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七月初,当晚秧还没插完的时候,全县就普遍出现了旱灾。开始有八万五千二百七十五亩地受旱,占总耕地面积的14%,到八月五号就发展到四十七万五千六百五十一亩,占总耕地面积的79%。这样严重的旱灾,一直持续到九月底,共连续三个多月。经过全县人民的抗旱斗争,实收面积四十万七千三百一十二亩,平均单产三百一十八斤,总产一亿零四千八百五十一斤。全县二百二十三个大队,有一百一十七个大队严重减产,占总队数的52.46%。
县委却不承认这样严重的灾情,错误地估计了去秋粮食形势,把灾年当丰收年。按县委最后定案的数字,全县平均单产七百四十九斤,比实际单产高186.3%,总产三亿五千万斤,比实际总产高139.95%。县委以数字安排征购、分配和群众生活。全县征购任务八千万斤,实际完成七千三百万斤,占征购任务的91.25%。虽然完成了这些征购任务,但有不少社、队卖了过头粮。在这样的情况下,还组织了全县性的大规模入库高潮,向“十一”献礼。当时何店公社的姜棚、峡口、姚堰等大队,把口粮、种子、饲料都送入国库。这天全县共入库一百零六万零二百六十斤。紧接着,在十月四号县委召开了四级干部会议,贯彻中央八届八中全会精神,批判了粮食“低产论”,确定“继续反对右倾,保证完成粮、油、棉的征购任务”。在这次会议上,主要是一反右倾的名义,开展大反瞒产斗争,参加会议的共一千二百四十六人,就斗争了二百六十二人,占到会人数21%。斗争的办法有:摘帽子、罚站、开弯腰会、炒盐豆子,揪耳朵、揪头发等,会后,各公社都分别召开了党员干部会,贯彻县委四级干部会议精神,仍以反右倾为名,进一步开展反瞒产斗争,进行征购。会上违法乱纪行为更为严重。据钟铺公社统计,到会一千九百多人,就斗争了五百多人,占到会人数的26.2%。而当时的实际情况是已发现不少食堂停伙。上石桥公社十月上旬停伙的有五十多个食堂,龙堂大队三十一个食堂,到十月九日就全部“砍大锅”。到十月中旬,全公社就有40%左右的食堂停伙。到下旬,全社四十三个大队,除太平等六个大队以外,其余大部分食堂停伙。这时已经发生浮肿病和死人现象。全县统计,十月下旬停伙的六百九十二个食堂,发病一万六千六百八十六人,外流一千七百六十六人,死亡4656人。到十一月上旬,不仅上石桥公社绝大部分食堂停伙,而且在钟铺、何店、余集公社部分食堂和达权店、伏山个别食堂也出现了停伙现象。由于食堂停伙,当时浮肿病有了蔓延。据上石桥公社王老湾、大塘角两个生产队调查,发生浮肿病三十六人,七天内死亡六人。另据当时上石桥公社十四个大队、二十六个作业组、何店公社的峡口大队和钟铺公社观庙大队的调查,三个地方共调查了八千七百一十人,生病的就有一千六百三十一人,占18.7%,病死的二百六十四人,占发病人数的16.1%。全县统计:十一月分有1678个食堂停伙,占食堂总数的41.95%;34023人发生浮肿病,占总人数的8.26%;死亡14680人,占3.67%,外流人口4435人,占1.08%。
在这种严重情况下,县委又于十一月贯彻了地委鸡公山反瞒产现场会议精神,抽调干部搞反瞒产重点,到处开假现场会、党代表会、积极分子会、万人誓师大会等,大搞反瞒产运动。鸡公山会议后,由县委农工部长刘德群同志,在何店公社四庙墩大队,搞反瞒产试点,制造了假现场会,将王老湾大队群众的坛坛罐罐、枕头套、衣服、袜子都搜集起来,用翻出来的五百多斤大米,二千多斤稻谷,和在竹园湾家仓库挑来的二百五十多斤大米,装在里面,组织全公社和管理区干部参观,并总结“经验”,报告县委反出粮食二十四万零一百六十八斤,挖出地下仓库五个,地窖三十七个,缸二百六十七口,粮罐三千一百七十个。