诋毁各项运动的右派言论

云南大学、黄謇、王云尘、王秀彦、赖瑞光、钱志诚、李耀钧

黄謇(中文系助教):

他认为自己当作家,没有好的灵魂,写不出好作品,所以要思想改造。认为教师搞研究,就不必思想改造了。

黄不止一次地向陈红映、李治康谈富民县的“三反”工作,他认为“三反”搞得过火,冤枉了他的弟弟。(按:黄的弟弟已自杀)。

王亚南(数学系助教):

他说“土改在中小城市乡村中,干部水平差,所以是有偏差的,象我家乡搞得很厉害”,并恶毒的污蔑对地主的清算说:“地主到农民家去,农民杀了一支鸡给地主吃,在算剥削账时,就从一支鸡一年生多少蛋,一个蛋又耍出小鸡,小鸡又下蛋,一直推下去,直到把地主算光了事”。

他说:“我父亲本来没有什么,只不过是交不出农民所算的剥削账来,害怕才自杀的”、“我的家庭虽是小商业兼小地主,但是生活很苦,收的租还不够吃,不如一个城市贫民”,并说:“我家庭是小资产阶级”(按:其家庭成分是地主)。

当人们批判右派分子王士魁否定教学改革时他说:“王士魁是以专家的眼光来看教学改革的”。

学生提意见说:考查应按规定办事(当时他要全班参加考查),他就说:“高教部是教条主义”。

杨利春(物理系助教):

他参加五反工作极不负责,严重的丧失立场。当不法资本家十分顽抗,引起工人同志万分愤慨,要求把资本家捆绑起来的时候,他并不是以工作干部的身份站在工人阶级的立场,对工人进行说服教育,相反的却是为资本家撑腰,他大拍桌子阻止工人,对工人泼冷水助长资本家的威风。

杨对思想改造运动很抵触,抱着“奉命改造”的态度参加思想改造运动。

对土改极为不满,他污蔑说:“土改中还不是有乱斗搞错的情况,不是地主的也搞成地主了,我家划为地主就不合适”。在思想改造运动中很长一段时间,都把自己家庭已划为地主一事隐瞒了。

他说:“地主难道不要家吗?”

王文璐(化学系助教):

他说:“小地主不能算作地主,穿得破破滥滥的,真正的地主应该像‘暴风骤雨’上描写的,拥有很多土地,有大庄院的地主才是真正的地主”。又说:“三、五反运动是为了搞垮资本家的经济基础。三、五反和肃反运动中打人的事是很普遍的。苦打就成招。积极分子打人就是打手,这些人领导上还不闻不问。并且为他在运动中受审查过的朋友大打抱不平,鼓动到检察院去告,要当地有关党团员或积极分子道歉”。

他在工会小组讨论王士魁在云南日报上发表的谬论时说:“是呀!教学改革的成绩在那里我一下子看不出来”。

李德霖(生物系助教):

土改时他代替地主姐姐参加人民政府召开的地主会议(现在他公开宣扬自己非剥削阶级家庭出身,因实际上一直由他地主姐姐供养读书)。

右派分子王士魁污蔑“土改是残暴的”李则认为“王的说法也有对的,如刘诚事件不就是问题?”

