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梁友松说过党员的唯唯诺诺这个问题,认为现在一些入党的人都是些只听话,只服从,不动脑筋的人,而支部也欢迎这样的人,结果造成人的性格都向唯唯诺诺的方向发展。”(摘自吴中检查)
吴中造谣说:“毛主席提出鸣放方针,刘少奇不同意,解放军中高级将领亦反对,结果解放军不少将领集合在北京,以刘少奇为首反对。”“不久前刘少奇、周恩来先后到了上海,刘不赞成鸣放,周则赞成大鸣大放,结果二人各布置一套。”(见校刊122期第三版)
“批评的方面态度无论如何强硬、蛮横,也堵不住人家的嘴,因为批评的矛头是指向共产党,指向政府的。换句话说,它的背后没有政权,没有法律,没有国家机器等作为后盾。它所有的只有道理和真理。但反批评方面,有一系列的政权机构为它撑腰,具体些说,反批评所维护的对象是有枪杆子捏在手里的。你虽然保证决不拿这些武器来压人,但进行批评的人总不会忘记你手中有这些武器。……现在这么一来(按:指开展反批评,反右派),都觉得还是免开尊口为妙,言路就此阻塞。”
“原来说是要大开言路了,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可是忽然来这么一手,出现了这种新情况,不由人不联想到‘叶公好龙’这个故事。(见校刊114期第二版)
“章伯钧提了个‘政治设计院’,马上轰的一声,群起而反攻之,说他不要党的领导。究竟‘政治设计院’是什么东西,谁也不耐烦等章伯钧亲自来说。就自己替他下注解。结果今天章伯钧的检讨出来了,勉勉强强检讨一通;自然,他也不打算自己来说‘政治设计院’了。我请问,这是一种什么气氛?话没有说明白,先得做检讨?明辨是非,可能吗?
“储巡平说‘党天下’是‘事无巨细,全是安个党员头儿’,报上就骂开了,将这句话与‘蒋家天下陈家党’相提并论。其实如果胸无成见,平心静气的话,怎么会扯到这上面去?储安平的意见不是反映了不少党外人士有职无权的实况吗?更可笑的,储安平说十二个副总理都是党员,就有人问‘是不是你相当总理’,‘是不是想推荐什么人’,这叫什么逻辑?一个广东人希望食堂里有广东厨师,以为这样才能满足他的口味。现在不来研究他这个要求是否合理,却指着他问:‘你是否想来作厨师?’‘是否要介绍某人来?’有这样的道理吗?”(见校刊114期第二版)
和梁俊青(吴的朋友)思想共鸣,说:“反批评把知识分子的积极性都弄光了,不想讲话了。苟全性命子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摘自吴中检查)
“动员群众在会上斗争重点分子,这是违反宪法的。并且这样做效率也是很低的。如已有充分材料,就应逮捕,也不可斗争。”
“对反革命分子进行斗争的最有力的办法,是进行周密的侦查,科学地分析各方面遗留下的线索,而不是在群众大会上进行逼供。发动群众应该只是发动他们提供各方面材料线索给公安部门,帮助公安部门进行侦察。”(见校刊114期第二版)
“陈新桂说无产阶级专政是宗派主义的根源。他的根据是:无产阶级专政是一个历史范畴。在革命初期,它是有积极作用的。但同时它也有消极的一面。在历史的发展中,这消极方面不断暴露出来,终于成为进一步发展之累。陈新桂以事实说明这消极方面是宗派主义。这是一个理论问题,没有仔细分析,大家说都急于断言,陈新桂不要无产阶级专政,希望国民党回来。因此是‘反动’、‘反党’、‘右派’等等。”(见校刊114期第二版)
“铁托所说的个人崇拜问题不在个人,而在产生个人崇拜的制度这个讲法有道理。例如一长制,某个机构内的首长个人只对上级负责,群众及各委员会(党委、工会等)无权直接干预该首长的行为,这样就容易发生个人专政。又例如保安机关受制于少数人的现象,也助长了个人崇拜。”
