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因事到其它校内走走,回来看到我们学校感到我校运动开展的比较差,甚至是最差的,不但座谈外没气氛,就是会场内也没有,有人对座谈会不感兴趣,不愿来。从整风简讯第一号的报导看教授座谈会,也是稀薄,有位教授对我说,他很想发表意见,但由于中国人世故太深,怕报复,我认为不是世故太深,而是政法学院缺乏民主传统,民主风气不足,所以不敢提意见。我想王铁崖如果在政法学院工作,他就不一定敢在报上撰文要肃清官风了,在钱院长对记者谈话的结尾,记者的那句话就非常有力的说明问题,说实话,我就有顾虑,谁能保证提意见人不受打击报复?当然他不明显的对你进行报复,只是在工作中和你过不去,给你小鞋穿,你也不能说他是在打击报复,我在人大看到许多墙报时就联想到,这在政法学院贴出来会不会被某些带有宗派情绪的人抓你的小辫子、扣你的大帽子,我认为政法学院的作法是“明治维新”,而不是“十月革命”。下面的同志积极的要求动起来,而领导上还在自上而下,依靠少数人物,仅仅在几十个人中间下功夫,这是很不够的。
我和人事处的接触很少,不了解他们都作了那些工作,不象总务处、教务处的工作大家都知道,人事处好象在群众之上,不受群众的监督,掌握别人,支配别人的机关,人事处的同志有的是我的老同学,但从他一到人事处便板起冷冰冰的面孔,人事处脱离群众就表现到这。脱离群众并不是党性强而正是党性软弱的表现,根据王润同志为首的一些幹部,把幹部分成三等级,第一是只好好工作不提意见、百依百顺、唯唯诺诺的幹部;第二种幹部是虽然工作好但是爱提意见,这类幹部是不被喜欢的,一有机会就给扣上帽子;第三种幹部是吊儿郎当,不好好工作,(这类当然不在话下)。
我感到有一种幹部专门在运动中打击别人,为自己搞政治资本,这种现象在我校很普遍。
吴恩裕教授是我的老师,是一位有才华,有学术修养的教授,以前很沉默,忙于自己的事情,後来在参加校内活动,接近青年知识分子等各方面有了转变,但是,不恰当的评级评薪损害了他的自尊心,我认为从政策观点看,校方应负重要责任。一次他和我说,“我两个月才写了五千字,假如我情绪好,一天就能写五千字,但是现在我写不下去”。我曾向院长谈过吴恩裕教授的事,感到领导也想发挥他的能力,但拿不出办法来。知识分子的特点是有很强的自尊心,给多少钱不一定合乎他的愿望,只要真正能尊重他,他才愿献出自己的力量,我建意学校采取措施,挽回影响,吴恩裕教授的问题是个典型,问题决不在一个人身上,挽回这件事对其他教授会有良好的影响。
民主是什么?就是:拥护社会主义,愿为社会主义服务的前提下,尊重个人,允许每个人有自己的习惯和见解。人是平等的,在社会主义社会民主自由是有其重要地位的,某些党员认为他自己就决对标准,别人都比他低一等,不把人放在平等地位上看待,这种宗派主义妨碍民主发扬,并且是在新社会是不道德的。
苏联专家来了以后,院领导对学校领导的领导形式问题讨论过,采取了措施,成立了学术委员会,据我记忆它是最高决策机构,但最近以来,学委会的劲头越来越小,许多委员不愿去开会了,是否这个机构已徒具其名,我并不赞成教授治校,我主张仍为学术委员会为最高决策机构,在党的领导下,吸收党外人士的意见共同办好学校。
最后我严肃的再谈两点意见;一、侯冠儒同志处处钻营名利,钞票越多越好,工作越少越好。我这样说有充份根据,希党组织在整风运动中彻底检查他的问题。二、为什么造成这种现象大小事都找院长,因为下面不负责任,不解决问题,如总务处,就不负责任,和院长谈很容易解决问题,和总务处则不然,当然总务处也看人行事,“红人”余叔通去了,拍拍肩膀,有问题也好解决,别人就不行,所以大小事都找院长,如有一次徐主任一个人去开会,张守蘅打个电话就给车,而别一次马列主义基础教研室好几个教员出去,总务处就不给车,找到院长才解决,这怎么不加重院长的负担。
来源:《北京政法学院右派分子言行汇编》(第3部分)(北京政法学院,1957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