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夏天我在湖南大学的时候,马哲民给我寄去他所写的一本“实践与认识”小册子。我当时感到很新鲜,马哲民搞起哲学来了,倒要看看他的哲学造诣如何,于是我就走马观花地翻看了一遍。只见满纸充满着马克思主义的词句,在这些词句中夹杂着唯心主义的东西,语言晦涩,文理欠通。马哲民自称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将近三十年,却还没有摸到门路,这是我最初翻看这本书的印象。
1957年5月中国共产党宣布整风运动,马哲民利用这个机会,积极实行章罗联盟的政治阴谋,对社会主义道路和共产党领导,发动了猖狂的、狠毒的进攻,成为了资产阶级右派分子。我和一些同志们为了检查他的右派的理论,重新把他所写的“实践与认识”拿出来检查了一番,觉得他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政治阴谋,原来早在他的“哲学”著作中就已奠立了基础。现在我把这次检查的结果写在下面。
“实践与认识”这个小册子的第一段是“中国人民的革命斗争与‘实践论’”。首先他对毛泽东主席的“实践论”大大地恭维了一番。他说:“毛主席的‘实践论’,是与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中国人民之革命斗争的实践,密切结合不可分离的。”又说:“通过中国人民革命的实践之发展,涌现了毛泽东思想,以奠下了马、列主义中国化的基础、赢得了革命的胜利,而使中国革命,跨上了成功的康庄大道,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这便是说,中国人民革命的胜利,证明了中国共产党的革命理论与革命实践是统一的。
可是,马哲民忽然来了一个大转弯,说:“现在不单是距离着认识与实践的统一(即‘知与行合一’),还相当遥远,并是‘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也还有问题。”为什么呢?他认为这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工农阶级长期受着残酷压榨,没有受过教育和文化,不能把他们的实践和认识统一起来;第二是革命干部中经验主义者和教条主义者太多,把认识和实践分裂了。接着他又对于当时报章杂志上所登载的关于学习“实践论”的许多文章,表示轻蔑的态度,说这些文章“普遍只谈到认识与实际结合的外表,并未深入到实践决定认识的本质;也即是说只是浮光掠影,隔靴搔痒,并未触到这一问题的核心”。于是,他自己认为“结合着革命的实践,检讨那不正确的认识,提高理论的水平的这种工作的自身,也就是一种革命的实践,也必然会发生加强革命斗争的实践的作用”。因此,他便“不甘缄默”、“不计烦忙”,来写他的“实践与认识”了。
他说,他所写的“实践与认识”与“毛主席的‘实践论’的子题——‘认识与实践’、‘理论与实际’、‘知与行’恰恰是打了个倒转;……只不过毛主席的那篇文章,主要的是在从认识上谈到实践的关联,而我在这里却是从实践上来谈到认识罢了”!这使我感到惊奇,他的“实践与认识”是与毛主席的“实践论”唱对台戏的。我们知道,毛主席的“实践论”是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那么,唱反调的马哲民的“实践与认识”一定是反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了!于是我便忍耐着看他的下文。
辩证唯物主义是阐明自然、社会和人类思惟发展的一般规律的科学,而人类思惟发展的一般规律是自然和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的反映。
辩证唯物主义认定,宇宙是物质统一体的联系的发展过程。宇宙中一切的东西都是发展着,同时又都是联系着,发展是联系的发展,联系是发展的联系。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是自发的发展,这自发的发展的原因,都是由于事物内部包含着矛盾,矛盾是一切事物发展的根源,由于矛盾的斗争,事物便由一种形态发展到高级形态(这是对立的统一和斗争的规律)。任何事物由于内在的矛盾的斗争,就由一种联系发展到高级联系,即由一种形态转变为另一种高级形态,一种质量转变为另一种的新质量(这是质量转变的规律)。由于任何事物的内部都包含着矛盾,由一种形态转变为另一种形态,这种新形态就是前一形态的否定,这种新形态再发展起来,就转变为高级形态(这是否定之否定的规律)。对立的统一和斗争的规律,质量转变的规律,否定之否定的规律,就是辩证唯物主义所阐明的最一般的规律。
人类社会是宇宙的一部分,辩证唯物主义在人类社会领域中推广起来,就成为历史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是辩证唯物主义的构成部分,它是阐明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科学。人类社会的基本矛盾,就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这个矛盾表现为阶级斗争。阶级斗争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动力。原始社会崩溃以后的历史,是阶级斗争的历史。由于阶级斗争,人类社会也由一种形态转变为高级形态,由一种社会制度转变为另一种社会制度。现在资本主义社会,由于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进行革命的阶级斗争,必然地会被无产阶级所推翻、建立起社会主义社会。正因为这样,辩证唯物主义就成为无产阶级进行革命斗争的精神武器,是共产党的革命的科学的世界观。
我们对于辩证唯物主义的理解就是这样。现在,我们来看看马哲民所说的世界观究竟是什么?