接着他又说:“在革命胜利之前,革命领袖的地位是凭他本人的德才来维持的。革命胜利之后,革命领袖成为一国元首,维持他的地位的因素除以前这些外,还有法律。因此如果没有一些制度保证使领袖不会滥用自己的权力,就容易发生个人崇拜。”(见校刊121期第三版)
“在这些运动(指土改、思想改造、肃反等)中都发生过开大会斗争的事件,习惯于群众斗争这个形式。这种现象是很不正常。试问一个国家的民众如果已经习惯于斗争别人和被别人斗争,习惯于在群众压力面前放弃自己的见解,习惯于用群众压力来解决问题。这能不说是一种十分痛心的现象吗?我们国家要在十二年内把自己的科学提高到世界先进水平,这就是要求许多敢于排除会议,坚持真理的战士来进行工作。但是一个习惯于大会斗争的民族,能产生这种战士吗?可见,不能再用当众斗争的方法来屈辱这个民族了。”(见校刊114期第二版)
“历次革命运动是‘党利用了群众的盲从性’”。(见校刊122期第三版)
“群众一方面是‘盲从性’,另一方面是‘自觉性’。因为群众还存在着‘盲从性’,因此发动群众斗争是不适合的。”(见校刊121期第二版)
“匈牙利事件发生的那几天里,我对这事很感兴趣,以为这是一椿新鲜的事,不是老一套了。以为马列主义中的许多原则,如:‘在人民内部是民主的,无产阶级的各国是团结一致的’这些原则,都有重新考虑的必要了。”“当铁托把这事件称为革命时,我一点没有反对,中国党和许多国家党的负责人分析这事件的主要原因,是反革命分子作崇,再论无产阶级专政的历史经验一文,也对这个作了详细分析。铁托不肯承认。我心里想:如果不把反革命分子的作用提到首位,刚才所提的那些原则都要动摇。因此只能强调反革命分子的作用。”
“我特别欣赏铁托,因为他常在社会主义阵营中别树一职。”(摘自吴中的检查)
“我在一友人家里听说:毛主席到苏联去时,斯大林要毛主席出去支援朝鲜(估计侵朝战争即将爆发),毛主席不同意中国单独出兵,斯大林即以扣留相威胁。后来周总理等与毛主席讨论,觉得抗美援朝对中国是有利的,可以大大提高中国的国际地位。于是同意出兵,结果果如所料,斯大林十分懊悔。”
“我怀疑贝利亚究竟是不是一个间谍。但是这样给贝利亚一个罪名也是必要的,因为为了达到共产主义的目的,是可以采取一切的手段,就现在来看,这样做对党内外都是有好处的。”(见校刊121期第三版)
“中国从封建社会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没有经过资本主义的‘个性解放’时期。现在应当有意识来恢复‘个性解放’”。并极力赞扬资本主义的‘个性解放’时期。
“社会主义革命一切听命于群众,个人利益让位于群众的利益,所有个人的行动让位于群众的行动。 因此,群众斗争就妨碍了‘个性解放’。”(见校刊121期第二版)
“一个人应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考虑别别人的意见,受别人意见约束,照别人意见行事,是不光采的。”
“同学遵守纪律,我觉得他们甘心作了学校制度的奴隶。”
“我接受了易性的:‘孤立的人是世界上最强有力的人’。‘伟大的人从不向自己的社会唱赞美诗’。”(摘自吴中检查)
“(我)对新社会不满,其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新社会不允许我再过那种荒唐生活,而我又不愿自觉的抛弃它们;
一个是个人野心没有得到满足,曲曲折折地通过各种说法表现了我的反社会主义的反动面貌。”
“我心目中的个人奋斗:就是当我做什么事而没给社会承认时,应该再接再厉争取做到这一点。”(摘自吴中检查)
来源:同济大学马列主义资料室编印《右派分子言论汇编》第二辑(内部资料不得外传),一九五七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