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沐鸿向何处去?

李束为、西戎 马烽

一、反动的文艺思想

高沐鸿长期以来对党的关系是不正常的。他把自己摆在革命的实际斗争之外,常常以一种不满的,不得志的情绪观察革命斗争。他不服气,他想较量高低,在党的面前,他表现了傲骨磷磷,“不畏怯,不退缩,以子之矛刺子之盾,还他们以一份自豪之感”,“打倒教条主义的权威”。他在为时不长的一段时间里,写了很多文章,我们觉得这些文章,其内容主题思想是一致的:反对教条主义、官僚主义、宗派主义。但是我们读了这些文章以后,总觉得在他的文章里面,还有文章,这文章中包藏着一种不可告人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说穿了就是攻击党的领导,攻击作为我党的指导思想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特别是他的杂文,文字很艰涩,有的同志说他用的是“胡风语言”,现在看来,问题很明白,因为他是打着反教条主义的晃子来反对真正的马克思主义,想骂的不能公开骂,想反对的又不能公开反对,因此他的语言,不能不弄得艰涩难懂,似是而非的胡风风格了。

高沐鸿在“追根”一文中,说我党现在是为教条主义所统治,说教条主义“占了思想界的统治地位”,它的存在,是“有一种统治势力给它撑腰”,因此,它才能“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尊严和力量”。人们也一定要“言论教条主义之所言论,行动教条主义之所行动,修养教条主义之所修养”,“以至于在它面前,只有孔步亦步,孔趋亦趋”。这就是高沐鸿所描写的教条主义的可怕的、主宰一切的“威力”。

在这种“威力”的威胁之下,他说“人们谁还敢进行独立思考?谁还敢不低头?谁还敢不一言一行,只去拾人的牙慧或者只去照抄书本?”

在高沐鸿看来,由于教条主义统治着思想领域,因此表现在文艺战线上,也只能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因为教条主义把一切新鲜的具有生命力的东西都扼杀了,人们只能“抱残守旧”“人云亦云”,还谈什么“独立思考”呢?在文艺上还谈得上什么独创性呢?高沐鸿说,连讲话的时候,“即使只讲问题的片面和一面,也不准你讲得片面和一面,要讲话就得全面,讲缺点就必须讲优点,讲反面就必须讲正面,否则便要受到指责:你忘了基本的东西。”这种“威力”表现在创作上,就是叫人不敢去“大胆对生活进行干预……虽然作品中也还谈到生活问题,但那只是‘生活’二字,再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了。”

高沐鸿要人们走的是什么路呢?“不能作思想上的暴君,同样也不作艺术上的怯夫”。根据以上所说,高沐鸿在“艺术上的典型与真人真事”一文中,公开提倡要作家大胆进行讽刺。“一个作家可以大胆无畏在艺术中创造典型”,尽管有人指责说“那是歪曲了现实”,作家也不必去管,他们的指责,只不过是“有秃护秃”罢了。有人敢反对讽刺文学对黑暗的揭发,他们就是“无冲突论”,“无缺点论”的尾巴。他说讽刺文学要担当起讽刺现实的任务来,作家对现实要“嫉恶如仇”“除恶务尽”,只有这样大胆的创作,才能“创造出一种真正感人的典型来,而不是什么纸糊的不三不四的人物。”谁要来对这种创作方法进行干涉,就是“阉割艺术的天职”,“使艺术家停笔”。

我们并不健忘,在今年五、六月全国大鸣大放期中,右派分子不是曾经叫嚣反对我们所说的“成绩是主要的,缺点是难免的”吗?也不是有人叫嚣:“要取消党对文艺的领导,开辟自由市场”吗?也不是还有人叫嚣:“歌颂光明粉饰现实的作品太多,要大胆地揭发黑暗”吗?正当右派分子疯狂向党进攻的时候,作为党的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高沐鸿,不但不感到激愤,相反地推波助澜,也帮着说我们党对文艺的领导,是教条主义和宗派主义的统治。他要人们大胆的讽刺,对现实生活采取嫉恶如仇的态度。这种言论,在我省文艺界的右派分子中,不是起了挂帅作用吗?

