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部长、处长、科长、股长、组长……层层节制,机构臃肿,人浮于事,实在无法计算,有事就等因奉此,不知什么时候才周折完,任人唯资,才华不得显,双簧专家当助教,本科毕业生就把主任当,学生问题出现,就用制裁办法管。大官高阁坐小鬼撑大权,班长亦团任命制,党团支委选举也要事先去圈点。可以,可以。好象官僚一般。
情长纸短诉不尽,千言万语说不完,号称‘最高学府’之中国人民大学被办成一个兵营,官僚衙门样,实在令人可怜又可气!”(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王树人)
“(1)我们学校确实象兵营,学术空气很差,把同学当小孩管,领导人都没有学术味道。(2)我提倡分专业,我不愿当万金油干部,黄守礼(右派分子——编者注)老师的方案可作为讨论的基础。五分制是硬搬教条,笔试也不好,我主张十分制,百分制太细了。(3)打击报复现象仍然存在,所以我建议制定一条法律,有了法律保障,人们就可以说话了。”(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张殿鸿)
“我校学术空气稀薄,单纯强调政治不当,不重视政治就挨批评,某单位没党员,硬拉个党员学生作主任。”
“苏联大学的系主任是教授,我校为了好看,也把系主任升为副教授,为了撑门面,不实事求是。”(中国人民大学俄文教研室讲师 陈用权)
“只要你留心观看,就会发现校领导没有长期办校的打算,片面强调节约,破砖瓦房到处来翻过,各系各班,城里城外乱搬迁,实习设备都零乱不堪,一分讲义要十来个人传看,大政方针不确定,好象一个大兵团。
“吴校长经常不到学校,为什么?年龄大了。不能干可以不干,干就像个干的样子。胡校长是教条主义,不论党内外都认为胡校长是非常浓厚的教条主义者,主观之后变成了官僚,官僚之后变成了宗派。聂校长蔑视宪法,有一次开大会说宪法也能灵活运用。大家都按宪法规定,遵守宪法,敢灵活运用的,我看只有拿破仑和袁世凯。邹校长在一次报告会上说,“像我们当校长的,也行也不行”。这话是多余的,如果我说:‘我可以当列宁,也可不当列宁;可当希特勒,也可不当希特勒’,这就糟了。有人说不要假设,这是古希腊辩证术中的唯心观点。
系主任(指徐伟立——原编者注)常讲:‘看看,说生活不好,比国民党时候好多了’。这完全是诡辩。我说她的官僚主义无穷大。加薪、评讲师得凭成绩,我的著作一月廿四日交给系主任,但直到五月还未退回,她就只知道这两个党团员,那两个党团员,实现其宗派。她已经不可救药了。她还对我说:‘你的意见对我教育很大’。我教育她?我要教育她初中三年,高中三年,社会科学我还可以教她三年,她根本不了解中国古代是士大夫阶级统治的。技术学教研室的丘嗣法、蒋锡生本来都是很好的青年,都被她越教育越坏,误人子弟,对知识分子一律陷害。”(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讲师 王德周)
“我们校长所以是吴老,因为他是中央委员,我看是为了牌子硬,实际是挂个名,我看能干就干,不干就算了,何必啰嗦,另找个名符其实的校长。”(中国人民大学档案系学生 吴祥瑞)
“党领导教育的经验是不够的,因为从前都不是办教育的,老教授有经验,应该吸收他们和学生提意见,最好的形式是学工人员代表大会。”“我们学校的领导人,除了吴老是个老教育家外,其它三个党员副校长都不称职。”
“我们学校最根本的问题是培养出来人材质量低,不符合国家要求,而学校领导上都存在着优越感,认为是社会主义新型大学。”
“校系领导上对学生是老爷态度,对教员是官僚主义,系领导人生活好好的,工作少少的,工资高高的,和学生比是两个天下,其实没有系主任,有教员我们也能学习,他们不关心学生的疾苦,他们还不如过去的某些老教师。系主任们不是真才实学的人,他们也不一定热爱农业经济专业,所以学生很难树立专业思想。专业课枯燥、无味、不吸引人。”(中国人民大学农业经济系学生 李民堂)
“安岗好自吹自擂,放空炮,耍两面派……
关于课程问题,安岗第一次对我们说,授课是因材施教。现在实际上是教条主义的施教……教学改革要求独立思考,这是个形式。……由于教条主义施教,我们几乎也变成了小教条主义,考试光是背诵。许孟雄的话也有其一定道理。”(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王廷煌)
来源:《高等学校右派言论选编》(中共中国人民大学委员会,1958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