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省仁怀县大坝公社鞍山生产大队退赔工作总结

鞍山生产大队的退赔工作,从七月下旬开始,紧紧结合着宣传贯彻“六十条”,复查夏收予分工作和秋收分配试算工作,进行了两个多月的时间,现在已基本结束。

随着退赔工作的进展和结束,群众的生产、生活和精神面貌都不断地起着可喜的变化,生产资料得到了一些补充,生活上的困难得到了初步克服,更重要的是,群众对政策的怀疑消除了,干部和群众的关系密切起来了,群众对走社会主义集体化道路的决心坚定了,对战胜困难、恢复和发展生产的信心增强了,生产积极性一天比一天高涨。社员们说:“政府相信我们,我们也相信政府,党怎样说,我们就怎样行,再也不起什么岔肠心了。”现在,全大队的征购入仓任务已经完成,各生产队都把最好的粮食首先交给国家。进入秋收以来,几乎队队出满勤,一边抢收,一边抢种。群众评论,今年秋收比任何一年都好,真是精收细打,颗粒归仓。对明年的丰收,干部和群众雄心勃勃,计划小春粮食收二十万斤(比今年增长40%),全年收粮食七十五万斤(比去年增长50%)。大家都有信心,在两、叁年内,把农业生产恢复到五六、五七年的水平。

一、“共产风”和退赔的情况

鞍山大队是大坝公社和管理区的机关所在地,五八年公社化以来,任何一次“共产风”都是从这里刮起。全大队五八年时有340户(现在有425户,主要是五九年以后下放来一些商业户,另外有些户分家了),被平调的312户,占91%。社员个人被各级平调的东西,有生产工具239件,生活用具870件,房屋95间,畜圈30间,猪5头(实际全部都被集中了,已折价付款的未统计在内),鸡两只,粮食12,414斤,蔬菜11,465斤,水果160斤,树木274根,木板295块,瓦2502块,竹子400根,煤4690斤,石灰600斤,柴1490斤,现金514元5有,此外还有无偿劳动1464个工作日。

分级来看,县级平调集体和私人的,有生产工具23件,生活用具15件,猪1头,粮食30斤,树木2根,木板10块,其他15件,现金16元5角,劳动力39,492个工作日。公社(包括管理区)平调集体和个人的有房屋26间,畜圈6间,生产用具103件,猪12头,粮食25斤,树木23株,砖瓦21块,其他56件,现金296元,劳动力37,814个工作日。生产大队平调生产队和社员个人的,有房屋6间、畜圈6间、生产工具23件、生活用具42件、猪7头、粮食11,683斤、树木151根、木板117块、其他90件、现金71元、劳动力1,894个工作日。生产队平调个人的,有房屋57间、蓄圈22间、生产工具107件、生活用具755件、猪3头、鸡2只、粮食3,156斤、蔬菜11,465斤、水果160斤、树木119根、木板111块、砖瓦2,502块、其他8件、现金额396元。合计各级平调集体和个人的:房屋95间;畜圈36间;生产工具282件;生活用具915件;猪23头; 鸡2只;粮食14,985斤;蔬菜11,465斤;水果160斤;树木275株;木料295块;砖瓦2,502块;其他170件;现金779元5角;劳动力79,200个工作日。

“共产风”刮得人心不安、组织涣散,生产下降。那两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人都是公社的,哪样东西是你的?”干部见着那家有什么东西要用,动手就拿,有的还要翻箱倒柜。在分配上,无论那个队生产得好坏要吃那些,无论那个人劳动得好坏也要吃那些。社员们说:“一个人没有一点奔头,那里还有什么劲头!”粮食产量由57年的75万斤,下降到今年的57万多斤,减少了25%;耕牛从五七年的789?头,下降到200头,减少27%;猪由五七年的449头,下降到现在的51头,减少89%。因为顶着“共产风”,大队党支部书记陈华端被公社干部大会辩论后调走了,付大队长张大亭被划为“富裕农民右派”,经斗争、劳改后撤职了。生产一年比一年下降,生活一年比一年困难,党的领导作用也一年比一年削弱。“家中无食各顾各”。在这种情况下,有的人认为集体靠不住,准备退回到单干,积极要求包产到户。有的人乱偷乱摸,把社会秩序搞得很混乱。

