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刊摘录:右派否定人民文艺事业的成就

东北工学院马列主义教研室

黄药眠(北京师大中文系主任):我们印出来的作品,中学生读起来,大体上说还认为可以,大学生就觉得不够味,不满足了。(人民8.14)

黄药眠(北京师大中文系主任):一般说,大学生并不十分喜欢中国现代作品,但你问他,他还是说好,但他所以说好,倒并不是亲身感受到了,而是因为“文艺报”说好,他也就跟着说好了。(人民8.14)

张明权(北京文联):中国近十五年来的文艺作品都是拿不上国际文坛的。(“文艺报”17期)

刘绍棠(青年作者):近十五年来中国没有出现值得注意的作品和作家。(光明10.18)

秋耘(文艺工作者):我们的作品回避了严峻的生活的真实,仅仅满足于表面的歌颂和空虚的赞美,而有意掩饰我们在斗争和成长中的困难和痛苦,长久以来,在我们的艺术作品中,充满着太多空虚的叫喊和廉价的歌颂,实在使人听得有点腻了。(“文艺报”17期)

吴祖光;(剧作家):我们谁都会谈所谓“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可是它在培养文学艺术人材这一方面表现了什么呢?对于解放以来,工、农、兵的每一条战线上都是人材倍出,蓬勃前进,而文艺战线上独独新人寥落的具体现象我们又该如何解释呢?

这是一个值得思索的有趣的问题。造成这样的后果的原因可能很复杂;但是我想,总的说来,这是一个领导问题。(“戏剧报”11期)

钟惦棐(“文艺报”编委):我国的电影这几年来在对于电影的基木法则基本特征问题上,明显的表示出它是前进得过远了。我以为“倒退”一下也好,退到电影艺术创作正常的轨道上来;退到广大观众不仅要求教育,也要求娱乐,要求美的欣赏或享受。(新华半月刊57.5号)

孙家琇(中央戏剧学院教授):许多新文艺作品,里面也都没有新时代的英雄气概,这并不完全由于清规戒律,教条主义的束缚,而是他们这些所谓作者们,所谓艺术团体的领导者们,本身就没有英雄的灵魂。(“文艺报”17期)

秋耘(文艺工作者):教条主义对文学创作最主要的有害影响就表现在提倡粉饰现实,反对真实地反映生活这个问题上面。(“文艺报”17期)

刘绍棠(青年作者):我们文学创作上的教条主义,还有其历史原因。一九四二年以来的文学创作,对现实主义做出了巨大的发展,但是,应该说,它对现实主义的艺术建筑上,却是比思想上的建筑小的多的。这正如前边所述,是因为受到战争环境和教条主义影响的缘故。(“北京文艺”4月号)

刘绍棠(青年作者):由于公式化概念化的流毒,近几年来,我们很多的文学艺术作品,是非常缺乏艺术魅力和艺术感染力的,这些作品,往往只是根据某些政策条文,或政治原则的抽象概念,写出来的,也就是说,是把抽象概念图解了一下子。

这应说是人民内部矛盾的一个表现,具体的说,这就是人民与作家之间的矛盾,解决这个矛盾,办法只有一条,那就是提高。(北京5.14)

冯雪峰(作协副主席):和胡风相同,冯雪峰在抗日战争中是抹煞蒋管区的进步文艺的成就,而在解放以后又否定新中国的人民文艺的发展的。冯雪峰在“论艺术力及其他”里面完全采用了胡风制造的武器,同样勇敢地对当时的进步作家一律加以讨伐。就是在党已经开始对胡风的文艺思想进行批评以后,冯雪峰所写的“论民主革命的文艺运动”,仍然继续在那里把许多进步作家的作品诅咒为“公式主义”和“客观主义”。在“中国文学中从古典现实主义到无产阶级现实主义的发展的一个轮廓”一文中,他虽然不得不肯定新的人民文艺在内容和形式上都有新的东西,但接着又说,“在反映现实上,还普遍地存在着主观性、片面性和表面性的缺点和错误”,“艺术水平还低下”。这就是他对新的人民文艺从作品内容到艺术水平都一概贬低。至于他的不曾公开发表的会议上的发言,那对我们今天的文艺就鄙视和贬低得非常厉害了。比如1953年他在全国文协组织的学习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座谈会上的发言,就说我们“今天刊物上发表的作品,与高中、初中的作文差不了好多”。(人民8.25)

