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派分子李梧龄的八点纲领及部分言论

复旦大学、李梧龄、复旦大学校刊编辑室

一、八点纲领性的意见

1.“马列主义的偏见。”

“我要求大家抱着纯客观的态度来讨论问题,有人说这不可能,说不是这个立场,就是那个立场,我是不同意的,因为所谓只有两种立场的看法,是从马列主义而来的,而客观真理并不见得就是马克思主义,我的本意是对党没有敌意的,如果你们认为有敌意,那是马列主义的偏见。”

2.“爱国人士为无产阶级着想,不等于承认无产阶级领导。”

“从古到今都有爱国人士,如杜子美、陆放翁等,只要是爱国的人士,都是为低层人民诉苦的,当然所谓‘低层人民’就是劳动人民。他们要为低层人民诉苦不外是这三个理由:(1)他们是大多数,(2)他们受到的文化教育少,愚昧无知,(3)没有人做他们的代言人。爱国人士为无产阶级着想,不等于承认无产阶级领导,譬如我们孝顺父母,但他们的物理数学没有我们好,我们可以不要父母领导。”

3.“一定要说成是引导大家走向共产主义的路,我不赞成。”

“我没有认为资本主义优越;对社会发展问题,我没有研究;将来什么面貌,我不是学政治的,也不感到兴趣。‘各尽所能,各取所需’是一种理想,可以不相信,唯物主义不反对说有的东西我们还‘未知’吧?我说过人类道德不可能达到(有没有说过智慧,不记得了)——(注:复旦校刊第74期报导六月廿八日下午物理系助教组座谈会上李梧龄说:共产主义太美好了,凭人类的道德和智慧是达不到的。)这是不是校刊标题上说的‘反对社会主义路线’呢?不是,我对党的政策和方针是并不反对的,对祖国的建设是欢欣鼓舞的;但一定要说成引导大家走向共产主义的路,我不赞成。”

4.“现在只有共产党领导,不得不赞成共产党。”

“我觉得党有缺点,我接触到的党员就都有缺点,说明党的实质。我现在赞成共产党是因为其他的党没有执政能力;现在因为只有共产党领导,不得不如此,没有任何理由说一定要共产党领导。我说多党制有好处,是指几个政党互相监督。我对资产阶级民主是很欣赏的,我虽然认为其他的政党没有执政能力,但我自己绝对没有提出组织政党。”

5.“是否将来有别的政党更强大现在还不知道……古代人和现在美国英国都有爱国者,难道他们思想上也要受共产党领导吗?”

“宪法是百年大计,希望一直用下去;但是否将来有别的政党更强大,现在还不知道。共产党的毛病就在于太相信自己,相信只有共产党人能爱国。我对共产党是心服的,愿意跟他跑,但为什么思想上也要受共产党领导呢?我思想上有自尊心的。古代人和现在美国、英国都有爱国者,难道他们思想上也要受共产党领导吗”?

6.“葛佩琦、储安平的话,本人乐于引用是我的本性。”

“储安平、葛佩琦的话,本人乐于引用,这也许是我的本性吧!——喜欢言过其实,语言生动,譬如‘杀共产党人’我认为是忠告,我不为他们辩护,因为指明他们是右派分子的,一定还有其他材料,我不知道其他材料是什么?所以不能肯定他们是右派分子。但就他们发言本身看来,没有什么错。共产党不是傻瓜,他们也不是傻瓜。如果认为死人穿过的衣服不能穿,是一种迷信;那么,我们也就不能认为他们讲过的话,我们就不能讲。在我所知章伯钧是右派分子,因为报纸上揭露了他的其他材料,罗隆基根据最近报纸的报导,我现在认为他也是右派分子,但根据发言是不能断定的。”

7.肃反是“杀鸡给猢狲看。”

“我觉得对青面獠牙,杀人放火的人进行肃反,是完全必要的,但问题在于是不是真正肃反。有一部分不是在肃反革命,譬如我在肃反时被斗争,我就不是反革命,这样事实全国都有,不是个别错误。我怎么是反革命呢?这是有点杀鸡给猢狲看的。又譬如我一到系内工作,就发现即使在系内教书的,就不如我在学生时代想的天真,常常在背后骂,这是由于政治问题?由于党脱离群众?有人拍马屁,党爱马屁的关系。”

8.“只重口袋不重人。”“烧掉人事袋。”

“物四会上有人讲到我系有教师领学生到北京去生产实习,因为人事材料未到,就不允许进实验室,这是对知识分子信任吗?我还从很多小说上看到党‘只重口袋不重人’,因此我建议烧掉人事袋。”

 (以上系1957年7月1日在物理系教职员大会上的发言)

二、对共产党领导的看法

“宪法上规定共产党的领导我就反对。中华人民共和国不是中华党员共和国。”

“共产党所以能领导,只因为共产党力量大,其他政党力量太小,不得不如此,并不是由于国家性质等关系。”

“应该成立两个政党,使另一个政党发展得和共产党有同样的势力,以便监督共产党,一旦共产党腐化变质,马上可以取而代之。”

“三大主义不是个别党员的问题,党的作风就是三大主义”。

三、对党团员工农干部和积极分子的看法

“能够代表群众利益,真正符合党纲的党员是理想气体。”(意即实际上根本不存在的。)

“党团组织生活是做礼拜、祷告;上级指示是圣经;团员是党的奴才,是烧香老太婆,没有主张,是人家的函数。”

“积极分子是流氓,一见生财”。“好像小孩玩的开了发条就跳起来的青蛙。”

当工农群众起来反驳右派分子王恒守的谬论时说:“他们什么也不懂,在瞎搞;他们根本看不懂王恒守的文章,只晓得跟着共产党讲,非但应该受到一百倍的指责,而且应该吃屁股。”

四、对新社会及社会主义道路的看法

“人事室是最黑暗、最见不得阳光的地方,人事袋应该烧毁。”

“我对资产阶级民主是很欣赏的。”

“在这种社会里毫无自由可言,一切都是没有办法和迫害,民主自由都是假的。”

“我想到台湾去,那边是自由的”。

“一有机会马上出国到英美去,在这里毫无意思。”

“若鞍钢被美国扔了炸弹,我站在人道主义立场上毫不惋惜,若中国士兵被杀,我站在人道主义立场上也毫不同情。……”

“对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是不要脸的掠夺。”

五、对肃反的看法

“高等学校的肃反是不择手段,不惜工本。”

“大家是鸡也是猴子。被拿出来杀的就是鸡,没有被杀的就是活猴。鸡和活猴包括在座诸位,共产党是杀鸡者。”(编者注:李梧龄认为肃反是杀鸡给猴子看,当有人问谁是鸡,谁是猴子?他就这样说。)

(自第二部分到第五部分均引自1957年8月9日解放日报“李梧龄百般咒骂共产党和新社会”)

 来源:《批判右派思想言论选辑之一:毒草集》,复旦大学校刊编辑室,195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