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一讲破除迷信
刚才不是有些同志讲破除迷信吗?我们的同志有几怕。
有一种是怕教授。怕资产阶级的教授,对大学教授有点怕就是了,整风以后,最近几个月来,慢慢不大怕了。有的同志接受了大学聘书,去教书。柯庆施同志不是接受复旦大学的聘书吗?还有其他一些同志都到大学讲课,这不是不怕的表现吗?
另外一种“怕”,是怕无产阶级教授,怕马克思。马克思住在很高的楼上,要搭很长的梯子才能爬上楼去,于是乎说:“我这一辈子没有希望了!”这是否需要?是否妥当?我在成都会议上讲过,不要怕嘛,马克思也是人,也是两只眼睛,两只手,跟我们差不多,只是他脑子里头有一大堆马克思主义。他写了很多东西给我们看,多数同志不一定要看完那么多书。杨××同志在不在?(杨答:在!)你看完了没有?你是看完了的,你爬上了楼,我没有看完,我还没有爬上去。我看楼下的人,还是不要怕楼上的人。工作忙,没有时间读书,读一部分基本的东西就可以了。列宁说的、做的有许多东西都超过了马克思,他有许多创造、发展。我们做的也有许多超过了马克思。十月革命是列宁做的,马克思没有做过;中国这样大的革命,马克思也没有做过。他那时革命没有革成。十月革命、中国革命是革成了。我们的实践超过了马克思。实践里出道理,出理论,我们干成功了,在意识形态上反映出来就成为理论。我们的理论水平不够,提得不高,我们要努力,楼梯可以造,现在还有升降机,比较快,也可以造。
不要妄自菲薄,看不起自己。我们中国被帝国主义压迫了一百多年,他们总宣传那一套,服从洋人。封建主义宣传那一套,要服从孔夫子,“非圣违法”,反对圣人就是违反“宪法”。董老,你是服从过的呀,你是熟悉那种情况的吧?总之,我们不行。对外国人来说,我们不行?对孔夫子来说,我们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我问过在我身边一起工作的同志几个问题。
第一,我问:“我们是否住在天上?”
他们摇摇头说:“我们是住在地上,不是住在天上。”我说:“不对,我们是住在天上。我们在地球上看到的天体,他们是天上,但在别的天体上看我们,地球也是在天上。整个宇宙,到处都是又在天上,又在地上。”
第二,我又问:“我们能不能算神仙?”他们说:“不能算。”
我说:“为什么住在别的天体上算神仙,我们就不算神仙呢?我们既然也住在天上,就是神仙,也许是唯一的神仙,别的天体上可能还没有生物。”
第三,我问“中国人算不算洋人?”大家说:“外国人才算洋人,我们不算洋人。”
我说:“我们看外国人是洋人,在外国看来 我们不也是洋人吗?”
总之,一切迷信打破就是了,要破除迷信。有一些外国人,我们叫做西洋人。日本人同我们本来一样是黄种人,我们叫他东洋人。日本人看我们算不算洋人?叫我们什么?叫做什么支那人。我看,叫支那人,也可能是称中国人为洋人的意思吧?也许叫支那人是对我们有点鄙视吧?
中国人算不算洋人?我们算不算神仙?我们是不是住在天上?这样几个问题同志们都可以想一想看。
我们看外国人是洋人,外国人看我们也是洋人,因此洋人这个迷信就可以打破。
如果有神仙,我们也是神仙,神仙是住在天上,我们也住在天上呀,因此神仙的迷信也可以打破。
有一种生物叫细菌。我看,细菌虽小,但是,在某一点上,它比人厉害。它不讲迷信,它干劲十足,多快好省,力争上游,目中无人,天不怕,地不怕。它要吃人不管你有多大,既使你八十公斤的体重,你有了病,它也要吃掉你!它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不比某些人强吗?
自古以来,大学问家、发明家开头都是年轻人,被人看不起的人,受压迫的人,学问少的人。这些人变成壮年、老年、有学问的人,是后来的事。这是不是一个普遍规律?不能肯定,还要调查研究。但是,可以说多数如此。
为什么那些人能变成发明家?变成英雄?这是因为他们的方向对。学问再多,方向不对,等于无用。“人怕出名,猪怕壮”,名家往往是落后的,最怕事的,无创造性的。因为他们的年纪大了嘛!有学问了嘛!有了地位嘛!出了名嘛!我对这不做全盘肯定,也有些例外的。
年青的人打倒老年人,学问少的人打倒学问多的人,这种例子很多。战国时候,秦国有个政治家,叫做甘罗,是甘茂的孙子。就是“甘罗十二为丞相,太公八十三岁遇文王”的那个甘罗。他十二岁还是个少先队员,“红领巾”,宰相吕不韦没主意,他却有主意,亲自出马到赵国解决了一个问题。
汉朝有个贾谊,十九岁就被汉文帝找去了,一天升了三次官,后来到长江,写了两篇赋,“吊屈原赋”和“鹏鸟赋”。后来又回到朝庭,写了一本叫做“治安策”的书。他是秦汉历史专家。范文澜同志,你说是不是?他写了几十篇作品,留下来的是两篇文学作品(两篇赋),两篇政治作品(“治安策”和“过秦论”),他死的时候才只三十三岁。
在秦朝末年,就是刘邦的年纪比较大些。项羽二十四岁起兵,打到咸阳,设五诸候,自立为西楚霸王的那个霸王。现在戏里扮得不对。不是大花脸,应该是小生。他与秦朝打了三年,同刘邦打了五年,死的时候是三十二岁。
韩信也很年轻,开始大家看不起他,说他没有本事,要他从胯下钻过去,他想了一下,只好钻了。
孔夫子当年也没有什么地位,“少而贱,故多能卑事”,给人家办丧事,当吹鼓手,赞礼,后来又教书。后来当鲁国的司法部长,鲁国十多万人,比我们的一个县还小,相当于我们县政府的科长,后来又当过“合作社”的会计,做过管钱的小官,可是他却学会了许多本领。
孔夫子的学生颜渊,是个二等圣人,他死的时候也只三十二岁。
释迦牟尼创立佛教的时候,也只有十几岁、二十岁,他是印度当时的一个被压迫民族的人。
红娘,现在不是很有名吗?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奴隶,她讲公正,给张生和莺莺的事帮了忙,那是不合当时的宪法、婚姻法的,但她敢于去做。结果“拷红”挨拷了一顿,就是挨打四十大板,可是她还不屈服,反过来把老夫人责备了一顿。你们说,究竟是红娘学问好,还是老夫人学问好?红娘是“发明家”,还是老夫人是“发明家”?
晋朝有个女孩子荀灌娘,是荀菘的女儿,十三岁就打出襄阳搬救兵,十三岁是个初中学生,是个青年,你看她有多大的本事?
唐朝诗人李贺,死的时候只有二十七岁。唐太宗李世民起兵的时候只有十八岁,称帝时二十六岁。这两个人虽然年青,但都是贵族出身。
罗成十四岁起兵,山东人,打仗很勇敢。
朴彦威也很年青。
作滕王阁序的王勃,唐初四杰之一,也是个青年人。
宋朝名将岳飞,死的时候只有三十八岁。
范文澜同志,你说对不对?你是历史家,说得不对,你可要订正呀!
马克思的马克思主义并不是壮年、老年的时候创造出来的,而是青年的时候创造出来的。
列宁从1871年活到1923年,五十二岁死的。除去二十年,三十一岁时创造出布尔什维克主义——列宁主义。
周瑜、孔明都是年青人。孔明二十七岁当军师。在东吴原来的老将程普不行,打曹操不用他,用周瑜做都督,程普不服,但是周瑜挂帅打了胜仗。在这个战役里还有我的同乡黄盖,不胜荣幸之至,他是湖南同广东交界的零陵人。
此外,三国末年,晋朝初年有个王弼,他十八岁就是个哲学家。注“老子”和“易经”。他的祖父是王肃,他的父亲是王义。他死的时候才二十四岁。
安眠药的发明者,不是什么专家,据说是德国一个小药房的司药,他为了发明安眠药,在做试验时候,一次吃了几十颗,几乎送了命。试验成功了德国政府不要,下令禁止,说他犯法,但法国欢迎他,把他接去,还开了庆祝会,给他出书。
盘尼西林——青霉素的发明者是个染匠,一不是医生,二不是教授,他的女儿害病,就在染缸里抓了一把土,用什么东西合了合,吃了就好了。后来一研究,原来有一种细菌在里面。这是一位医生告诉我的。
达尔文,大发明家,他也是一个青年人。不信教,受到排斥,他到处跑,到过南美洲,也到过亚洲,北美洲,就是没有到过上海。
最近出名的那两个发明家李政道、杨振宁也是青年人。都三十多岁。最近胡适到了台湾,当了蒋介石的科学院长,搞了批院士,把他们也搞进去了。
还有个青岛工人郝建秀,她没有参加我们这个大会,她参加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她十八岁就创造了一种纺纱的方法。
大音乐家聂耳,是共产党员,我们国歌的创作者,死的时候也很年青。
“封神榜”里的哪吒,他是托塔李天王的儿子,天不怕,地不怕,本领可不小。
南北朝有个兰陵王,是北齐的,是少年将军,很会打仗。这些就说到这里为止。
现在的许多优秀乡干部、社干部都是青年人。在乡政府、合作社这样的例子多得很,年青的胜过老年的,学问少的胜过学问多的。
我举这许多例子,目的是要说,不要被大学问家、权威、名人吓倒!要敢想、敢说、敢做。不敢想、不敢说、不敢做,束手束脚不好。要从这种状态里解放出来,要大胆创造。
劳动人民蕴藏着的积极性、创造性很丰富,过去就因为上层建筑、党和政府不提倡,或提倡不够,压制住了,没有暴发出来。现在开始看见劳动人民,六亿人口的这种创造性。去冬今春才开始暴发出来。
我们现在的办法就是揭盖子,破除迷信 让劳动人民的积极性和创造性都暴发出来。
过去,不少人认为工业高不可攀,神秘得很,认为搞工业化“不容易呀”。总之,对于搞工业有很大迷信。
我也不懂工业,我对工业也一窍不通,可是我不相信工业就是高不可攀,我和几个管工业的同志谈过,我说不要把它看得那么严重,开始不懂,学个几年也就懂了,没有什么了不起,把它看得那么严重,这种心理状态是不正常的。我看,大概只要十几年功夫,我们的国家就可以变为工业国。
对搞这类事情,要藐视它,在具体做的时候要重视它!