我们的国家正在进入伟大的社会主义大建设,正当广大群众为建设美好的社会贡献着自己的血汗和智慧的时候,我们也要求文艺也要毫无例外地为这个伟大的建设服务。列宁同志说:“文学不能是非党的,文学应当是无产阶级总的事业的一个组成部分。”既然文艺是整个革命事业的一部分,那它就毫无例外地应当表现它社会主义的党性。只有在党的领导下,在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指导下,文艺才能发挥它的战斗作用。革命的作家,只有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站稳了无产阶级立场,在群众的火热斗争中生活煅炼,才能真正打开艺术的宝藏,创造我们时代的真正体现着人类高贵品质的典型人物。

但是高沐鸿与我们的认识,恰恰相反,他反对党对文艺的领导,认为是干涉过多,是“清规戒律”,没有“创造自由”,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等等。文学是为社会主义服务,还是为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服务,这是两条路线的斗争。右派分子说:社会主义文学不真实,和社会主义制度下创作没有自由。高沐鸿也讲:“教条主义统治了一切”,人们失去了思想的自由,只能“先摸底而后说话”,说话也要全面,讲缺点必须讲优点,讲反面必须讲正面,写文章更是“虚伪矫饰”,“扭捏做态”。他的这些错误观点,看起来是反对文艺为政治服务,实质上就是反对整个社会主义制度和马列主义思想。他把文艺必须为政治服务,恶毒的骂作教条主义,仿佛这样就可以藏起他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尾巴,相反地,从这里,正好赤裸裸地暴露了他的资产阶级的文艺观。他反对文艺的党性,只是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党性,但却明白表现了资产阶级的党性。他所攻击的教条主义统治了一切,实质上是想使文艺脱离党的领导,变成他们自由地反党、反人民的工具罢了。

我们的作品都是“虚伪和矫饰”的吗?我们的作家都是不敢大胆干预生活,“儿子学着老子的扭捏作态”,不能独立思考的教条主义信徒吗?当然不是事实。这只是高沐鸿有意诽谤。他说作家必须对现实“嫉恶如仇”,这样才够个作家的条件,不这样便丧失了“艺术良心”,“和缺点错误和平共居”。原来他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及作品,正是表现了他的艺术良心,可惜这个良心上,也早已涂上了资产阶级为艺术而艺术的反动色彩了。

高沐鸿提倡离开真人真事去创造典型,去创造与我们的时代精神完全相反的“品质上有缺点的,甚至形成了罪恶”的典型人物。如果有人批评说这是不真实的,那他就是对创作的干涉。

我们说典型是可以虚构的,然而这种虚构决不能离开了作家的世界观与社会的历史真实。否则,必然造成对生活的歪曲。毛主席说:“作为观念形态的文艺作品,都是一定社会生活在人头脑中的反映的产物。革命的文艺,则是人民生活在革命作家头脑中反映的产物”。陆定一同志在反对丁、陈反党集团的会议上说:“文艺家不能无中生有的创造什么,他反映社会生活。革命的文艺家,从革命的立场去反映,反革命的文艺家,从反革命的立场去反映,不管作者愿意不愿意,文艺作品总是直接地或间接地服务于政治的,或者服务于革命的政治,或者服务于反革命的政治”。由此,我们说,我们的文艺既要歌颂光明,也要揭露黑暗,但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必须有阶级观点。在我们看来社会主义制度是最有光明前途的,但在敌人看来这完全是黑暗。一切都槽了。难道说作家离开了阶级立场、离开了社会的历史真实,去谈创作典型,这能是什么样的典型呢?至于说高沐鸿公开要人们创造有缺点的,甚至犯罪的典型,如果有人批评他是歪曲现实,则说人家是“有秃护秃”“无缺点”论者等,都是企图为自己的资产阶级的文艺思想开辟道路,为自己那些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论及其作品作辩护。丁玲的“三八节有感”,王实味的“野百合花”,难道都是创造了与现实生活、与真人真事毫无关系的艺术典型吗?难道姚青苗的“买半斤芝麻酱搭配二斤烂白菜”的论调,才叫做大胆地干预生活吗?这是我们生活的真实吗?这才叫“不是”偏激情绪的鸣放吗?全国文艺界的右派分子,都是扬言他们不愿再粉饰现实,而要“大胆干预生活”。在这里,他们说的粉饰现实,就是指的真实歌颂新生活的代名词,“大胆干预生活”就是要揭发暴露黑暗的同义语。右派分子打着大胆干预生活的晃子,来达到他们的恶毒目的,高沐鸿和他们比起来,则比他们更彻底,连一块庶羞布都不要的,直接了当地提出了作家对现实要采取“嫉恶如仇”的态度,“要创造有缺点的罪恶人物的典型”。一句话,就是担当起讽刺文学揭发社会黑暗的任务来。难道从这里还不彻底暴露了高沐鸿的取消文艺的党性原则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文艺思想吗?