县委接着把此“经验”批转在全县范围内推广。十一月二十二日,县委连夜集中了县直机关二百多名干部,由县委书记姚炳衡、库立成和郭增成、何善普等同志带领,到上石桥公社鄢岗、赵棚、双铺等地,核实产量(反瞒产),提出两天完成征购任务的口号。临走时,王汉卿向干部交待:“现在社社有瞒产,队队有瞒产,组组有瞒产,下去要顶得住。”二十六号张念仲同志由省里开会回来,又在上石桥集中了一百零四名干部,组成工作组,到张畈、龙堂搞反瞒产重点。一到这个地方就发现食堂普遍停伙,疫情严重,全管理区发病三千六百人,已经死了一千多人。接着于十一月二十八号在上石桥公社南司召开县委常委会,会上把食堂停伙和疫情等问题归罪于瞒产私分和两条道路斗争,说是敌人搞的恐怖手段。会议结论:“当前的斗争并不是一个粮食问题,最根本的是敌人抓住粮食这个最能迷惑和煽动群众的问题,来破坏我们的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当时断言:“粮食问题,不是实际问题,主要是思想问题,工作问题,和敌人使用恐怖手段。”同时肯定地指出:“今年的私分、瞒产、偷盗,是比较普遍的问题,其特点是:动手早,数量大,花样巧妙,放的稳蔽,一时不易突破,有的够吃一年、二年、甚至五年、八年。”南司会议结束后,于十一月二十九日又在上石桥召开了县委常委会,会上不仅仍然没有解决停伙、治病、死人等严重问题,反而提出“顶、引、要”三个办法。当时县委第一书记王汉卿结论:“我的基本主张还是顶下去。”会议最后结论确定当时总的指导思想是:“集中精力,全党全民总动员,核实产量,搞好分配,安排好生活,开展政治攻势,开展两条道路斗争,掀起以大兴农田水利和麦田管理为中心的冬季全面生产新高潮。”会上确定各公社普遍召开庆丰大会,核实产量,安排好生活。会后各公社、管理区、大队分别召开了群众誓师大会,发动群众,继续挖粮食。如何店公社燎原大队“献礼”,给参加会议的群众参观,以后也不给群众吃。同时,县委决定,以公社为单位,召开党员和积极分子大会,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批判富裕农民思想,以此为名,进行反瞒产。会上违法乱纪的花样和手段比以往更多,更残酷,影响更大。余集公社召开党员和积极分子大会时,炒“盐豆子”,因斗争逼死一个干部,结果形成管理区干部打大队干部,大队干部打作业组长,作业组长打群众,层层的地捆、绑、吊、打。施何管理区书记陈贤法,于十一月十一日在管理区召开的反瞒产会议上,打死了两个干部,并在群众大会上说:“打死的都是富裕农民,死一个少一个。”会后,全管理区干部普遍打人。共社驻马槽大队干部肖祖海打了三十多人,死了六人,十五个大队干部,他打了十四个。共社驻施河大队干部刘一万把全队二十七个作业组长,除一个在城里学习外,都打了一遍。施河大队共一千四百五十个劳力,被打的有四百三十八人,占34%,其中打伤一百五十四人,打残废十六人,打死九人。全管理区摔死四十八人,摔残废三十六人。县委反瞒产工作组在双铺学校召开反瞒产干部会,会上斗争了龙堂大队生产队长(共产党员)芦伯成和张畈大队副支书余传道,在斗争时采取打、推、吊、捆等手段,斗后不准芦伯成吃饭,赶出原籍,芦三天后死去。在这个会议的影响下,工作组一百零四名干部中,有九十三名捆、绑、吊、打过干部和群众,两个大队共捆、绑、吊、打群众五十九人,打伤三人,打死和逼死七人。张念仲同志指使公安局长王志刚持枪逼迫社员张国喜披尸体、吃人肉,以后又将张国喜逮捕法办,死在狱中。并在双铺管理区私设劳改教养场,把五类分子、杀牛的共集中了八十三人,其中有基本群众二十五人,共死亡五十四人。四顾墩管理区在反瞒产斗争时,强迫陈楼大队彭冲生产队一百一十九户、五百零二人,全部搬家,每人只准带被子和换洗衣服,没安排住处和生活,致使社员到处流浪,没饭吃,没房住,死亡二百五十八人,外流九十余人。