他首先把“实践”这个概念说得玄之又玄。他说:“人类之以生产劳动为基础的社会性和历史性的实践,与我们中国人所说的宇宙的意义,约略相当。”这就是说,“实践”即是“宇宙”。接着,他就对“辩证法唯物论的世界观或宇宙观”下了一个定义。他说:
“人类之以生产劳动为基础的实践,与其所生存的世界,系处于两重的矛盾关系之中。即是说,在他所生存的世界之自身,无论就空间关系或时间关系,都是一个被物质关系所支配的客观存在的整体;其中的任何个别现象或事物,没有可离此整体而孤立存在的;但其所有现象或事物之间,所有空间与时间关系之间;即任何殊相或特性之间,都充满了其相互间之对立的统一,或统一的对立之矛盾关系的渗透。因而不仅使客观世界的整体,能够自己运动,自己发生变化,以成为客观存在的宇宙;并使其整体与个别的关系,得以通过整体的关系,形成种种色色不同的个别,而又以通过种种色色不同的个别,成为一个整体。这就是马、列主义的辩证法唯物论的世界观或宇宙观。”
很奇怪,中国人所说的宇宙,是指“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也就是我们现在人所说的大自然,怎么说实践就与宇宙相当了呢!人类的生产劳动的实践,是人类向自然界采取物质资料作为生活资料的一种行为,怎么能说这种实践就是宇宙了呢!试问,在人类没有出现以前,没有人类的实践就没有宇宙了吗?我们知道,宇宙是在我们人类出现以前,就一直存在着,这是任何一个具有普通常识的人都知道的。自命为“马列主义者”的马哲民,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我们再往下看,他解释“实践”这一概念是与“中国人所说的‘躬行实践’或‘力行’”,以及主观唯心主义者王阳明所说的“知行合一说”中的“行”相当。照这样,马哲民所说的实践,都是指心理的精神活动说的了。由此可见,他表面上把“实践”解释为生产劳动,而实际上是指的心理的精神活动。他所说的“实践与宇宙相当”,这同主观唯心主义者陆象山所说的:“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是一个意思。这就无怪乎他把“实践”解释为“宇宙”了!马哲民所以强调“人类实践的意义和本质”,其用意可知了。
马哲民在给“辩证法唯物论的世界观或宇宙观”所下的定义中,使用了物质关系、客观存在、整体、个别、空间、时间、对立统一、矛盾渗透、自己运动等术语,来拼凑他的世界观。其实只要我们知道了马哲民所说的实践即精神活动,实践即宇宙的解释,便可以知道他的世界观完全是他杜撰的、唯心主义的世界观。他在这一段话的后面写着:“人类的实践,乃站在空间与时间、主观与客观、个别与整体等的交叉点上,而使其相互的矛盾关系,作对立的统一,矛盾的渗透,以互相制约,互相推移。”从这一段话来看,马哲民所说的空间与时间、整体与个别等的什么对立统一、矛盾渗透,都是精神活动的实践创造的,都是主观的产物。他所说的实践与世界的两重矛盾实是主观中的矛盾。马哲民就用这些主观的东西,在所谓整体与个别、个别与个别之间,加上对立统一、矛盾渗透和自己运动这些术语,拼凑了一个世界观,并且给这个世界观加上“辩证法唯物论”的标签。他竟用这种一窍不通的东西来毁损辩证法唯物论,其愚诚不可及,其用心非常恶毒。
毛泽东主席的“实践论”,是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它指出人类的认识依赖于实践;实践是认识的来源,是认识的真理性的标准;实践是认识的基础,认识是实践的指导,认识与实践在实践的基础上形成为一个统一。这里所说的实践首先是人们的物质的生产劳动,其次是阶级斗争和科学的实验等等,人类的认识都是从这些实践中发生和发展的。
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核心是反映论。依据这一反映论,我们对于客观的认识就是客观世界的反映,认识过程中一切的因素,如感觉、知觉、表象、概念、判断、推理等,都是客观世界的反映。依据这一反映论,人们就能够完全认识客观世界。固然,人们的认识不能一次地完全地把客观世界的一切方面的联系和属性都反映出来,但随着实践的发展,人们能够把客观世界的新的方面的联系和属性反映于感觉和概念之中,变为人们所认识的东西。照这样,随着客观世界的发展和人类实践的发展,就能够逐步地接近于客观世界的完全的认识。所以,我们要懂得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必须充分地展开这一反映论。如果离开了这一反映论,就会陷于唯心主义的不可知论的泥淖。