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济大学右派分子污蔑肃反方针政策的言论

同济大学

建筑系助教 朱保良

“肃反对被肃之人没有进行具体调查研究,没有掌握可靠材料,就不应违反宪法侵犯人权,摧残善良人(特别是青年人)的心灵。”

“肃反中的偏向与土改比有过之无不及。土改时斗地主还得汇集材料找苦主,在肃反中凭主观无中生有。我完全同意汪长风的说法,肃反进对人类道德进行了一次大摧残。”

“下层党组织处理肃反时是否曹操的作风:‘宁我负人,毋人负我’的思想。这是反科学的、唯心的和不人道的。”(见校刊133期第三版)

城建系助教 李铮生

“肃反中的错误是方针上的问题还是执行上的问题,是值得研究的。在肃反时,我是工作组的成员,我被领导上批评右倾。现在大家反映肃反中有左的错误,因此我承为不是执行人的错,是领导上的错。有错误我是承认的,但我没有责任去认错。对被斗的人在我良心上过不去,我同情他们,他们也同情我,我认为这种情绪是正常的。而肃反中的错误到底由谁负责,希领导上给我一个交代。我也好给别人交代。”

“我们在肃反中是否培养了一批像鲁四老爷那样的人呢?是有的。有没有人受到祥林嫂那样的遭遇呢?是有的。现在的人事资料,可以拿出来给大家看,领导上认为对,本人认为对的,可以保留在。如果认为不对的,即可烧掉,否则‘积极因素是调动不起来的’”(见校刊113期第二版)

速中语文教师 余力容

“你们认为托派得了不起(按:意思坏得很),其实在我们温州很平常,我要是年纪大一点,也可能是托派。”(见校刊118期第四版)

结构系毕业生 邱玉山

“肃反是对人类道德的败坏,当时我是违背良心说谎话,我受到威胁,我觉得政治生命、言论受到少数人控制,不得不积极。”

“肃反工作组是由小集团垄断的组织,同学在斗争中的一些粗暴态度也是预先布置的。本班肃反有何成绩!?”

“各班中的大小事都按照党员干部的意志去做,他们包办肃反,工作组就是他们指定的。”

鸣放时他说:“本班肃反有何成绩,希望本班肃反工作组汇报一下。”接着又用讽刺的口吻说:“当然肃反工作组内幕情况,我们不敢过问。”(摘自结构系毕业生邱玉山材料)

结构系毕业生 吴恒兴

“肃反中我被领导斗过,请问张季常(原结构系党总支副书记)、戚李晖,假如你也被斗,你将如何感觉。”讲完后,以拳击桌,且声言:“我还没有学得到家,还不够有力。”

“肃反后,徐福源是我管制人,管制后,一脚踢开,请问对我如何帮助。”(按:肃反后,工作组为了更好帮助重点分子,要他汇报思想与谈话,他以此诬蔑为“管制”)。

“肃反下结论,是否为公报私仇。”“结论说我‘企图谋杀干部’,这罪行多大,它将断送我的前途和终身。”(按:肃反结论上写他“企图谋杀干部”,此仅系发泄情绪而已等语。)

在鸣放会上提出:“要伸冤,为肃反重点鸣不平。”“当时屈打成招有多少人,因冤而自杀的有多少人,领导要公开肃反小结,并经本人通过才服气。”

在鸣放会上对团委书记态度恶劣地质问说:“假使被迫自杀是你儿子,兄弟,你将如何感觉?”

“假使肃反小结作在你身上,你将如何?”

“肃反时你是以怎样态度对待我的?你讲讲看!”

………………

他把肃反时帮助重点分子认识错误,定期汇报思想,污蔑为管制。(摘自结构系毕业生吴恒兴材料)

结构系毕业生 杨学礼

“肃反问题是党群关系矛盾的集中,也是三大主义的毒害。”

“肃反中有些材料‘不正确’,但为什么自己(指党委)不主动向同学交代。”

“肃反时,党员曾说自己的错误自己检查,容易改,这句话也适用现在。所以党委应自己主动的检查,不要等别人提出。”

“肃反对被斗的同学的方式方法是违法乱纪的,是什么思想支配来对被斗同志进行侮辱,对他们的批判是党支部宗派主义在作怪。因此坚决要求党支部进行检查。”

“在班上表扬时,总是表扬党员,而没有表扬学习好的同学,是能奉顺恭铭(党员)的都看作好人,看不中的认为是落后,就进行打击。”