现在看来,只要十五年就可以赶过英国,并且赶上美国,照李富春同志的说法,至多××年也就够了。
美国算不算数?也算数,也不算。美国有那么点工业、科学,因此第一是算数,第二是不算数;你有,我也会有。也能赶上和超过的。现在你比我厉害,再过十几年,我们赶上了,我比你厉害!争取十五年,打个保险系数,多一点时间,××年。
我看到报上有“要高山低头,要河水让路”的话,这话很对!高山嘛,我们要你低头,你还敢不低头!河水嘛,我们要你让路,你还敢不让路!
这样设想是不是狂妄呢?不是的,我们不是狂人,我们是马克思主义者、实际主义者。革命精神与实际精神的统一,……(不是说俄国的革命热情和美国的求实精神要统一嘛?)这在文学上叫做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的统一。我们提倡的革命精神不是脱离实际,而是两方面的一致。因此不是狂妄。
……
新华社有人在这里吗?这可不要登报,不要发稿,我们只说十五年赶上英国,美国让苏联赶,不改变口号,不讲××年到××年赶上美国,这比较妥当。但是我们高级干部、党代表大会的代表,应该知道这个方向。这不是大国沙文主义。大国沙文主义是一种丑恶形态,低级趣味,我们不要这个东西。
法门寺里有个贾桂,大家看过这出戏吧?那里面有个郿邬知县,有个刘瑾,延安人氏,是太监,实际上是内阁总理,掌大权的人。郿邬知县叫贾桂坐,贾桂说,“不要坐,站惯了”。奴隶做惯了,有一条尾巴。中国人当奴隶当久了,总不免要留一点尾巴。这条尾巴要割掉,贾桂作风不要继续下去,不要庸俗的谦虚。
有两种谦虚,一种谦虚是庸俗的谦虚,一种谦虚是合乎实际的谦虚。
昨天主席团常委会开会,有人说教条主义是过分的谦虚,照抄外国。象做旧诗,明朝的“前七子”“后七子”,都是模仿唐朝诗人的模仿派。
修正主义也是过分谦虚,铁托是新伯恩斯坦,是抄老伯恩斯坦,是炒冷饭,只适合帝国主义的需要。
教条主义是一国的无产阶级照抄另一国的无产阶级。外国的东西一部分是应该抄的,要抄的是精神,是本质,而不是皮毛。比方说:抄十月革命,抄莫斯科宣言的九条。这九条是世界无产阶级的共同纲领,任何一国都要遵循的。原来在“再论无产阶级专政”里是五条,莫斯科会议时又补充了些,并且把某些条文分开,成为九条。
共同的、普遍的真理要与中国的实际相结合。非普遍的真理照抄,那是不好的。就是一国之内也不能照抄。南方北方的情况就不一样。土改的时候,我们没有传播什么经验,怕传乱了,不好,等干了一个时期大家再来总结经验。建设也要各地创造经验。有共同的经验,也有只适用一地的经验。照抄不对。
教条主义是无产阶级抄无产阶级;修正主义是资产阶级化了的人,抄资产阶级。例如伯斯坦恩,是完全适合资产阶级的需要,现在铁托也是这样。
我们要学列宁敢于插旗子,敢于标新立异。标新立异有两种,一种是应该的,一种是不应该的。列宁敢于和伯恩斯坦、第二国际对抗,那是应该的。横竖山上总要插旗子,你不插,他就插。与其让资产阶级插,不如让无产阶级插。插旗不要有空白,要把资产阶级插的拔掉,换上无产阶级的旗子。
列宁说过:“先进的亚洲和落后的欧洲”,这是真理,到现在还是对的。欧洲很落后,亚洲很先进。现在印度、印尼的情况都很好。最近印度党开了个特别代表大会,开得很好。全党团结一致。和平过渡的两条提得很好。他们提出和平过渡,争取议会多数,我看这在印度来说是可以的。他们也强调共产党专政,也要各党派合作,这是照抄我们的。我们有民主党派,但是我们还有宪法,罗、章违反宪法,我们就搞掉他!
事物总是要走向自己反面的。也许十年、十五年赶上英、美国,人口八亿,那时就翘尾巴,象孙行者那样,把尾巴翘得那么高,变成一根旗杆。我看一定会那样,那时神气就来了,看不起小国。过去你看不起老子,现在老子看不起你。
我们要藐视资产阶级、神仙、上帝,不是要藐视无产阶级,藐视小国,藐视自己的同志。
十五年后,我们有了现代的工业、农业、科学文化,成了现代的大国,就一定会变化。但不要紧,我们现在就讲清楚,是可以防止的。我们不怕,一来现在尾巴还没有翘,二来将来翘了,只要泼一瓢冷水,也就不翘了。狗翘尾巴用不着拿棍子打,只要泼一瓢冷水就不翘了。
不正常的自信心,不建立在科学基础上的自信心,是虚伪的,庸俗的。真正的谦虚要合乎实际。比如我们对各国朋友说“中国穷,还是农业国,工业才搞了一点……。”他们就说我们谦虚,其实我们说的是合乎实际的。所以合乎实际的就是谦虚。当然,也有低于实际,过分谦虚的。
鲁迅说,把寻常的事物强调、夸张起来就是疯刺。××同志在这里吗?鲁迅是这样说的吗?你是理论家,文艺理论家呀!××同志最近写了一篇文章,我很赞成,第三部分解决了许多问题。范文澜同志写了一篇文章,我读了很高兴,完全站起来了,他赞成陈伯达同志提出的“厚今薄古”,引证了司马迁,司马光,证明中国从来就是“厚今薄古”,但是他没有写秦始皇。照我看,秦始皇是“厚今薄古”的专家,他下了命令说,“以古非今者诛”,以古非今就杀你全家。他坑儒460人,但不如我们。我们肃反杀了几十万,等于十个秦始皇。我说我们比秦始皇厉害,他坑了460人,我们坑了46,000人,一百倍。杀了挖个坑埋起来,不就是“坑”么?他们骂我们秦始皇,独裁者,我们一概受下,并且认为还不够,还要加以补充。范文澜同志没有写这一段,我也赞成,不写也好。
事物总是要走向反面。希腊的辩证法,变成中世纪的形而上学。中世纪的形而上学又变成为现在的辩证法。中国战国时的百家争鸣,是辩证法,到了封建时期讲经学,不出孔子的范围,是形而上学,现在又是辩证法,是不是这样?范文澜同志你对这很熟悉。
我们刚才讲,十五年后变成大强国,要翘尾巴,但是,因为怕那时出大国沙文主义,现在就是不为工业化奋斗也不对。事物总要走向反面,那时出了大国沙文主义,也会走向反面——非大国沙文主义、马克思主义,总会有个东西代替它。而且在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国家,不可能全部的人都变成大国沙文主义,有什么可怕?