十二月上旬食堂停伙、疫情蔓延和死人现象已经发展到严重的地步。全县当时停伙的2022个食堂,其中最长的已达六十一天,群众没有吃到粮食,浮肿病已发展到58793人,已死亡23469人,外流6749人。这时虽然宣布征购结束,但是指导思想上,仍坚持以反瞒产来安排生活。县委于十二月十四日在长竹园召开了“生活安排现场会议”,会上批判了上石桥公社没完成征购任务,对各公社分配了三百万斤反瞒产任务(即所谓“工作量”),以此空头指标安排群众生活。会上提出:“当前我县的粮食工作问题,主要是思想问题和工作问题,不首先肯定当前粮食问题是思想问题、工作问题,是要犯大错误……。”指出:“当前粮食工作主要是两条道路斗争问题”,并且规定“在哪里搞出粮食就在哪里安排生活”。会后提出“集中力量,发动群众,核实产量,安排生活”,并强调“搞好重点,创造经验,召开现场会”。在这种思想指导下,省里虽然分配我县一千九百万斤统销粮,但在安排生活时,还决定达权店公社的四个缺粮大队再“顶”一个时期。结果使这六个队在这段时间内又饿死五十五人。当时省确定每人每天按十二两(老秤)安排生活,而县委对有些缺粮队只给半斤,其余四两作为“工作量”。在统销指标内,确定每人每月吃三斤混合粉(用稻壳、糠、饼混合做成)顶作主粮。同时,张念仲书记在双铺安排生活时对吃饭者规定四条纪律:(1)富裕农民和有瞒产私分的人不准吃;(2)懒汉二流子不准吃;(3)地、富、反、坏、右不准吃;(4)杀耕牛、杀羊者不准吃。结果,在这时张畈大队有九十七户、一百七十九人没给饭吃,社员张恩兴全家八口五天没给饭吃饿死七口。
在反瞒产、安排生活时,于今年元月份,又以分配兑现、执行“三包一奖”为名,继续搞反瞒产,并确定以公社为单位,召开社员代表会,会上以高包产指标和丰收的年景,进行奖惩,企图用奖惩的办法,继续搞粮食反瞒产。如何店公社燎原大队在城关召开分配兑现大会时,采取“假兑现”的办法,会上奖励超产队,发放社员工资,以此引诱社员挖粮食,报产量,会后,又将在会上发的东西私自收回。伏山公社连二塘大队再分配兑现时,对减产缺粮队,采取扣统销指标的办法,惩罚社员。当统销指标下达后,不解决粮款问题,而采取“倒兑现”(即罚款)、投资等办法,叫群众自己拿钱买粮,若没有钱,便非法搜查、斗争。何店公社观帝庙大队采取硬打、硬要、搜查、封门等办法,搜查了三百二十户,封门三户,捆绑吊打、炒“盐豆子”八十多人,当时,阮楼阮大甫的妻子被饿死。没钱不给饭吃,结果开除饭籍二十多人,群众被逼得没办法,就倾家荡产买粮食。当时卖衣服的有二百六十户,卖被子的有五十三户,卖其他家具的五十三户。第二中队刘作林,全家六口人,两条被子都卖掉了。该队社员刘方珍因为去冬没吃的,杀了一只母鸡,今春算账一个鸡生五十个蛋,每个蛋出一只小鸡,每只小鸡一元钱,加上老母鸡两元,合计罚款五十二元,没有钱就斗争、毒打,并没收了全家衣服,抵作赔偿兑现。该队四中队贫农梁祖海,因喂的牛耳朵被人割去,便被要求赔偿兑现,因无力赔偿,大队副队长王克干便组织群众对梁夫妻二人进行斗争、捆绑吊打,并用烧红的铁丝烙,不久他们即死去。之后又把梁家两件棉袄、四双袜子、两条被子、一个箱子、七十五元银洋,全部收归共有,抵作赔偿兑现。据四顾墩管理区四个大队统计,去冬今春共搜查群众二百七十二户,搜出人民币一千三百八十六元,公债六百六十三元,银洋一千三百八十八元,被子七十四床,棉衣三十八件,单衣一百二十四件,棺材三口。
