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专制皇帝拿破仑说过一句狂妄的名言:“朕即国家”。拿破仑已经呜呼一百多年了,岂不知今天在一些党员、党员领导干部头脑里还有着阴魂不散的拿破仑思想。他们自诩:“我就是党,党就是我”。于是乎有人就倒了霉,你对一位党员领导或党员有意见,就会说你是“对党不满”、“打击党员”、“诽谤领导”、“对抗组织”……
教育司有个马世聪,平常爱谈论领导的缺点,对问题好发表不同的观感,有时确也掺杂着一些牢骚怪话。比如他说过:“部里规定15级以上的干部才给房子住,部长真没有群众观点。”
其实大家也有同感,可是谁能想到他的这些言论在肃反时竟成了“证据”和“活材料”。领导者高声大喊:“大敌当前”,说他“打击领导”、“涣散组织”、“挑拨离间”。对他的一言一语都加以分析,追寻其中的“反革命”动机。
老马带着沉重的精神创伤“受了处分”,相对地降了工资,被调走了。我们从中懂得了一个新道理:有意见就憋在肚里,免得遭殃。也许这就是领导所谓的肃反后的新气象。
可是,时间长了有人憋不住,对领导干部的意见不自觉的又从嘴里流了出来,可好,又是“对党不满”、“对组织不满”……
直到现在,领导上还认为对马世聪的作法是:“当时是正确的,现在也还是合理的”。还美其名曰:这叫作从实践中证明了的,真正的“辩证法”。其实,倒不如叫作糟蹋辩证法的“诡辩法”来得妥贴。
这一次我们想帮助党整风,党当然会欢迎我们。但是提了意见之后,那些领导者会不会在他的思想账上又给我们记上一笔“反党言论”账,秋后给我们算账呢?很难说。
已有若干事实证明,我们怀疑这些拿破仑式的领导者一点也不奇怪。
来源:赵文滔《伤害》(香港:夏菲尔国际出版有限公司,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