所谓干预生活,就是作家忠实地反映生活,并通过自己的作品去积极地影响生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末无论是歌颂光明的作品,或者是批评工作中的缺点富有积极意义的作品,都应当认为是干预了生活的好作品。但是,在他看来,干预生活不能够是歌颂光明,既然在作品中歌颂光明,那还谈得上什么“干预”呢?要干预就是要在作品中揭露现实生活中的黑暗。要揭露黑暗,就要“大胆”,不敢大胆揭露黑暗的作家,不配作真正的作家。那些在作品中歌颂光明,真实地写了这个时代人民群众的生活与斗争的好作品,只能说这些作品是怕犯错误,怕挨整,并非出于对革命的忠诚,而是“奴性”的表现,是思想上的懒汉。

其次,高沐鸿在“几个问题的我见”一文中,大肆攻击了党的工农兵文艺方针。他认为这个方针也是被权威撑腰的,是一种有“威力”的教条。因此,就不容易遭到批评。有人“担心一个党员作家有时会忘掉了这个方向,为什么他们不去担心过去宣传工农兵方向,有人竟作了极其狭隘的解释以至造成题材与形式不够多样化呢?难道这种担心已经不必要了吗?我看未必。”这意思很明白,就是说文艺创作上题材与形式的不够多样化,是由于执行了工农兵方向的结果。因为人们在这“已经确立的口号之下”,“丝毫不敢大胆放步,进行自己的创作。”“而始终在思想上忐上忑下,无时无地的不在要摸出个底来然后说话,而一旦摸了底就又大叫大卖起来,这未免有点乡愿气了。思想上的乡愿,表现在艺术上就一定是创作的平庸,以至于不敢创造一个真实的典型,大胆地来反映事物的本质。”

果真是创作上的公式主义、概念化,是由于有了工农兵方向才产生的吗?果真是工农兵方向限制了文艺题材与形式上的多样化吗?

姚青苗说我们工农兵方向,只许写光明,因为光明写多了,因而产生了公式化。他说现实生活中“人民愿望和人民疾苦被冷淡对待”等不应该大胆去揭发吗?高沐鸿说我们要讽刺现实,要大胆干预生活,否则便是“宗派主义情绪”等,这有什么两样呢?难道还不是异曲同工的在反对工农兵方向吗?

这里我们首先应当肯定,我们的国家是个什么样性质的国家,我们国家里的人民群众,特别是工农群众,他们是我们国家的主体,他们从被压迫被奴役的阶级变为掌握政权的领导阶级,他们是今天国家的主人翁,他们是我们更好生活的创造者,他们是建设社会主义基本的力量。过去的封建文学,以及资产阶级文学,从来不把工农群众作为文学作品的主体,工农群众没有成为主人翁。今天,创造美好生活的工农群众,应当有权利成为文学作品中的主人翁了。这是工人阶级文艺与资产阶级文艺不同的两条道路,我们的文学,一定要写工农兵,为工农兵而写。只有这样,我们革命的文学,才能成为推动社会前进、教育青年一代、培养共产主义高尚品质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文学。这也就是我们所坚持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

高沐鸿不但反对工农兵方针,说它限制了题材形式的多样,同时,他也反对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他提倡超阶级的创作方法。他说任何一种创作方法都可以达到成功的极峰,不管他的作品是属于何种流派,“只要把眼光放在这样那样的作品所达到的高度水平上。”这才是评价作品的标准。

这种说法,是明显的反对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中明确指出的“政治标准第一,艺术标准第二”的精神的。这是一种掩护在为艺术而艺术伪装下,偷贩资产阶级文艺的反动文艺观。

