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蒙古自治区农业生产合作社一九五二年只试办了十七个,至今年八月,已发展到六千九百九十四个,入社农户占总农户的百分之十七点二七。我们在领导这个迅速发展的合作化运动上是有过错误的。内蒙古党委今年春季在讨论农业合作化运动的时候,虽然认为内蒙古地区合作化运动当时不是“收缩”问题,但是因为没有从阶级关系上来分析,过分地强调了办合作社的困难,深怕“搞多、搞乱”;所以发布了一个“全力整顿巩固,秋前停止发展,秋后再看”的错误指示。虽然时间很短,但在这个“停止发展”的精神指导下,也产生了“逐级压缩,层层削减”建社计划的偏向。
毛泽东同志的指示和党中央的决议是完全正确的,彻底纠正了我们的右倾错误。我们把毛泽东同志的指示下达到乡,指示达到哪里,哪里的干部和群众就欢欣鼓舞,信心百倍。有的农村工作干部看了指示后说:“我们吃了一服清醒药,脑袋不糊涂了,眼睛也亮了。”有的农民说:“毛主席的指示像升高了的太阳一样,照亮了走社会主义的大道。”我们一定遵循这个指示,迅速改正过去的错误,从各方面做好准备工作,迎接即将到来的农业合作化大发展的形势,站在运动的前面,领导运动胜利前进。
内蒙古地区农业合作化运动的一般规律,和全国各地是大体相同的。但是,因为它是在民族聚居和杂居、地广人稀、农牧业都占一定比重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它有某些民族特点和地区特点。由於民族聚居和杂居,合作化运动中已经出现了各民族农民联合组成的合作社。在六千九百多个农业社里,蒙族农民组成的为九百零七个,蒙汉两族农民联合组成的为九百二十三个,蒙、汉、回、满、朝鲜等各族农民联合组成的为三十七个。各族农民经济上的合作,进一步促进了民族间的团结。由於地广人稀,荒地多,在人民政权下只要有势动力、有耕畜、农具,就有地种,有相当部分土地在历史上就是公有地,所以有些地区的农民土地私有观念比较淡薄,因而许多合作社中土地的报酬很低,并出现了一批土地不分红的农业生产合作社。由於农牧业各占一定比重和部分地区农牧业交错,在农业区和半农半牧区已办了一批农牧业结合的生产合作社,使农牧业得到了共同发展,把过去的农牧矛盾变成了现在的互相支援。应当说明,内蒙古地区农牧业生产的相互支援,是农牧业生产获得迅速发展的重要原因之一。畜牧业得到农业的支援,大批的粮食和饲料供应了畜牧业生产,八年来,牲畜增加了将近两倍,现在全区已有两千零四十多万头牲畜。农业因为有畜牧业的配合,除了极少数的贫困农民外,差不多家家户尸都有耕畜,甚至有些地方每个劳动力就有一个耕畜,因而农民得到了较多的粪肥和畜产品,大大地帮助了农业生产的发展,增加了农民的收入。农牧业结合的生产合作社的发展,必将进一步发挥出农牧业生产相互支援的重大作用。
对於这些特点,我们过去研究分析很差,因而也就没有能够完全从实际情况出发,来领导农业合作化运动。内蒙古农业区,在客观上存在不少使合作社可以迅速发展的有利条件。如地广人稀,土地入社问题易於解决;劳动力不足,农民容易接受互助合作。过去对这些有利条件估计不足,对地区经济落后的不利方面顾虑过多,以致走得慢了,不然还可以多发展一些农业社。从土地入社问题来看,虽然有一少部分合作社取消土地报酬过早过急,违反了自愿两利的原则,应该加以纠正;但在许多地方我们是搬了内地农业地区的“框子”。内蒙古农业区和半农半牧区有许多“夥种夥分”互助组,它们土地不分红,基本上按劳取酬,这本来是先进的,但我们过去没有积极地领导它们,有的地方的领导干部,还认为土地不分红不对,在那里长期地“纠正”,强迫实行土地分红。如果把这种互助组加以整顿提高,办成合作社,再加上已有的四百多个土地不分红的合作社,全区就有近千个土地不分红的农业生产合作社了。今后对它们应该加强领导。从民族关系上看,有人认为蒙汉人民从事不同的生产,蒙族农民的农业生产技术又差,这是办合作社的障碍,很难把合作社办成,办成了也难以巩固下来。事实证明,这些困难不是办合作社的不可克服的障碍,它在合作化过程中已经得到了解决。在不少的合作社里,各族社员之间,因互相学习,互相帮助,取长补短,充分地发挥了蒙古人善於饲养牲畜,汉人善於种地的长处,使农牧业生产都得到了发展。各族人民的团结,也在经济利益一致的基础上更加巩固了。
牧业生产合作社已试办了八个,组织起来的互助组五千多个,参加互助合作的牧户占总牧户的百分之四十左右。从过去的实践,使我们感到畜牧业生产经过互助合作,特别是办起合作社以后,能够解决牧区工作上的一系列问题。