他说:“机关中的三、五反等于学校中的思改运动,并且说机关中的三、五反吊打人是普遍的现象”。

他说:“思想改造不仅有缺点,而且很大,当然,成绩是基本的”。(注:其实他在整个讨论过程中,对成绩是抽象的肯定,而夸大个别缺点,或搜罗所谓“缺点”来具体地否定成绩,例如:1.一切运动都是强制性的,同有那个自觉的要求。2.他对正面的材料是表示怀疑、反感的,如赵雁来、江应梁,纳忠等先生在教师争鸣版上发表他们在思改中的收获时,李则认为他们是投机,对他们在思改中的收获加以否定,他说:“纳忠、江应梁的立场是在反动党团登记时解决的,赵雁来是资本家,他的立场是在五反中解决的”。实际上他对三、五反、肃反也是否定的。)3.他对反面材料则很欢迎,他说陈复光思想加工(假哭),秦瓒是坐轿了抬过来的,“这就是思改的缺点”。4.他说思想改造运动中方式粗暴,开大会是不恰当的,例如有些人在大会上就不是“与人为善”的态度对待严楚江(他是从个别的问题上来否定思改的方式)。5.他说:学生参加教师思改提意见是不恰当的。6.他说:“思想改造是长期的,一个运动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如有人哭、唱戏等等(实质上是从思想改造的长期性来否定思改运动的必要性)”。7.他又说:“现在从美国回来的一些专家如钱学森等,不是没有经过思想改造吗?还不是有贡献”。8.在讨论到思改的方式时,他认为散步谈心就是很好的,(所以他对大会小会的方式是不满意的)。9.在讨论关于思改的成绩时,有的同志提出通过思改后,我系宗派主义有所克服,他说:“根本不是这样,思改后宗派主义仍然很严重,只不过没有那样明朗化罢了”。

王云尘(出版科职员):

思想改造中,他说:“有历史问题的人就不行了,被领导岐视,若犯小错误,就会被人结合历史来看,作为整的材料,把小事弄成大事”。

他说:“思想改造时,有加工思想的情况,这次(指反右派斗争——编者)也是有加工思想的现象,我明明是个人主义往上爬,大家偏偏要我检查立场、观点问题,因此我不得不加工”。

尹华中(图书馆职员):

他说:“思想改造、方法粗糙,对我来说,走了弯路,背上包袱”。“思想改造的成绩可能有99%的人看得见,但也有1%的人看不见,王士魁就是例子,我自己也是从1%的人的角度来看思想改造”。在思想改造中曾对某同志说:“聪明人不会说实话,只有傻瓜才说实话”。

他说:“斗争地主太残忍,几千年封建剥削拿到这一代地主头上来算不公平”。

王秀彦(收发室工友):

当工友同志们谈起今天政府如何管制地主分子时,他说:“你们说今天管制地主,我说三年后地主还要来管制你们的……”,又说:“土改分地是骗人的,以后工友回家想分到土地是不可能的,再过一、二年后,你们这些工友,都要统统赶到荒山野箐去开荒去”。

赖瑞光(物理系教学辅助人员):

三反时他说:“共产党革啥子命,还不是和国民党一样贪污”。

土改时他说:“我母亲被斗死,共产党整得我家破人亡”。

刘亚翠(农学系讲师):

她对我们的生产合作化有怀疑。今年7月间到邓川参观畜牧业,她说:“合作化把牛集中合作社无人管,死了不知多少,现在分给农民养才好了”。又说:“合作社小麦收上来摆在社里,农民都去抢工分去无人管,让鸡吃了浪费了(言下之意,丰产不丰收)”。她就是这样抽象肯定,具体否定了合作化的优越性。

她同意龚自知的“一面大丰收,一面饿死人”的谬论,并说:“是呀!是有这种情况”。

在粮食定量供应开始时,她大肆叫嚣“自己家里粮食不够吃”,后来就拿着秤到处借米。(注:实际上她家米足够吃,此乃故意污蔑破坏行为也)

她对社会主义改造取得的巨大成绩加以否定,同意右派分子龚自知的说法,并十分赞赏地说:“龚自知夸大了缺点,可是总是因为有缺点”。她说:“资产阶级分子只要给予同样的环境和条件,工作学习也不比别人差”。

刘对其爱人资产阶级分子杨元昌应交罚款表示不满,她说:“现在还要赔罚款,我没有钱,现在高级知识分子还要照顾”。

按:刘亚翠的这种说法,和章乃器所说“资产阶级分子已不用再继续改造了”的说法,同出一辄,把资产阶级与工人阶级并列,否定资产阶级必须改造。

蒙绍养(数学系助教):