陆定一同志说:“我们主张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让各种创作方法,各种题材,各种风格的作品自由竞赛,我们认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不是唯一的创作方法,但是我们同时认为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是最好的一种创作方法”。所谓产生公式化,真的是由于有了工农兵方向,有了社会主义创作方法,有威力的教条主义、宗派情绪,只能写光明、写英雄人物呢?还是由于一部分作家因为自己思想情感,没有得到改造,没有“长期地、无条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农兵群众中去”,而用自己小资产阶级的,甚至资产阶级的情感去描写工农兵生活,而使作品不真实,产生公式主义概念化,甚至歪曲工农生活呢?显然,在高沐鸿看来,产生公式化概念化,是由于前者,而不是后者,因此才大声疾呼要“打倒教条主义”“宗派主义在作祟呀”“不能作艺术上的怯夫呀”等等。

不管高沐鸿怎样说,决不能动摇我们的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在我们的作品中,有公式主义概念化的倾向,但是克服的方法不是取消方针,而是更有力的彻执行这一方针。就是要作家和劳动群众结合,到生活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听毛主席的指示,在斗争生活中改造自己,把人民的情感,化作自己的情感,仔细分析、观察体验、研究。如果在思想情感上和工农兵群众打成了一片,在生活中不是生活的观众,而是生活的创造者,真正熟悉生活,研究分析了生活,公式主义的创作倾向,一定会得到克服。

至于说工农兵方向限制了题材与形式的多样,这也是有意的诽谤。事实上除开工农兵生活的题材,对于只要是服务于社会主义的一切题材,工农群众同样是热爱的。周扬同志说:“作家在选材上有完全的自由,任何人不能加以干涉,但你表现出来以后,群众有权利批评你的作品。批判你表现得真实不真实。”照高沐鸿的说法,不但作家选材要有自由,而且不允许别人有批评的自由,认为那是“有秃护秃”、“无缺点”论者。要知道一切都是有阶级性的,光明黑暗的区分上有阶级性,作家选材上也是有阶级性的。难道高沐鸿能够否认这一点吗?周扬同志又说:“写工农兵是大大地扩大了作者的题材,这是成千成万人广大的生活,是创作的广阔领域,”因此,我们说在题材问题上,在这个伟大的历史时代,必须把工农兵的斗争生活,放到文学题材的首要地位。让文学公开地与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相联系,描写劳动人民的斗争生活,歌颂他们每天所创造的伟大奇迹,这才是阶级的要求,时代的要求,人民的要求。作家只有进入这个创造的天地,与广大劳动人民结合起来,才能感到创作的最大自由。

但是高沐鸿认为,宣传工农兵方向多了,因而产生了题材形式的不够多样化,他要抛开文艺的工农兵方向。究竟追求了什么样的题材形式多样化呢?一言以蔽之,他无非是要抽空文艺的党性内容,而变成彻头彻尾的资产阶级的反党、反人民的文艺。

为了达到上述目的,高沐鸿又攻击文艺工作者学习马克思主义,党对文艺工作者的改造,是扼杀了“独立思考”,作了“教条主义的信徒”,人家说东,你必须说东,人家说西,你必须说西。在文艺创作上也表现了乡愿气。这种歪曲事实,为右派分子取消文艺为政治服务的荒谬理论作辩解的论调,是根本站不住脚的。改造一切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出身的作家的思想立场,是我们时代的任务,也是一切有志气的革命作家的真诚愿望,只有彻底改造,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确立工人阶级的世界观,才能使自己的作品真正反映时代的要求,创造时代的英雄性格,成为广大群众所热爱的作品。相反,文艺工作者,如果不学习马列主义,就会看不清时代面目与前途,就不能区分我们的社会,那些是本质的、主流的东西,那些是表面的、非本质的。这里,我们也主张在文艺作品中描写工作的缺点,但更重要的是写人们如何克服困难和缺点而走向了胜利,获得了伟大的成绩。只有右派分子,他才会夸大工作中的缺点,用欣赏的情调去描绘缺点,不是引人去克服,而是借此在群众中进行煽动。这就是他们反对思想改造,反对作家学习马列主义的目的。