以上情况说明,县委在指导思想上,自始至终不承认灾情,坚持反瞒产斗争。在反瞒产斗争中,混淆了两种不同性质的矛盾,采取了极端错误的做法。这种错误大体上可分为两个阶段:一是以反瞒产来完成征购任务。大体上从九月底开始,到十一月低为止,两个月时间。二是以反瞒产来安排生活,从去年十二月份开始,到今年二月底左右。两个阶段共持续五个月时间。中间掀起了五个高潮:一是在贯彻八届八中全会时,以反右倾为名,搞反瞒产,组织入库高潮;二是贯彻鸡公山现场会议精神,同时开展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批判富裕农民思想,开展反瞒产运动;三是召开长竹园安排生活现场会,以反瞒产安排群众生活;四是以搞好分配、执行“三包一奖”为名,进 (以下缺)
分之四计算,共一千六百四十八人,非正常死亡的五万四千一百五十二人。死亡人口中,有正半劳力三万零八百六十四人,占死亡总人数的55.2%,占全县原有总劳力十五万三千零五十一人的20.1%。死绝户二千四百一十七户,遗下无依无靠的孤儿二千一百四十三人,孤寡老人一千三百二十一人。而县委几次向上报的数字是:一九六零年四月十九日向地委书面报告,全县去冬今春共死亡四千七百七十七人,占总人口的1.19%。五月六日在县四级干部会议上统计,死亡二万四千五百五十四人,上报一万三千四百九十八人,少报一万一千零五十六人。五月三十一日统计,死亡二万五千二百九十一人,上报同此数。七月二十九日统计,死亡二万八千五百六十五人,书面上报一万四千七百五十四人,少报一万三千八百一十一人。八月十七日统计,死亡三万四千二百一十六人,未上报。八月二十三日在县委常委扩大会议上统计,死亡四万四千七百五十六人,上报同此数。
家畜家禽死亡:据十一月一日统计,去冬今春全县非正常死亡的耕牛四百五十一头,占总头数的1.5%;驴死亡一百零八头,占总头数的8.3%;死亡猪、羊二万八千七百八十三只;家禽三万五千六百六十一只。农具丢失二万三千九百九十八件;拆毁、倒塌房屋一万三千一百二十六间。
项目 一九五七年
实有数 一九六零年十月底
实有数 减 %
人口 18199 18859 23.5
其中:正劳力 4006 2650 33.8
半劳力 3883 1601 58.7
农具 9371 8961 4.3
家具 25575 21445 16
猪 1945 439 71.2
羊 2075 485 76.6
鸡 21217 9269 56.3
鹅 280 235 16
兔 762 286 62.5
播种面积 39961 35959 10.33
综合单产 368 223.12 36.5
公粮 1082622 1727345 增59.9
余粮 2422877 ? ?
副业收入 74636 28804 31.4
森林 9255 9100 2
项目 一九五七年
实有数 一九六零年十月底
实有数 减 %
人口 1955 1341 31.8
其中:正劳力 473 174 63
半劳力 397 208 47.6
每个劳力负担面积 4.15 9.42 增127
耕牛 203 136 33
驴 23 11 52.2
农具 2546 1342 47.3
家具 4402 1981 55
房屋 1426 883 38.1
猪 244 5 98
鸡 2218 192 91.3
鹅 3500 2200 37.2
播种面积 3605 3530 2.7
综合单产 318.8 198 37.9
其中:小麦 115 64 44.4
水稻 510.75 330 35.4
红芋 183 93.5 48.75
杂豆 107 34 68.22
花生 132 ××× 100
芝麻 35 13.5 60.57
油菜 43 3 93.1
公粮 202513 211267 增3.9
余粮 332398 ? ?
