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派分子王恒守的言论

复旦大学、王恒守、复旦大学校刊编辑室

(摘录)

一、对共产党的看法

1.马克思列宁主义“必要时还可以把他重新修订一番”。

“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都没有看到今天科学的新成就,我们必须把新东西补充到辩证唯物论哲学里去,来丰富它的内容,必要时还可以把他重新校订一番。

 (1957年4月25日文汇报王恒守“我看高等教育工作”)

2.“天下一石,共产党占了九斗。”

“三国时天下文章一石,子建八斗(指文才)。今天共产党占天下九斗(指名位),剩下一斗大家分,所以矛盾多了。”

 (1957年7月12日新民报“王恒守供认一贯反党”)

3.有些党员“在运动中专门打击人家,抬高自己,打得中有功,打不中也有赏。”

“去年党内收了大批党员(指复旦),有些品质很好,可是有些不太好,在运动中专门打击人家,抬高自己,打得中有功,打不中也有赏,比资产阶级做买卖还要稳。资产阶级做生意还有亏本的时候,他永远不会亏本。有人说,现在党员行情看低了。”

 (1957年6月8日王恒守在复旦党委座谈会上的发言)

“目前99%以上的党员都有这三个主义,所以要党外人士帮助党整风。”

 (九三市分社机关小组会议上的发言记录)

4.“二流”与“三流”。

“群众路线是老的,孙子兵法也有这样说法,过去有人认为群众有两种:一种是靠拢党的,一是不靠拢党的。靠拢党的,党就认为是群众,不靠扰党的,就不被重视。”“靠近党的是二流,想靠近党尚未靠上的人是三流。”

“学校中现在有一批得宠的人,接近权贵,这些人都是‘二流子手’”。

 (以上系肃反学习小组中群众揭发,1957年7月9日王恒守在九三复旦支社大会上供认)

“现在知识分子中有些人向上爬、争名夺利,有些人是捧住饭碗不说话,只有一部份人是敢说话的,他们真正对国家忠心耿耿,但这些人常受小人讽刺打击,在历史上如白乐天、杜甫等就是这种遭遇。”王恒守在这里把自己比作上述第三类人而污蔑其他群众。

 (1957年6月29日校刊第72期“数学系教师揭发王恒守的右派谬论”)

“现在复旦年老的教授(民主人士)与年轻的讲师、助教对抗,学生与教授也对抗,这都是党委片面重视年轻人的结果。”

 (1956年7月19日王恒守向市委统战部反映的意见)

6.“民主党派也要有政治主张”,“统战都要为民主党派拍桌子去争。”

“民主党派也要有政治主张。党有几十年的经验和苏联的榜样,政治主张大部份是党提出来的,但有时我们也应积极提出政治主张。因党的主张经各级组织讨论,我们过去只是同意,今后工作更细致了,党有的地方照顾不到,我们应积极提出政治主张,不要被动下去。我们要主动,不要老是做尾巴。”

“各民主党派有很多合理化建议都要通过统战部,统战部就要起挑选作用。如发现其中有好的须与有关部门交涉,他们不卖账,统战部要为民主党派拍桌子去争。统战部不仅是站在党的立场,而且应站在人民的立场。”

 (1957年王恒守在市委统战部举行的九三负责人座谈会上的发言)

6.“教授治校”

“我有一个科学预见,将来大学里必然要做到‘教授治校’’因为全世界的先进大学的教育制度,没有不是教授治校的。”

 (1957年4月25日文汇报“我看高等教育工作”)

“因人的能力有高低,中央领导同志的能力高,应该领导,中级的领导也可以,到了具体工作单位,领导的能力不行,不应该由党领导一般民主党派而应由上级总的领导。如‘党委领导,校长负责’是否一定要党委领导?学校不一定要党委领导,而应由教授领导,上面党作总的领导。”

 (1956年11月29日在市高教局第二次视察工作座谈会上的发言)

“我主张总的还是由校务委员会负责,再分五个委员会,有管研究的、管人事的、管财务的、管学生思想工作的等等。……各个委员会都放在校务会议内,党的领导是融化在各个委员会中。”“现在我们讲的教授治校,就是说学校的无论什么会,在学校中有最高权力的会,都应该让教授参加,大家公开讨论,包括党委在内,决定了以后,还是要党委起保证作用的。”

 (1957年5月20日王恒守在九三分社“关于高等学校管理制度形式和教授治校问题”座谈会上的发言)

“我提出教授治校,并不是主张撤去党委。有人提出党委可以不参加校委会,而我说不能没有党委,否则就不能工作。我的意见是党委插在校委会中间,等到问题决定后,再由党领导执行。”