他说:“三定政策搞糟了,统购统销也搞糟了,有逼的现象,以致农民粮食不够吃,副食品有点紧张,农民一年吃十两油,还不如解放前”。

他说:“报上天天吹人民生活提高了,为什么农民粮食不够吃?猪的生产下降,这还不是农业合作化有问题,统购统销搞糟了”、“天天报纸吹大丰收,为什么农民粮食不够吃呢?广西还饿死人”。

他说:“农业的增产不是因为合作化,而是因为施用了化学肥料”。

当广西事件在报上公布之后,他很“激动”的大肆造谣的说:“怎么搞的,死了五百多万人!”

王文璐(化学系助教):

当昆明市工商界锣鼓喧天的庆祝公私合营时,他说:“这是资本家被迫这样走的,因为在三、五反以后资本家的经济基础被打垮了,以后听说好些资本家连工人的工资也付不出,有的连伙食费也拿不出,所以,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想政府早一点接收或合营就好了,要是他们有办法,我想他们才绝对不会那样思想搞通走公私合营的这路呢!”

他说:“薛副市长在拓东路运动场集会上宣布的‘昆明市进入社会主义’一席话我是不同意的,这种说法不是实事求是的,而是共产党吹牛。我同意某些资本家说的‘共产党法宝真多’”。

他说:“既然规定吃饱,为什公粮食供应还要有指标?”

歪曲党的各项政策

陈红映、朱明基、黄謇(陈为中文系研究生,朱、黄亦为同系助教):

他们在“我们的意见”一文中断定:工资评委会“专横独断,不听老教授的意见”,以挑起某些先生对党和学校的不满。又“试问升级的标准是什么?是否党与非党的标准才是第一?学术水平、教学工作、工作年资才是其次呢?”另外他又说:“政治课教员升级快,只要每天多谈些我们的党、我们的毛主席、我们的国家,就升级”。“党员就是升级的标准”。又武断的责备评委会“你们这样做,不符合社会主义按劳取酬的原则,也不是走群众路线……”。

蒙绍养(数学系助教):

他说:“历代对知识分子的政策都是一样。当统治者刚上台时,骂知识分子,而在统治地位巩固以后,看到知识分子会歌功颂德就利用知识分子”,接着又说:“汉高祖以前把知识分子的帽子拿来拉尿,而后来确又利用起知识分子来了”。

他说:“秦始皇焚书坑儒,以后王朝(宋、明、清)又兴科举以治知识分子。现在知识分子是造不了反的,共产党会把他们弄得规规矩矩的”。

杨利春(物理系助教):

他对党的工资政策很不满意,口口声声说:“要经过考试,教授考讲师,讲师考助教,助教考实验员,才考得出硬功夫,才能决定一个人的才”。

对于党对高级知识分子的政策不满,一贯对系上老教师极不尊重,几乎看不起系上所有的老教授,对学校给老教师的一些特殊照顾及优待表示不满,并带有挑拨性的说:“既然是按劳取酬,他们虽然付出的劳动多,但薪水也高,为什么还要照顾这样,优待那样呢?这很不公平”。

王亚南(数学系助教):

他说:“工资评的不合理,是领导上的官僚主义,55年毕业生没有一个代表参加,就是毕婉一人包办”。

他说:“我们工资不如小灶食堂的厨师,也不如一个养猪员,只抵得上机关干部的25级”、“我们工资不如理发师”。他对×××说:“理发只要两三天就学会,来!我俩开个‘高家’理发店”。

他说:“如果不工资改革,我的工资还要高,因为一年升一级”,并说:“数学系讲师助教都是最低级”(按:并无此事)。

工资改革后,他大为不满,煽动×××一起跑到党委会吵,还要写意见到人民日报,并唆使他的爱人王俊民在讲助座谈会上点火煽动的说:“工资不合理,我系讲助工资都是最低级”。