“肃反问题不能立刻解决,其他问题就不愿也不会再放。”

“由于干部几年来的成见,就趁着肃反进行强烈的报复,只要干部对我有些较坏印象,就对我进行强烈的打击。”

“在肃反中,某些犯‘错误’的党员,根本失去党员的光荣称号,是何等‘罪行’。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肃反硬套在我‘无辜’的人身上,这些党员是非常‘卑鄙’的”。

“我对有些党员对肃反中所犯错误不认识,我对他感到非常遗憾,这些同志的前途是‘阴暗’的。要彻底搞清那些人,对我进行人身的攻击,对我过去肃反中所有材料必须当众撕毁,并将所有材料公开。否则党对整风的态度有问题,这对党是否改正错误有决心是一个考验,也影响群众对党的信仰和鸣放工作。”(摘自结构系毕业生杨学礼材料)

结构系毕业生 周知其

汪长风的谬论发表后,大喊好得很。他说:“肃反被斗是因朋友为了达到个人利益,出卖了我。”并扬言要“组织平反委员会,由肃反中‘受苦者’来领导,对积极分子给以法律上之处分”。

在鸣放会上说:“肃反中我被确定大老虎,受到迫害与耻辱,共产党对人是不尊重的。”

“共产党没人道,没人性,肃反中畏罪自杀的人,都是被迫死的。要为他们鸣冤,要求校方公布他们材料,要给他们的家属进行慰问,还要发给抚恤金。要赔偿被斗同学在精神上和物质上的损失。”

“对于公开进行过斗争的所有同学,应该公开公布,在这些斗争对象中,究竟斗出了多少真正的反革命分子,从而可以正确的估计我校肃反的作用和成绩。对于斗错的,则应公开的进行平反。”

“我记得有一个革命者,曾经对反动派这样说过,他说:‘仅仅因为我的思想和你们想的不一样,你们就要把我——把你们的同胞从这个世界上除掉,这岂不太可怕了吗?’这句话曾经给我很大的影响,但为什么在革命胜利以后,这些话就失掉其应有的意义呢!”

“我是肃反中被侮辱最重的一个,希望同学支持我,轻描淡写的道歉是不够的。没有证据的被斗、乱斗、被侮辱。同济大学完全像个集中营,我反对帝国主义杀害同胞,我也反对自己人杀害自己同胞……。”

他出大字报说:“肃反是对人类道德的进攻和对人类心灵的摧残,同济大学在肃反运动中是‘不人道’,‘没有人性’,和违法乱纪”。“在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中,存在那些阴暗与肮脏的东西,须要我们一致起来反对他。”

“在肃反运动中受迫害和被残酷斗争的同学都站出来,把自己的痛苦说出来。”

“我当时要到美国去,是你们逼我的。”又捏造说:“我当时没有户口,我不能吃饭,逼我饿死。”

“你们没有法纪,专制独裁,对同学统治,你们自己不给人好的印象,根据我的经历(指肃反被斗),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在那里?”(摘自结构系毕业生周知其材料)

城建系毕业生 蔡诗言

“大胆怀疑到大胆肯定,肃反肃什么,是肃内部。肃反积极分子是爬上去的积极分子,应重新撤除。”“肃反有宁可错杀千万,不可漏掉一个的毛森作法。”(摘自城建系毕业生蔡诗言材料)

卫生工程系毕业生 王养洲

“对反革命应耐心教育启发他们,以说理方法使他们认识自己错误,自己觉悟自新,不应以群众压力为主。”(摘自卫生工程系毕业生王养洲材料)

结构系毕业生 徐银平

“肃反中积极是被迫的,肃反斗争前党组织说:如果你不积极参加斗争,在中学里的材料就足够被斗了。(其实组织上没有说这些话)违反是违背良心的,错误是主要的,成绩是微小的。”

“肃反中的重点分子都是思想问题,没有真正的反革命分子。”

“肃反中我也是积极分子,有些事情根本是‘胡搞’,我也看到很多材料,当时只敢‘大胆怀疑’。”

“对待一个青年是不应该这样的(指肃反),一个青年是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而这样做是对一个青年的摧残。就拿我来说,中学时被斗后,生了一场重病,对我的寿命是要缩短几年的,这种做法我被斗的留下了一个难以忘记的印象。”(摘自结构系毕业生徐银平材料)

