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川在云南地委书记联席会议上的发言

中共云南省委秘书长、于一川

一、深入一步是目前运动发展的基本方向

一个多月来,全省的减租退押运动是有成绩的,主要是克服了前一段大轰大榻的混乱状态,开始向深入正常发展,领导干部头脑开始清醒起来,对运动的真实情况,开始摸到了底,领导思想有些提高,并创造了若干正确的具体经验。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整个说来,运动是前进了一步。但从全省范围讲,进步是不平衡的,大体上有三种情况:第一种是领导干部接受省委指示较深刻,执行得比较坚决,比较有系统地运用召开农代会的方法,领导与群众直接见了面,从群众中了解到真实情况,集中了群众的意见,并发现了一些问题;并在开始认真倚靠贫雇的关键问题上,做到一些成绩,对运动中存在的问题开始有所解决,运动向前进了一步,开始深入正常地发展起来。这样的地区,全省范围约有三十几个县。第二种是领导干部根据省委指示,对运动情况作了认真检查,发现了前一段运动中的一些问题,头脑也较清醒了,但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如何把运动推进一步,领导上缺乏具体办法,使运动陷於停顿状态,因为大轰大榻客观上轰不下去,主观上也了解不能再轰,领导上表现了一些苦闷(前一阶段轰的面很大,约八十到九十个县)。第三种是主客观条件极不成熟,运动是在缺乏党的领导的情况下轰起来的,所以很混乱,现在已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就要继续大乱),被迫自动停止。以上二、三种情况,从总的看来,也是进步的。

以上三种情况,虽差别很大,都是有进步的,有一个共同的方向:就是朝着深入正常发展(第二种经过摸索後,第三种经过准备条件後);因此,把运动深入一步正常地开展起来,是全省目前的指导方向。

二、认真解决指导思想问题,是深入一步的重要条件

要把运动深入一步,必须在领导上明确解决一些指导思想问题,特别是地委与县委的指导思想。前一阶段证明:凡领导思想明确,进步就快;领导思想不够明确,进步就慢;领导思想根本不明确,则无进步。

(一)必须明确反封建斗争的严重性与群众工作的艰苦性,否则深入不下去。反封建斗争是消灭地主阶级,对地主阶级的顽抗、破坏必须有足够的估计,故必须经过一系列的斗争才能打倒它,这是一场很严重的斗争,不是轻而易举的,所以企图在一个斗争中把地主阶级打倒,或者认为轰一下,扣几个人,杀几个人就可以打垮地主阶级是错误的。有些地方表面上是打倒了,实际上并未打倒,还在直接或暗中操纵。所以对地主阶级应该有足够的估计:必须坚定地而且是有步骤地进行斗争。同时应明白,做群众工作艰苦的,特别是农民工作,要把涣散、落后、缺乏锻炼的农民,组织成反封建斗争的革命队伍,决不是简单的事情,必须经过许多艰苦工作;决不是轰一下就可以组成这样一支队伍。过去轰了一段,并未认真地组织成农民队伍,有一个乡有几亿斗争果实而贫雇农在卖锄头吃饭;村干对贫雇农是“只准举手,不准说话”,贫雇农还有许多顾虑,没有当家作主的觉悟。故认真组成一支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的队伍是很艰苦的;忽略这艰苦性,认为轰一下就可以,就深入不下去。也还有的地区存在着盲目乐观的情绪,盲目地认为没有问题,这是要吃亏的,这样就无法深入下去。解决以上思想在当前讲是主要的。但同时要防止另外一种思想:就是发现了大轰大榻的混乱後觉得太难,要求过高,这也是不对的,减退只能作为土改的直接准备步骤,不能企图一下子什么都做好,要求过高是不实际的。这种思想已在冒头,看得太难必须防止,要实事求是,既要看到斗争的严重性,群众工作的艰苦性,而又不要要求过高,从实际出发,逐步深入,麻痹、性急都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二)政策指导问题:党的政策和群众要求是一致的,在实际工作中,必须把二者一致起来,群众解放,必须经过群众自己的运动,代替包办,包打天下,取消了群众运动,是不行的;但同时,群众自己的解放运动,必须按照党的政策,才能正确地进行,脱离党的政策的运动是不正确的运动。只有认真把党的政策交给群众,群众是会根据党的政策自己运动起来的。不要群众运动,只要包办、恩赐及不要政策,崇拜自发性,都是不对的。所谓在运动中掌握政策,主要是指政策是基本点,并不是要以许多琐琐碎碎的条文来束缚群众,使群众记不下而又非那样不可,结果是束缚了群众运动。故交待政策,只要交待政策的基本点,让群众根据实际情况具体执行。因小节目上发生的小偏差是不怕的,是不可避免的,要不发生大偏差。以群众运动的本身来说也只能如此。