 (1957年6月在九三市分社座谈会上的发言)

“加强党对科学教育的领导,就是说要求党多多地为科学教育创造更多更好的条件,使得提高下一代的科学水平。空谈无用,必须采取实际行动来保证。……”

 (1957年4月12日王恒守给工会黑板报稿“怎样克服人民内部矛盾”)

7.党对知识分子的改造是“奶牛”政策、“牛肉”与“鞭子”政策。

“党对知识分子的改造是‘奶牛’政策,把知识分子当作‘牛’,有奶的时候就挤,没奶的时候就一脚踢。”

 (新闻日报1957年6月29日王恒守如此“仗义执言”)

“党对知识分子的政策是一手拿面包,一手拿鞭子,服贴的给吃面包,不服贴的抽鞭子。”

 (新闻日报1957年6月29日王恒守如此“仗义执言”)

“共产党对知识分子的政策与对资本家的政策一样,是利用、限制、改造。”当时有人批驳他的说法,他即拍拍那人的肩膀说:“能利用你还算好啦!”

 (王恒守在本校物理系学习小组讨论宪法草案时的发言)

“自从去年肃反以来,复旦民主人士教授普遍认为复旦党委对民主人士‘不是团结是打击,不是教育是侮辱,不是改造是迫害。”

 (1956年7月19日向市委统战部反映意见)

二、在历次运动中的言论

1.“土改的确残暴。”

“土改的确残暴,现在浦东土改,女人被脱了衣服……。”

“乡下干部强占别人妻女,因之农民暴动的地方很多,都给武力压下去了,上海一地看不出,好像天下太平。”

“土干部,什么也不懂,要讲马列主义我比他们懂得多;只因为他们有权力,所以才横行霸道。”

 (以上均引自新闻日报1957年6月29日王恒守如此“仗义执言”)

“以前是人耍猴子,现在是猴子耍人。”

 (肃反小组会上群众当面揭发王自己承认)

2.抗美援朝是“听从克里姆林宫的命令”;“用血肉抵住钢铁”。

“中国人真傻,真可怜,听从克里姆林宫的命令,替人当炮灰。”

 (新闻日报1957年6月29日王恒守如此“仗义执言”)

“抗美援朝是用血肉抵抗钢铁。”

“战争要靠武器,共产党以马列主义作武器,完全是唯心论。”

 (新闻日报1957年6月29日王恒守如此“仗义执言”)

抗美援朝战争胜利,我们庆祝,王恒守却说我们“未免有点阿Q精神。”“因为美国懒得用力,美国顶好的武器还没有拿出来。”

 (1957年7月1日新民报“王恒守发出无数毒箭”)

“这次战争一定是北韩军(按:指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先冲过三八线而引起的;美国人生活好,为什么会要战争。”

 (1957年7月1日新民报“王恒守发出无数毒箭”)

“美国人看不起朝鲜战争,懒得用力,要真的打起来。简直是鸭蛋碰石头。”

 (1957年6月29日新闻日报王恒守如此“仗义执言”)

3.肃反运动是“用胡适派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办法”;“思想改造是镇压知识分子”。

“我们中国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国家,现在总算有一个好好的宪法,但肃反和宪法有无抵触还值得研究。”

 (1957年5月6日在市政协预备会上的发言)

“肃反中是不应该犯偏差的,说错误不可避免就会原谅缺点,宪法从未规定肃反可以犯错误。”

“肃反中作为重点斗争的几个人,是很痛苦的。陈子展(编者按:陈子展并未参加肃反学习)和孙大雨都因此得病,几年来的积郁一直未能发泄,去年又被斗争,真是怨气冲天。”

 (1956年12月20日在市一届三次政协全体会议小组发言)

“肃反应该是公安部门和检察官的责任,现在交给行政首长和党在抓,这样广泛地搞,在宪法上有什么根据?最高人民检察院检察长有没有委托给党做?”

