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政务院颁布了关于处理接受美国津贴的文化、教育、救济机关及宗教团体的方针的决定,决定要坚决肃清美帝在中国的文化侵略影响。这个问题的本质,不是接收几栋房子、几张桌子板凳、几架X光机的问题,而是要把那些接受美国津贴的医院、学校、救济机关中的人员从帝国主义的影响下争取到我们这方面来,争取到爱国主义的旗帜下面来。这些人除个别是非教徒(但也与宗教有关系)外,几乎全是基督教徒或天主教徒。应把这项工作看成是一个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为要争取反帝斗争的胜利,我们除了开展一般的群众反帝运动以外,还要把天主教徒、基督教徒争取到我们这方面来。
在政务院没有作此决定以前,美帝国主义冻结了我们在美国的资金,企图以这种办法来增加我们的困难,以此威胁那些接受美国津贴的文化、教育、救济机关及宗教团体中的全部中国工作人员的生活。这是向我们挑战。于是我们也回敬了它一手,冻结了它在我国的资金,并把接受美国津贴的文化、教育、救济机关接收过来。很明显,对此问题美帝国主义仍在同我们作斗争,美帝国主义总是企图出难题给我们做。现在它又给我们出了难题:看你中国人民政府对这些教会学校、团体、救济机关中的员工的生活担子挑不挑?如果不挑,不行,挑呢,有困难,但我们决定挑。但挑了以后还有难题——这些机关中的员工,将来要不要他们继续工作下去?我们说:除了个别坏分子外,现在要他们工作,将来还是要,几乎是原封不动,保证原职原薪。这些人长期受了帝国主义的影响和蒙蔽。和政府是有距离的,甚至有的还采取敌视态度。如果解决不好,就要闹乱子,因此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是把它接过来换个名子、换个招牌的事情,而是同帝国主义作斗争的问题,为了取得这个斗争的胜利,我们宁肯慢一点,不要搞乱。
在反帝爱国运动中,必须动员宗教团体的教徒力量。基督教徒和天主教徒在中国号称三四百万,他们长期受着美帝国主义的影响,要动员他们参加反美斗争,是一个艰苦的工作。从最近我们的工作经验看,对他们作工作时,有这样几点是需要注意的:
(一)要有耐心。比如讲爱国主义,一开始就讲教会受了帝国主义利用,他们心里是很不舒服的,不易接受,因此必须先从ABC讲起,把爱国主义的道理源源本本地讲清楚,然后再讲这句话,他们就较易接受。又如一开头就说基督教、天主教里有坏分子,这样他们又不舒服了。必须先说,基督教、天主教里面有许多好人,如天主教里有马相伯等,然后再说基督教、天主教里面也有坏人。要这样耐心地工作,才会有好的效果,否则道理虽对,他们也听不进去。现在我们在宗教方面的工作,还作得很不够,这需要我们努力。
(二)要能和他们谈心。我们这次召集了接受外国津贴的高等学校开会,目的就是为了和他们谈心。根据我们原有材料,只知道二十个受外国津贴的高等学校中,有十七个是受美国津贴的,经过这次会议,才知道这二十个学校全是受美国津贴的。我们对这些接受帝国主义津贴的学校,机关的态度是:统通把它接收过来,由中国人办。对这些机关中的外国人,我们采取如下办法处理:不让外国人做董事,首先是把美国的董事去掉,其他帝国主义国家的董事,暂时不动,以后再说,对其他一般工作的外国人,凡反动查有实据者辞退;自己不愿意留下的,可允其离去;不反动而愿留下的可留下;对中国籍人员原则不动(除个别反动者可个别处理),一概原职原薪。经费怎么办?一概由国家照旧发给。学校不迁移,不合并。神学院可以继续办,没有钱,由国家津贴。保证宗教信仰自由。这样他们觉得政府对他们是好的,想的比他们自己还周到。原来他们有很多顾虑,但我们按上面的方针一讲,顾虑解决了,真心话也说了出来。这说明了,我们首先要把他们团结过来,然后才能了解情况,才能争取他们与我们一道共同反对美帝国主义。