副业收入 13071 10823 17.2
作坊 13 5 61.54
桐子 1836 1000 45.6
木梓 16377 10000 39
上石桥公社张畈、龙堂和何店公社观帝庙三个大队,去年九月至今年四月的损失情况如下:
项目 张畈 龙堂 观帝庙 合计
去年九月
实有人口 2419 2276 2233 6928
今年四月
实有人口 1425 1367 1362 4154
减少% 41.1 40 39.1 40
其因疫情死亡 832 846 845 2523
占原有人口% 34.39 37.17 37.8 36.4
被打死 5 3 11 19
外流 157 60 15 232
饿死人数 42 60 72 174
遗下孤儿数 13 27 35 75
孤寡数 23 12 21 56
项目 张店 龙堂 观帝庙 合计
去年九月
实有劳力 779 927 915 2621
今年四月
实有劳力 417 473 425 4315
减少% 46.47 49 53.57 49.9
其中死亡青壮年劳力 301 385 452 1138
现因病
不能劳动 57 15 21 93
项目 张畈 龙堂 观帝庙 合计
去年九月
实有耕牛 161 192 173 526
今年四月底
实有耕牛 136 180 153 469
减少% 15.6 6.2 11.6 10.8
去年九月
实有驴 9 18 27
今年四月底
实有驴 6 14 20
减少% 33.34 22.3 26
项目 张畈 龙堂 观帝庙 合计
去年九月
有大农具 284 350 286 920
今年四月底
实有数 171 249 198 618
减少% 39.8 28.8 30.8 32.8
去年九月
实有小农具 692 738 589 2019
今年四月底
实有 519 581 535 1635
减少% 25 21.3 9.2 19.1
项目 张畈 龙堂 观帝庙 合计
今年夏季实收面积亩数 2400 3961 1751 8112
较去年夏季减少亩数 410 65 215 690
减少% 17.08 1.64 12.28 8.51
荒地面积 410 65 165 640
项目 张畈 龙堂 观帝庙 合计
去年九月实有猪 120 87 67 274
今年四月底实有 2 18 11 31
减少% 98.34 79.2 83.5 88.76
去年九月实有羊 63 135 385 583
今年四月底实有 42 42 62 136
减少% 33.4 68.9 83.9 76.7
去年九月实有 350 1104 1675 3129
今年四月底实有 87 189 605 881
减少% 75.2 83 73.9 71.86
项目 张畈 龙堂 观帝庙 合计
倒塌房屋数 310 368 365 1043
占原有房屋的% 13 13.14 8.87 11.78
毁灭民宅 8 8 46 62
卖家具户数 180 182 85 447
占总户数% 33.3 34.7 16.9 22.4
卖衣服户数 151 156 52 359
占总户数% 27.5 29.8 10.2 22.8
卖被子户数 27 35 15 77
占总户数% 4.99 6.68 2.98 4.9
被搜查户数 59 85 121 257
款数 67 125 1526 1716
去冬今春在方针政策方面犯了严重的错误,给全县人民带来了很大损失,破坏了生产力,严重挫伤了干群的生产积极性。不仅有些地方劳力死亡很多,而且现在的劳力,身体瘦弱,短期难以恢复健康,不能正常投入农业生产。如上石桥公社砂岗大队,原有劳力546人,现有劳力281人,其中:瘦弱不能投入生产的27人,占9.6%。不少妇女身体不好,劳动过度,患子宫下垂、闭经等病,影响生产,影响生育。据城关、上石桥、钟铺、何店等六个公社九万五千八百四十四个青壮年妇女统计,患子宫下垂的五千九百二十九人,占6.19%,闭经的一万六千八百一十六人,占17.5%,应生而未生小孩的一万五千二百一十二人。何店公社陈楼大队一百三十五个应该生育的青年妇女,去冬今春只有十五个能生育,占6.1%。余集公社万安大队去冬到现在只生了一个小孩。大耕畜的死亡和主要农具的损失也是很严重的。何店公社四顾墩管理区,去冬今春共损坏农具二百一十七件,家具三千二百零二件,杀牛二十八头,家禽一千七百四十七只,倒塌房屋一千一百零三间。