列宁是辩证法。斯大林是形而上学,但也不全是形而上学。现在的辩证法,又多一点了,这也是否定的否定。斯大林不完全是形而上学,他懂得辩证法,但不甚懂。
人民群众的创造性,这是客观存在。我们树立对立面,对立面也是客观存在。右派想讲话,就让他讲。大鸣大放,我们是有计划这样做的。这就叫做树立对立面。反右派以后,右派倒了,有些同志又不想动了,但是大字报一出来,对立面设置了,就逼得我们非整改不可。刚才上海有个同志说大字报出得那么多,一万万张。对立面是客观存在的,不存在是不可能设置的。好,我就讲到这里,讲的是破除迷信,不要怕教授,不要怕马克思。
一、国际形势
先讲人造卫星上天,这是件好事情。这个卫星比上一次大了一倍,过些时或一年或再多一些时间,再搞一个超过一倍的上天,搞一个两千公斤的或五千公斤的上天。我在莫斯科讲的是五万公斤。搞到一万、三万的上天,突破了一个关键就好了。这是很大的好事。
资本主义世界乱子多,我们的世界乱子少,他们内部矛盾深,我们是团结好。我们阵营是十二个国家,形势很好,从来就很好。南斯拉夫不算我们这个阵营,不是我们不要他,而是他不干,形势从来是好的,有时天上有些乌云。有些人说我们不行,我们阵营任何时候都行。去年乘人造卫星上天,在莫斯科会议上,我讲了十个理由,证明我们从来就是行的。其中讲了中国革命。我讲在延安的时候,蒋介石在南京有四百万军队,延安只有七千人,还有九十万游击队,统统被蒋介石分割成几十个根据地。从来就是小的战胜大的,弱的战胜强的。因为大的强的没有生命力,小的弱的是最有生命力的。我在延安时和一位美国记者谈话,就说美帝国主义是纸老虎。我们从来估计,希特勒不在话下,美帝国主义也不在话下。可惜美帝只有一个。十个怎么办?就是十个美帝国主义也不在话下。
日本人来北京和我谈,说过去打了我们,很惭愧。我说:你们做了好事,因为你们打了我们,中国人民起来了,把你们打败了。应该感谢你们,不然我们还不会到北京。在延安我们就看不到梅兰芳、程砚秋的戏。七大是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拟了个共同的纲领,全党团结一致,革命发展很快,推倒了蒋介石。现在又有许多胜利,这次会议,也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统一了思想,又制定了一个共同纲领,总的路线。这是国内形势,以后再讲。
国际形势,最近各地又有些乱子。资本主义世界如黎巴嫩、阿尔巴尼亚、印度尼西亚、拉丁美洲都有乱子。资本主义世界与我们有关系,凡是反帝的事,对我们都有利。帝国主义内部吵架,美国压迫他们,他们就起来反抗,这都是好事。这些都有材料,你们去看,我不细讲。
有的时候形势好象不好,天上有乌云,但同志们要有预见,就没有关系,不要被暂时现象所迷惑。为暂时黑暗现象所迷惑,就不好。不要听那些什么情况不好了,对我们不利了,没有这回事。最不好的情况也莫过于万里长征。万里长征的时候,前阻后追,那样的困难我们也克服了,我们也过来了。那时候党也小了,军队少了,十个手指头剩下了一个指头,我们接受了教训,得到了锻炼。新的形势来了,我们又从一个手指头发展成为十个指头,发展到现在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我常劝人读苏共党史第一章第一节,这里写了一个辩证法:从小组到全国开头是稀稀拉拉的几十个人的小组,一枝枪也没有,手无寸铁,对付全付武装的沙皇。后来发展为一个大党,变成整个国家的领导者。
我们党的情形也是一样。
1921年我党建立,到1958年也是由几个人的小组发展为一个大党。三十七年前召开第一次代表大会,我是十二个代表的一个,有董老参加。其中有个周佛海,周佛海是个“好同志”?!还有陈公博。陈独秀没有参加会,因为他的声望高,我们选他当总书记。陈树秀不是共产主义者,他是伯恩斯坦主义者,是一个民主革命激进派,民主革命他干,他不懂不断革命,他犯了错误。回想我党的历史:六届三中全会到四中全会是我们党生死存亡的关头,剩下了没有几个人,还闹分裂。后来,万里长征又出了个张国焘,他分裂党,张国焘跑了,党又团结了。那样的困难局面,我们过来了。所以,我在莫斯科讲:是我们在延安强些?还是蒋介石在南京强些呢?蒋介石包围我们,把我们分割为几十块根据地,究竟是我强还是他强呢?要说蒋介石强,为什么我们在怀仁堂开会呢?讲国际形势,用中国的例子来讲,因为中国在整个国际上占很主要的地位。中国的发展,说明了整个国际形势发展的趋势。
在亚洲、非洲、拉丁美洲有许多民族运动,这些反对帝国主义的国家,是我们的同盟军,不是帝国主义的同盟军。正像列宁所说:我们已经钻到帝国主义的后方去了。现在是“先进的亚洲,落后的欧洲”。你们看欧洲就是落后,象英、美、法、葡、荷、比这些国家,究竟谁先进?究竟是他们先进?还是我们先进?历史的发展将有力地证明谁是先进的,斯大林懂得这一点,1949年6月,我们派一个代表团去莫斯科,××同志去的。斯大林敬酒祝贺“中国会超过苏联”,当时中国同志不好喝这杯酒,我们谦虚,认为将来我们赶上了苏联,苏联又前进了,一直不喝这杯酒,斯大林一定要敬这一杯酒,讲了二十分钟,最后喝下来。这是应该喝的。先生教学生,难道叫你不争气,一定要争气。如果学生不超过先生,不能说明是好先生。你们看现在我就喝(主席举茶杯作喝酒的模样),不要自卑感,妄自菲薄,应该把自己放在恰当的地位。当然也不要翘尾巴,要敢想、敢说、敢做,不要迷信。我们敢想、敢说、敢做、敢为的理论基础是马列主义。铁托敢想、敢说、敢作,他的思想基础是资本主义,是帝国主义。我们的理论基础是马列主义,所以是不会错的。
二、国内形势
国内问题,主要是工人阶级与农民同盟军问题。工人阶级如果没有农民这个同盟军,就不能解放自己,就不能建成社会主义的强国。解放前只有四百万工人,现在有一千二百万工人,增加了二倍,连工人家属在内有四千万工人左右,而农民有五亿多。所以,国内问题始终是农民同盟军问题。有些同志对这个问题到现在还弄不清楚,就是在农村混了多少年的同志有的还弄不清楚。一九五六年为什么犯错误?就是对农民的思想、感情,心里想什么不大懂,因此就没有根,风浪一来就容易动摇。一九五五年我写了一本中国农村社会主义高潮的书,搜集了一百多个合作社的材料,除西藏外各省都有。来说明合作社增产这个问题,其实不要很多,只有河北省遵化县王国藩合作社的例子就够了。还有个合作社只剩下三户贫农还要坚持办下去,我们说这是五亿农民的方向。每个省都有几个社,它不散,增产了,一增产就是一倍、二倍。四十条一定可以实现,你还不相信吗?可是一九五六年到一九五七年二中全会的时候,不懂的人多得很。“观潮派”中央有,各省、地、县、乡都有,他们就是张仲良同志所说的:“等秋后算账的人”。这些人不去找积极因素而在找消极因素。听了一些干部的反映农村不妙,农业社很乱,粮也没得吃,衣也没得穿,不去调查,就相信农民苦,就动摇了。这些材料是从干部家中来的,农民要干部寄钱,就把农村说得苦,说没有油,没有盐,没有布。不说苦一些,人民币怎能寄回去呢?许多人对这个问题不加分析。柯庆施同志说有的材料统计,一九五五年江苏闹粮时,县、区、乡三级干部闹得凶的有百分之三十是富裕中农。闹统购统销统多了,农民苦了,所谓农民苦,就是富裕中农“苦”,就是不能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苦”。余粮不愿卖,就是想把余粮拿去搞资本主义。这个问题,在各省、地、县、乡都有,中央同志也有受到影响的。问题是站在什么立场上看问题,是工人阶级,是贫农、下中农或是资产阶级、富裕中农的立场?