二、不正常的社会活动

在国际修正主义和匈牙利10月事件的影响之下,我国的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中的右派,假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名义,在今年上半年掀起了一股反动的逆流。高沐鸿在这股逆流中,突然活跃起来,显然,这是他发生了错觉,以为天下是要变个样子了。于是,他就以自己的立场、观点去理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政策,并且得出了符合于自己的利益的结论。他认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并无目的,不必有所遵循。只要鸣,不管鸣什么;只要放,也不管放什么;只管鸣,只管放好了。如果有人对于鸣放出来的东西,加以指责和批判,那就是“一种宗派主义作祟”,那就“将会限制人们放和争的积极性,而使大家停步不前”。这就是说,鸣放不一定为了社会主义。他以文艺创作方法为例,说清楚了他的看法,他说:“不把憎爱限制到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这些流派的区分上,而把眼光放在这样那样的作品所达到的高度水平上,这样来衡量一篇作品的价值是否好呢?我看是好的。”这就是说,高沐鸿要我们只谈作品水平(注意水平)的本身,而不必去谈什么主义,这和胡适的“多谈些问题,少谈些主义”有什么区别呢!这和胡风的只谈艺术的“真实”,而不谈世界观有什么区别呢!以我们看来,高沐鸿所以号召人们大胆的独立的思考,独立的“追求真理”,是因为他已经有了一套胸有成竹的看法,这就是他以一个“共产党员”的身份所表白的:“不要以为真理常常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不要以为真理天然权利一般老早就掌握在自己手里。”“马列主义是天地间最普遍真理,任何人思想上也有接近它的可能。”这就是说,以高沐鸿看来,真理已经不是掌握在无产阶级手里,而是已经掌握在资产阶级手里;真理,已经不仅是无产阶级可以接近它,资产阶级,甚至连蒋介石、杜勒斯也可以接近它的了。如果是这样的,那么,“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自然也就是可以各持一说,那怕是反对社会主义,也不必要什么标准,不必进行批判,这真是骇人听闻的胡说。从这些话里,我们看出了一个倒戈的共产党员的真面目。

正是在他的这种反动的立场、观点支配下,他写了一大堆放毒的文章,并且支持和鼓励了山西文艺界的右派,向党发动了狂妄的进攻。这里,应该说明,高沐鸿支持和鼓励右派向党进攻,是有力量的。他是省委宣传部的副部长,是专管山西省文艺工作的负责人之一,是个年逾半百的老人,是个老作家、老党员。就是说,他充分地使用了他的优越条件来支持和鼓励右派的活动。

1956年12月底,他给“火花”投诗稿,题为“故乡春吟”。这是一首很坏的诗,它攻击党的农村工作,歪曲教条主义的性质,并咒骂农村共产党员和乡村干部(这首诗,我们在后边还要谈到它。)。当时,省文联的负责人举行会议,讨论了这首诗,认为“故乡春吟”是首坏诗,不能发表,决定退稿,并将我们的意见告诉他。不出所料,退稿的结果,引来一场风波。他咒骂文联的负责干部是胆小如鼠,不敢大胆干预生活。以后就来了一封抗议信,他在信中说,对他的诗“概然采取退稿态度,我是不大满意的,在我的诗中,真是忌讳盖了一切吗?我真怀疑你们再也看不到其他。”不久,他的不满,又促使他给文联党组写了第二封信。在这封信中,他说:“我考虑,我辞退编委。以后或召开会议,或向外发表,可以取消我的编委名义。”一个上级领导人,因为一首反党的诗稿不能发表,竟然向下级提出辞职,这不是威胁是什么?我们能够屈从高沐鸿的威胁,而发表他的反党言论吗?当然不能。虽然我们向高沐鸿讲清了我们对于“故乡春吟”的看法,他却是一直不满,怀恨在心,并在以后发表的几篇文章中,指桑骂槐地骂我们。我们在这里,要问高沐鸿,你反党也一定要别人跟上你反党吗?

高沐鸿除了在自己的文章中反党以外,还支持其他人反党,这很明显,他知道他自己的势力单薄,难以取胜。不久,山西省文联副主任、师范学院的姚青苗的反党头角露出来了。今年5月6日,山西日报发表了姚青苗(桑泉)的文章“为什么我们这样寂寞和沉默?”一文,这篇文章在发表以前,高沐鸿曾经看过,并且给姚青苗写信,予以支持。他在给姚青苗的信中说:“我们拉起手,一同前进。”姚青苗受到高在鼓励以后,变本加厉,按二连三地写了许多反党的文章。而在以后有人写文章批判姚青苗的反党言论时,高沐鸿不同意批判姚青苗。在当时,高沐鸿的这种行为,使我们大吃一惊,现在看来,他们是互相为用,是事出有因了。在那以后,高沐鸿真的和姚青苗“拉起手来”,“共同”向着反党的道路“前进”了。一个在党外,一个在党内,配合得很好。两人写的文章的内容大体相同,措词也无大差别,一直达到反党的高潮,就是说,一同走进了“文化自由市场”。