反映的过程就是认识过程。“实践论”指出,人们在实践的过程中,客观的对象反映于我们的感官,就逐次成为感觉、知觉和表象,感觉、知觉和表象都是感性认识,是思惟的直接的基础,也是思惟所得到的内容。于是,人们的认识就从感性认识的阶段推移到理性认识的阶段,思惟就感性认识的材料实行论理的加工,造概念,下判断,进行推理,因而反映出事物的普遍性,事物的本质,事物的内部联系,因而认识了客观世界的规律。从理性认识再进一步又进到了实践的阶段,通过实践检验理性认识,是认识过程的最高阶段,是客观世界的规律在人类头脑中反映的最高阶段。“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这种形式,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实践和认识之每一循环的内容,都比较地进到了高一级的程度。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全部认识论,这就是辩证唯物论的知行统一观”。①(“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52年版,285页。)
现在我们来检查马哲民的认识论。
马哲民宣称,他的认识论是从实践到认识的,可是他所说的实践如我们在上面所指摘的,是精神的活动。其次,再检查马哲民所说的认识对象。他也说起认识对象是客观世界,却又说“客观世界之于人类,是外在的客观条件,又是内在的主观条件”,又说“认识上的对象等于对象之客观存在”。又说“客观与主观”是“互相转变”的。这就是说,马哲民所说的客观就是主观,客观对象就是主观对象。现在再说到马哲民所理解的感觉。他也说感觉是认识的起点,但是他绝口不谈感觉是客观事物的反映。离开反映论的感觉论,就是走向于主观唯心主义。所以他主张感觉是从概念发生的。他引用了“痛定思痛”一句话,说痛的感觉是从痛的概念发生的,这就是说,感觉完全是主观的东西,与外界事物没有关系。因此,他主张感觉和思惟是同时发生的东西,“如同我们看到死人,联想到活人,听到军乐联想到战争等等”。因此,他把思惟当做是包括在感觉之中的东西,他说“人类的感觉每每是包含着受动性的刺戟与主动性的思惟两个方面”。这样,他就决定了“排斥无思惟的感觉”。依照马哲民的说法,感觉就是思惟,思惟就是感觉,把感觉相思惟两个认识阶段从认识过程中排斥出去了。我们知道,感觉是客观事物的个别特性作用于感官而在意识中的反映,并且是最简单的、最原始的形式,是认识的初级阶段;思惟是概括和间接认识客观事物的形式,是认识的高级阶段。思惟离不开感觉,但并不等于感觉。人们对于客观事物总是先感而后思,并不能说感同时是思。马哲民总是先看到了死人才联想到活人的,并不是同时看到死人、想到活人的。譬如马哲民第一次听到“马哲民是右派”这句话的时候,你同时想过这句话的意义吗?所以“无思惟的感觉”是不能“排斥”的。正因为马哲民把感觉当作思惟,把思惟当作感觉,所以他说“人类的思惟,所以能不直接为感觉所拘束,而成为一种内心的意识作用或心理作用,其生理上的条件只是一个可能的因素而已,并非决定性的原因;决定它的乃是通过人类之社会性与历史性的实践,使其所结合的主客观的相互作用,把客观世界,及其能动性,一系列的由人类的感觉经验(直接的或间接的)不断的传入或印象到头脑中,以成为精神上或心理上的东西,并以实践所结合的主客观的能动性,成为思惟中的能动性,或如判断和推理等等”。这一段话的内容是完全荒谬的。思惟中所有的东西是感觉中所已有的东西,感觉中所没有的东西,思惟中是不能有的,怎么能说思惟不为感觉所拘束呢?其次,人的思惟能力固然要在社会的历史的实践中得到锻炼与提高,但不能说思惟的生理条件只是一个“可能的因素”。大家知道,人脑是思惟的器官,思惟是人脑的机能,思惟是通过感觉、知觉、表象、概念、判断、推理等等来反映客观事物的一种能动的过程。思惟与人脑的活动密切联系着。如果说人脑只是思惟的一个“可能的因素”,而不是决定性的因素,那么这就是承认可以有无头脑的思惟了。思惟的能动性是人类在改造自然的劳动过程中锻炼出来的,这就是主观的能动性。而马哲民却说思惟的能动性是由客观世界的能动性传入的,我们不知道“客观世界的能动性”是一种什么东西!除了引用“万物有灵论”的谬论以外,是找不到说明的。马哲民由于应用了他那个神秘的实践概念,把感觉看做思惟,把思惟看做感觉,说“人类实践上所发生的主客观的矛盾关系,乃在认识上发生了感性认识与理性认识的差别”。我们说,主观与客观的矛盾促进整个认识的发展,这是正确的。而感性认识与论理认识的差别,并不是根源于主客观的矛盾关系。