经过整风反右,大跃进干部参加劳动,工人参加生产管理,这样一来城市空气也变了。农村、工厂空气变了。说农业没有希望四十条不能实现等等,都一扫而光了。不过还有观潮派,秋后算账那一派,这一部分人还没有扫“光”,所以我们要注意做这个工作。江苏提出要注意浮而不深、粗而不细、华而不实,三句话很好。总的方向是光明的,但要看到我们工作的弱点。不要粗而不细。张飞是粗中有细。张宗昌是山东人,做寿的时候,有的人批评他,有的人恭维他,有人评论他粗中有细,他很高兴。我们要作个张飞,粗中有细。不要华而不实,以免秋后达不到指标。不管哪项工作,农业、工业、交通运输、财经贸易、文化教育、科学、写小说,一切工作都要这样。
现在全国是一片光明,但关键还是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问题,农业一跃进,就逼着工业、各方面工作蓬蓬勃勃前进。
地方工业问题,在南宁会议只提了一句话,工业产值能否超过农业产值,各省就抓起来了,成了一条纲,三个月来工作跃进很快。现在许多同志都清楚了。中央有几个同志在很短时间内对这个问题没有弄清楚,在去年五月就解决了。去年恩来同志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的报告,是以无产阶级战士姿态向资产阶级宣战的。那篇文章很好,同志们还可以再看看。当然深入的解决,还是在后来。
现在中央规定,中央同志每年要下去四个月,看几个合作社、工厂,解剖几个麻雀,否则根就扎得不深。
我很感谢河南长葛县的第一书记,全县一百一十二万亩地,今年全部深翻一遍,深翻一次五寸,翻土时使表土不变仍留在表层(翻土方法见长葛县的第一书记发言),这是一大发明。现在向所有的县提出一个问题:长葛县能够这样做,难道别的县不能吗?各地在一年、二年、三年、第二个五年计划是不是都象长葛县一样翻一次?山东大山农业社深翻土以后,别的条件没变就增产一倍。
农业发展纲要四十条修正草案作了一些修改,×××同志报告讲过了,把种子、深耕、密植的条款放在前面,种子所以要放在前面,是因为没有种子怎么能生产呢?密植在南方湖南、广东等省一亩田种三万窠,每窠三株,每株三穗,每窠九穗,三九二十七万穗,每穗平均六十粒,共一千六百二十粒,两万粒一斤,就是八百二十斤。这不是用手指头算出来的,是用笔细算出来的。密植要充分利用空气和太阳。现在不是反五气吗?不要把空气也反掉了,对太阳也不要浪费了,空气里有二氧化碳,植物的叶子吸收了二氧化碳,经过太阳的热能,就起化学变化,就变成碳水化合物。我们吃饭不是要增加热能吗?每粒粮就是热能,每个土壤团粒,就是一个小水库、储藏库。这不是主题,我讲的主题是要扎根、串连,要大家解剖几个麻雀。今后各行各业都要到几个农业社、工厂、学校、商店去解剖麻雀。其实不用多,一个就够了。
我提倡大家首先要尊重唯物论,(辩证法唯物论就是世界观,就是认识论)我们的思想不是天赋的,思想是客观的反映。列宁讲:概念、认识都是唯物论,都是客观事物的反映。狗、人、树、石头、屋都是经过千百次反复才形成的概念。有了千百次的概念就能作出判断。我们下去看了千百遍客观事物,就得到了深刻的印象,思想就是观察客观世界的反映而形成的。如看到了人、树、屋、狗、石头,就有了这些事物的概念,我们就可能对这些概念作出判断。一个三岁小孩就有判断,他看过人和狗,当你问他:“你妈是人还是狗?”他一定肯定地回答是人不是狗,小孩看过他妈(个别),又懂得人(普遍)这个概念,所以他的答复是普遍与个别的统一。三岁小孩就懂得辩证法,你们不相信吗?思想只能经过客观世界的刺激而形成,思想是由感觉产生。我们的多、快、好、省方针是反映客观实际,积累了许多年的客观斗争经验而形成的。这个方针还必须加上“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上游在哪里?四川就是上游,不在江苏,那是下游,这是讲自然地理。上游就是要争“先进”。卫星的“四川”是莫斯科。苏联抛了三个人造卫星,我们将来也要抛一个人造卫星上天,我们要抛,一抛就是一、二千公斤或者二、三万公斤,也可能是先从小的抛起。但不抛美国鸡蛋大的东西上天。
我们的同志要和群众联系,群众的感情不深入在我们的脑子里,我们的脑子就容易动摇。过去我们打了败仗,开会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就去睡觉,第二天办法就出来了。经常有不如意的事,有困难的问题,积多少年的经验,深知要达到克服困难的目的,必须联系群众,再睡一觉,开一个会,办法就出来了。困难是有的,经常有光明和黑暗的两个面出现在我们面前。河北天旱不下雨,你们就不忧虑吗?他们提出不下雨,也要增产六十亿斤。
国内形势很好,虽有些阴暗面,但完全可以克服。有些犯过错误的同志,去年六月已经了解了。各地也有观潮派,应该批评教育他们,要让他们了解,争取团结他们。
讲一讲除四害好不好?我对除四害很感兴趣。印度对除四害兴趣也很大,最近也想搞除四害。他们那里有很多猴子,人民奉之为神,不敢去得罪,但吃粮很多,危害大。他们要考虑如何除掉“猴害”。
我们不提斯大林的口号:“干部决定一切”,“技术决定一切”。干部决定一切,群众呢?技术决定一切,政治呢?斯大林的口号不全面。列宁的“苏维埃加电气化等于共产主义”,我们也不提。我们不提电气化的口号,我们的电气化是会搞得很快的。为什么不提?列宁的口号好,我们比他更好些。斯大林提“技术决定一切”,那么政治呢?提“干部决定一切”,那么群众呢?这两个口号不全面,缺乏辩证法。斯大林有时候懂辩证法,有时候又不懂辩证法。我们讲多快好省,是否高明一些,我看,我们的口号高明些。我们应该高明些,先生教育学生教出来了嘛!我们这个口号可能好一些,后来居上。在我国,共产主义可能提前到来。苏联搞了二十年零六个月由四百万吨钢增长到一千八百万吨钢,(从一九一七年到一九四一年六月,其中三年内战除外),他们就以一千八百万吨钢战胜了希特勒。二十年增加一千四百万吨,我们学了他们不用二十年。我国六亿人口,有苏联的帮助,他们四十年建设经验就是我们的经验。他们走对的路子,我们就走,他们走错的路子,我们就不走。现在有人说我们一九六二年是×千万吨钢,还有人说搞到×千×百万吨,×千万吨对我兴趣不大。我们是三年恢复,第一个五年计划,第二个五年计划,十三年搞×千万吨钢。也是超过了苏联,我们的老底子不是四百吨,是九十万吨钢。这九十万吨老底子,大部分是日本的。蒋委员长不高明,只有四万吨。我们的委员长搞了二十多年,只搞了四万吨钢,还有满清张之洞和北洋军阀的。这位委员长不灭亡,真没有天理。我们九十万吨的底子,十三年不是一千八百万吨,而是增加到×千万吨,也可能是×千万吨。就以×千万吨来说,也是增加了×万吨,也是超过了苏联的速度。所以“事在人为”。我们有六亿人口,苏联的经验,群众路线,几个并举,大中小结合,真正的民主集中制,一定会快些。列宁对群众路线讲得很好,不管“官”多大,必须以一个劳动者的身分出现,他是重视群众路线的。我们要多看列宁的著作。我们又发展了列宁的民主集中制,整风后,大家敢想、敢说、敢做,连落后的阶层也敢说话了。富裕中农、贫雇农中落后的部分也敢讲话了,这样很好。
现在都蓬蓬勃勃,紧张地干,但要注意休养生息。要有紧张,也有松弛,光紧张不松弛也是不行的。我听到一个故事,河北省某地办了红专学校,据说由于过分疲劳,学生上课打瞌睡,教员的精神也不大好,有些就教不下去了。太累了不好。“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张而不弛,文武不为也”,文王武王是圣人,都不能。我们还能?把弓张起来,一天不休息,你试试看。
又团结又斗争,各方面都应该如此。各地对观潮派,秋后算账那一派,要好好说服他们,要斗争,不斗争不行,斗争也是为了团结。不要不准人家革命,不许人家改正错误,这是不妥当的。阿Q伤心的一件事就是假洋鬼子不让他革命,有意见。你们看过阿Q正传吗?中国有个鲁迅,写了个阿Q正传,把“不准革命”专门写了一章。对于犯错误的同志,要一看、二帮,要有好心,不要把别人打倒,自己来,存心不良是不好的。要调动一切积极因素,多几个人办事是有好处的。
