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郊区一个农业社各阶层思想动态调查

最近北京市南苑区委以曙光社为重点,比较深入地调查分析了右派分子向党猖狂进攻以来,农村各阶层思想动态。

一、通过谈话和侧面考察,按照党员日常言行和政治态度分析,五十三名党员的政治表现如下:

(一)左派:平日工作积极、坚决走合作化道路,能维护党的利益,并与错误言行作斗争,共有三十名,占56.5%。其中贫雇农二十五名,中农五名。他们对办社中的缺点也有不少意见,但是能够以正确态度对待这些缺点。

(二)中间派:对合作化成绩估计不完全正确,对工作中缺点有不满情绪,对错误意见没积极进行斗争,但仍走合作化道路,共有十五名,占28.3%。其中贫雇农十一名,中农四名。

(三)对党和政府严重不满,否定合作化成绩,留恋中农生活,有的要退社,有的同情右派言论,共有八名,占15.2%。其中贫雇农二人,泥瓦匠一人,中农五人。在这八人中表现突出的是下面两个人:

刘玉琛,社主任,原为贫农,土改后买了牲口大车,合作化以前,本人在乡脱产工作,雇人赶车,后来上升为中农,入社后比单干时收入减少,因此不满意。跟他思想情况大致相同的还有两个党员副主任,他们主要错误言行是:(1)说政府不代表社员利益,政府拿我们曙光社开玩笑,又点火,又救火,小火苗正的挺旺,又浇冷水,大车户、奶牛户入了社又退社,汽车户不让入社。政府让两年水利化,打了井用不上水,今年计划种六百亩水稻,只种上三百亩,最近电虽然接上了,地也荒了。他们说这是:五马换六羊,六羊换七鸡,七鸡换八个蛋,最后鸡也飞啦蛋也打啦。(2)讽刺总支书记(下放区干部)说:你一个月拿五、六十块,会坚持原则,我们得代表社员的利益。你们是拿鞭子放羊的,我们是打草的。(3)不服从领导,今年该社把分给该社的土豆籽转手加价卖给大兴县农民,区人委为此曾发了通报。他们说越通报我们越不给钱,并说:菜站赚钱更多。区里农林科、银行、供销社、菜站的干部去该社工作很发愁,有时就被顶回来。他们对菜站干部很有意见,茶站干部一下去就被社员围起来。(4)散布不满情绪,有功劳说成是自己的,有缺点说是政府的。(5)社员全靠贷款生活,吃饭还得拿利息。

孙巨宝,土改时贫农,后上升为中农,去年跟信用社借款,没借给就退股,去年10月1日名义上是转业,实际上是退社,作了零散瓦工。区干部对他进行思想教育,他说:你们一月四、五十元,我要是一月有四、五十元,我比你还积极。还说过:开会不开支圈儿里不散会,这叫什么民主?合作社大面积种植就不能因地制宜,就得减产。最近还公开说:我和右派分子的看法一样。

二、有些地主、富农及残余反革命分子进行非法活动。最近一个地主王良臣的老婆,不让分他房子的贫农冯万庆家往院里泼水,动手打了贫农冯万庆的老婆。有一贫农宋佩如,解放前向地主李连魁借过五石老玉米,后来折了一亩地,土改中由另一贫农为李顶名掩护没分,合作化高潮到来以前,李连魁知道快入社了,把地还给贫农宋佩如,送了人情,最近(派出所说是半年前,社里有人说是最近)李连魁找宋倒算,要他还老玉米。有一富农陈福大,房子已投入社里作办公室,最近要求退还。地主商泓恩造谣说:大丰收是让大风收了,还得下雹子。富农马赵氏说:日本人是那年闰八月垮的,今年又闰八月,还有完蛋的!有的地主找生产队长吵架,扭了队长的胳膊。地主陈福恒说:你们强迫我入社,这是欺侮我。

三、社员思想情况:有些贫农社员感到连年受灾,没讨饭吃,对合作化是满意的。有些减少了收入的中农,对合作化不满;收入相平的,感到现吃现买也不好。有些社员生活虽然改善了,但背着亏空,也不满意。社员普遍感到花零钱不方便。有的社员的生活明明比从前改善了,可是往往爱跟收入最好的时候比,还是感到不满意,贫农刘全生(党员,副主任),土改后有一年种了二亩榛椒,收入很高,谈起来总拿这一年比,认为合作化不如以前。该社目前已有六户(主要是中农)提出秋后要退社。有两户中农扬言要自己割韭菜。

党内中间派和左派对借了很多生活贷款感到不安,副主任邓相邻贷了八百多元,担心还不上。个别党员对办社前途发生动摇。如党员朱振光(过去是推小车卖破烂的),原是办社积极分子,最近说连年受灾,不能再走死路,要走活路,打算收拾小车再去卖破烂。社干部有的认为社太大,愿意分站经营,自负盈亏。左派也叹气说:半年没预分了,社员有意见。三十个左派党员现在不敢大胆向错误现象作斗争,个别党员如耿国顺(生产队长),顾虑现在斗地主都不一定能斗得起来。

来源:中共中央宣传部《宣教动态》(总第二八O期)一九五七年八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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