我们到队后,把平调账的清理登记和退赔工作做为整风整社的主要任务。自始自终贯彻以退赔实物为主和优先退赔社员个人部分的原则。现在,生产队和生产大队现存的实物已经退赔完毕,并开始生产和采购了一部分物资来退赔。生产队一级共退赔了生产和生活用具625件(其中原物424件,实物抵赔193件,现金额赔退8件),占应退赔数的72.5%。生产大队退赔了生产生活用具149件,除全部退清了平调的生产和生活用具外,还用一部分实物抵赔了平调粮食的折价款。公社退赔给大队1,700多元,其中物资折款670元,现金1,100多元。

社员个人被平调部分,为了便于观察退赔程度,普通按合理价款折成人民币来看,一共被平调11,160元,退赔的实物折价和现金额5,149元,占平调数的45%。其中:县级平调152元,一点未退;公社(包括管理区)平调2,955元,已退赔590元,占20%;大队平调2,359元,已退赔414元,占18%;生产队平调5,695元,已退赔4,144元,占73%。尚欠社员6,011元,绝大多数社员都要求以实物抵钱退赔。他们说:“赔现钱,赶个场就用完了,退实物,不用三年也用两载。”根据各家未退赔的平调账和不同的需要(又一次逐户进行了登记),全大队需要退赔的各种生产工具601件(其中铁质农具239件,木质农具13件,竹质农具286件),生活用具239件(其中要铁锅的较普遍,因为大购大销时不少的户打锅卖铁了,共需要铁锅144口),此外还需要瓦181,000块,木板133块。基于大队和生产队的生产能力,这批物资的生产退赔计划安排如下:木器在今冬春节前还清;铁质农具,锄头、镰刀等大队安排三盘红炉生产,在明年二月以前还清,竹器,由于缺乏原料,安排在明年底还清,背垫、蓑衣和斗笠,在明年五月以前还清;瓦,在明年10月以前还清;碗,现在商店就有供应,立即买来退赔,筷子、铁锅、铧口,这三件东西本队不能生产,提请公社安排。各平调单位,按退赔安排计划,分别给社员打条限期退赔。

在退赔工作中,根据本队的具体情况,群众的要求和意见,对以下几个问题是这样解决的:

1·房屋。这是不少群众感觉到最恼火的问题。大办食堂,还要搞什么“五有十化”,叫群众大搬家,一家搬,几家动,把农民的家整得像鸡笼一样,提到这里放几天,提到那里放几天;无论那个提起都寒心倒住了。据鞍山和茅苦林两个生产队的调查,被迫搬家的占总户数的26%,群众最迫切的要求就是搬回自己的房子去“安居乐业”。根据群众的要求,各队都首先抓紧修缮占用的房子,让社员搬回原居。谁占用和破坏的,由谁负责修缮退赔。按原样作标准修缮。公社、管区办的书记食堂,为了讲阔气,多占多拆坏的房子,木料由大队供给,劳动力由生产队抽人搞,由公社付木料价款、劳动报酬和租金;生产队自己办的食堂,占用、拆坏的房子,木料由大队安排,生产队安排劳力,木料价款、劳动报酬、房屋租金由生产队负责。全大队一共损坏了61间房屋,秋前已经修好36间,占60%,剩余的秋后继续修整,今年全部修好退赔。占用的95间房子,都按实际占用时间和房屋的好坏,付给房租。一般是,按季计算,每间上等房预付房租一元五角,中等一元,下等七角。

2·猪。集中时除23头猪未付款外,其余都按国家牌价付了钱的。登记平调账时,群众都没有提这一项。但是,大集中的结果,猪种几乎整绝了,肥料随之也大大减少了,大家的意见很大。为了恢复和发展生猪生产,对于现有母猪的饲养和繁殖小猪后的分配是这样安排的:全大队共有大小母猪13头。九个生产队中有三个生产队没有母猪。现有母猪都采取公有私养的办法。大队由公社退赔的一头大母猪,安排给现在一头猪都没有的洞弯生产队,找一家最有经验的社员喂,生一抱仔后,又把这个大母猪安排到另一个队去喂。所产小猪,按四、四、二分成,即生产大队得40%,生产队得40%,饲养员得百分之二十。生产队分成得的猪,优先退赔给无偿平调猪的社员,其余仔猪,合理安排给无猪少猪的生产队,按国家牌价付款,母猪归生产队所有。各生产队的母猪,也是安排给最有经验的社员喂养,报酬办法有两种:(1)饲料由饲养员自己负责,产仔收益,折款对半分成,仔猪提成奖励;产仔三个以下的不奖,三个至五个的奖一个,六个至十个的奖两个,产仔十个以上的,除奖两个外,超产的全奖。这个办法产生在中坝生产队,其他生产队大多采用这一办法。(2)鞍山生产队采取仔猪比例分成的办法,集体得六,饲养员得四。这一办法比上法饲养员得小猪多。虽然能调动饲养员的积极性,但在目前猪少的情况下,没有上法好,不利于集体掌握猪源。全大队议定,繁殖的小猪要做到猪不出队,首先分好先后秩序安排给本队社员喂养。预计,三头大母猪,到明年可以繁殖小猪72头,10头小母猪,加上今年三头大母猪还可能繁殖12头小母猪,一共将是22头小母猪,明年约可繁殖小猪160头。这样,到明年底,全大队半数以上的户可以喂上猪,后年就可以恢复到五七年的水平,平均每户可达两头以上。