减退政策的基本点:首先肯定其目的是直接准备土改,要做到(一)从政治上打倒地主阶级,农民自己拿到政权;(二)满足农民一部分经济要求;(三)组织成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的队伍。第二是以减退为主流要明确,反霸清算自要结合减退进行,但非主流。把减退成为副的或根本不要减退、或分成阶段进行,都不对。同时还要注意清算面要限制的大地主及恶霸地主头上。对地主阶级要分别对待,大、中、小、守法、非法、恶霸的地主要有区别。因减退更合理合法,地主阶级更无话可说,更可适合和提高农民的阶级觉悟,更能打胜仗(发生僵局就是未打胜仗)。第三是反封建斗争中要坚决保护工商业不能含糊。第四是照顾小土地出租者及其它应照顾的。第五是依靠贫雇农、团结中农。只要把这五个基本点交给群众,群众根据这些原则运动起来,运动即使出小毛病,也是正确的,因为除此就出不了大毛病了。

(三)群众运动的宏大规模与深入细致工作结合起来。没有宏大的规模,这运动就无气势,气力,深入时不是小手小脚,也是要有规模的,但宏大的规模并不能取消深入细致的工作。规模宏大不等於轰,深入细致工作并不能取消宏大的规模。缺乏深入细致的群众运动叫做没有根,没有底的运动。避免要正常发展就束缚群众行动,要深入就不要规模。

三、深入一步的关键在於进上步倚靠贫雇

反封建斗争中,基本问题是要组织一支倚靠贫雇农,团结中农的队伍,在党领导下,今天反封建,明天土改,後天生产,直到社会主义,过去省委强调这问题,下面实际上注意这问题,但并未系统地解决这关键问题,为此:

(一) 在农民运动中要明确阶级观点克服一下不正确思想

1,看不起贫雇农,不倚靠贫雇农的“贫雇落後论”,认为贫雇农是“三拳打不出两个屁来”,“马尾拴豆腐提不起来”,“脏得很,当代表不成样子”,“好吃懒做才贫起来”……这些无阶级观点的看法,立场不对头,观点不对头,不了解雇农贫农是农村中无产者与半无产者,只有贫雇农是最坚决的,是农村的“革命先锋”;不了解中农是反封建斗争的力量,但本身是有妥协性的;不了解只有贫雇农起来,当了领导骨干,才能更好地团结中农,克服中农的妥协性,起来作斗争;不了解依靠贫雇是农村中的阶级路线。这些思想,应严格批判。

2,“先中後贫”的阶段论思想:“反霸减退中,因运动的统一战线性质很广泛,中农最易起来,故先发动中农,到土改时与贫雇农关系最大,再发动贫雇农”,“中农领导反霸减租,贫雇农领导土改”,这是看到一点片面的实际,而扩大成为规律。确实,中农在反霸中很积极,中农比贫雇农好发动些,但这个实际也不能修改中央的路线,依靠贫雇、团结中农是在整个反封建斗争中的路线。一系列的斗争就要贯串这个路线,不能修改的。这是用主观的片面来代替中央的路线。同时不了解,广泛的统一战线,这是好的,必需的,对贫雇农有利,更能打倒敌人;但必须在贫雇骨干作用之下的广泛,越广越好;否则,取消贫雇骨干去广泛就不好。在反霸减退,不是不能发动贫雇,他们也要求的;特别是反霸清算的目的,就在於适当满足贫雇要求,其目的就在於树立贫雇骨干。故一开始就倚靠贫雇,不仅完全必要,也是完全可能的。阶段论是不对的。当然,开始时由於工作不深入,客观上可能出现中农领导(凡是客观上可能出现的,并不就是规律、路线),危险性也不太大;但不能因之认为是个规律,在主观上来分阶段;否则就是错误的。