吴祖光(剧作家):但是就文学艺术的角度看来,我以为组织力量的空前庞大使个人力量相对地减小了。

我们今天的生活制度由于组织一切包干的结果,竟使不劳而食成为合理合法的事情,因为恰巧有许多辛勤劳动出来的作品反而受到了无情棍棒乱敲乱打,于是索性不写不做反而落得平安无事。可惜的是艺术家们和剥削阶级不同,他们对于不劳而食并不认为是享福,而认为是耻辱与痛苦。而在过去的时代里,文艺工作者却从来没有不劳动而能生活下去的人,他必需在工作当中用出全部力量。即使把他工作的推动力量降低成“为了生活”,所谓“著书都为稻梁谋”;这种“为了生活”的动机也能把艺术家的创作力量大大地推动起来。(“戏剧报”11月号)

张明权(北京市文联):他认为“保卫延安”描写正面人物是教条主义的,要写动摇叛变才真实。(“文艺报”17期)

冯雪峰(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文学作品应该歌颂我们社会主义的伟大建设,鼓舞人们前进,但是不能说人民今天就没有痛苦,问题在于怎样了解痛苦,在于作家本身的感情。我们同志怕尖锐地提出问题,而所以形成这样,是因为作家和人民生活隔离,人民的痛苦在作家里得不到反映,有时能反映一些,也是盲目的。(人民文学57.11期)

程千帆(武大中文系教授):他将文学工作者分为四等:大作家大编辑,小作家小编辑,不大不小的作家和编辑,权威作家权威编辑,认为这种级别论“支配着我们思维活动”,并且“被提倡,被容忍。”并且说所有级别高的人都是狂妄自大,乱搞男女关系,自己的作品禁止读者批评等等,而所谓级别低的则想尽办法往上爬,于是出现了“文坛登龙术”和“文坛名单学”等等。(人民7.29)

王化南、郭墟(沈阳文联正副主任):近年来,在文艺领域中,教条主义非常顽强地占据着统治地位,它不但挫伤了文艺创作的积极性,也毒害了广大文艺爱好者和读者的心灵。教条主义表现在:①只许说好不许说坏;②说坏的必须有个对立的最后胜利的好的;③只许写重大政治题材不许写儿女情家务事;④欢乐歌颂不要讽刺;⑤抽象地要求只许写工农兵不喜欢写工农兵以外的题材;⑥喜次写现在不喜欢写过去;⑦只许一种风格手法不许标新立异;⑧只是中国好外国不好或只是外国好中国不好。这些不正确的言论和干涉,是使文艺不振的重要原因之一,应视为一个严重的教训。(沈阳6.1)

黄药眠(北京师大中文系主任):几年来我写文章很少,但就这一点点经验来说,也就不难体会到写批评文章之难!不能粗暴,不能讽刺,不能说俏皮话,要照顾到权威,要照顾到大作家,要照顾到新生力量,要照顾到领导首长,要照顾到老先生,要照顾到统战,要考虑主编的意图,要考虑到苏联的杂志上流行的意见,要考虑将来政策转变时为自己留退步,脑子里这样许多“照顾”,许多“考虑”,于是自己的主意就越来越少,文章力求委宛,力求面面俱倒,力求不至惹起别人的反驳,许多重复了不知千百次的为人所熟知的大道理大原则,也不妨假定读者有“百读不厌”的精神再来一次重复,肯定之后,必须来一个“但是”,否定之后,必须来一个解释,文学上力求多加上一些“在一定条件下”,“在某种程度内”等等。(“文艺报”57.19期)

黄秋耘(作者):他说,这股教条主义,宗派主义的“寒流”造成一种极其可怕的气氛:凡是批评生活中阴暗的,不健康的,甚至是畸形的东西的文章,凡是描写人民群众的困难和疾苦的作品,不管其动机如何,效果如何,大都被不公正的指责为“歪曲现实,诋毁生活,诽谤社会主义制度,”说我们的文学是“仅仅满足了表面的歌颂和空虚的赞美,而有意掩饰我们在斗争和成长中的困难和痛苦”,并且大声疾呼:要还作家的“智慧”和“良心”,不要再让他们“对震动自己良心的事件保持沉默!”要作家进行所谓“放胆地干预生活”,“揭露生活中的阴暗面。”(人民文57.11期)

 来源:《右派言论选辑》,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参考资料之二,东北工学院马列主义教研室编,1957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