发展互助合作,不但可以比较有效地抗御自然灾害,并可解决当前生产工具缺乏和劳动力不足的困难。如锡林郭勒盟每个劳动力平均牧养二百多头牲畜。根据牧民的经验,在现在的生产条件下,每个劳动力牧养二、三百头牲畜是适宜的。但因个体牧民占有牲畜数量不等,有的一个劳动力放牧着三、五百甚至一千来头牲畜,也有的只饲养了很少的牲畜,形成有的地方缺乏劳动力,有的地方浪费了劳动力。因此,积极地发展互助合作,对劳动力加以适当调配,是解决当前劳动力不足的一个有效办法。
发展互助合作还培养了牧民集体主义精神,提高了政治觉悟,同时又积极地促进了牧民实行定居游牧。在目前畜牧业生产十分落后的条件下,逐水草而居,对牲畜的饲养是有好处的。但是经常游牧就难以进行搭盖棚圈、储备草料等生产技术上的改进。而且对进一步改善牧民的物质文化生活也有不少难以克服的困难,特别是妇幼保健工作就不易开展,影响了人口的兴旺。所以实行定居游牧,是发展畜牧业生产和提高牧民物质文化生活的好办法。办起合作社来,就能够较快较顺利地实现定居游牧。合作社可以把强壮的劳动力统一调配使用,适应着季节的变化,将牲畜游放到不同的草场,牧民的家性老人、妇女、小孩等就可定居下来。定居后,妇幼保健工作好开展了,婴儿死亡率降低了,孩子增多了,进行政治和文化学习也方便了。在定居的周围还能种植蔬菜、粮食、牧草和搭盖些饲养老弱牲畜的棚圈。这样就既能发展畜牧业生产,又能改善和丰富牧民的物质文化生活,“人畜两旺”的目的将会逐步达到。
互助合作发展的结果,没有牲畜或牲畜很少的贫困牧民,逐步地变成了有牲畜的牧民。如呼伦贝尔盟胡和勒泰牧业生产合作社的大部分社员,在组织合作社前,几乎都是没有牲畜的贫困牧民。办社时国家贷给他们六百多头牲畜,他们又通过合同制,从牧主那里接来八百多头牲畜。经过两年来互助合作,辛勤劳动,除去所借贷的牲畜,全社现已拥有二千三百多头牲畜,社员的生活比过去富裕得多了。
总之,互助合作促进了畜牧业生产的发展,改善了牧民的生活,它是畜牧业社会主义改造的基本道路,也是解决畜牧业生产中各项问题的根本措施。只有经过互助合作,才能使广大的个体畜牧业经济逐步改造成为合作化、现代化的畜牧业经济;只有经过互助合作,才能有效地进行畜牧业生产的各项技术改革。过去的几年,我们在畜牧业互助合作上进行了许多工作,已取得了一些成绩和经验。牧民对互助合作是热诚拥护的。我们今后要大力发展各种互助组,积极稳步地发展合作社,计划至一九五七年参加互助合作的牧民,达到总牧户的百分之六十以上。畜牧业生产合作社试办和发展到五十多个,要求牧区每个旗试办一个或几个合作社。
畜牧业生产和牧区工作的发展,在我们面前提出了若干新问题。其一是劳动力已感到不足。这个问题我们准备采用发展互助合作,改进生产工具,办国营牧场,动员农业区劳动力到牧区参加畜牧业生产等办法来解决。对组织起来的互助组和合作社,因牲畜增加劳动力仍然不足的时候,可允许他们在一定的条件下雇工,经过相当时期后,再把他变为合作社社员。其二是总路线在牧区宣传后,广大牧民热烈拥护,但是对牧主和上层喇嘛,我们宣传党的政策的工作做的不够。我们对一般喇嘛,除继续进行党的宗教政策的宣传教育外,凡喇嘛个人自有牲畜或土地,愿意参加生产劳动的,打算在自觉自愿的基础上,把他们和群众组织在一起办合作社。这在伊克昭盟郡王旗已有先例。该旗桃核召(庙)的十多户喇嘛和农民共同办了一个合作社,除牧养牲畜和耕种旱田外,还兴修了小型水利,种了二百多亩水地,秋收所得,并不比当地农民的收入少,结果是僧俗人民皆大欢喜。其三是落后的畜牧业生产技术必须大力改进。几年来,我们虽然做了不少工作,但仍不能改变畜牧业生产的不稳定性,稍有自然灾害的侵袭,牲畜就大量死亡,损失非常严重。为了畜牧业生产再前进一步,生产技术的改进已迫不容缓。为此,我们在较大的牧区内已开始筹办国营农场,争取在几年内,做到牧区粮食、饲料自给自足。在有条件的地方种植了牧草,试办小型饲料基地。在广阔的草原上,正大力寻找水源,打井,以解决牧场缺水问题。对牲畜的疫病,也在积极开展群众性的防治工作。
在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的英明领导下,我们一定能够胜利完成农牧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的艰巨的历史任务!
(一九五五年十一月十七日“内蒙古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