3,对“贫雇中农是一家”,“天下农民是一家”了解不完全,不科学,有误解,认为一起发动的作法,是不大正确的。“贫雇中农是一家”这从反封建斗争的意义上看是完全对的(对敌人来讲);但从农民内部(对自己)来讲,是有差别的:就在於贫雇农是农村无产者、半无产者,要求最迫切最坚决;而中农的社会地位和生活状况就有所不同,了解其是一家,也必须了解其有差别,否则囫囵吞枣是不对的。贫雇农比中农难於发动,不是说他不中用,而是有特别困难(生活状况与社会地位的差别),不去特别发动,更用劲发动,而半斤八两,囫囵吞枣,一齐发动,结果必定只发动了中农;故一齐发动,必须更着重发动贫雇农,马马虎虎的结果等於不发动贫雇农。

4,怕强调了贫雇农而刺激中农,认为:“为了不刺激中农,顶好不特别强调依靠贫雇农。”不刺激中农是对的,刺激中农是不对的、而且是不允许的;但强调依靠贫雇农并不等於刺激中农,不要中农,排斥中农。相反,只有真正依靠贫雇农,真正的贫雇员为骨干,才能真正地达到团结中农。当然,贫雇农起来时,可能有些宗派情绪,但只要教育,是能团结中农的;而且贫雇农真正为骨干,中农就承认贫雇农是“老大”,故只要干部不故意去刺激中农,就不会脱离中农,相反,凡未真正树立贫雇骨干,未真正倚靠贫雇农的地方,侵犯中农都很厉害。

5,对贫雇农的闭门主义,主观地缩小贫雇农的队伍,把一部份划到中农,一部份划到流氓中去,如曲靖某村二百户人家,划了五十户流氓(实际只有七家),故得出这样荒谬的结论:“云南这地方,贫雇农太少,不可倚靠,中农多,只能依靠中农”。

不打倒这些“理论”,不克服这些思想,贫雇农倚靠不上。必须正面加以教育。

倚靠贫雇,团结中农,是不可分割的,分割是不对的,在实际工作中必须是:“第一必须坚决依靠贫雇农;第二必须巩固地团结中农”,两者缺一不可。第一第二并不可以倒过来。都是必须的,但坚决依靠贫雇农是更必须的,应该更着重些,内为它是第一。从运动开始直到最後,都是依靠贫雇团结中农,但实际做时,当运动开始,贫雇农未起来,应更多地注意发动贫雇农,同时注意团结中农,不这样,贫雇农发动不起来。在树立贫雇骨干中及之後(贫雇已发动),除进一步依靠贫雇外,应更多地教育贫雇农去团结中农。强调依靠贫雇,决不是不团结中农;而是发动起贫雇农来,更巩固地团结中农(巩固地团结中农是十分必要的,脱离中农,革命就不能胜利;特别是不许损害中农利益,否则是违反共产主义原则)。反对先中後贫的阶段论,也反对先贫雇中的阶段论。依靠贫雇,团结中农是完整的阶级路线。

(二)怎样才算是做到了倚靠贫雇,树立贫雇骨干的标准?

1·深入广泛发动贫雇农阶层,培养出贫雇农积极分子和贫雇农领袖。不是只依靠几个积极分子或硬性把农会主席改为贫雇农作招牌。那是没有根的,孤立的。在发动贫雇阶层中培养养一批积极分子(无这一批就带不动其整个阶层;贫雇阶层发动的结果是出现一批积极分子)并培养出贫雇农的群众领袖。这非一开始就做得如此,而是工作深入的结果。不注意任何一个问题都是不对的:不注意贫雇阶层发动,积极分子是空中楼阁;不注意积极分子,带不动全阶层;不注意培养领袖,无法巩固团结。

2·思想上有所觉悟,必须在觉悟的基础上发动起来,特别是懂得而且团结了中农,否则无所谓骨干(骨干是全体农民的骨干),贫雇农与中农之间的差别性,是在领导上去掌握,在农民中不要叫其有裂痕,有隔阂。