在接办美国津贴的文教救济机关时,还值得注意的,是要防止他们口说愿意,实际不愿意,否则虽然东西接收了,但人心没有接收过来。所以现在我们规定一条:一般不要急于行动,慢慢谈心,多商量,耐心地同他们讲道理,等他们同意了再接收。在接收教会大学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接受过来后,由政府办,还是由私人办?如果他们有的坚决要私人办,还是让他们办为好,但要和他们讲清楚,一定要把学校办好(同时发动学生来督促),办得好,可以私立下去,办不好我们就接收。这样做至少百分之九十的人,会被我们争取过来。
为要做到把人心争取过来,一方面要解决他们的思想问题,一方面要解决他们的实际问题,他们的思想问题很多,天主教比基督教更多,基督教在去年就有吴耀宗等几位先生发表宣言,搞革新运动,但天主教的革新运动直到近来才在四川广元爆发了,自此以后,各地天主教接连响应起来,运动越来越大。天主教的纪律是严的,不得到梵蒂冈的允许,发表一个革新宣言是很困难的。我们必须攻破这一堡垒,必须善于发现和解决他们的思想问题。最近周总理举行一个座谈会,请他们来,就是要解决这些思想问题。比如广元刚运动起来的时候,他们觉得不要紧,后来运动越搞越大,重庆、南昌也搞起来,他们便着急了,开始做文章了,说天主教搞不得三自运动,要听命于罗马,天下教友是一家等。周总理就对他们说:你们的教义是共同的,但是教友则有好有坏。甚么叫天下教友是一家呢?就是天下善良的教友是一家,但你们里面有不善良的教徒如犹大、于斌等,所以你们和不善良的教徒不能是一家。这样,他们的文章破产了。除此,教徒中还有很多思想问题,如“感恩”思想——从前靠教会养活,现在应该报恩;“自由”思想——他们认为教会由人民政府管了就不得自由,归美国管最自由,不然自己管也自由,还有怕政治学习、怕减薪等。这些思想问题,我们一定都要给予解决。
(三)政府要出面支持他们的革新运动。这点很重要。举个例子说:四川广元怎么敢发表革新宣言的呢?从电报中,我们可以看到,是因为当地政府首长到会了。政府不出面支持,他们是不敢进行革新运动的,因为它们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帝国主义。如果他们发生了问题,要与他们共同来解决,讲通道理,作到真心实意,开诚布公,在大家同意下,规定具体办法。
对宗教问题,我们要想得长远一点。教会在中国是不会很快就消灭的,苏联的教会至今还没有消灭。那末是不是可以很快地把它削弱呢?这也困难。对宗教是不能实行专政的。目前,我们所要求的,中心目的是要使教会在政治上、组织上脱离帝国主义的关系。在组织上,教会应掌握在善良的教徒手里,而不为特务所掌握。宗教是唯心论的,我们是唯物论的,二者是有冲突的,但我们现在只要求做到割断宗教与帝国主义的关系,要分清宗教问题与政治问题的界限,纯宗教性的问题,不应予以干涉。苏联在革命成功后,曾搞过反宗教运动,青年团在教堂门口喊反宗教的口号,但结果并没有把宗教反掉,后来苏联改变了方针,要消灭宗教,恐怕到共产主义才有可能。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把宗教与政治分开,就没有什么可怕了。
这次反帝爱国运动是很广阔的,但还要继续深入和扩大。运动中特别要注意教会工作,争取广大教徒。过去我们在这方面还做得不多,会后要踏实地做。假使我们在这方面做得不好,不能把广大的教徒从帝国主义的影响下争取过来,则有可能被帝国主义争取过去。
做教会工作,重要的在于争取其下面的群众,揭发坏分子,教会才可以得到改造。有同志提,在教堂做礼拜时,有几个同志绐他们上上课,我看这个办法可以采用,但要征得他们许可。教会要租房子住,当然允许,我们住用了他们的房子,可采取谈判方式解决,可以让出一部给他们。对教会的外籍人员的处理,可按照政务院决定所规定的几种不同办法处理,但新来的,不予接纳。
总之,对宗教总的精神,除反革命份子外,对所有的教徒都要团结过来。和教会关系搞得太紧张的地方,要缓和一下,否则会使他们变成敌人的后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