 (1957年5月6日在市政协预备会上的发言)

“我过去以为胡风是党员,共产党分二派,二派争权,胡风不得势,后来探知胡风不是党员,我想共产党好比是和尚,胡风好比是居士,都信佛,居士虽不出家,本领不一定比和尚差。”

 (肃反时在小组会上的发言)

“我现在才知道胡适派实用主义的危害性,你们(指共产党)对我就是用胡适派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办法。”

 (肃反时在小组会上的发言)

“思想改造是镇压知识分子。”

 (新闻日报1957年6月29日王恒守如此“仗义执言”)

“抓住小辫子,使得你服服贴贴,听共产党的话。”

 (1957年7月1日新民报“王恒守发出无数毒箭”)

一定要解放台湾的联合宣言发表后,在复旦大学召开的为解放台湾而斗争的会上,王恒守代表九三发言拥护一定要解放台湾,但后来王却对别人说:“还不过是宣传攻势,宣传宣传而已,要打台湾不是那么容易,人家第七舰队有兵舰、大炮,还有雷达、音波记录的侦察器。几只木船渡长江差不多,离台湾那么远可不行。”

 (摘自市政协“综合材料”)

三、对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建设成就的估价

1.“鞍钢的无缝钢管变成有缝钢管了。”

“我报告一个惊人的消息:鞍钢的无缝钢管变成有缝钢管了,这是浙大的某教授在检验之后亲自告诉我的,这位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他的话是完全可靠的。”

 (1954年在市委统战部发言)

“党去年号召向科学进军,今年就煞车了,连一尺电丝都不易买到。我们不能以张之洞的方式办厂。”

 (1957年2月11日在市统战部会议上发言)

“我们国家在军事、政治方面肯定有成绩,至少风气有所转变。但在生产、经济建设方面却不能这样说,比如一个工厂,仅把厂房建好,科学管理、科学技术、科学研究问题都未解决,怎能说成绩是肯定的呢?”

 (1957年2月向市委统战部反映的意见)

“我们自制的飞机是从苏联运来的,说自己能造飞机是骗人的。”

 (在讨论原子能宣传的小组会上的发言)

2.“每个企业都亏本,苦头吃足。”

“搞科学是从无到有,现在看到处兴旺是不错的,但经济建设是否够科学呢?”“为啥去年有赤字呢?因不科学亏本了,好多企业都是这样的。”“党想做好事,刻苦耐劳是肯定的,但是每个企业都亏本,苦头吃足,没有力量翻过身来,这是危机。”

 (1957年1月20日在九三上海分社会上发言)

“还有大场养牛场的旁边有铁路,但是牛运来后不在这里下,要到江弯下,他们说是铁道部不允许,这里只允下猪,不允许下牛。这还不稀奇,养牛场在江弯,杀牛在徐家汇,每天要杀四百头牛怎么办,派许多人天天赶牛到徐家汇去杀。如果火星上确实有人或者高等动物生存,它们拿望远镜向地面观测一下的话,啊呀!地球上这些人乱糟糟的哄来哄去,它们在干些什么呀!”

 (1956年12月在市政协会上发言)

(编者注:宰牛场与养牛场不在一个地方是历史留下来的,宰牛场地方小,不能设养牛场。又因投资等条件还未能在养牛场附近设宰牛场)。

3.高等教育事业办得“乱”“偏”“糟”。

“总起来说:这几年来高教系统的行政领导,三级制和二级制,校长还是集体领导制都还没有划一规定,校长以下的编制和职权也没有制定出来,犯了一个‘乱’的毛病。业务领导方面,如生硬地学习苏联,修订教学计划、教学大纲、工作量制度、口试制度等都弄得很‘糟’。在思想领导方面,导致老少之间矛盾,造成爱听好话的恶习,弄得很‘偏’。”

(1957年4月25日文汇报王恒守“我看高等教育工作”)

“一节课上45分钟是什么制度?哈尔滨工业大学上50分钟。其实上次流行性感冒是‘45分钟’制度搞出来的。”

 (1956年11月23日在市高教局上的发言)

“高教界的制度一直是混乱的,整个的中央高教部制度是混乱的,大学究竟是三级制还是二级制?还没有明确?”

 (1956年11月23日在市高教局的发言)

“不能说什么都是成绩主要的,缺点次要的。如教育系统的成绩是不能肯定的,打不到80分的。无论是专科大学、医科大学,每个地方打不到50分。教育部长说成绩是肯定的,我就不服贴。”

(1957年2月11日在市委挑战部的发言)

“中学、大学培养出来的学生质量低,不合规格,怎能说成绩是肯定的呢?抗美援朝可打100分,教育部门只打三四十分,平均分数还不错,但不能说教育部门没有缺点,只作对了一、两件事,其余都作坏了。”

 (1957年2月向市委挑战部反映意见)

“解放以后的毕业生比解放前差多了。”

 (1956年7月1日在市政协会上发言)

“国家办工农速成中学是好意,然而方法不好,变成迫害。工农子弟文化水平不高,底子差,一进学校,就号召他们争取五分。他们很积极,领导上一号召,就拼命读书,因而有的生病,有的神经衰弱,有的自杀。”