3·山林。近几年来,集体砍伐了社员个人的一些树木,社员个人也砍伐了集体的一些树木。集体砍伐社员个人的树子一共有274棵。都采取折价以其他实物来抵赔的办法。具体折价是:两卡以下的一元一根,二至三卡的三元一根,三至四卡的五元一根,五至六卡的十元一根,七卡以上的按质量好坏评价十元以上。无论集体砍伐个人的,个人砍伐集体的,全部按此价赔金。平调社员的木料,搞工具改革时,明确是借用要归还的,现以17棵树解板子来偿还外,其余都折价以其他实物抵赔。

在退赔的同时,还结合着讨论了林权问题。经大家讨论明确,归个人所有的树有:坟山四周八尺以内的树、自留地上的树(开荒地上的树归大队)、房前房后在院坝坎上的树、高级社山林入社时提留的棺材树、初级社时买的“站树”仍归个人所有。其余,都归大队所有。大队的山林,靠近住宅区的,划给社员分片管理,采伐权归大队,收益二、八分成,集体得八,个人得二。

4·劳动力。各级无偿调用的劳动力,是采取找当时带队的人回忆。叫各生产队自报,然后由大队和公社共同审核的办法清理的。清理的结果,管区以上各级无偿调用该队的劳动力,一共折合工作日七万七千三百零六个。按一个工作日工资四角计算,共该退赔工资三万零九百二十二元。此地一个劳动力一年约可生产千把斤粮食,约值75元,一个劳动力一年花在粮食生产上的劳动约在200个工作日左右,一个工作日约值三角七分五。由此看来,退赔的工资按一个工作日四角计算,是合理的。大家议定,算回的工资,当时本人没得评分参加分配的归本人;小队已予评分参加分配,但未参加大队统一分配的,归生产队作为退赔的资金,其余部分参加今年的按劳分配;已经参加大队统一分配的,但因当时大队劳动日值太低,当时出去的人带去的蔬菜等给养又都是从各生产队带去的,大家的意见,算回的工资,一半归生产大队,一半归生产队。至于本大队内生产队与生产队之间的劳动协作,也进行了清理。大家的意见,五九年以后的才清楚,五八年大炼钢铁、大搞深耕的都不清算了。清算之后,根据等价交换的原则,按每个工作日值两角钱进行找补。

5·组织手工业生产。退赔计划是,根据手工业生产的可能性制定的,为了贯彻退赔实物为主的方针,为了保证退赔计划的实现,必须组织好手工业生产,这就既要做艰苦的政治思想工作,又要做细致的组织工作。过去对手工业生产和社员家庭,付业生产卡得很死。开放自由市场以后,对于在新的情况下,如何加强对手工业生产的领导,还没有来得及解决。农村手工业生产者的产品拿到市场上,可以自由要价,暗地还可自由要粮。因此,许多手工业生产者怕纳入集体以后,又遭卡得过死,怕减少他的利润。根据这一情况,我们协同队干部、党团员、积极分子,一面加强对手工业者的政治思想工作,同时根据他们的要求,暂时不搞按件计工,而是采取交钱记劳动日的办法。全大队共有铁匠、砖瓦匠、木匠、解匠、桶桶匠、篾匠、棕匠、斗笠匠、石匠、泥水匠六十四个。三盘铁匠炉和一个专瓦窟,固定性较大,而且是为全大队的生产生活服务的,由大队直接经营,其余的比较分散,而且多是半农半工,则由各生产队分别经营,由大队统一安排生产计划。大队办的铁炉,采取定原料、定任务、定质量、定价格、定口粮(每月补助吃到三十斤)的办法,每月交钱记劳动日(一盘红炉一月交利润二十至三十元,一元记一个劳动日),产品首先满足退赔和本生产队的需要,然后与供销社订合同(由大队订),根据供销社的需要生产。生产队经营的各项手工业,也都是分别议定每月的交钱指标,每交一元记劳动日一个。经这样组织之后,除竹业因缺乏原料,不能上马外,其余都已上马,可以保证上述退赔计划的实现。