辩证法在中国应该得到发展,别的地方我们管不着,我们管的是中国事。我们这一套比较合乎列宁的辩证法,同斯大林的不完全合乎。斯大林曾经说过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完全适合生产力的发展,这是形而上学,不合辩证法。这个老头子在临终前一年在“社会主义经济问题”这本著作中又说,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有矛盾,而且说,消灭了阶级的社会主义国家,处理不好,还会变成对抗性的矛盾。这是合乎辩证法的。他虽片面,也有辩证法。就是这样,他还建成了社会主义,打败了一个大敌人希特勒,搞了五千二百万吨钢,三个卫星上天,这个方法也建成了社会主义。中国的情况可以采取另一种办法来进行建设。可以用不同方法。至于说阶级斗争我们采取列宁的东西,而不采取斯大林的东西,可以比他们搞得更好些。斯大林把取得政权以后的改造,都叫做自上而下的革命。在东欧人民民主国家搞土地改革,只讲从上而下进行,不强调阶级斗争,从上而下搞法令、政策、指示,但不强调阶级斗争。我们不光是自上而下,还加上自下而上的群众斗争方法。如土改,我们有个法令,就是土改法,我们有个自上而下,还来个群众斗争。东欧和朝鲜都是自上而下,不搞群众斗争,没斗地主,没斗资本家。我们是斗了资本家,你们知道我们斗争资本家是什么时候?是在三反五反时候。所以,资本家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我们又开展了反右派斗争。我们搞社会主义建设必须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发动群众,让群众都来建设。我们和苏联搞社会主义,方法上有些不同,东欧这些国家没有搞改革,没有阶级斗争、群众路线,实际上是和平土改(我们称为恩赐),我们完全不同。
为什么我们能够比苏联建设速度快?苏联四十年才搞五千二百万吨钢,大约只要×年就行了。再过×年,就是××年,大约就能够搞到五千万吨以上,达到苏联现在的水平。我讲十大关系时就讲:能不能设想比苏联快些。我们有六亿人民,有苏联走过的道路,不少工业建设都可以学习苏联,依样画葫芦。苏联技术上援助。再发挥列宁在十月革命时候的阶级斗争及群众路线那一套。他没有讲群众路线这个话,但是总是讲要依靠群众。这样可以搞快些,多些。是不是这样,请同志们想想。
昨天有人发言说:“要跟某个人走,就不会错的。”这个某某就是指的我——毛泽东,这话要考虑。我说又跟又不跟,对的跟,不对的就不跟,不能糊里糊涂的跟。大家一定要有独立思考,一切什么都跟不好。我们跟马、恩、列、斯,凡是对了的都要跟。不管是伟大的领袖或是挖煤矿的、挑大粪的,对的就跟他们走。真理在谁的手里就跟谁。搞农业合作化我们是跟贫农和下中农。“多快好省”,是因为在农业社、工厂、学校、商店、机关、学校群众中出现了“多快好省”。一个社、一个厂能这样办,为什么别的社、厂、机关不能这样办呢?因此,我们就提出多快好省的方针。一个典型既然做出了成绩,其他单位也可以跟上去。糊里糊涂跟某一个人是危险的,一定要有独立思考。
我们同志对十个手指头的问题,往往搞不清楚。十个手指头有长有短,人民内部矛盾,劳动人民有缺点,总不过是一个指头。劳动人民内部矛盾一般是一个指头问题。资产阶级怎么样?资产阶级中间派有:中中、中左、中右,资产阶级中间派的中中是五个指头和五个指头问题,中左是六个七个好指头,中右是六个七个黑指头。资产阶级长期以来存在条件反射,一时洗不清楚,对他们的斗争还是要经过长期反复,但大的不可能了,如果有十二级台风他们还是会变的。×××发言中讲到反革命反复的问题,公安工作走群众路线问题,很好,一切工作都要走群众路线。一有风吹草动,反革命可能又会冒出来。经过整风和有了去年反右派斗争的经验,我们的干部经过考验,风浪再大,不必担心。我们可以,“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我们这个船就没有翻,右派猖狂进攻,我们也没有翻船。有人说“这是为什么?”的社论发表过早了,没有暴露完,我看不一定。只要有毒,发表社论后,还是要放。小学教员反右派斗争开展得很迟,仍搞出××万个右派,全国××万右派,它就占了三分之一,只要有一定的温度,就会冒出来的。
一九五六年的反冒进,就是不认识九个指头与一个指头的关系,要从本质上看问题,要吸取这个教训。
必须准备遭遇万一的风险,要准备应付灾荒,赤地千里。还要准备打大仗。帝国主义丢原子弹怎么办?他要打原子战争,丢原子弹,你不批准,他还是要丢。我又不是杜勒斯的参谋长,他们又没有来请我,管不住他们,他要摔只好由他摔了。
再一个问题必须防止党的分裂,党内出乱子也要镇定,我们要做准备,不要说我们“八大”会议没有讲,搞不好我们党会分裂,一分为二。现在我们这样提:一般说我们党是不会分裂的,可是在一定条件下,又不能说没有这种可能。
战争与和平哪个可能性大呢?现在争取世界和平的可能性比第二次世界大战前要大。目前国际形势是东风压倒西风,我们阵营一片光明。苏联力量强大,社会主义阵营力量强大。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国内阶级矛盾深。还有反帝的民族独立运动,亚洲、非洲、南美的民族解放运动力量大,是我们的同盟军。还有西方世界不愿打仗的人们,工人阶级、劳动人民都不愿意打仗,资产阶级也有一部分人不愿打仗。他们的日子不好过。和平可能性大于战争可能性。但战争可能性还有,帝国主义出疯子的时候,就可能打仗,打原子弹。对这个问题要作充分准备。他要打,有什么办法,他又不请我去当参谋长,我在北京有什么办法。打也好,可以迅速把帝国主义一扫而光,估计打三年就可打完。有原子弹,比过去会少一年,以后再不会打仗了。打也不要大惊小怪,打仗就是要死人,死人我们在座的同志都是看过的,死人也不怕。六亿人口死一半,还有三亿。我们中国历史上,从汉武帝到三国到南北朝,这一时期,人口从五千万减少到一千多万。到了唐朝,唐明皇的时候,又出了一个安禄山之乱。到五代,中国又分成十国,打了一百多年,到了宋朝统一,人口又只剩下了一千多万人,人口又大为减少。我看原子弹没有我们中国的关云长的大刀厉害。第二次世界大战苏联死了二千万,加上欧洲其他国家死一千万,也不过死三千万人。唐明皇以后,就是用大刀打仗死了四千万人。死一半不要紧,剩下三分之一也不怕,过若干年又发展起来。我向×××讲,他不相信。真正打起原子战争,也非坏事,可以换来一个资本主义灭亡,永远实现和平。
假如党内分裂,就会乱一阵子。不平衡总要走向反面,就是平衡。分裂会走向团结。如果有人象××××、高岗那样不顾大局的人,就会分裂。阿Q正传要看一下,不准革命是不对的。高岗就是不准人家革命,闹分裂。代表们,特别是中央委员会要顾全大局,不顾全大局是不好的,自己是会摔斛斗的。高岗不许中央一些同志革命,结果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高岗利用个别已经解决的问题,不准人家革命,闹分裂。凡是闹分裂的人没有好结果,不应该闹分裂的时候闹分裂是不对的。只有象这样一种情况,就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要爆发的时候,第二国际——社会民主党提出保卫祖国,要工人阶级自相残杀,向资产阶级投降了,列宁才和第二国际分裂。列宁与考茨基决裂是对的。我国当前情况不同。浙江的×××,广东的×××、×××(这个同志据说表现得好一些),山东××,广西的×××,他们闹分裂,这是不顾大局,闹分裂是要失败的。广西×××站在地主立场上,×××是要实行他的右倾机会主义路线。新疆还有一批干部闹分裂,他们要成立共和国,不是各民族团结起来,而是民族分裂。西藏有些人闹分裂,不讲合作,这些人将来要失败的。要讲国际无产阶级要团结起来,不讲是不对的。我们要把一切积极性调动起来。各地要开右派大会,你们开了没有?没有开的要开。要把他们百分之七十分化出来,好的今后三年、五年、七年、十年可以把他们右派帽子摘下来。再搞右派,再把右派帽子给他戴上去。
再讲讲破除迷信,讲一讲普通人发明创造问题。