姚青苗公开的要求开辟文化自由市场,大家都知道了,而高沐鸿认真地干起了文化自由市场的买卖,是大家不大清楚的。这事情发生在今年5月到6月间的鸣放高潮时期。以高沐鸿为首,成立了一个诗社。参加这个诗社的主要人物,大部都有右倾思想,有一部分是对党不满的人物。据这个诗社的一个人物的坦白,所以要成立诗社,是因为创作不自由,发表言论没有阵地,所以才开辟一个文化自由市场。看来,成立一个小团体并不困难的。高沐鸿是部长、是老作家,只要点点头,就会有人出力的。结果这个诗社成立起来了,并且决定要出版一个刊物。但是碰到了经济上的困难,于是,只好向文联要钱。文联党组不同意办诗社,也不同意出版刊物,自然也不能给他们拨款。事后,高沐鸿竟发牢骚。我们要问高沐鸿,你是以诗人的身份领导诗社的呢?还是以宣传部副部长的身份领导诗社的呢?搞诗社也算是“集会结社”吧,为什么不向人民政府备案?仅仅凭你一个诗人、一个副部长,随便说声成立诗社、出版刊物,便马上办起来,这算作什么社会秩序?我们认为,文联党组的决定是正确的,如果允许这个小团体存在下去,允许这个刊物出版,那就必然给党的文艺事业带来损失。

大约在办诗社的不久以前,高沐鸿对于任一的反党集团的同人刊物也是颇感兴趣的,高沐鸿在文联举行的一次鸣放座谈会上,公开地支持办同人刊物。当右派分子任一的问他:“同人刊物可以提吗?”高说:“可以提。”任一的说:“已经提过了。”高沐鸿竟说:“你可以再提。”当任一的直接找他谈同人刊物的时候,他关心的不是其他问题,而是纸张问题。当然,我们不能说,高沐鸿直接参预了同人刊物的筹划工作。但是,由这里可以看出,“同人”们对于高沐鸿感到兴趣,那一定是嗅到一些相同气味。这是值得令人深思的。

除此以外,高沐鸿还向出版社的负责人提议,把那个业务刊物“出版通讯”改为发表评论文章的刊物。这就是说,高沐鸿既想办一新的刊物,也想改造原有刊物,计划是颇为周密的。

说起这些事情,有些同志也许要吃惊。这几年来,高沐鸿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物,怎么会突然活跃起来了呢?劲头为什么如此的大呢?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高沐鸿反党是很有点历史了。在土地改革时期,他包庇地主,受过处分,没有过了民主主义那一关。只是由于受了处分,受了党纪的约束,这几年来,才不敢大胆地公开地反党,而把那股反党情绪压在心头,越压越重,对党的仇恨越来越深,到了一定时期,自然要爆发出来,而且一定要爆发出来。正象他自己说的:“只要能参加鸣!放!可以不当这个宣传部长。”

这样,对于高沐鸿长期沉默和突然活跃,是可以理解的了。

三、灰色的文艺创作

高沐鸿的反动的文艺思想,不仅是表现在文艺理论上、社会活动上,同时也表现在文学创作上。他早期的作品我们可以不谈,甚至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的作品也可以不谈,只从近年来他所写的一些诗歌、剧本中,同样也能使人嗅到这种腐烂的气味。

