文章,是根据一部分知识分子的情况来估计而这估计是不正确的;我把这些知识分子进步的一面估计过高。我的文章里所谓的‘天气’、‘条件’,是指党和政府对知识分子的政策,在这方面,我对于‘成绩应该是主要的一面’、却又估计不足。”他也谈起他的文章强调了业务的重要性,忽视了知识分子的政治思想教育。

费先生拿起当天的报纸,指着毛主席讲演中“知识分子问题”那一节向记者说,“毛主席教导我们要不断地学习,这是完全正确的。这段话里提出‘广大的知识分子虽然已经有了进步,但是不应当因此自满。’知识分子必须继续改造自己,逐步地抛弃资产阶级的世界观而树立无产阶级的、共产主义的世界观。这是完全必要的,可是我的文章却在知识分子自我改造这个问题上强调了‘条件’,而忽视了知识分子自己应有的努力。”

谈到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费先生似乎有些感慨。他说,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实际就是改造立场、观点。立场、观点解决了,其他也就通了。他又说,“知识分子需要锻炼,这两个星期以来,我学到了不少知识。”

费先生指着屋中的书架说,学习马列主义,必须要从实践当中得到认识,因而必须接受教训,特别是从错误之中接受教训。他认为毛主席说的“坏事也可以转变成为好事”,就是指我们应该从错误中接受教训。他意味深长地说:“接受教训对于自己是好事,人家也可以从中得到好处。”(见1957年6月20日“大公报”第2版)

来源:《揭露和批判章罗联盟的军师——费孝通》,中央民族学院整风办公室编印,195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