结构系毕业生 王若瑟

“肃反对一个人的创伤是永远难忘的。”“肃反在方式方法上是有问题的,在没有充分掌握材料的情况下,用欺骗、威胁……手段,是和国民党、三区党没有区别的。”

“被评为肃反积极分子的人是没有人性的,是在使别人痛苦的基础上,得到这个称号的。”

周知其出大字报(污蔑肃反)后,有一同学讲,“若事实是这样,可以上告党中央。”王说:“反正是一样,党中央亦是一样,总是周知其错。”(摘自结构系毕业生王若瑟材料)

铁路系毕业生 徐祈明

“五位肃反工作组的领导,带头侵犯人权,打人骂人。在我们班上制造反革命,其功归于肃反工作组的五个领导者。”“大组会的帮助是一个外衣,是斗争的代号。肃反档案应重作结论。”

“一提起肃反我就恨!我发火!”

“班上肃反搞错了,肃反工作组制造反革命分子。”(摘自铁路系毕业生徐祈明材料)

道桥系毕业生 吴志刚

“肃反是路线上的错误,要求党委公开道歉,并在档案中注明这是路线上的错误。”

“群众斗争是私设法庭,是杀鸡给猴子看。”并呼吁说:“同济是学校,还是法庭,还是监狱。”

“生活上不自由,肃反后受人监视,不是大学生生活。”

“肃反时检查重点分子的信(当时是得到重点分子本人同意的),是违反法律,要受法律制裁。”(摘自道桥系毕业生吴志刚材料)

卫生工程系毕业生 王承保

“肃反没有成绩,群众路线是错误的,完全同意汪长风的说法。”“只是为了提高群众觉悟,才拉几个人出来斗一斗,就算是肃反了。”

“胡风不是反革命分子,胡风还比我们前进了一个时代。”(摘自卫生工程系毕业生王承保材料)

结构系毕业生 苏尚远

“肃反时有些人我真可怜他们,因为也没有办法,只好叫他们讲几句吧。”(摘自结构系毕业生苏尚沅材料)

道桥系毕业生 沈国辉

“汪长风说‘肃反是对人类道德的进攻,是对人类心灵的摧残’,我绝对赞同,我有同感。”“肃反斗争过火,造成同学的自杀。”“自己不应在肃反中被当重点来斗争。肃反扩大化,特别在同学中最突出。”(摘自道桥系毕业生沈国辉材料)

道桥系毕业生 熊寿彭

“肃反是没有良心的,假使是为了党还可以说。”“肃反是没有人情的,造成儿子反对老子,妻子检举丈夫等。”

“在政治上、思想上,特别是在肃反中被斗的同学,到现在还抬不起头来。”(摘自道桥系毕业生熊寿彭材料)

结构系毕业生 严公正

“当时自己还算是个‘肃反积极分子’。而自己在肃反中的行为完全是违背良心做的。”

“汪长风说‘肃反是对人类心灵的摧残,对人类道德的进攻’,是正确的。”“肃反是否政策错误,值得怀疑。”

“肃反后,人与人之间关系破坏了,互相间变得虚伪。”

“肃反后大家有话不敢讲,形成表面上团结和步调一致……。”

“被斗同学是值得同情的,肃反应该用批评教育方法,还可以达到更好的目的。”

“肃反重点分子,的确是按照95%是好人,5%是坏人这个指标确定的。这是一种冤枉。”

“知识分子改造是复杂的,……对肃反中是重点分子,而现在是右派分子的要求,不能过急、过高。……肃反中的重点分子,现在在鸣放中的气愤,和大鸣,其内心是可以理解的。”(摘自结构系毕业生严公正材料)

城建系毕业生 史奉羔

“肃反肃错了”。“肃反是肃三种人:一、去过香港,二、有信仰的人,三、平时多说话的。”

“肃反是灭绝人性的,同学们!大家想想,肃反中有多少失去青春,从南楼北楼跳下去。”(摘自城建系毕业生史奉羔材料)

建筑系毕业生 邹宫伍

“肃反重点分子所以有缺点,是组织上形成的,不在于他个人。”且提出“拉兹罪恶在于他的父亲,不在于本身。”

“肃反是方针政策的错误,是对人类心灵的摧残,是对人类道德的进攻。”“同济没有肃反必要,本班几位同学批判,是乱斗、是摸底。”(摘自建筑系毕业生邹宫伍材料)

