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提出之后,我极端错误地以资产阶级民主的观点来体会它,把民盟看作是在野党,以为从此对于国家大事可以更多更广地过问了。1956年10月9日,章伯钧在盟中常委第五次会议上,指出盟的工作,过去重点在思想改造,以后党派要在政策方面有所贡献。在章伯钧这种思想的指导之下,黄药眠与我二人在学习,在学习委员会的工作中,便放弃了思想改造这一重要方面,但在如何向党提意见这一方面,却把它过分的重视起来。我们都主张在盟中央设立各种委员会,表面上是研究国家方针政策,作为向党提意见的基础。而其实质则是要与党分庭抗礼。经过我们的宣传鼓动,以及章罗联盟的支持,盟中央终于在1957年5月28日通过建立政法、财经、高教及文教四个研究委员会。这四个委员会虽然都还没有开始工作,但在此以前,即在5月13日,章罗二人,没有征得其他副主席及中央常务委员的同意,擅自在盟中央成立了“科学规划”、“高等学校党委负责制”、“有职有权”,及“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四个专题研究的临时工作组,这四个工作组,其性质与我们所提倡的研究委员会是名异实同的。前两个工作组活动的结果是:科学规划小组,制定了而且在报纸上发表了反动的科学纲领。高等学校党委制工作组召开了一次会,但也制定了反动的“我们对于高等学校领导制度的建议草案初稿”。
“我们都希望在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的方针政策之下,提高民盟的威望,取得更多的发言权。”(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教授 吴景超)
“过去,我们一举一动都是有顾虑的。老实说,甚至我下乡调查买一个苹果也是有顾虑的。我们民盟应该自由,有没有看党的眼色办事,我想是有的,我现在可以说,已经没有顾虑,因为我今年60多岁了。按照中国平均的年龄是30多岁,现在我已多活了30多岁,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教授 李景汉)
“人民大学和北京大学相比,不是没有问题,是问题更大,民盟百分之七十没起监督作用,对学校也没有监督,去年评级时党员连升四级;在旧社会顶多也只能连升三级!过去是军阀、官僚、政客统治,现在军阀没有了,官僚主义就是官僚,政客对民盟来说还合适,这与三十年前一样。选举市代表时,有的群众说:‘选什么?就是分赃罢了!”(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讲师 王德周)
“政府缺乏一个反对派,过去歌功颂德,使党自信心强,抬上去了,离开了五亿农民。说农民不先进,农民思想哪一点不先进?过去一点不许找岔,现在整风光是找岔,各民主党派只跟着共产党后面走,不敢提意见是不对的,有些民主党派自己找党监督,认为党是马克思主义。有些党员不许别人监督,就是三反、五反、镇反时政府中有几个反对派?”(中国人民大学 杨维新)
“如果民主党派都能参加‘政治设计院’,再加上互相监督,那民盟就显得更重要一些。
以后就要转变啦!武的要歇一歇,文的要起来,民盟要起作用。”(中国人民大学工业经济系教授 陈文仙)
“各民主党派也是代表了一定数量的人的利益,今天是人民当家作主,因此各民主党派就当与共产党共同来设计国家大事,只要各民主党派愿意尽管共产党可以不采纳他们的方案,但他们是可以提出方案来讨论的,他们提的方案不对的话,可以否定它,不采纳罢了。”(中国人民大学计划系资料员 刘运梓)
“中国多党制与资本主义多党制有区别,共产党是执政党而又是领导党,共产党与民主党派的关系可比为掌柜与小伙计(甚至于有些象食客)关系。”(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张殿鸿)
杨对统战政策极为不满,说是“统新不统旧”。“过去的反革命、特务现在都高高在上,象我这样的人民到没有地位。现在很多人都当上官了,这是骂党骂出来的,是党拿着职位送礼。”还举例说。“万枚子、周一志做了国务院参事,是因为党受了万、周的威胁。”(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教员 杨纤如的材料)