我要大家排一排过去发明创造者的情况,要各方面去搜集。第一机械工业部搜集了一个材料是不是印出来了?(有人答:没有)他们搞出来41个发明家的小传。小传里的人,多数是比较贫苦出身的。只有7个工程师、学者,是比较有社会地位的,其他都是工人、农民,没有学问的,没有社会地位的。如发明蒸汽机的瓦特就是个工人。电的发明者富兰克宁是个报童。其他各部门,希望都要搞这样的材料,这个材料很有用处。这四十一个人的材料,是从十八世纪算起的。这个材料不是三百年以来的,是两百年来的。不论是三百年也好,一百年也好,搞出来就好。我们没有那样多知识分子,这对工人、农民、老干部、小知识分子破除迷信、打破自卑感很有好处。数学家华罗庚就是一个中学生。苏联搞人造卫星不是什么专家,是一个不出名的中学教员齐奥尔柯夫斯基搞出来的。他开始以教数学为生,研究人造卫星为付,后来才慢慢搞成专业。广东治白蚂蚁的是一个只是初中文化程度的人发明的,在国际上还没有解决消灭白蚂蚁的问题,他解决了。中国古代有个卞和献璞,三则其足,当时他哭起来,厉王问他是不是因痛而哭?卞和说我的脚并不可惜,可惜的是没有人认识这个东西。这壁就是廉颇、蔺相如“完壁归赵”的壁。总而言之,我这些材料要证明这一条:是不是贫贱者最聪明、尊贵者最愚蠢;没有学问的人比有学问的人强,来剥夺那些翘尾巴的高级知识分子的资本。要少一点奴隶性,多一点主人翁的自尊心,鼓励工人、农民、老干部、小知识分子的自信心,自己起来搞创造。
再讲讲要以普通的劳动者姿态出现。这个问题之所以很重要,就是因为有些人做了官,摆官架子,老子天下第一,看不起人,靠摆老资格吃饭,靠官高吃饭,而不是以普通劳动者姿态出现。过去的官僚主义严重,看不起人,不平等,‘你是我管的’,妨碍了群众的创造性的发展。我们整风要扫掉这种官气,只看谁有真理,我们就服从他,不管是挑大粪的也好,打扫街道的也好,普通工人也好,农民也好,只要真理在他手里,我们就拥护他。再大的官,真理不在他手里就不能服从。经过整风,大多数人扫掉了官气,剩下少数人有官气就孤立了。应该说官气、摆官架子、摆资格、看不起人,靠地位、资格吃饭,是低级趣味,不是高级趣味,不是高尚的共产主义精神。以普通劳动者出现,不是低级趣味,这是高级趣味,是高尚的共产主义精神。我们过去讲要防止大国沙文主义,只要全党都是以劳动者出现,有这样科学的谦虚态度,不是虚伪态度,大国沙文主义就可以防止。
外行领导内行是一个普遍的一般规律。去年全国闹得天翻地复,右派和中间派都提出这个问题。他们说是外行不能领导内行。我看外行领导内行是一般规律,只有外行才能领导内行,而内行是不能领导内行的。我们共产党、工人、农民、干部对当教授一般是外行,人家一攻,我们是认为不能领导了。过去我们批驳右派不系统。是不是可以说人人是内行,人人是外行呢?我说:世界上有万门行业、有万门科学技术,一万种职业,一万行,每人只能精干一行,或两行,懂这种,这种就是内行,不懂那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对那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就是外行。譬如唱戏,梅兰芳只能唱旦。旦中有青衣,有花旦、武旦、老旦、还有丑旦,梅兰芳只精于青衣。唱老旦北京有李多奎,梅兰芳就不行。此外,还有其他角色,唱生的,也有老生、小生、武生之分。总之,万门中,每人只能精一行,所以说,人人是内行,一万行里对一行是内行,对九千九百九十九行是外行。就算你能精通三行、四行、五行,那就算本领大了吗?薛仁贵精通十八班武艺,不是本领很大吗?那也不过十八行,还有九千九百八十二是外行。所以说,人人是外行。隔行如隔山。是外行多呢还是内行多呢?!是内行少外行多。也就是说,除了本行之外,对其他行知道一点,大略熟悉几门或十几门是必要的,但很熟悉是不可能的。如党委熟悉一些农工学商,有点常识。同志们会开飞机吗?我看没有会的,有也很少。我就是一个,只会坐不会开。略懂得几门是必要的,要熟悉多了有困难。中学里有十几门课程,大学是不是也是十几门哪?到大学就有了专业,许多专业是从业余转化的,由这一行转到那一行。譬如孙中山过去是不出名的,开始当医生,后来搞革命。孙中山不是说余致力革命四十年吗?他六十岁死的,除去四十年,他二十岁时候还当医生。那时候当医生是主业,(我没有调查过他的医学水平怎么样)假定对医生他是内行,搞政治是付业,以后转化为政治是专业,医生变成了外行,但这个时候他就可以管医生了。政治是管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系的,是搞群众路线的,就是你们在座的同志们。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说外行不能领导内行。教授、工程师瞧不起我们。我们有许多人觉着自己不行,有点自卑感,是不对的。他们现在还不服气,还没有驳倒他们,这个问题要好好研究一下,因为右派,中间派还看我们不起,我们要找出道理驳倒他们,一万行你只有一行嘛!我说外行领导内行是一般规律,内行领导外行很困难,叫梅兰芳当总统行吗?他只会唱戏。
要插红旗、辨风向。红旗就是我们这个五星红旗,是插红旗还是插白旗?横竖是要插旗子的,世界上不管任何地方都要插旗子的,南北极也要插,凡是有人的地方都要插,不是苏联插,就是美国插。南极那个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大陆,我们还没有去过,哪一天我们也开一只船到那里插旗子去。凡是有人的地方总要插旗子,不是红的就是白的,或是灰的,不是资产阶级的白旗,就是无产阶级的红旗。去年五、六月,学校工厂、合作社插什么旗,争夺得很厉害。现在还有少数落后的合作社、机关单位、部门、车间、连队、学校、企业,那里边插的还不是红旗,不是白旗就是灰旗。我们要在这些地方做一做工作,要发动群众,大鸣大放,贴大字报,把白旗拔掉,插上红旗。一个合作社,一个生产队总要插一面旗。
有一种谦虚是低级趣味的。这些人是闭口道士,道士是吹吹打打的,他们不吹打,不插旗,要批判这些人。有一种舆论,有一种社会风气,鼓励低级趣味,鼓励虚伪的谦虚。不敢挺身而出,不敢想,不敢说,不敢做,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呢?他们是否从《儒林外史》学来的?哪里有这种典型?为什么要插旗?插了旗子才能提高嗅觉,辨别风向。是东风还是西风?东风一定要压倒西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句话是苏州姑娘林黛玉讲的。
世界上总是分党派的。有的同志不是在这里讲吗,人总有几种状态:有积极分子、中间分子、落后分子。积极分子应该争取中间分子,使他站到左边来,如果他还在中间,那就是插灰旗,右派是插白旗。唐朝有一个刘知几,他是个历史学家。他说写历史的人要有三个条件,才、学、识。他说的识,就是辨别风向问题。我特别要向同志们讲的,就是要同志们善于识别风向。识别力这一点,有极端重要性。尽管有些人很有才干,很有学问,但是没有识别能力,不会识别方向,很迟钝。斯大林不是说过吗,领导者要有预见性,所谓预见性就是要能识别风向。还没有刮起来,就知道要刮风,当小风刮来了,就能看出大风要刮来。站在看台上,什么都看不见是不好的。事物已经相当普遍存在,你还看不到;事物发展了,你还看不到,就更不好。如社会上有右派你看不见,这就使右派有机会插上旗子,你看不到他,他就要来(去年大鸣大放引出右派,我们是自觉的)。所以不要怕插红旗,凡是没有红旗的地方都一定要插上红旗。所有的工厂、合作社、学校、机关、连队、支部、山头,凡是没有插红旗的地方都要快把红旗插起来。现在有些单位、地方,并非都是红旗,这是自然状态,参差不齐是常有的。有的开始是红的、以后又变灰了、变白了,先进变落后了。那就要换旗子,再把红旗插上。