3·贫雇农生活困难,必须随着运动的发展,一步步得到解决,由减退到土改,不解决这一条,骨干不起来,思想发动十分重要,生活上的照顾也不十分重要。

(三)方法问题

1·应该把发动贫雇当作一个过程。即是说:发动贫雇农阶层不是一下子就动的,贫雇农本身有积极、中间、落後几个状态,要一批一批的发动,运动深入一步就发动得深入一步,甚至到土改还有落後状态的部分。贯串到整个减退至土改中,要一步一步解决这个问题。必须看成是一个过程;不能过急,不能放松。培养农民积极分子,一方面要在群众中生长,一方面要在领导上帮助,特别对群众领袖。对贫雇农思想教育也是个过程,随着运动深入及斗争锻炼,其觉悟是一步一步提高。农民是实利主义,又是经验主义,指导运动时,要系统地一步一步提高其觉悟。总之,一第一批地,一步一步地,从实际斗争中发动提高;避免防止 开始时要求过高(非到什么时候不行动)。如一个县,大体上结束减退,并不等於每个乡都树立了贫雇骨干。在减退中做到真正树立贫雇骨干,土改就好办。

2·应坚持思想发动,自始至终贯彻这一环。思想上发动贫雇农并不是很容易的。贫雇思想发动有几个关;一是干部接近的关;要使贫雇相信你,和你讲实话;二是启发其觉得有解放的必要,诉苦是极初步的东西,不是万能的,只有根据其经验,提高对敌人的仇恨,这是第一步。第二步为打破顾虑,敢斗争,必须使其认识天下大事,自己的力量。第三步交待政策,懂得党的政策,是农民觉悟进一步的表现。再一步是放手领导,敢於领头(怕人报复,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生活困难,不敢领头)。要群众拥护和解决他的困难。故思想发动也是结合斗争一步一步提高。方法上是启发,使之根据自己的经验去体会(其思想方法是经验主义的,现在不可能一下子改变其思想方法,而是根据其思想方法去提高);现在把思想发动看得太简单,认为诉苦即思想发动,其实这只是极初步的思想发动。要从这些内容上去提高其思想:打倒地主阶级,实现工农联盟,直到社会主义,使贫雇农接受马列主义的思想教育。

3·自上而下与自下而上相结合,即代表会与个别串连的方法。只运用农代会,不深入,无根,是不够的;只有自下而上,而不运用农代会,太慢,不适合今天的形势。根据无运动的地方,是先个别串连,在此基础上开代表会,再串连下去。凡有过运动的地方,在过去的基础上召开贫雇农代表会,把代表培养为积极分子,通过他们,再去串连。许多地方说明这方法是有效的。如何运用,看具体情况决定。

4·贫雇农代表会与贫雇农主席团的方法应肯定下来。不先发动贫雇就搞乡农代会,没有骨干。同时,在贫雇代表会中及各级代表会中,组织贫雇农代表团作为联系群众的组织和起骨干作用。当贫雇农还没有形成领导骨干时,用这一种特定的形式是必要的;贫雇骨干树立之後,就可以取消这种组织形式。

四、对目前基层组织不纯的处理问题

目前基层组织极为不纯,只要贫雇发动起来,即要求改造乡村组织、而且这是个斗争,有的斗争得很厉害。村干表现是(一)威胁(二)消极怠工(三)干涉贫雇起来。故应很好的注意。如处理不得当,贫雇发动不起,骨干树立不起。整顿的办法:首先以贫雇为骨干,搞起乡的农代会,对不纯村干区别对待:地主代理人清洗;作恶多端犯法者应加惩办;经坦白後向群众承认错误群众可以原谅者原谅之;本来是好而有多少毛病的,教育後适当处理,但是否当干部,由群众决定。干部皆经代表会 选举。另外有特殊情况者特殊处理:如你去发动贫雇,他去威胁,要拚命,就要自上而下首先打击一下,否则贫雇不敢起来,自上而下给群众撑腰,才能自下而上发动。

经过群众来改造组织,本是发动群众的过程,同时是斗争过程。不发动群众改变不了这种不纯的组织状史,不经过一定程度的斗争也改造不了。

运动中加强组织工作问题:

(一)进一步系统地运用农代会:

1·自四月地书联席会後,运用农代会是有成绩的,主要是通过领导干部与群众直接见了面,了解真实情况:党的政策也和群众见了面,且若干运用得好的地区,初步克服了包办代替。

2·在运用农代会上还有问题:还有若干地方不运用或不系统地运用,还有坚持老办法,还有许多地方不开县农代会,在每一个运动的关键,县农代会是非开不可的,乡农代会也是非开不可的:只有开好县农代会,才能直接交代政策,直接集中群众意见、情况,因为现在只有县才有几个骨干,交给区不行,分头到乡更不行,因为没有这多能够深怕政策的干部,故在一定关键,非开县农代会不可。不开农代会的说法很多,主要是两种思想的抵触:一种是经验主义的抵触;一种是毫无经验的抵触。故过去都是省委或地委硬下命令才开的,凡是开了的,不管开得好与坏,县委领导总有所提高,思想有所觉悟:代表们反映的情况与干部汇报的情况差得很远,和群众直接见面集中了情况,才能摸到一点底。我们不是不相信干部,而是这些干部所了解的情况与真实情况的距离有多远,是弄不清的。可是有些地方还不用或不系统地用,坚持老一套。还有的地方农代会与积极分子会混淆,流於形式,积极分子会无法定权力,农代会有法定权力,二者是有区别的,或者开代表会时不民主,还是由干部去轮流讲五个钟头了事。再还有开始发生另一毛病,在运用农代会较好的地区,农代会万能,放弃了深入的工作,认为光开会就可以解决问题,不去深入,这也是不对的。

3·召开农代会,要根据前一时期经验前进一步:没有开的地工要坚决开;已开的地区要提高一步,根据这时期的经验大体是:(一)慎重的选举代表,把选出的代表当做酝酿和发动群众来做。(二)会前要有所准备,最主要的是想办法集中群众意见,看这次会议主要是解放什么问题。(三)开会时领导问题主要是发扬民主,看群众真正要解决什么问题,有时事先了解不适当,临时可以变的。如昆明最初平列提三条,但不解决问题。最後检查翻身,才集中到进一步依靠贫雇的问题上。昆明二区的领导方法,干部的作用是“起个头,结个尾”,总结得很好。(四)会後充分发挥代表的作用,充分发挥代表们与农民们天然的联系,去动员去串连群众。这是主要的一条。(五)代表的作用是串连群众,传达决议,以之为骨干经串连後成立乡代表会,正规地说:乡代表会是权力机关,乡农协是执行机关。(六)最好干部与农代表一齐开。不被选为代表的干部则列席,会後干部的主要任务也是执行决议,决不能有特殊权力,不能离开决议随使作主张。(七)县和乡两级农代会是重要,区的可以开,但不是顶重要的,因为县代表会是决定问题的,乡代表会是具体决定本乡行动的,区一级是交流经验的。

前进一步,应把农民代表会议提高为农民代表大会(贫雇农骨干初步树立的乡),经县批准,代行人民代表大会的职权。县工作较有基础的地方,也开县农民代表大会,经选举,正式成立县农协,不再为筹备会,乡亦如是。凡这些地方应:(一)代表应无例外地认真选举,而且要有充分的代表性(各方面的代表)。(二)让乡农民代表大会代行乡人民代表大会职权,成为政权性质,乡中重大事情都必须经过代表大会决定,乡农协或乡政府执行(县例外)。(三)代表会议上批评干部必须成为制度,这就能充分起群众监督干部作用。(四)代表会议举乡农协委员会及乡人民政府委员会(两个主席最好不互兼,委员可以彼此兼,代表会的主席任兼一个是可以的),要有固定的任期(三个月或四个月的任期)。

4·开代表会的领导方法问题:过去的毛病,一是包办代替,一是放任自流,放弃领导,必须克服这二种毛病。民主是在党领导下才是真正的民主,离开了党的领导就是假的民主,故要有领导地发扬民主,具体方法在干部的领导是“起个头,结个尾”,更重要的是代表会培养主席团领导开会。