二、结合整顿干部作风

在进行经济退赔工作的同时,充分发扬党内外民主,对干部进行全面的了解和区别,使绝大多数干部得到教育和提高,边退赔边检讨,增强党内团结,改善了干群关系和党群关系。

这个大队的干部队伍,原来是比较纯洁而坚强的。刮“共产风”的结果,遭到了削弱和侵蚀。大队支书陈华端,是土改时的农协主席,在群众中威信很高,五九年因为对大办食堂、深耕密植和虚报浮夸不满,在全公社的干部会上被辩论,辩论后调到公社硫矿厂任支书,今年从硫矿厂下放回家,公社不予安排工作。副大队长张大亨,因为一直抵抗“共产风”和瞎指挥,遭批为“富裕农民右派”,斗争三次,送到银水管区劳改了四十天后撤职。在职的干部,看到这种形势,人人自危,生怕得罪上级,也遭斗争下台,副支书黎华安说:“自从陈支书遭辩论下台后,我干工作总想备根眉毛遮颗眼泪水,做天和尚敲天钟算啰”。基层组织就是这样涣散了。

从现在的干部队伍来看,基本上是好的。八个大队干部中,两个强迫命令比较严重。九个生产队长中,一个违法乱纪较严重,一个强迫命令、贪污多占较严重,二十四个党员中,二人过去处理错误需要平反(即陈华端、张大亨),三个因贪污多占、违法乱纪,去年曾受处分(撤销了行政职务),但群众意见还很大,要求重新处理(其中李吉山成分不纯,需要清除出党)。绝大多数干部和党员本质上是好的,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近两三年来,基层干部中,强迫命令普遍有所发展。在刮“共产风”的时候,他们一方面要自己带头拿东西,另方面要强迫别人拿出东西,既得罪了人,自己也吃了亏。如副支书陈树清,土改时就当起农协主席,一向在群众中威信很高。但是近两年来群众对他的意见很大,最不满意的有两条,一是强迫搬家,一是强迫去外村修水库。其实陈自己也遭搬了两次家,自己一家人被挤在一间厨房里,直到现在还有一家社员占住着他的房子。他为了带头,喂养的三头猪被集中去了,还被平调板凳五条,手碾一个,大铁锅一口,碗柜一个,经济损失也是不小的。现在群众提到“共产风”总要联系到基层干部的强迫命令作风,指名道姓,怨气很大。有的提出“上边刮来的‘共产风’要反,下边的‘旋头风’(指干部的强迫命令、违法乱纪)也要整干净才行。”基层干部自己知道,这两三年来干的一些事情,群众是有意见的。去年农村搞三反时,他们的思想就产生了顾虑,今春第一批整顿三类社的作法,对他们的震动很大,即至工作团入村的时候,不少干部的顾虑就更大了,有的怕遭拉去“捆起整”、“吊起斗”,个别的(大水井生产队的前任队长)甚至偷跑出去观望了好几天才回来。

鉴于上述情况,全面、正确的了解干部,认真地进行对过去处理错误的干部的平反,始终热情地帮助绝大多数本质好的干部主动下楼,是作好干部整风的关键。  在组织退赔的过程中,我们通过逐户调查“共产风”对干部作了比较,全面的了解。同时向干部反复交待整风整社的目的、意义和方法,解除他们怕挨整的顾虑。充分发扬党内外民主,通过支部大会、小组座谈会、个别访问等方式展开对干部的甄别工作。在摸清情况和群众意见的基础上,召开党支部大会,对陈华端、张大亨同志进行了平反。公社党委负责同志出席这个会议作了检查,宣布撤掉张大亨同志“富裕农民右派”的帽子。支部大会重新选举陈华端同志为支部书记,同时也恢复了张大亨同志的副大队长的职务。通过对他俩的平反,划清了是非界限,党内团结增强了,大多数干部的顾虑消除了,积极性随之调动起来。

为了教育提高干部,在登记平调账的同时,干部群众、党内党外一齐诉“共产风”的苦,分析以“共产风”为首的“五风”造成的恶果,引导干部认识“共产风”的危害性和退赔工作的重要性,认识到只有(下缺)

来源:

贵州省某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