感性认识的阶段是对于事物的现象、事物的个别方面以及事物的外部联系的认识;而论理认识的阶段则是对于事物的本质、事物的全体以及事物的内部联系的认识。理性认识之所以和感性认识有差别,是因为理性认识经过了思惟的作用,“将丰富的感觉材料加以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改造制作工夫,造成概念和理论的系统”,①(“毛泽东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1952年版,280页。)而不是什么根源于主客观的矛盾。马哲民错误地理解了感性认识和理性认识的差别和统一,就说“由感性认识发展到论理认识,实非单纯决定于主观的思惟加工,而决定于实践的发展”。这样就否定了认识过程中抽象思惟的作用,因而就抹去了认识过程。实践能够检验理性认识是否符合客观真理,实践的发展能够推进认识的发展,但由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发展,却完全决定于主观的思惟的加工,不决定于实践的发展。马哲民的那种说法完全是错误的,这更加证明了马哲民所说的“实践”完全是主观的。
马哲民也曾谈到真理论,说到主观真理与客观真理、相对真理与绝对真理。我们知道,真理总是客观的,不是主观的,主观的真理是没有的。马哲民把认识与实践的统一,说成是主观真理与客观的统一;又把主观真理与客观真理的统一,说成是相对真理与绝对真理的统一。我们知道,相对真理也是客观真理,是绝对真理的一个部分。电子说对于原子核理论说来,是相对真理,但它还是客观真理,不是主观真理;现在的原子核理论,也不是绝对真理,同样也是客观真理。由此可见,马哲民的真理观完全是主观的。
毛主席的“实践论”,说明人类认识的发展,采取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的形式,而马哲民的认识论,却认为精神活动的实践就是一切,认识是没有的。这是马哲民的主观唯心主义的认识论,是用来反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的。
马哲民提出了“阶级与认识”的问题,发表了一些反动见解。
在我们看来,在阶级社会中,剥削阶级与被剥削阶级的实践是不同的,因而它们的认识也是不同的。劳动人民的实践,是物质的生产劳动、对剥削阶级进行的阶级斗争以及科学的实验等等。因而他们对于自然和社会的认识,能够反映出客观现实的发展规律,指导他们的实践,所以他们的认识与实践是一致的。剥削阶级是不从事物质生产劳动的,它的实践是对劳动人民的剥削和压迫,并创造反动的思想体系,作为镇压劳动人民的精神武器,所以它的认识是否认客观现实的发展规律,它的认识和物质生产劳动的实践是分离的。剥削阶级和劳动人民的实践虽然各不相同,但并不妨害劳动人民的认识和实践的一致。
但是马哲民说,由于精神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分离,同时伴随着阶级关系的分裂,剥削阶级从事的精神劳动,成了现实独立的东西,“思惟的能动性和独立性,成了一个动因,被包含在多方面的社会的实践之中的能动过程,表现为能动起作用的动因,浸透人类的生活,参加世界的改造”。这就是说,社会分裂为阶级以后,只有剥削阶级及其知识分子的精神劳动,才能改造世界;至于被剥削阶级,“专从事如牛马一样的体力劳动,而妨害了其思惟活动”,“把他们由社会的历史的文化关系中,隔离起来”。这便是说,人类的历史是剥削阶级及其知识分子(包括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精神劳动所创造的历史,是帝王将相、英雄豪杰的历史。但在我们看来,人类的历史是物质资料生产者本身的历史,是劳动群众的历史。马哲民那种否认劳动人民参加历史创造的说法,显然是反动的。
马哲民始终认定,在阶级社会中,由于各阶级的实践各不相同,所以不能有认识与实践的一致,甚至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无产阶级的革命斗争与革命理论也是不能一致的。他说:“人类之合理的实践,必须待无产阶级之斗争的胜利,才能实现;人类之合理的认识,亦须待无产阶级之斗争的胜利,才能完成。”这便是说,无产阶级在取得革命胜利以前,既没有合理的实践,也没有合理的认识。可是我们知道,在无产阶级革命斗争没有取得胜利以前,马克思主义已经出现了,难道说不是合理的认识吗?无产阶级根据马克思主义进行的革命斗争,难道说不是合理的实践吗?