王老湾大队现在全队只有两头猪,四顾墩大队第二生产队,除队长家有两只鸡外,其余社员没有一只鸡鸭鹅。上石桥公社南?大队由于缺乏劳力,有四百多亩田没有插上秧。不少群众由于家里人口死亡,过年过节时哭哭啼啼,生产情绪不高。何店公社王老湾大队周湾食堂原有七十人,是个红旗食堂,生产、生活都搞得好,可是去冬今春死了四十人,现在只剩三十人了,原来三十个劳力,现在只剩十二个了,其中还有六个身体瘦弱,不能参加生产。全队七十亩田,往年插秧十天就可以完成,今年插了一个月还没完成,有四亩没栽上,已栽上的有四十亩荒了。五七年每亩水稻单产五百四十斤,五八年四百八十斤,五九年只有二百四十斤。
(六)干部中的腐化堕落和资本主义思想也有发展
贪污多占、生活腐化:据全县二十八个三类队的统计,共有组长以上干部一千八百三十五人,有贪污行为的六百四十七人,占35.9%,贪污款七万七千四百八十一元,每人平均一百二十元,其中:大队干部二百八十三人,贪污的一百六十六人,占58.6%;生产队干部四百零二人,贪污的一百六十五人,占31%;作业祖干部和食堂会计一千一百五十人,贪污的三百一十三人,占27.2%。不仅三类队如此,一般队的干部贪污、腐化也很严重。如何店公社苏仙石大队支书杨文国,自五八年以来,共贪污一千四百六十三元。五九年十月份,私自出售杉苗二千五百七十株,卖给固始白果冲水库五百一十四元,全部贪污。五九年八月份,社员杨传彬偷板栗三十二斤,罚款二百元,也被杨贪污了。苏仙石管理区秘书夏久林今年春节时布置各大队给他送猪牛羊肉等食品六百多斤,五九年十一月份至六零年三月份为止,管理区干部用公款买消费品自己吃的达387.68元,其中买烟45.02元,酒111.06元,红白糖50.51元,肉类101.24元,其他物品70.8元。
不仅大队、生产队的基层干部贪污、多占,而且县、公社中的有些干部贪污、多占也很严重。县水利局副局长刘俊亭在铁佛寺水库单立小伙,卡民工和病号的油、肉、粮食、副食品等,大吃大喝,天天不离肉,顿顿不离酒。据统计,去冬今春共虚报冒领、贪污、多占病号的粮食15000余斤,油200斤,肉100斤,糖100斤,红糖20斤,计款1406元县畜牧局以副局长姜保山为主的集体贪污、私分公款1400多元。原县长熊满银家中,自五八年以来,共烧水库一万多斤柴禾不给钱。原县委第一书记王汉卿光吃人参一项就达五百多元,在汉口住院时光贪污粮票就有102斤。
资本主义思想:县商业局由于资本主义思想严重,因而商品掺杂对假,不关心群众生活,有些食品霉烂后才卖给群众吃。今年四月份受水灾后,省里发来一万斤猪肉,商业局开始惜售不卖给群众吃,直到把肉卖臭,后来臭了两千多斤腌起来至今未出售。今春疫情严重时,商业局买来八千斤水果糖,不卖给群众吃,结果霉烂生虫,生虫后一部分被加工成糕点,以后糕点仍不及时出售,直到糕点发霉时才开始卖。七千斤辣椒酱兑了三千斤水出售。还把酒兑水以后卖给群众喝,同时规定买一斤酒,得拿两个瓶子换,酒另付钱。用换去的瓶子又装入散酒高价出售。
原县委委员兼钟铺公社党委第一书记余重禹带头搞资本主义活动,剥削群众,从公社到生产队,大多数干部都叫群众无偿地给干部喂鸡鸭鹅,不给饲料,不给群众报酬,小家禽喂大后,干部拿去吃,或高价出售,从中取利。余重禹叫群众喂鹅七只,鸭二十只。原来五角钱一只买的鹅,喂大后卖给食堂,每只五元,饲料全部叫大队负担,而利润全部归自己。公社干部戚新仁在朱楼大队叫大队帮助喂鸭子一百只,买时一角钱一只,共十元钱,后来自己吃了三十只,卖七十只,每只一元钱,合计七十元,除十元成本以外,赚三十只鸭子吃和六十元现金。何店公社曹楼大队七个大队干部,采取同样方法喂了二百只鸭子,大队支书夏治宗一人喂七十只,其中老鸭子三十只,老鸭生的蛋孵化成小鸭又喂大并责成大队保本、保质,一个蛋不准丢,一个鸭子不准死,收入全部归自己。钟铺公社吴冲大队副队长徐何贵买鸭蛋四百个,每个八分钱,以每个一角五分的价格出售给社员,仅这一项就赚钱二十八元。
(七)党的正确方针、政策不能贯彻执行,特别是“一平二调”现象严重,破坏了公社的三级所有制,影响了生产的发展。