前几天会议上我讲到国际形势、国内形势,讲到农民问题,提出要准备应付灾难,又提到世界大战和分裂问题。今天从红白喜事讲起。中国人对结婚叫做红的喜事,死人叫做白的喜事,统称红白喜事。这是辩证法。结婚为什么是红喜事呢?结婚后会生小孩子,这是突变。一个母亲分裂出两个人,有的分出四个、五个、六个、十个,变成了航空母舰。当然我不是不讲节育,这也要做,因为生十个太多了。我这里是讲的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问题。中国人说死人叫白喜事,一方面开追悼会、送葬、作丧事,觉得难过,另方面又说是喜事,这合乎辩证法。我看也的确是喜事。大家想想看,如果孔夫子活到现在,来到这个会场,有了两千多岁,恐怕很不妙。讲辩证法又不赞成灭亡,是形而上学。发生灾难,有的是社会现象,有的是自然现象。生是突变,死也是突变,突变是事物最根本的规律,比渐变更根本一些。由生到死几十年的发展过程是渐变。突变不是突如其来的,是在量变基础上发生的。假如蒋介石死了大家一定鼓掌,开庆祝大会。杜勒斯死了没有一个人不高兴,不会有人掉眼泪(我指的是我们这里)。因为旧事物的灭亡是必然的,是好事。新事物如果灭亡,那是悲伤的。1905年俄国革命失败,中国大革命失败,1935年南方根据地丢掉,都是很不幸的事。前几天秧苗被冰雹打掉了,就是灾难,就发生要补苗的问题。我们共产党员,是改造世界的,希望事物变化发展,大跃进就是在大变化。×年赶上英国,再加×年,××年赶上美国,是突变。当然突变不是突然来的,它是经过数量渐变的变化而来的。超过英国需要七年时间,一年是一个阶段,共七个阶段。一年当中还要分四个阶段,抓四次,七年是四七二十八次。这中间大体上都是量变,不是突变。但这当中也有部分是突变,例如煤炭赶上英国就不要七年,二、三年就可以,在这一点来说是质变,不是量变。没有量变就没有质变,否认量变,光来突变,就会犯冒险主义错误。从不平衡到平衡,平衡破坏了以后又达到平衡。不平衡是好事,这样就有压力。大跃进当中把许多平衡破坏了,特别是水电部、第一机械工业部不好办,各部各地都压他们,产生不平衡,使他们大伤脑筋。伤脑筋是好事。平衡、量变、团结是相对的、暂时的,不平衡、突变、分裂是普遍的规律,是绝对的。团结的任务提出来,就是因为有不团结。团结是经过克服了许多分裂面达到的。一个人就不发生团结问题,两个人在一起就提出有团结的问题。我们有六亿人,中国党有一千二百万党员,水平不同,思想不同,所以年年要讲团结,天天讲团结。现在党代会实行常任代表制,是一个好办法,每年开一次,讲一次团结。这次会议经过一年多了,但开得很好。经过整风,又有了南宁会议成都会议作准备,有去年冬天开始的大跃进,又有了工业与农业并举,中央与地方并举,大、中、小工业并举,几个并举的方针提出,所以代表会好开了。今后一年开一次会,隔一段时间不开会,大家想法就不同了。开一个会就可以采纳比较合理的意见。会上做报告,通过决议,以后过一个时期再开会。不开代表会,也要开其他的会。这次会议有不少地委书记、县委书记、其他同志列席很好,使会议内容更丰富,很多人在会上发了言。我们不但要年年讲团结,而且月月要讲团结,天天要讲团结。因为细胞天天在分裂,天天在新陈代谢,象小孩身上细胞新陈代谢一样。每天旧的哀亡了新的补上,我看也可叫“新陈代谢”。姓“新”的来了,姓“陈”的走了,总是姓“新”的代替和赶走姓“陈”的。我说的是陈旧的陈,不是要赶走陈伯达同志。“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新人换旧人”。生物是新陈代谢,事物也是这样,生物、事物都在不断变化,一切事物总是走向它的反面。恐怕元素也是如此,现在有102种,开始没有那么多,后来多了,若干万万年以后,可能增加到204种。我们党有一千二百万党员,每天总有几个出党的,几个受批评的。听到湖北省兄妹互贴大字报这件事吗?妹妹向哥哥提意见,哥哥有点官气,摆老资格不接受,妹妹不服气,要出哥哥的大字报。哥哥说她不会写,妹妹请别人写了大字报,真理在妹妹手里,哥哥输了。后来哥哥贴大字报,认输了,妹妹赢了,可见没有学问的人比有学问的人强。年纪小的,学问少的,真理往往在他们那里。浙江父子二人争种田,儿子主张密,父亲主张稀,结果儿子比胜了,父亲比输了。看来儿子、妹妹总是胜过哥哥、老子的,世界上作哥哥、老子总是危险的。不过也不要紧,输了就投降好了。但是,要平等待人,否则老气横秋就会不认输,湖北兄妹开荒是团结的例子。输掉认输就好了,也就团结了。
现在我讲的是大灾害,世界大战、党的分裂。我们党有过四次分裂。第一次是陈独秀;第二次是罗章龙分裂党,另立中央;第三次是张国焘闹分裂,另立中央;第四次是高岗,他还没有搞成功就被压下去了。至于王明的三次路线错误,是采取合法形式,我们对于他采取了治病救人的办法,和他们斗争,还允许他们革命。新的分裂还有没有?我看今后肯定会有。只要有党,一万年还会有,党恐怕不要一万年,顶多百把年后可能要改变。党几年以后的形式怎样还难说。现在到二十一世纪还有四十二年,世界会起大变化的。到那时候你知道我们要有多少钢铁?有多少煤炭?世界会有多大变化?我们××年赶上美国,四十二年不知会变成什么样?苏联在前进,可能不要××年就可以赶上美国。有人认为讲了分裂,心里就不舒服,我看讲了好,大家有个精神准备,不要迷信。分裂的事例很多,国际上不是有铁托吗?美国有盖茨法斯特。北京有丁玲,北京市政法系统垮了,文艺系统人类灵魂工程师也垮了不少。这些人垮了有什么不好呢?我看有好处。世界总要有分裂,天天都有分裂,人的细胞天天都在变,一个变两个,二个变四个,所以年年都有分裂,月月有分裂,年年有团结,月月有团结。正如细胞的产生和死亡一样,用不着的细胞死掉了,分裂出去了,新的出生了,团结了,有什么不好?第一国际,第二国际,第三国际,有生有死,有发生、发展和消灭,现在都不存在了。情报局还有没有?现在是莫斯科十二国会议,又出现了新的形式。在十二国会议上曾经做了个内部决议,十二国相约,有事由苏联召集,波兰说公开发表国内有困难,所以没有发表。这说明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发生发展消灭的过程。
讲讲设置对立面。一个是自然界、社会上本来就存在的,如右派本来就存在,问题是放不放?去年春天是党内的一个大争论,我们决定要放,大放,特放,放出来叫他们造反,作为一个对立面,再动员劳动人民、革命知识分子起来和他们辩论对抗,把他们整下去。今年一月小学教员又开始大鸣大放,放出了右派占百分之十,又放出十万右派和反革命分子,教育了全体。全国放出来三十万右派分子。是原来就有的。我们的政策放不放,放出来好,教育了六亿人民。还有一种自然界原来没有,但是有物质条件,可以人为地建置对立面。例如我们修十三陵水库,就是人为建置的,全国造了千百万个水库,星罗棋布。这就是人为设置的对立面,用人力不许水往下流,把水蓄起来,提高水位,有个落差,可以灌溉,又可以发电,又可以行船,综合利用。办工业也是人工设置的。长春汽车厂原来是没有的,是工人设置的,只要自然界有这个材料。总之,一种是原来就有的——右派,一种是人设置的——水库,但要有物质基础。没有物质基础是不行的。人造卫星上天,也是人为的,只要掌握了规律它就能上天。
我们是乐观主义者,对于党的团结、分裂应有预见。对分裂不要害怕,分裂是客观规律。当然出了事情总是不愉快的。我们党内陈独秀、罗章龙、高岗这些人搞分裂,王明路线,内战时期的三次错误,对我们是有好处的。这许多对立面,教育了全党。这种对立面不是人为造出来的。各省的分裂分子,以及高岗等人,只有在一定的气候、一定的时机才会出来。当然我们不替陈独秀、高岗开追悼会,克服了分裂我们开庆祝会。党内出了这些事,我们是不高兴的、担忧的,但主导方面是乐观的。我们柯庆施同志是最乐观的,一点忧愁都没有。担忧是不好的,又是不必要的。右派进攻,你们怎样?天天高兴,年年高兴,还不被右派打倒!你们不是都有点急嘛,我就着急,急就会想办法。注意领导艺术,领导得好一些,就能变坏事为好事。如锄草,农民是有预见性的,有几千年的经验,要苗长得好,就必须除掉杂草。在一千几百万党员中,如果有二、三万人有觉悟就不必怕。在座的只有一千多人,经过我们去团结一、二万,二、三万人有更高觉悟、有预见,工作搞得更好一点,就不怕,就不必担忧了。世界大战争取不打,打起来也不怕。我们方针是坚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不要不让人家革命,就是路线错误也不要不允许人家改正错误、除非象丁玲那样要开除出党,对×××等人就用治病救人的办法。反“冒进”解决了,现在中央是团结的,全党是团结的,中央和地方都很好,现在没有事,要有乐观主义。我们要从团结愿望出发,经过斗争,在新的基础上达到团结。我讲这些问题,是使大家有精神准备。
最后再讲一件事,××发言讲到民歌,很好。各地都应该收集一批,全国有九万个乡,我看每个乡都可以搜集一本,这样就能出九万集。九万集多了,最少出九千集。新民歌要,老民歌要,革命的要,一般社会上流行的也要。收集的办法是发纸,发三张不够发五张,写大字报不是发了很多纸吗?不会写可以请人代写。我看就请柯庆施同志写,你不是主张搞文化革命吗?