建筑系毕业生 施伯长

当本班党员在声讨右派分子大会上表示了态度,并建议整风时,他却说:“赵老爷(这个党员姓赵)不要[此处有一字不清]扁头,又硬起来了。什么整风?现在又在搞政治资本,肃反时你已捞了一笔……。”(摘自建筑系毕业生施伯长材料)

道桥系毕业生 徐伯铉

“肃反的方法,是杀鸡给猴子看。”

“肃反把我作为重点斗争,根本是错误的。这是国民党作法。”“班内没有斗出一个反革命分子,因而肃反成绩在班上讲等于零。”(摘自道桥系毕业生徐伯铉材料)

卫生工程系毕业生 祝聚采

“肃反不仅方法问题,而且方针有问题,采用群众路线也不好。”

“胡风是否反革命分子还是一个问题。”(摘自卫生工程系毕业生祝聚采材料)

建筑系毕业生 王烦俊

“肃反是随便斗斗的。”(摘自建筑系毕业生王炳俊材料)

铁路系毕业生 程印冰

“肃反在我们班没有必要,我班没有反革命,结果冤枉了好人。肃反破坏了班上的团结。肃反对重点批判没有帮助,不肃反我进步得快一些,大部分同学对肃反不满,肃反没有成绩,肃反是对人权的侵犯,人格上的侮辱。”

他要把肃反档案拿出来修改,到其他班级去说:“我班肃反搞得一团糟,要取消肃反积极分子称号。”企图在全校掀起反案报复的高潮。(摘自铁路系毕业生程印冰材料)

道桥系毕业生 周定中

“汪长风所说‘肃反是对人类道德的进攻,是对人类心灵的摧残‘完全正确。”

“肃反积极分子都是党的狗腿子。”

“肃反冤枉了许多好人,逼得他们走投无路而自杀。”(摘自道桥系毕业生周定中材料)

铁路系毕业生 王绵祺

六月七日在大班争鸣会上态度激昂的说:“肃反工作组在肃反斗争中掌握材料不够,以某一句话加以推广。”“对重点同学批判时,不应只谈缺点不谈优点。”在肃反中,当大组对林应时进行重点批判时,他说:“不应把林的优点抹煞,更不该将林的缺点朝坏处设想。并推广说他企图拉拢干部及夺取领导权,是不对的。林唱的三民主义,不能算是反动歌曲。”

六月十四日鸣放时他说:“肃反时是违背自己良心来作的,把同学认作敌人反革命分子。今天我应向他们道歉。”

六月七日鸣放时他说:“我们同意汪长风同志在校刊上的发言(攻击肃反)。”“本班肃反无成绩,而且搞垮了班内团结。”当同学们进行反批评驳斥对肃反污蔑的论调时,他说:“我班今后团结无法搞好了。”

“肃反是有问题的,决不应以在肃反中积极不积极来稀量入团的标准之一。”

此外,他企图推翻档案材料,说:“由于肃反方式方法的错误,可能会引起档案的真实性,因此要把档案再拿出来大家讨论,把不真实的地方予以修改之。”主张取消肃反积极分子称号,说:“肃反错了,所以要取消肃反积极分子的称号。”(摘自铁路系毕业生王绵祺材料)

卫生工程系毕业生 汪涵祥

“肃反在全国来讲,成绩是主要的。但是高等学校中,是否有必要进行肃反,感到怀疑。如:东北某学校也没有进行,学校是否要和全国一样呢?”“肃反是对敌人,不是对内部,在学校中,学生都是思想问题,不能用群众斗争方式解决。思想问题的解决,是长期性的。要用个人谈话的方式来解决。”“对知识分子存在的思想问题,用劳改方式也是无效的。劳改只对恶霸、流氓等坏分子有用。”“运用群众斗争,就是粗暴,就是压服,因此不能解决问题。”

“肃反在全国范围内我不谈,就班上而言,肃反缺点是主要的,成绩是次要的。”“肃反的总结是假的,为形势所迫,即使是真的话,以后又没有实现,也因班上未做巩固工作,而变成了假的。”“肃反以后,我没有进步,是班级干部的过错。”“班上得到红旗,(指先进集体红旗)缺点则是肃反把青年人整得方方正正。”(摘自卫生工程系毕业生汪涵祥材料)

城建系毕业生 应尚圻

“肃反时,对重点分子的斗争,是对人权的不尊重。”(摘自城建系毕业生应尚圻材料)

来源:同济大学马列主义资料室编印《右派分子言论汇编》第二辑(内部资料不得外传),一九五七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