(一)运用农代会,不能代替深入工作,深入重点。只有深入几个重点,创造了经验,才能推动全面,执行决议;领导上也才能发现和提出问题。在乡里工作的干部,必须紧接着农民代表回去後深入下去,否则,代表会不是万能的,故必须在开了代表会後紧接着深入重点,深入群众。

(二)乡的各种组织问题:乡的各种组织应以代表会为活动中心(因它是权力机关),但同时要建立乡的各种组织,并注意发挥基作用。减退中,必须划小乡。乡应进行的组织工作是:

一、成立乡的农民代表会议,这是主要的,先搞起来。

二、健全乡农协委员会(合法的执行机关),其委员和主席应由代表会选举,经常进行减退土改工作,并非有了农代会就不要农协委员会,它是经常的组织。农民小组会,主要是酝酿讨论。只有古老是结合起来,才是完整的一套组织,才能充分发挥群众的民主,因而才能充分发挥群众力量。

三、乡政委员会是政权执行机关,也从代表会选举。其作用是领导土改,不在土改中建立和提高政权古今是不对的,提高和巩固政权威信是很重要的事情。此外它要办些日常政务。长期不健全政权机构,把它附在农会中,农会去搞政权事务,就不能集中力量搞减租退押,这是不好的。

人民武装自卫队:这问题很重要,没有它,农民的专政无法保障。故在减退中和结束时,必须把乡的人民武装自卫队中队部建立起来,巩固起来,这是乡政权的支柱,否则乡政权是不巩固的。这是云南更重要,大部份村里都有武装,枪枝很多,如果枪能集中到可靠的农民群众手中,力量很大的,就不会再有土匪。今天问题是并非绝大部份可靠的人掌握武装,整顿起来是很来是很严重的任务。情况大体分三种:一是工作较好的地方,枪枝还是在农民手中,但注意教育不够,作风不大正派;二是枪枝掌握在地痞流氓手中,他们是两面的,不是敌人又不是自己人,可以打土匪,也拿枪去唬吓老百姓,群众一起来对他们就不满意,这种数量不小;三是敌人操纵和敌人掌握的,如弥勒城内三百枝枪在八个青年党分子所掌握中,这是非常危险的。这样的地区有多少,没有具体材料。总之,人民武装非常普遍,枪枝多,但情况复杂,运动中搞得好,是很大的力量;搞不好,是很危险的,在一定的打件下,可能变成土匪。这问题如何解决,基本是发动群众起来,认真加以整顿,一定要枪杆掌握在最可靠的群众手中。对於肯定是地主恶霸掌握的枪枝,分别缴械(少数民族,一律不缴枪)。对一般的地痞流氓掌握的,随运动的展开去整理,运动暂不展开的,暂时不理。县委应有专职的人来搞武装部,把架子搭起来,每个乡减租退押结束,一定要检查这件事。

另外凡减退结束,小乡划好,要有重点的在乡下建团,过去已有的要加以整理,创造经验。供销合作社也要,运动中重点建立,这是一个大问题,土改完时有了经验正好衔接上。

(三)在建立这些组织时,应认真培养群众领袖成为干部。群众运动结束,要有各种组织,否则运动只是一阵风。未培养出干部来叫未扎下根子,不能巩固。故必须在运动开始就认真注意这问题。运动结束了,组织也健全了,干部也培养起来了,就是胜利。故应规定,那一个地方减退结束,一定要培养起乡的干部来。土改结束,就要提拔区的大批的工农干部。大家应有此准备,土改结束时,干部就不能再缺了。区乡干部条件不要太高,主要是他们能联系群众,群众拥护,这就是他们的本事。特别认真培养工农干部,当然知识份子也要培养,但培养工农干部是主要的。否则这养干部的政策上要出偏差。

(四)县委要认真整理教育工作队。现在我们的力量实际是县委加工作队,运动中是干部加农会。整理时要有基本条件:一、同情农民运动;二、想进步;三、基本上是纯洁的,正派的。否则乾脆不要当工作队。数量不要太大,中等县有经挑选训练的百把几十人就够了,要教育训练;县委掌握训练;重质不重量,人太多就会包办代替。保山的办法也要得,把千馀工作队都集中到地委来教育,看起来,慢一点不要紧,实际是快。整顿一定集中到县,由县书自己掌握,绝不能分区去整,避免各行其是一套。方便时,就由地委自己训练。土改时,地委必须训练干部,省委也准备训练一批。