马哲民根据他的关于“阶级与认识”的见解,说到中国革命现阶段的实践与认识的问题。首先,我们知道,中国人民革命的伟大胜利,证明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革命的理论和革命的实践是一致的。而马哲民却说中国革命的胜利只是“认识与实践的统一的发轫”,只是“实现了相对真理,而未实现绝对真理”。他所说的相对真理,是和主观真理同列的,这种主观真理又是无产阶级所创造的(因为他说到:“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乃是认识真理并创造真理的一个关节。”),这样说来,马克思列宁主义不是普遍真理,而是相对真理;不是客观真理,而是主观真理了!马哲民这种反动的见解,其用意是在于贯彻他的资产阶级路线。因为马哲民认为:“我们现在因只开始踏上新民主主义社会,走向人民民主的统一战线,而尚未跨上阶级消灭的阶段。”在马哲民说来,我国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后建立的新社会仍是阶级的社会,是各阶级统一战线的社会,特别是工人阶级和资产阶级统一战线的社会。因此,马哲民认为资产阶级的实践是和工人阶级的实践不是同一的,因而两个阶级的认识也不是同一的。所以他说现在距离认识与实践的统一还相当遥远。资产阶级的实践,在经济上是要发展资本主义,对工人阶级加强剥削;在政治上是要实行资产阶级的民主,和无产阶级的民主对抗;在思想意识上是要拥护资产阶级的唯心主义的世界观,和马克思主义的世界观对抗。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无产阶级的实践是统一的,马克思列宁主义和非无产阶级特别是资产阶级的实践是不能统一的,资产阶级的认识与实践和无产阶级的认识与实践是完全不同的。
马哲民从他的哲学上的资产阶级路线的理论出发,同章罗联盟建立了有组织、有计划、有步骤的政治阴谋纲领,使民盟成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政党,酝酿着要把中国人民政协“改变为相当于资本主义国家的上议院的形式”,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改变为相当于资本主义国家的下议院的形式”。就是说,要在我国实行资产阶级的民主。在经济上,马哲民在1950年利用调整工商业的机会,提出发展资本主义的纲领,并企图成立经济协商会议,控制国家经济命脉。(参看马哲民在1950年11月写的“从调整工商业谈到经济战线上的问题报告提纲”。)在思想意识方面,马哲民在“实践与认识”这本小册子中,早已主张资产阶级应该根据自己的实践,“批判地接受”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泽东思想,并且诋毁我们的革命干部都是教条主义者和经验主义者。从这一种反动观点出发,引申了后来的反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许多反动理论。他说,马克思主义是教条主义,共产党员都是教条主义者,共产党是教条主义者的党,共产党的政策都是教条主义的,“我们学习了二、三十年的马列主义,其实是些教条主义”。“对马列主义是可以怀疑的”,“在百家争鸣中,是否以马列主义为指导思想,这是自觉自愿的问题,是信仰问题,信不信由他。要完全以马列主义思想来要求,我看就再过几十年也不可能”。“现在就不要唯心主义思想了,是脱离实际,是武断”。(见马哲民“关于‘长期共存、互相监督’,‘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报告”。)这就是说,资产阶级及其知识分子不要学习马克思主义,不要进行思想改造,而要用资产阶级唯心主义世界观来对抗马克思主义世界观。
由此可见,马哲民的政治阴谋,自有其一套反动理论的。他的反动理论早在1951年所写的这本“实践与认识”小册子中透露出来了。
我们在揭露了马哲民的右派的面目以后,要进一步对马哲民和其他右派知识分子的唯心主义学说做尖锐的不懈的斗争。思想战线上的胜利是属于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