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应该取消党委制,让贤者办校。学校可以有自己的特色不必强求一律。”
“国家是全体人民的国家,共产主义事业是全体人民的事业,党团不可占为私有。党外人士就没有一个有才干当副总理的吗?非党人士当部长有几个有职有权的?卫生部长李德全有权吗?茅盾先生有权吗?北大校长马寅初、复旦校长陈望道,他们的图章,大概比他们本人重要得多。
“党的专职干部太多,他们的工作美其名曰‘思想领导’,其实是专门整人和监视人的,党群间的‘墙’,多半是他们砌起来的。群众都怕他们,因为他们操有生杀大权,所以当他们一有吩咐时,群众自然唯唯遵命。人们的印象是:党员不以诚待人,而是以政治手腕来治人,所以都畏而避之。这样就更造成了他们作威作福,命令主义的习气。现在每个机关里几乎有十分之一这样的人,他们业务不懂又不学,凭着一纸‘党证’和‘老子革命十几年’的吓人招牌在拿高薪,亨特权。中国知识分子中,爱国人士占绝大多数,他们希望当主人翁,而受不了监视和歧视。”
“长期开放言路,允许人员自己发言,报纸不该清一色,应允许无党派人士办报,党员应退出非党报纸,让他们自己作主,不受约束。学校应该开放‘民主墙’,让大家随时发表自己的意见。校刊应该由教师和同学来办,党委不可横加干涉。”(见校刊130期第四版)
“胡风问题应重新下结论。我认为胡风一些人根本不是反革命分子,而是一次大冤狱。”
“人民日报公布的三批材料也不足以证明他们就是反革命。他们都是中国知识界有才干的人。抗战时期他们都是小集团(诗社),他们生活和思想各方面自然有着一定的渊源。解放后,他们不愿被教条主义束缚,看不惯文艺界某几个党员领导的作风,所以有意见,有牢骚,无形中也就更巩固了他们的‘小团体’。难道有意见有牢骚就算反革命吗?胡风的三十万言中,有不少意见是中肯的、独到的,值得采纳,像吕荧那样的人竟敢在作协大会上不顾‘众怒’,慷慨陈词,仗义执言,其精神、其人格是值得我们中国知识分子骄傲和学习的。就算他们犯了‘小团体’的罪名,我认为也是党的‘大团体’的宗派主义逼成的。现在把他们关了几年既不公开审讯,又不定罪,这是违法的。党中央在这件事情上做错了,就该勇敢承认错误,不应该硬着头皮错到底。”(见校刊130期第四版)
“现在我们的法治实在太糟了。毛主席、陈毅的话就是圣旨,党组织就是法庭,党员的决定和党员的话就是法律。”
“试问,在运动期间每个机关团体都可把‘有问题的人’,公开禁闭起来,不准和家属亲友见面,一关就是几个月,这是根据那条法律的?更甚者,有时还捆人、打人、任意侮辱人,难道这都是法律允许的吗?”
“党员就是皇上,谁敢去碰,六亿人象女农艺师和王蒙小说中主人公那样理想的人物到底是少数。”(见校刊130期第四版)
“公民有不过问政治的权利和自由,不可强迫人民学习政治。”
“许多人对政治不感兴趣,害怕政治,是有其历史根源的,应该循循善诱,利用社会上各种宣传工具,逐渐地灌输给人民政治常识,若硬要填鸭式的考试、检查、命令,只能引起人们的反感,对政治热情不高的人,只要他们不是反革命,只要他不反对共产主义,在工作中又表现得很好,应该受到尊重。”(见校刊130期第四版)
“近年来实行的选举制度不太民主。甚至连部分党团员也不起劲。圈圈名字,例行公事而已。”(见校刊130期第四版)
来源:同济大学马列主义资料室编印《右派分子言论汇编》第二辑(内部资料不得外传),一九五七年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