(五)干部要培养深入细致作风。特别是我们的干部,知识份子多,漂浮,学生气派,不深入,不细致,故一开始就要注意培养正派作风。邓政委说:“这是造福一代的问题。”作风不正派,不是三年两年,而是十年八年转不过来的。正派就是艰苦、朴素、民主、深入,和农民打成一片,干部作作风不正派,培养乡村干部的作风也将不正派。漂浮的学生作风去领导农民运动是不行的。另外有些军队干部,企图把农民搞成连队一样也不行的。农民有农民的一套,改造农民的习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现在是要以适应农民的习惯去发动农民。许多工作队的人跟农民吃饭还不习惯,必须习惯起来。

运动中有搞评功表模的,肯定这种做法不好,群众运动中评功表模没有什么好处,因为在反封建斗争中,目前的积极分子甚至群众领袖还是锻炼不够的。他们的“功”“模”很容易脱离群众。在脱离生产干部中,一定时期的通过检查,鉴定表扬,批评,这是对的,在代表会上批评表扬干部成为制度是可以的,是对的,不要单独地评功表模。

五、不同地区应有不同工作方针,全省应有一工作计划

(一)主客观条件较成熟地区——县有骨干,经过整党;无土匪,群众有要求。方针是继续开展减退运动,深入一步,一定时间准备好土改条件,这种地区可能有三种情况:一是未开展过,而具备了条件,秋前可以正常地开展。二是开展过,未深入,要继续深入开展。三是已经结束,不一定是彻底(准备土改条件),可在复查口号下进行,复查实际上是深入。复查主要是两项:一是查农民队伍,是否骨干已为贫雇农。一是查封建,地主阶级政治上打垮没有?大地主出题目做文章拿出了东西来了没有?一般地主减退了没有?查的方法是认真开好县农代会,认真让贫雇农说话,之後,应认真深入一两个乡去了解。这种地区,必须结合对生产的领导,这不是不可能的,只要运动有秩序地进行,是不影响生产的。

(二)主客观要件不成熟 -- 县无骨干,未经过整党,或者还有款项未肃清,就要加强准备主客观条件。主要是:一、集中力量整党;二、有匪地区剿匪;三、搞生产现在退一步,将来可快走一步。搞乱了的地方要停止。不要怕泼冷水。今天不退一步,明天不能前进一步。

(三)少数民族边地与内地少数民族聚居区暂时不开展。边地搞抗美援朝、民主建改、生产、清匪等。内地少数民族区是否搞土改,条件未成熟,将来再讲;不要想“蚕食”,也不要为少数积极分子情绪所激动。杂居区可按过去方针进行。

(四)规定大体上的工作计划,没有大体进度,计划,领导上心中无数是不行的;但实际运动不应完全用时间来套,不能以时间来限制运动。有大体计划是对的,必须的,但为时间来限制运动是不对的。

以全省说,大体以秋前为一段(大体上一个乡二三十天,一个县二三个月可以搞完减退),秋前土改只是试验性质,昆明、呈贡、曲靖、宜良似乎这计划大了些,还可以考虑。今冬明春为一段,今年秋前大体完成全部减退地区,可以搞土改。今冬应全省完成减退,明年春夏间有一批搞土改,明年冬天只能剩一个尾巴,拖得太长也不行。各地委应再作计划(要报西南局)。

六、今後很重要的是认真总结经验和教育干部

在运动开始前认真做好准备工作,运动开始後认真准备经验教育干部,认真发现问题纠正偏向。云南日报对群众运动主要是总结经验,指导运动,各地委要写通讯,投稿,要具体协助县书总结经验,交流经验。工作布置下去後,领导上要抓着重点,以实际经验来推动工作。工作提高,干部才能提高;干部提高,工作也才能提高。地委要认真地帮助提高县委的领导。

来源:《西南工作》,第58期,中共中央西南局编印(党内刊物发至县团)1951年7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