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要讲知识分子问题,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问题。这一问题是上海的知识分子提出的,他们说党对知识分子有“六不”:估计不足,信任不够,安排不当,使用不够,待遇不公,帮助不哆。我们要解决这些问题。
我国正在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农业再有两个高潮即可基本完成合作化,明年即可有百分之七十到八十的农户合作化;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也很快,12万户中公私合营的已有1.3万多户,几百人以上的企业基本上都已合营,合营户资金占全部私营工商业的58%。现在就是知识分子的问题。中央指定了一个十人小组负责研究这一问题,也向四十多位省市委书记作了布置,中央12月初就要把指示草案发下去,各省市传达省市委书记会议(关于资本主义改造问题)时要顺便提出知识分子问题,在12月后半月各省市委要讨论知识分子的问题,可吸收市县干部参加,1月份中央要召集省市委书记开会讨论这一问题,现在需要估计一下,知识分子的进步到底如何?成绩大小?我们的政策是否对?工作做得怎么样?主要是缺点还是成绩?我们和知识分子的关系基本上是好的还是坏的?是很好还是很坏?关系不好又是为了什么?他们有什么毛病?我们有什么毛病?
我认为我们的毛病是:
1、宗派主义:一部分党员不与他们合作,存在着不团结,不亲近,不去团结他们,不敢接近他们等,各色各样的缺点。在高级知识分子中发展党员很少,有关门主义,北京市解放后只发展了教授党员17人,连同讲师助教中的党员,一共才有29人。已有的培养对象41人,有的听党课已听了几年,如马特已培养三年了,还没能入党,樊弘、盛澄华已入党五年还转不了正。咱们有些同志就是对别人“马列主义”,对自己自由主义,好容易抓住了别人的问题就一顶帽子扣上去!
有些人因统战工作的关系不能入党,也应当与党员一样待遇;但不能说所有民主党派成员都不能入党。
宗派主义就是关门主义,总是看着别人不顺眼,看自己顺眼。
2、平均主义:教授薪金为什么这样低?就是提不上去,为什么有这么多抵抗?就是反动的平均主义作怪,做一万份工作的与做一份工作的拿一样的钱。马克思说过:“平均主义除了在反封建、反等级中起了作用以外,其他都是反动。”
3、事务主义、命令主义:现在一些党员干部都搞行政工作,放松了政治思想领导,教授的思想问题,党员不管,尽是事务主义;学术上则是命令主义,不能以理服人。
此外,对科学家、医生、文学家、艺术家,应以什么标准来衡量?应当看他爱不爱国,是否拥护社会主义,工作是否积极。现在有些人对他们要求很高,比党员八条还高。我知道有些党员医生还不如非党的医生表现好,吊儿郎当,不好好搞业务。
有很多干部自己不好好钻研业务,自己不干也不找别人干,譬如说把协和思想改造的情况告诉曹禺,给他出些题目,请他写剧本,但现在有些人是自己不干,也不叫别人干。傅鹰的文章中也还有几分道理,有些懂业务的新干部通通都去搞行政工作去了,如何东昌、汤进,这种情况要改变。现在生产关系、生活方式、风俗习惯都要改变,如果缺乏自觉,就要被动。
需要解决几个具体问题:
(1)发展党。在高级知识分子中要发展一批党员,计划两年发展八十多,发展一批党员后,宗派主义就会改变,因为他们是联系知识分子群众的,有了他们,我们对知识分子的情况就了解的多了。因工作需要不能入党的也要按党员一样待遇,只是组织上不能参加党。打破了宗派主义后就能与高级知识分子广泛接触。
(2)薪金问题。要给有学问的教授、学者加薪,全国可提出几百人的名单,暂时不论政治条件,医生就看能不能治病,教授就看有没有学问,作家就看有没有创作,先提一批,北京市可提100到200人。有人会说这样岂不打破了原来的标准?就是要打破,原来的标准本来就是错误的,这就是对平均主义宣战,你来吧,来了就打。也可能会有个别提错了的,错了再刷。
(3)领导方法问题。
市委要开几个座谈会,找他们来听听他们的意见。社会活动也要统一安排,市里要找几个人统一掌握,把他们的业余时间管起来,使他们有时间从事科学研究和创作,应当让老舍一年有十个月从事创作。他们没地方安安静静地工作,可以在十三陵等地给他们盖房子。
困难的是学术问题,党员干部应当钻业务,每人至少钻一门。还要在高级知识分子中发展一批党员,这就叫做“将将”,咱们有些同志就是不会将将,自己不懂又不用别人。懂业务的青年干部应当让他们搞业务去,党的工作还可以参加,党内会议每月不应超过三四次,就是要下决心让那些党性好的同志去钻业务,让他们做“书呆子”去,这样10年以后就能解决问题了。现在能用马列主义解决一门科学、一个行业的问题的人还不多。党员要和老教授合作,把他们的旧东西学过来,马克思就是学习了亚当斯密、黑格尔、费尔巴哈等人的学说后,创造出马克思主义的。我们要把这些旧东西中应肯定的肯定下来,应批判的批判掉,分门别类地解决这些问题。我们自己要搞,也要依靠他们。
(4)待遇、安排、帮助等问题都要解决。全国政协、市政协要扩大,吸收这些知识分子参加。
分类问题
知识分子的分类,过去老分不清,主要是把政治思想与学术思想混淆不清。应当把二者区别开来,贺诚反对党的领导,也不能算反动分子。只是有毛病的党员;沈勃赞成梁思成的复古主义,但党指出他的错误后,就做了检讨,还是好同志。应当先按政治分,后按对待学术的态度分,这样就好对待了。是否赞成米丘林,这是学术问题,尽可研究讨论,但也要区别以什么态度来研究讨论。
思想改造问题
有人觉得这提法不好,外国人就翻译成洗脑筋,换脑筋,但资产阶级、地主阶级的脑筋就是要换,要把立场改变过来,背叛原来的阶级,向原来的阶级开火。不改造就没有团结的基础,不提思想改造,阵线就乱了。不但思想要改造,工作也要改造,不但党外要改造,党内也要改造,如平均主义就是资产阶级思想,就要改造,资产阶级就是在改造世界中改造自己的。
来源:根据北京市档案馆馆藏原件刊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