他说:“我是主讲老师(按:他是55年的毕业生),怎么能同上习题课的助教比,拿一样多的钱,不合理,不是按劳取酬”。

他到处宣传“工资改革搞的不合理,没有按德按才,不合按劳取酬原则”,到处煽动人、拉拢人,指使他的爱人在讲助座谈会上,提出“工资不合理。”他并企图拉拢潘××说:“我们的工资不合理,你到会上去提”。

他说:“历史上知识分子都是寒士,现在知识分子生活还不如以前”、“教授的生活就像叫花子”。

王文璐(化学系助教):

他说:“党对高级知识分子的照顾.是膳食科造成的,是不平等,比比工作不服气”。

李耀钧(前供管科付科长):

当九三学社在云大成立支部时,他说:“学校真是五花八门,可以开党派展览会”、“我们学校对高级知识分子只知道从生活上照顾,是统而不战”。

钱志诚(体育组讲师):

他主张并且大力维护开辟知识分子的自由市场,认为知识分子自己应该自由随便地找工作。又说:“知识分子自己随便到那里都一样找饭吃”。

李德霖(生物系助教):

他对知识分子进行了“分类”,分类的根据是孟子的“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及曾子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知识分子都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从而将知识分子分为二大类:其中绝大多数是好人属第一大类,在今天应该改造,(如他所说……改造虽亦是教育,但不同于教育);第二大类才应该“被改造”,而“改造不好就是缺点”。他就这样来割裂党对知识分子的政策。

关于李德霖对知识分子分类情况:

我认为知识分子都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而权衡一个知识分子的好、坏、善、恶即所谓气节时,一般以孟子的“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及曾子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来概括的,虽然曾子及孟子都是封建社会的思想家,他们的思想主张是代表封建地主阶级,维护地主阶级的统治利益的,但他们思想中的一些部分其出发点及着眼点是可以值得采纳的。由于我一般以他们的论点作为权衡的标准,故知识分子在我心目中大体分为两大类:

一、大多数知识分子忠于学术,勤恳工作,坚持正义,在旧社会反蒋反帝。不受恩赐,不为收买,不为利用,他们虽然有缺点,但改造的方式应有所不同,在这其中,又区别有用种人:

1.旧社会的叛逆,新社会的优秀儿女,在黑暗的年代他们忠于人民大众,坚持真理、正义、反蒋反帝始终和黑暗势力作不调合的斗争,宁死不屈者,他们数量虽较少,但他们是民族的骄傲、正义的化身,是值得钦佩、学习的。

2.虽不敢于直接反抗旧制度黑暗势力,但闭门书斋,洁身自好,不趋炎附势,更不同流合污,虽贫困潦倒,而宁可饿死亦不受恩赐,不为收买的,这样人是较普遍的,他们有缺点,也决非是出污泥而不染,但与下述一种人相差天远,故改造应有所区别有所不同的。

二、这是一类罪恶的人,是旧社会统治阶级的走狗、政客帮凶、帮闲或直接是资本家一类的知识分子,这种人我认为他们在过去一贯欺压剥削人民,为虎作伥,以学术为名,而行学而忧则仕之实,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骨子中浸透了罪恶,这种人我认为是知识界的败类、渣滓,他们人数虽较少,但我认为应该改造,也不一定那种改造,如改造不好或漏过去了,都是工作中的缺点。

他认为对严楚江、秦仁昌、王士魁是“整”过火了,而对另一些人如陈复光、秦瓒等,又是“整”得不够。

他说:“云大留不住好人,严楚江搞走了就不谈了,秦仁昌为什么又在肃反后被搞走了?”

他说:“对大知识分子用钱的多少是不能说服的,……知识分子是不能用钱收买的”(他把解放后知识分子生活的改善说成是党用金钱来“收买”)。

来源:《右派言行集(上集)(全校教职工中部分右派言行)》(中共云南大学委员会,一九五七年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