目前,我国正在经历着历史上从所未有的伟大的社会变革,到处涌现出大批新的英雄人物。作为一个文学工作者,特别是作为一个党的文学工作者,应不应该去描写这一伟大的现实生活呢?毫无疑问,不仅是应该,而且是义不容辞的。但是高沐鸿这样一个老党员、老作家,究竟写了些什么呢?近年来他倒是写了不少作品,可是很少是描写当前现实生活中这些新人新事的。相反地,他所看到的是另一面,也就是所谓生活的“阴暗面”,他在剧本“连环教育”中,把老干部描写成是欺上压下、骄傲自满、贪图享受、喜人奉承、横蛮无理的恶棍。他的长诗“故乡春吟”猛一看好象也是在歌颂今天新的社会,歌颂今天农村新的变化,而实质上是在进行污蔑。他把辛辛苦苦为党工作的区乡干部,形容成是一些没头没脑,只图完成任务在上级面前讨好的人。区乡干部工作上有没有缺点呢?个别人作风上有没有问题呢?当然有。可不可以批评呢?当然可以批评。但高沐鸿在这里已经超出了批评的范围,是在进行谩骂和诅咒。其实,这首诗的中心意思并不单纯是在骂区乡干部,而是在攻击整个党的领导。他认为农村工作所以搞不好,原因在于“教条主义”作怪。什么是教条主义呢?按照他的解释,就是凡是根据党的方针、政策办事,而没有所谓“独立思考”、“独创性”的都是教条主义。区乡干部所以坏,就是因为“孔步亦步,孔趋亦趋”,受了“教条主义”的害。他写道:

“蛤蟆你不往水里跳,

站到岸上学人吹喇叭。

老鼠你不往洞里钻,

装模作态学人样。”

他把区乡干部比作是蛤蟆、老鼠,并且责备他们学“教条主义”吓唬人。接着他追问道:“是谁创造了这门学?”这句话看起来是不通,但意思还是容易理解的,说得明白点就是:“教条主义这门学问是谁创造的?”高沐鸿没有象在“追根”中那样公开回答。但言外之意也是容易理解的。他在这首诗中就差点没喊:“打倒共产党”,“取消社会主义”了。

以上所说的这两篇作品,都没有发表。即使我们水平再低,也绝不会允许这样的“毒草”在我们园地上生长。也正因为这件事,引起高沐鸿很大的不满。

高沐鸿口口声声强调作品的艺术性(他不强调作品的思想性),强调艺术上要有各种流派、各种不同的风格(他不强调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艺术作品当然要有艺术性,同时我们也不反对作品的不同风格。高沐鸿所夸耀的他的作品的艺术性、风格是些什么货色呢?这里我们可以随便举个例子,“火花”6月号有他的一篇诗,题目叫“没毛牛”,其中有一段写道:

“牛马不浴日头汗,

耕回不闻鸡叫啼。

见草带怒如临敌,

呼儿喊女常勃溪。”

我们先不说艺术性和风格,我们先看看这四句诗究竟是说什么?什么叫“牛马不浴日头汗”?什么叫“呼儿喊女常勃溪”?不要说工农大众不懂,就是我们专门搞文艺的人读起来也很费解。这一类半文不白似通不通的句子,在高沐鸿的诗里绝不是个别的。至于乱用词汇的地方就更多了。在同一篇作品里,他写道:

“他发誓要拿他一把劲,

来把社会主义加泡制。”

难道社会主义是种药材,是“泡制”出来的吗?

这就是表现在高沐鸿作品中的“特殊风格”和“艺术性”。也许有人会问,既然文字上不通,编辑部为什么不加以修改呢?要知道他的作品是不准修改的。除“火花”编辑部之外,“山西日报”和“山西人民出版社”都和他打过交道,大家都吃过其中的苦头。他的作品不要说作大的修改,就是改动一个字,也会引得他大发雷霆,向编辑部提抗议的,甚至在信上称编辑同志是“编辑老爷”。

高沐鸿是老作家,从事文艺工作的年代相当长了,但并没有写出什么大家公认的好作品来。他不是反省自己,鞭策自己,而是归罪于党。他不去责备自己长期脱离政治,脱离生活,而是责备党没有重视他。他有些作品不能发表,不是虚心检查自己作品的错误和缺点,而是责怪文艺界有宗派主义。如果说不发表他的那些反党的作品就叫做“宗派主义”的话,我们认为这种“宗派主义”应当继续坚持的。

高沐鸿这样一个老党员、老作家,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给党的文学事业带来了重大的损失,我们感到愤怒,也感到痛心。我们应当从这一事件中吸取教训,作为党的文学工作者,应该紧紧地和党站在一起,和人民站在一起。深入到火热的斗争中去,改造自己,充实自己以便能更好地为党工作。同时我们也诚恳地希望高沐鸿能够真正认识自己的错误(不只是口头上承认错误),痛下决心,改正自己的错误。

来源:原载“火花”1958年1月号,摘自《坚决保卫社会主义文艺路线》,山西省文联、太原市文联资料室编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