“统一战线中民主党派是点辍品,起不到什么作用,所以民主人士有意见。”(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讲师 孔钊)
“统一战线这条线在人民大学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有时是断线。表现在一年半前盟主动一些就有事可做,不找党就无事可做,这条线对上层统的多,下层统的少,甚至被统的人中有的接近捧,使他脱离群众,这也是上实下虚。总之,党与盟的这条线是若有若无。”
“我是民盟成员。有人说民主党派在运动中起打手的作用,起火上加油的作用,也有人说民主党派是官僚顾客。这些话对我们起码应值得警惕。我自己也感到是有打手作用。例如,肃反时斗争××(盟员),党组织即指示盟组织应多批判,于是该同志情绪更加低落,这不是火上加油吗?又如工作量问题,明知教员不满,但作为盟组织就只好贯!贯!贯!据说高教部还赞扬人民大学盟这样‘贯’的办法。这是否也是火上加油!因此使人感到民主党派不是助手,而是打手。”(中国人民大学政治经济学教研室讲师 侯大乾)
“改变民主党派头重脚轻根底浅的现象。这样下去,党很容易一脚把他们踢开。民主党派所以这样,是因为党中央不让他发展。”
“民主党派和共产党一党专政的矛盾(不管讲得多好听,不要听那套)。共产党又不是什么神仙,一定要犯错误。农民没有党,共产党是否能代表农民大值得怀疑。我国应当是工、农、小资产阶级的联合专政。现在各级的头头全是党员。人大常委会是公式化的机关。”(中国人民大学新闻系学生 潘俊民)
“为什么这样讲呢?我对统一战线就是有意见,提出‘长期共存,互相监督’没有什么必要嘛。民主党派在我们国家生活中是点缀品,起装饰作用,他们根本就没有社会基础。党对民主党派政策上就是有问题,我对民主党派宗旨等不了解,但是,是不是需要‘长期共存,互相监督’呢?没有必要,也没有意义。老百姓也不知道民主党派,民主党派只有几个头头。我看统一战线可以合并到政协,不要找麻烦嘛。我怀疑,‘长期共存,互相监督’不可能。”(中国人民大学法律系学生 林希翎)
“党不过是以毛主席为首的一伙人的利益的维护工具、无论是那些人,对他们(指党)有利,他们就利用那些人,如张治中、傅作义、唐生智等国民党人摇身一变都做了大干部,旧的知识份子只要有‘才能’都行……”(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学生 于云鹏)
“章伯钧的行为党知道不知道,现在还给他很高的地位(再如卫立煌),这样的政策人民是不知道的,人民知道了一定不会同意的,我认为应该杀的就杀,不要拿敌人当太上皇。”(中国人民大学统计系学生 李维左)
对统一战线政策不满,认为统战政策右倾。“党对这些‘可爱的资本家太优待了’革命到是为他们革的了。”主张立即取消定息,反对党的赎买政策。(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常学温的材料)
“三害产生的根源还因为从策略方面考顾过多、以统战为例,统而不战,为统战而统战,在许多岗位上安排了许多民主人士,但实际无权,不管事。
互相监督只是共产党监督别人,没有民主党派监督共产党。”(中国人民大学马列主义研究班研究生 杜树芸)
“民主党派参加政府,参予政权是形式,只是喝喝采,举举手而已,有职无权”。(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资料员 张绍鸿)
“大力发展民主党派团体,真正给人民以言论、结社、出版的自由,并给以物质保证,以加强群众监督。”(中国人民大学历史系学生 鲍子津)
“1.‘长期共存’不过是一种粉饰。共产党供养民主党派,给他们很高的地位,满足他们的生活条件,让他们去宣传,表现出中国有‘民主’;
2.不可能‘长期共存’,因为民主党派不能发展组织。不可能‘互相监督’,因为民主党派没有军队,没有进行‘监督’的物质基础。”(中国人民大学哲学系学生 李德)
来源:《高等学校右派言论选编》(中共中国人民大学委员会,1958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