现在就要布置秋耕冬种,要为一九五九年做打算。湖北王任重同志发言中提到要立即布置秋耕冬种,并准备一九五九年的经济发展计划,这很好。这两个月除了抓农业之外,还要请各省对交通运输、商业、文教、军队等抓一下。这两个月的时间,重点抓工业。
我们说工农兵学商思,黑龙江把思想工作放在第一位,这很好。现在是思、工、农、商、学、兵,把思想提高到前面来,这是以虚带实,以政治带业务,以红带专。斯大林讲技术决定一切,干部决定一切,政治呢?群众呢?这样不全面,有缺陷。列宁说苏维埃加电气化就是共产主义,这是对的。苏维埃就是政权,政权就是政治,没有政权,怎么能在怀仁堂开会呢?如果蒋介石在北京,怎么能够又红又专呢?以红带专,就是政治和业务结婚,结婚就生孩子,这样就能生两个孩子,第一个孩子叫“超英”,第二个孩子叫“超美”,出来一个共产主义。我们要×年超过英国,××年超过美国,我看一定大有希望。
两个月抓一下工业,七月的会议到八月间看,开十五天左右。八月开会的时候,农业的丰歉大局定了,就可以决定明年的问题。
我们这次会议是有成绩的,开得很好,做了认真的工作,制定了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路线。世界上的事情就怕认真,不认真什么也做不好,一认真,不管什么困难,都可以打开局面。我们是世界上人口最多,面积广大的国家,现在人民得到了解放,不仅取得了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胜利,而且取得了社会主义革命的基本胜利。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也有了很大的发展,我们已经看出了前途。前些时候还看不清楚多快、多大的规模,要多长时间,才可以摆脱落后、被动的状态,在世界上没有地位的状态。我们这个面积广大、六亿人口的大国,世界上有许多人看不在眼里,杜勒斯就看不在眼里。我们的情况是不太相称,所以这种看法也是有理由的。我们的国家人虽然多,但是没有表现出来,总有一天我们赶上英国又赶上美国,那时候他们就会看见确实有这么个国家,就连杜勒斯也要找上门来。我们的方针,是争取他找上门,你这个客我是不请的。但是到那个时候,他自己找上门来,你来了我招待。
过去这几年,特别是去年一年,有不少的人,看不清多、快、好、省这条路线,到底哪一个对,哪一个不对?有些人对多快好省怀疑,反对的也不少,这个情况是不可避免的。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可能是客观存在的,有些人看到了,有些人看不到,有些人是经过一些时候看到了。我们的道路是有曲折的,以后还是会有曲折的。这次大会制定的路线还要到客观实践中去证明,虽然经过去冬今春的大跃进已经证明了。过去三年的发展象个马鞍形,第一年是在马鞍的一端,第二年是在马鞍的中部,第三年又是在另一端。三年中是两头高中间低。有了这个高低,我们的会就好开了。这次会议反映了人民的愿望,反映了人民的干劲。人民要求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这些因素,在去年九月的三中全会上就开始反映。前年十一月的二中全会上反映得不够,没有占上风,有反冒进的潮流。这个反冒进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有两件事情我们没有预料到。一件是苏共20次代表大会反对斯大林和出了一个波匈事件,来了一个世界反苏反共的高潮。这个事件影响了世界,也影响了我们国家,影响了我们党。一件是国内的反冒进,事先也没有预料到,一九五六年上半年就没有预料到。我在成都会议的一个文件上批了一下,过去我们没有预料到这两件事,请各省委研究将来还可能有什么困难,大家要研究一下,中央也要研究一下,有哪些可能发生的曲折,会出什么事?能预料到就好了。所以我在这次会议上讲了有战争的可能,就是有世界大战的可能,有党内分裂的可能。预料到了就不要紧。并非现在就有战争。莫斯科宣言中讲要防备疯子,有疯子就有可能打世界大战,我们这次会议的决议里也讲到了。如果打世界大战,帝国主义就要完蛋,世界是我们的。党内如果起波折,发生了分裂,不正确的力量总归要失败,正确的力量总归要胜利的。你们看,这么多省,一半以上的省、市、自治区出了问题,但是并没有把省、市、自治区党委推翻了。如果不克服下去是不行的。地委、县委、支部怎样啊?多少也有些问题,这是阶级斗争的正常现象,这些人必然会混进党内来。有些人在多快好省的问题上反冒进,这是属于好人犯错误。象×××、×××就是坏人犯错误。有些人是不是坏人呢,象×××怎么样?还要具体研究。丁玲早就叛了党,是暗藏在党内的坏人。
跟什么人走?上次我讲过了又跟又不跟。今天再补充一下,要先跟什么人,再跟什么人。我们要先跟人民。人民有那么大的干劲,人民有许许多多先进事物、发明创造,一类社、千斤亩,两千斤亩等等;工业方面,突破定额等等。总之,所有工业、农业、商业、文教、军事各方面,工农商学兵,思想方面,理论方面,有各种人材,他们是代表人民的,是正确的。如这次会议上的许多发言,要我讲就讲不出来,你们比我讲得好。这些都是正确地反映了人民的东西。正确的东西,要把它总结起来。你说先跟谁呢?尊重唯物论,就要先跟人民,就要比较正确、比较完整地反映人民的意志、人民的思想感情、人民的要求,然后制成了比较完整的体系和路线。过去没有经验,要经过一个过程。这次大会做的报告、做的决议,是经过过去八年,特别是第一个五年计划,一九五三年开始的合作化、社会主义改造,一九五六年的大发展,同时来了一个波折——反冒进。一九五七年有些发展,不象一九五六年,变成了马鞍的低部。一九五七年九月三中全会,给了我们一个鼓励,全党全国人民比较明确了方向。以后经过全党全国人民的努力,最近半年出现了大跃进新的高潮。许多东西经过杭州会议、南宁会议、成都会议,替这次大会做了准备。成都会议总结了经验,制定了决议,南宁会议又搞了工作方法六十条。六十条今后要改写,内容大体还是那样,过几个月拟再改写一下。所以说,先要跟人民,然后人民才跟我们。按照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这个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基本原则,首先是理论来源于实践,然后理论又指导实践,为实践服务。开头没有什么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有了阶级斗争的实践,才反映到人们的头脑中间,反映到先觉者——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头脑里面,才有了理论性的总结,他们才创造出了革命的理论,客观规律才反映到主观世界里来,这是给我们的一个模范。我们要在政治上不犯错误,要有理论,以理论指导实践。理论只能从客观实践中来,不能从别的地方得来。老是不出门,离开了客观实践,是不能创造出理论来的。我们这次大会上所制定的路线,就不是某些个人突然想出来的。不管官多大,地位有多高,多么有名气,只要有半年时间不向人民学习,不与人民接触,不与同人民有联系的干部接触,也就不知道什么事了,就会贫乏了。所以我们规定每年要有四个月下去,去接触工人、农民,接触人民,接触人民中的积极分子,接触与人民有联系的干部,了解他们想些什么事,他们做的事情的过程如何,经过那些艰苦。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这个提法很好,是新鲜的提法,反映了人民的干劲。没有干劲是不好的。鼓足干劲比鼓起干劲好,干劲早就鼓起来了,问题是足不足。干劲有一分、两分、三分、四分、五分、六分、七分,还是八、九分?十分就足了。鼓起干劲早就有这个提法,鼓足干劲是新话。力争上游从前就有了,不是新话,现在有新意。从国内来说,无非就是争四、五、八,争千斤亩,争两千斤亩,争出钢的炉数。长春汽车厂投资不增加,生产比设计能力增加了一倍以上。鞍山的钢,也是不增加投资,要提高产量。实现四十条,现在不要十二年了。有些省在有的项目上三年就可以实现了,有的省说可以一年实现,对外宣传还是说两年实现,争取一年实现,留些余地。有些项目今年可以完成,有些项目明年可以完成,有些项目得第三年可以完成,我看全国大体上五年差不多可以完成了。一年抓四次、检查四次,每年下去四个月,用这样的领导方法,可能在五年内实现四十条。这不是“上游”吗?不是“多快”吗?但还要“好省”。从国外来说,同外国比较,就是要争取七年超过英国,××年超过美国。报纸上宣传还是十五年超过英国,这次大会对这个提法有些修改,把“十五年或者更多一些时间”改成为“十五年或者更短一些时间内超过英国”。这里打了很大的保险系数,实际上×年就可以赶上或超过英国了。有些项目还不要×年,比如煤炭两三年就可以赶上了。上海和别的地方有些品种已经赶上或超过英国了。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外国人可能看了不大懂。这里面没有个主词,鼓足什么人的干劲呢?本来考虑加上一句“调动一切积极因素”,把积极因素作为主词。其实世界上怪事多得很,不加主词也可以。六亿人民就是主词,干劲就是六亿人民的干劲。六亿人民的绝大多数干劲很大。章伯钧、罗隆基、章乃器、龙云这些人的劲头可能不大。
关于插红旗辩风向。有些同志在会上讲“辩方向”,这搞错了。我讲的不是辩方向而是辩风向,不过意义上没大差别。任何山上,任何地方,也要插旗子,你不插,人家就插了,你不插红旗,他就插白旗了。每个山头、每个合作社、每个生产队都要插一面旗子,凡是看到没有旗子的地方都要去插上旗子,看到插白旗的要把它扯下来,插上红的旗子。灰旗子也不行,要请他扯下来,他不肯扯就经过辩论把它扯下来,也插上红旗子。黄旗子也不好,黄色工会,黄色小说,实际是白旗。辨风向,就是要善于辨别是东风还是西风。如反冒进的风,是从一九五六年六月开始吹的。四月政治局扩大会,各省市委的同志都来参加了,本来已经提出了多快好省,通过了四十条,提出了十大关系,这是促进会议。但是,没有通过明确的决议,没有发表文件,这是一个缺点,会议只订了个君子协定,大家赞成的。成都会议就有明确的决议了。这次会议有了决议,应当在报上发表。二中全会一九五六年十一月开始的,也没有明确的决议。会上的报告,着重地谈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增产节约,也解决了很多问题,但反冒进的那股风没有挡住。反冒进本来是一件坏事,现在坏事变成好事了,使我们有了比较。南宁会议、成都会议和这次会议,都详细地谈到了这些问题。这次会议有许多很好的发言,××同志的报告,××同志关于国际问题的报告,都反映了这个干劲。南斯拉夫的铁托也有干劲,他的干劲是那一个方面的干劲。莫斯科宣言的干劲是我们这方面的干劲。南斯拉夫的干劲是灭无产阶级的志气,长敌人的威风,是专门泄气的干劲。今天我主要讲的是今后要辨别什么风向。大风是容易知道的,十二级台风人人容易辨别,吹得人不舒服,房子吹倒了,树木也吹倒了。小风就不容易辨别,特别是领导干部更加要注意。宋玉写了篇“风赋”,值得看一看,他说风有贵族之风,有平民之风。他说:“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这几句话有书为证,在“文选”第十五卷,昨天晚上我还翻看了一下。他说风是起于青苹尖上,侵淫于溪谷,大概就是成都,“土囊之口”就是三峡,屈原是湖北人,大概是指那个地方,“盛怒”就是生气。“起于青苹之末”的时候最难辨别。讲多了不好,就讲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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