 (1957年6月17日解放日报载九三学社上海分社座谈会上王恒守发言)

“……过去在我们的教育系统中,犯了很严重的教条主义和主观主义,弄得处处碰壁,提了意见,不肯虚心接受,反而怀疑对方是否立场不稳,这种方法方式都不合乎马列主义科学性的……。”

 (1957年4月12日王恒守给工会黑板报稿“怎样克服人民内部矛盾”)

“在数学方面,我还可以提两句:(1)科学水平低的人指导科学水平高的人或做科学水平高的事;(2)以阿Q精神来对待马列主义精神。中国的阿Q精神是过去错了不肯承认,而是说现在情况变了,过去是应该这样的。由于阿Q精神存在,马列主义精神就贯彻不进。高教方面也犯这个毛病:做错了不认错,认为过去做的还是对的,现在因为情况不同了。”

(1956年11月日29日在市高教局第二次视察工作座谈会上的发言)

4.“张之洞的失败,生产关系落后原因小,没有重视‘科学研究’的关系大。”

“过去有个偏向,往往直觉的看问题,很容易把‘生产’看做比‘研究’重要;在这个问题上我要大声疾呼地提醒大家:清代末年张之洞开办工厂,提倡以‘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精神来从事生产,结果都失败。这是中国历史上的惨痛教训。我们必须研究他的失败原因。道理很明显,就因为他没有体会到‘科学研究’的重要性。他以为有了武器,有了工程师,再配上一批工人就可以生产获利了。在目前的情况下,可能有人认为张之洞的失败,是在生产关系上。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是有矛盾的,但是张之洞的失败,生产关系落后的原因小,没有重视‘科学研究’的关系大,也就是说后者是矛盾的主要方面。要证明这一点很容易,我们只要看一看和张之洞同一时期的日本人办的工厂。两边的生产关系都是同样落后的,但日本的厂没有那样惨败,足见当时日本人的科学研究精神比我们强,就站起来了。”

 (1957年4月25日文汇报王恒守“我看高等教育”)

“我听到别人告诉我,柯书记在政协常委扩大会议上不指名讲:‘怎样拿现在与张之洞比’,这是我在统战部及政协小组会上的意见,我认为为什么不能拿现在与张之洞比呢?并不是比那时的生产关系,是比生产力,这是我国的历史教训。”

 (1957年3月11日向市委统战部反映意见)

四、对苏联和学习苏联的看法

“王恒守看了苏联展览会回来,除对极少数展品以外,大都不满,实质上是他对苏联的仇视。”

 (1957年6月28日新闻日报载九三学社上海分社常务委员笪移今发言)

“梁思成被批判是冤枉的,最初提倡民族形式是苏联专家,后来反对的是苏联专家,结果梁思成倒霉了,弄得这老头子生病了。”

 (肃反中在小组会上发言)

“华东师大关于物理学符号的事,学习苏联反而学坏了,如果不学习苏联倒不致于会错。”

 (在1954年一次教研组会上的发言)

“我从来未讲过‘考虑’学习苏联,而是主张‘选择’的学习苏联。”

 (1957年7月1日新民报“王恒守发出无数毒箭”)

“苏联教材,颠来倒去,插图又不清,又简单,世界上印得最坏的就是它。”

 (王恒守在理论物理教研组上的一次发言,1957年7月9日在九三支社大会上供认。)

“佛子岭水库原来是中国专家设计的,后来苏联专家来了全部推翻重新搞过,结果大水一来就冲垮。工程负责人后来对中国专家说,你们的设计原来是对的,因为是苏联专家所以不得不批评你们。” (摘自市政协综合材料)

“王恒守一贯崇拜美国,蔑视苏联,如苏联帮助我们建设的长江大桥合龙,王恒守说:‘这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新式的,不如华盛顿大桥,华盛顿大桥能通火车’。但据我知道,华盛顿大桥不是世界最大的,又不能通火车。”

 (1957年6月28日复旦九三支社全体大会上丘日庆教授揭发,7月9日王在九三支社上供认。)

“美国、苏联只有一海之隔,美国在研究火箭炮,希望能一炮打到莫斯科,而苏联也希望一炮打到纽约,他们互相勾心斗角。”

 (1950年上课时的说话)

“世界闹得不和平,全因苏联想要全世界走共产主义的道路。美国人生活那样好,决不要战争。”

 (1957年7月1日新民报“王恒守发出无数毒箭”)

 来源:《批判右派思想言论选辑之一:毒草集》,复旦大学校刊编辑室,195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