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派言论:关于民主与自由问题

武汉水利学院师生

(一)“不民主的选举制度”

现在只有民主之名,而无民主之实,只有集中而无民主,选举就是不民主,只是领导上定出,别人只是画个○,以前的竞选方式好。解放后选举制度不够民主,代表没有代表性,既由党提名,那么拿到群众中去讨论,就是多余的,选举应采取竞选。

国家的等额选举制度不合理,等额提名选举不可能再选上别的人,说起来是民主,实际上是不民主,说不同意可选别人实际上是无用话。

等额选举这种方式应改变,不民主,若用这种方式还不如不举行,只要协商就够了。

等额选举不民主,多几个可以挑。

资本主义国家人民可以知道各竞选党派的纲领,这很民主,社会主义民主是假的,候选人是指定的。

(二)“没有言论、新闻等自由”

我们国家报纸为什么不报导资本主义国家消息,为什么要国家统一发,这是新闻不自由。

我们国家的新闻是不自由的,单纯登一些生产建设,不登外国的消息。应登戴美国新闻和收听美国之音。

我们有新闻自由吗?在我们报刊上看不到西方的消息,铁托演说因为许多国家都刊登了,在我国是被迫刊登的,为什么在除三害时人民日报要封锁北京大学的消息,长江日报为什么不报导武汉大学的消息,记者都不来一个,而在反右派斗争中,则全国各投齐鸣,其行动之统一是惊人的,这到底是谁在操纵这部机器呢?

国际新闻太少,资本主义国家新闻太少,只能看到一些评论,没有真正的新闻自由和言论自由。

我们的报纸是清一色,只登好的,不登坏的。

报纸不合理,有吹牛现象,如农民生活实际不够好,而报纸吹得很好。人民日报只有50%可以相信,其余是吹牛。

目前报纸是千篇一律,新闻不自由,这方面不如欧美。我认为党报应相信,但有些消息来源不可靠。

匈牙利事件真象没有登,赫鲁晓夫发言没有登,这不对。

南斯拉夫问题,消息太少,只有评论,这样不好,新闻有大力修改的必要,国家认为人民的水平太低。过去苏南关系未改善前,人民日报登南斯拉夫不好,苏南关系改善以后,又登南斯拉夫好,若现在的对,那么过去就错了,我们应有独立见解。

现在的报纸不是以理服人,而是以势服人。

胡风问题是新中国的文学狱。

长江日报国际新闻太少,人民日报只登评论,原文未登,觉得什么新闻都可登,政治见解可自由。

言论自由,不管什么反动言论,都可以说。

我们到外面去就可以看见新鲜事物,但我们平时都不能讲出来,我认为这是由于一种社会压力在影响。解放后至今都没有言论自由,嘴爱说话的人就被斗得一坍糊涂。

在旧社会里,得不到言论自由,享受不到民主,可是在这伟大的时代里,三害竟又夺去了我们的自由,我们被迫说着不是真心话,作着不是自由所愿意作的事,我们过着机械式的生活,失去了灵魄,失去了活力,受着外加压力的驱使,摆布和支配自由的命运得不到起码的保障,虽然忠心为祖国,却因一言之失,即可为假卫道者们监视行动,挖掘思想,被斗争,被加“反革命”的罪名,弄得你孤零零地举目无亲,走头失路,此乃人人有感,各各自危!

我们已被窒息得吐不出气来。

我认为在我们社会,不应当控制政治思想,应当允许各种各样的思想活动。

光明日报、文汇报是比较好的报纸,看不出什么资产阶级方向。

(三)“民主成了条文,宪法失去作用”

社会主义制度不如资本主义民主。

实在没有真正民主,民主成了幌子。

民主成了条文,宪法失去作用。

我们的民主生活不够,我不知道受谁的主宰。民主空气怎么样?完全没有,谈什么民主,留助教我们没权利提意见,从前几个人谈话就被认为是反革命。新中国没有一点民主,发皮气也受到干涉,现在看来,却一点民主也没有。

我一向思想有抵触,我在中学时组织过联谊社,任付主席,与学校对立,后来东北、上海各地有人来了解,我认为这是民主性不够,对自由牵连一身。肃反后学校民主空气没落。

现在我们提的民主是不是真的民主了呢?工会是个跑龙套的,没有集中在统一战线上,民主党派也是个跑龙套的,无党派人士是个看戏的,实际上是不民主的,党包了一切。

现在不是以理服人,而是以势服人,很多事情是变相压制民主。

共产党是专制,而且对工农都专制,解放只是解放了共产党自己。八年了人民连基本的民主权利都没有。党员和我睡在一起就是监视我,这次实习可不要派人监视我了,在火车上不要分小组坐在一起,对我加以管制。

共产党封建把头的思想很严重,团的干部由上级指定毫不民主。

秘密警察是超法律的,反宪法的。

中国有无政治警察,由此看出苏联的民主要怀疑。

无论什么问题,不应在党内团内事先酝酿,否则就是不民主。分专业时,学校叫我们填志愿,但校方早已安排好,这是形式,是欺骗。

很多问题处理得不好,基本的原因是在于天下是老子打的,给你们知识分子饭吃就好了,还有什么权利。

我们国家永不民主,象匈牙利一样,害了无数青年,不罢课游行示威,就不能走向社会主义。对三害分子应该给以严励的制裁,必须用大民主才能解决,用大民主才能给他们一些压力。用大民主来反党反社会主义是宪法允许的。毛主席也允许。罢课、游行示威可以搞因为这是宪法上规定了的公民权利。我院肃反这么大的错误,应该搞大民主。我告诉你们一个好经验,千万别忘记用大民主,这不犯法,这是我们的权利。

只要民主,不要集中,才算民主。

开会,听报告,集体活动都不自由。

肃反时被斗争人看管起来,而斗争群众必须三人以上或是同一小组才能出外散步,这是相信群众呢?还是真正自由呢?还是专制?在这伟大的时代里,党剥夺了我们的自由。

对老师的态度是学生的自由,不愿上什么课不愿意考什么课也是学生的自由。宗教信仰自由,信仰马列主义也应自由。我有我的思想领域,不希望别人干涉自己的思想自由,我想要怎样就可以怎样。参考消息应开放到助教乃至大学生。

匈牙利出现了格罗、拉科西,人民把他们推翻了,现在匈牙利人民不是生活的很好吗?

教师去生产机关不自由,过去留助教数量是整批整批,其中有许多人根本不喜欢教书,教了好几年还是不喜欢,这没有好处,我认为让这些同志去干他喜欢的工作,实在是公私两利,一举双得。

让学生自由选择讲课教师。资本主义的商店千不好万不好,但它有一条好,它们彼此之间的竞争使得它们兢兢业业从事自己的业务。学校里挑课每每是依玲序齿,派谁是谁,叫谁是谁,这种办法在建国之初,尚有它优越之处,可是到现在却似秋风冬雪,有碍学术发展。

当一个人失去自由时,想到自由是多么的重要。现在无民主、自由,一些人昧着良心干事。要索还民主自由。

现在有人提出争人权、争民主、争自由的口号是对的。现在共产党专制,要争人权争民主争自由。大家来维持正义吧!打倒威吓,消灭恐怖,要民主要自由,大家来为死者致哀,为生者鸣不平!

来源:《毒草集》(内部资料·注意保存),中共武汉水利学院委员会宣传部编,1957年8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