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天津28日讯 天津市佛教界正以划清僧俗界限,严守清规戒律问题为中心展开大鸣大放。八十多个僧尼和在佛教协会工作的几个居士在最近十多天的鸣放中,就这类问题贴出一百多张大字报(全市僧尼不到一百一十人,除生病和太老的僧尼以外,都参加了鸣放)。上层和老年僧尼在鸣放中对许多僧尼换装、蓄发、饮酒食荤等“僧俗不分现象”表示不满,他们提出必须划清僧俗界限,严守清规戒律;但参加佛教生产合作社的青年僧尼对此却表示抗议。
对这个问题的鸣放是这样引起来的:去年12月初,天津市佛教协会副秘书长、佛教生产合作社主任理证和尚公开宣布还俗结婚,这件事在佛教界上层人士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于是佛教界存在已久的僧俗不分的内部矛盾就表面化了。接着,市佛教协会副会长仁保和尚已秘密结婚二十年的事也被牵连起来。
仁保和尚(中左)是我们几年来在佛教中培养起来的骨干力量,天津市人民委员会宗教事务处在发觉他是个假和尚以后,为了便于他在佛教界进行工作,曾劝他退为居士的问题;但一直没有得到解决,直到理证问题暴发后,在佛协常务理事会讨论佛教界的混乱现象时,仁保才在这个会上声明退戒还俗;并且主动第作了检讨。上层分子对仁保这种态度尚表示满意,说他“光明磊落”,对他过去的工作也给予很高的评价。同意他还俗,并且一致同意他继续担任佛协的领导工作。但对理证却提出严厉的谴责,并且决定暂时停止他的主任职务。
理政被停止主任职务,还俗结婚以后,佛教界的形势却更加紧张。上层僧尼更加强调清规戒律。但青年僧尼的抗拒情绪也越发增加,甚至有的大哭大闹,思想情况比较混乱。就在这种情况下,宗教事务处组织他们大鸣大放。
从这一段鸣放出的问题来看,政治方面的问题较少,佛教内部问题较多;而对僧俗界限问题鸣放得最热烈。一些信仰虔诚的僧尼坚持要维护“僧象”。天津市佛教协会会长、市人民代表、大悲院主持僧惠文认为:“僧象是根本问题”。和尚洗尘说:“我们就是从服装和头发上才能分出是出家人。”居士宫明施说:“现在天津看不到和尚了,都穿上便服,成机关干部了;僧不僧俗不俗的,没法分了;这样下去,我们居士怎么尊重出家的师父呢?”对划清僧俗界限问题,绝大多数僧尼表示拥护,反对的人也提不出更多的理由,只是强调穿僧袍走街上常受到讥讽嘲笑。他们还对一些参加生产的僧尼留起头发表示不满。尼姑际然说:“比丘尼留了头就不能算和尚”。她还提出“不仅要划清僧俗界限,还应该划清僧尼界限。”他们还要求制止假和尚作佛事,制止说书场侮辱和尚。有的还要求担任社会职务的僧尼辞去工作,回庙“修行”。还有的要求举办讲经法会,增加对僧尼的棉布和食油的供应。
一些准备还苏的僧尼表示只要政府能安排他们的出路,“可以立即离开这条道路(指还俗)”。
反动和尚仁智却借机攻击政府,说僧尼换装“是政府造成的,不能怪我们”。但是他又主张“真修行不在穿大领、剃光头,守不了清规戒律就不要装了”。他还说:“西藏的莲花生大士、中国的鸠摩罗什都有老婆,日本和尚也有老婆,但是佛教并没有因此而消灭,相对的对中国佛教复兴还起了很大作用。中国的戒律不许喝酒吃肉,但是今天吃素的有几个?古代和尚法海留头、明朝四大师以及现在的虚云法师全留头,中国的禅宗都留头,怎能说留头不是僧人呢?”
在鸣放中另一个带有普遍性的问题是寺庙管理问题。绝大多数僧尼主张将寺庙统一管理:“以庙养庙”解决苦乐不均现象。少数庙产较多的未表明态度。
在鸣放中还发现坏分子煽风点火。有一个叫王积锐的坏分子,以居士面目在佛教界进行破坏活动。他利用前任佛协秘书长温悟与惠文、仁保之间的私人矛盾,将温悟掌握起来,进行挑拨离间。在鸣放中,王积锐煽动温悟等和尚攻击政府的佛协,否定佛协的工作成就,要把惠文和仁保等赶出佛协,还造谣说这是市宗教事务处的意图。
王积锐原在解放军中工作,因在土改中丧失立场而被开除党籍和军籍后,流落到天津沦为盗窃犯而被捕法办。刑满后被安置在一个由刑满释放犯人组成的建筑工程队工作。他在小时候信过佛教,母亲可能是庙里的香火道人,自己懂得一些佛经,于是他就借此常到庙里去活动,和一些老和尚谈经论佛,曾一度很受佛教界的器重,准备把他吸收到佛教界来工作,现在他所在的工地上发现他有许多反动活动,目前正在向他进行斗争。
过去一贯造谣生事的反动和尚仁智的罪恶面目在鸣放中越发暴露出来。有的揭露和检举了他的反动活动,有的提出要把他当成典型来斗争,还有的提出把他送交政府劳动教养。但目前有一部分僧尼还很怕他,不敢揭发这个恶僧的罪行。
——原载新华社《内部参考》1958年1月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