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刊摘录:右派反对肃反斗争的群众路线方法

东北工学院马列主义教研室

张百生、黄振旅:“有反必肃”的原则是绝对正确的。但是搞了一个惊动全民的大运动是没有必要的,也是缺乏历史唯物主义观点的。第一,镇反运动之后,一般说应当杀的已经杀了,剩下的残余我们量多质高的公安军和公安局完全可以对付得了。第二,这一运动打击面宽,伤了感情,使党群之间的“墙”加高加厚了,使党群之间的“沟”加深加宽了。”(沈阳6.10.)

尹鲁(沈阳药学院讲师):“肃反是应该的,但在我看来那次肃反的方法是错误的,缺点大于成绩,伤害了许多人的积极性”他为了说明肃反的完全错误,打了一个比方说:一个人身上有一块疮,如果用火来烧,细菌当然烧死了,可是连人也一块烧死了……你说烧死细菌是主要的还是烧死人是主要的……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没有接受“三反”“五反”教训的结果。不采取群众运动的办法也完全可以把反革命肃清。(沈阳6.7.)

徐润炎(大连工学院讲师):一提到肃反,有人就说,是群众运动,错误难免。我看肃反不是群众运动,而是党员先了解一番,找出几个对象,让大家揭发,甚至事前布置好。这样表面看来是群众运动。(旅大6.2.)

刘雨田(中国人民银行辽宁省分行):斗争是人身攻击,逼供,不是根据调查研究。(辽宁9.1.)

赵鸿翥(东北财经学院法律教授):肃反运动时,要我们对不相识的人进行斗争,实在令人为难。(沈阳7.16.)

吴越(中共沈阳市委宣传部学习室中共党史组组长):宣传部的肃反斗争,混淆了党内外的界线,把党内斗争与党外斗争混淆在一起了,因此使党内一些同志身上挨了一些子弹,伤了一些同志的感情和积极性,没有看到党委机关的特点。

他不仅否认肃反的必要性,而且反对群众路线的方法。他认为,“对党内同志有怀疑时,应令其停职反省进行查对,不应用斗争敌人的方式进行斗争”。并且狂妄地质问党:“为什么把党内同志提出来当特务斗争?既然当特务斗争为什么不开除他党籍?如果有检举材料就应当先进行调查,查清是反革命才斗,没有这样做是个错误,既然错了就应向被斗的同志致歉,平反,不要以胜利者自居。”

他污蔑小组斗争是“事前不经过调查研究,随便把谁提出来就斗。”(沈阳8.11.)

吴越(沈阳市委宣传部中共党史组组长、党员):“市委宣传部的肃反只是废品,没有一个合乎规格的成品”。

耿宁(第一机械工业部设计总局第三分局工程师):肃反干部找他谈话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定是上级向他们要任务,说某某是反革命……他们也不好办,要完成任务,他们也苦,又要有党性又要有人性……”(沈阳9.4.)

吴襄(民盟旅大市副主委):肃反是搞盲目性的群众运动,群众是糊糊涂涂跟着去斗争,不是甘心情愿。(辽宁7.2.)

高士慎(沈阳市文化用品公司储运科科员):学生斗老师(反革命分子)会降低老师威信。至于镇反肃反,他别有用心说:“改朝换代都要杀一批人。”(沈报9.2.)

钟一均(中山大学教授、历史系副主任):肃反,是宪法颁布之后的事。成绩是巨大的,无可怀疑。但是,有好些做法不仅对高级知识分子很不相宜,和社会主义法制精神不相符合。当然肃反是对付反革命的措施和处理人民内部问题有所不同。问题是肃反中也曾搞错了许多好人。宪法规定,侵犯人民权利必须赔偿。而对这些人,除了一般的道歉外,却未听到什么赔偿,就是道歉,有些单位是未认真的去做,说是“上面的办法变了”敷衍过去完事。(光明6.1.)

张朝杰(上海青年报):把“肃反”时的青年报人共分成八等:“重斗分子”、“轻斗分子”,“批判分子”、“冷搁分子”、“一般信任”、“积极分子”、“骨干分子”、“领导核心”。他们的策略是:团结“重斗”;争取“轻斗”、“冷搁”;分化、打击积极分子;最后搞垮党的领导。(文汇报9.12.)

彭汉声(大连工学院讲师):“有人说肃反斗争走的是群众路线,群众是谁呢?我把它大致分为四种:打手,走上风的,走下风的,被斗的。如果硬要把它说成是群众路线,那亦不过是打手路线而已。”(辽宁6.8.)

 来源:《右派言论选辑》,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参考资料之二,东北工学院马列主义教研室编,195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