党中央和毛主席及省委再三指示,人民公社要实行队为基础,三级所有,不准“一平二调”,而县委和公社党委不仅对以往的“一平二调”现象不及时处理、兑现,反而继续重犯“一平二调”的错误。据今年六月份不完全统计,去冬今春县调公社劳力二千零四十七个,折合劳动日五十万零九千六百八十五个,应付报酬三万二千八百四十八元;房屋七百六十间,折款四千二百六十元;土地一千六百八十四亩,应赔偿损失款八千九百一十六元;建筑木料八千九百一十六根,折款六千八百二十九元;其他投资折款一万零六百六十五元;其他款项六百二十九元。五八年各公社财政包干多交的商业利润八万七千元;钢铁赔款应下拨而未下拨的十四万元;上级补助款应发而未发的二十二万元,合计五十一万七千三百三十一元。公社去冬今春调大队的劳动力八百三十五个,折合劳动日四十万零六十五亩,应发而未发工资二万七千四百七十六元,应补助伙食费四千零四十二元,机器三十部,工具五百九十八件,车辆一八四十五辆,木材四千五百零八根,砖瓦二十四万七千五百四十四块,其他六千九百六十三件,牲畜三百七十八头,生猪四百一十四头,房屋八百四十六间,合计折款六万五千七百三十元。大对调小队的生猪四百一十五头,小家禽二千三百四十四只,家具四千九百八十八件,柴草三千一百零九担,蔬菜二万三千三百八十四斤,合计折款二万九千四百一十六元。小队(包括食堂)调社员的诸五百一十五头,小家禽八百八十八只,农具一千八百二十件,木材三百二十八根,菜四万二千四百二十斤,合计折款二万八千八百九十二元。以上“一平二调”总计折款六十四万一千三百零九元,虽已算清帐目,但至今未兑现。
据何店公社闵集管理区五个大队调查,公社化以来,共上调劳动力二百三十九人,占该管理区总劳力的百分之七。由于劳力上调,加上疫情死人,人口外流,全管理区现有劳力比公社化时减少39.2%。霸王岗大队自五八年以来共收回社员自留地九十二亩,公社、大队、食堂共占社员房屋一百一十二间。由于乱收乱缴,造成房屋倒塌,家具严重损坏。全队两年来共倒塌房屋二百零五间,损坏家具一千八百九十七件,叫群众搬家一百一十八户,五百六十四人,其中搬一次的五十一户,二次的三十户,三次的二十户,四次的八户,五次的十一户,五次以上的五户。搬家次数最多的王传江,五八年来共搬了八次,第一次搬家时有十五件家具,到今年搬第八次家时,只有一盘竹簿和一床被子了。四顾墩管理区去年十一月份从八个大队调了一百头牛,办了一个牛场,现在死得只剩下五十头。调了一百五十只羊,现在只剩一百只。调了四百头猪,现在只有八十头。卜店大队去年十一月调社员一百多只鸡办鸡场,现在只剩三十多只,社员也不敢喂鸡了。四顾墩管理区去年夏季创造了一部日产三千斤的土法打米机,公社知道后,连夜派了一百强劳力,将机器抬到公社打米厂,自从抬去到现在再也没用过,以后四顾墩再也不敢改制工具了,怕改好后公社又调跑了。燎原大队五八年买了二十辆架子车,买来后公社调走十二辆,剩余八辆还要调。架子车坏了,大队也不修理了,专做牛车,对付“一平二调”,后来公社又要调牛车,大队索性就不搞车子了。
钟铺公社??大队,于五八年从各生产队抽调一百多个青壮年劳动力办青年试验场,贯彻中央和省委关于劳力下放指示后,直到现在仍保留三十多人,名义上撤销,实际上青年场依然存在。该大队每季都要从陈湾中队抽出三十多个强劳力到杨冲中队生产,大队发工资时,仍按包工包产发放,结果陈湾生产队每人平均工资二元九角,而被协助的杨冲生产队的工资合八元四角。社员反映说:“生产不能搞快了,劳力被调走,受累受自己的,工资是人家的,还是慢慢磨着好。”以后陈湾生产队农活都拖在杨冲队之后。花山大队山?生产队,有四个作业组。山?作业组每次都提前完成生产任务。生产队每次都要把该组劳力调往其他三个组,工分仍记在山?生产组,结果山?生产组分值一分一厘,其他三个作业组分值一分九厘。观庙管理区于去年十一月份从各大队调一百头猪办了一个猪场,现在猪死得一头也没有了,调了二百头牛,现在只剩五十头,调羊八十只,现在一只也没有了。该管理区副书记吴明顺把各场死的猪、牛、羊肉弄到自己家里,天天吃,顿顿吃,猪也没有了,钱也没有付给大队。公社于今年春天办了一个万鸡山,每个大队摊派任务三百至五百个鸡蛋,吴冲大队为完成摊派任务,开始是搜查社员的鸡蛋,以后搜查不到了,就以每个鸡蛋二角五分的高价,到合川买了二百个鸡蛋,才完成摊派任务。现在公社的万鸡山也没有办成,各大队的鸡和蛋也未付款。
中共商城县委1960年11月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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