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文系李罗芳:
“共产党在解放前就提出了对资产阶级的政策是‘利用、限制、改造’。但在解放后,共产党并不是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中国的资产阶级。”“大资产阶级受到中国共产党的保护,不但汽车、洋房依然如放,而且还赐予一些‘副市长、政协委员’的美名(尽管是‘虚名’)。共产党对待中、小资产阶级的政策则回然不同,他们被埋没,被摧残,他们被迫过着牛马般的生活,大有‘过了今天不知明天’的凄惨景象,他们卖家俱,卖首饰,维持单薄的生活,孩子失学在家……。
“这是事实:在江苏某一个城市里,有一个属中资产阶级的忠厚人,其产业都靠他一生的节俭所得来的,他既不投机又不欺诈。解放后,他对新政府甚是驯服,亦积极接受改造。然而,不知是‘飞来横祸’呢,还是‘理所应得’,政府对资产阶级所抽的税花样既多,而又苛重,为了付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卖出去了,什么积蓄呀,首饰呀,家俱呀,家里空空如也,然而税还是接踵而来,……某天,此忠厚人一家十口(包括父母亲岳父母)除一十三岁的大儿子,均同时自杀了。事先,祖母骗她底孙子去看电影,孙子感到那天家里有些反常,平时饭亦没吃,哪会有钱给我去看电影呢?!先不肯去,然后还是‘聪敏’地‘去’了,这聪明而无辜的孩子哪会去看电影呢?他只在外边逛了一会,既回家。一片多么凄惨的景象,有的横倒在床上,有的横倒在地上,简直目不忍睹,这小孩看到了这些,还有什么促其再生存下去呢!死!惟有死!死就是控诉!他留下一封给毛主席一封给学校的信后,即躺在他平生最爱的父亲的旁边,勒死了自己。这个小孩子是一人可爱的红领巾,他在学校中担任中队长,是一个好学生,颇得教师的喜爱。
这说明了什么!多么凄惨!多么残忍!
人的生命多么不值钱!十一条生命!
在上海,如此倾家荡产被迫自杀的人不知多少。
对待资产阶级的政策,更使我们体味到‘物质基础’的决定作用。”
“我们认为共产党应该正视鲜血淋漓的事实,应当改变某些错误的政策。”
中文系郭铁链:
“三、五反运动太过火了,资本家自杀太多,引起人心不安,”“当时在上海马路上走,楼上一个人(资本家之流)跳楼自杀,就掉在他身后,鲜血淋淋。”
经济系陈庆超:
“共产党利用税收政策不能打垮资本家,所以假藉五反运动来打垮资本家。”
经济系周祖常:
他不相信资产阶级敲锣打鼓接受改造;认为这是“虚伪”的。“大资本家有定息,所以欢迎公私合营,而小资本家没有定息,还要戴帽子。”
物理系郑碧生:
“三反是共产党‘小事大做’‘虚张声势’;自私自利追求享受是人的本性,只要有条件就引起作用,如许多老干部,原来艰苦朴素,进入城市后就贪污腐化,这是人的本性的作用。‘人之初,性本恶’,资本家的引诱只是本性发作的一部分条件。通过三反我认为人的进步是虚伪的,暂时的,任何执政者由于工作条件的缘故,必然产生官僚主义,三反是消灭不了的。”
历史系陈遂良:
“五反”无非是将资本家压一压,让资本家服服贴贴服从领导,这是共产党事先有计划的来巩固统治。”
“共产党一掌握政权就翻脸,将资产阶级来整,过份抹杀了资产阶级的爱国热情,很不公道。”
“五反”很残酷,资本家被冤枉。”“太过火了”!
“说资产阶级,‘大进攻’是夸大,资产阶级也没有一个统一指挥,谁来号召进攻,这不过是要稳定金融,安定市场的波动,向资本家压一下。”
外文系周清涵:
(认为他家是勤俭起家的,中百公司对他家买卖不合理。)“我家奉命迁往闽西,政府说得好听是服从祖国建设而移民,但事实是把我父亲和那些有历史问题的人迁往内地。”“我对我父亲了解很清楚,没有什么问题,只有参加过国民党;把我家迁往内地是不合理的。”(外文系墙报)
历史系张再南:
“南方一些被评为地主的(如他家乡),有的是很勤俭的,平素节衣缩食,不象北方那样良田千顷的大地主,没有什么可恨!”
“贫农为了发财多分一些东西,因而喜欢多划几个地主。龙岩划分阶级是搞错了,邓子恢在这点上犯了很大错误受到了处分,在南洋华侨会议上受到了责骂。”
“我家被划为工商业家、无劳动力,全部田土调出,可惜!事如桃李成熟后必然被掠,连耕数代之田今出嫁了,这是应该的吧?”
数学系王桂芳:
“划分阶级根本是公报私仇,要划谁为地、富是很容易的,这些都是干部搞的;我家是有劳动,因我父亲得罪了人,所以被评为富农,我最痛心的是我弟弟年幼就受了摧残。土改时很黑暗,现在农村没有人敢说公道话,否则就要受批评处罚。”
“同样是资产阶级(指城市的资本家和农村的富农),农村中的富农就受很大的限制,但城市的工商业者还很好,他们的生活很宽裕,其实富农的生活还比不上城市的小商小贩哩。”
来源:中共厦门大学委员会宣传部编印《右派反动言论集》,1957年9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