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分社二十五日讯】天津市私营工业资本家在公私合营前后的动态及与我斗争的花样。
天津市个别较进步的资本家申请合营的态度比较积极。如近代化学厂王光英,积极争取合营,且能依靠职工,筹建新厂。合营前,已将新厂投入生产。有些人则是见大势所趋,不得不申请,他们说:“何必叫人家揪着小辫子走呢!”争取“早上船,坐船舱”,自己争取主动,也显得进步。有些人是为了丢包袱,摘掉资本家帽子和卸掉责任才申请合营的。如大明企业公司因无力偿还银行的三十九亿元贷款;新兴钢厂张焕文想摘掉帽子当干部;中联橡胶厂李尉生因为与厂长有矛盾,闹意见;大中华塑胶厂副理因为“工人不好领导”等等。有些资本家自知不够条件,或本来不想合营,但假意提出申请,“登记挂号”,想表示自己进步。成记拉链厂、华北化工厂等资本家假意申请合营,当被批准后,大吃一惊,不胜后悔。有的藉口“创造条件”,推、拖、观望,如竞进化工厂等资本家以“为争取合营条件,先合并,后合营”,来拖延时间。甚至有的还抗拒改造,如华文印刷厂因资本家坚决不愿申请合营,我们只好把这个厂从一九五四年扩展合营计划中剔除掉。
资本家在提出书面申请后,对企业财产多方面进行摸底,探知财产的总值,如向职员要材料,向市场问价格,下车间了解情况等等。除摸底外,还打下很多埋伏,有的藉并厂的机会,或以盘点为名,自己重估财产,加大账面资本额。有的假藉变卖,提高机器价值,如恒源纱厂去年拟将十六台摇纱机以每台二百八十万元出售,买方只给一百五十万元一台,未妥;今年又把这批机器假意以每台八百万元卖给达生纱厂,达生也故意给价五百万元,企图给高估制造“根据”。华北造钟厂李子庭事先拉拢厂房、机器的原制造者,在清付时当他的“顾问”,以便提高估价。还有的资本家趁机分红,调高薪金,变相抽资,想混水摸鱼。
其次,资本家对职权地位问题最为关心,在合营前他们就设法按插亲信,控制主要部门,为合营后掌握实权做准备。仁立公司在合营前经理室就开会重新分工,明确职务,分别掌握了各个分支机构,新天津橡胶厂资本家藉口企业改革,把他的亲信安插到财务、经营科当科长。东升化学厂、中国油漆厂等资本家都打着“创造条件”“建立制度”的招牌,大力调整组织机构,摆成阵势与我周旋。长城橡胶厂穆伊光拟将其兄(股东)拉进厂来当副经理。
在批准合营和签订协议后,资本家与我斗争的关键,集中在清产估值和人事安排两个问题上:
(一)在清产估值和核定资金中,资本家一般都采取“抓大不抓小”、“大小一齐抓”等办法。例如在清估开始时,他们多着眼於厂房、机器和主要物资上面,寸步不离现场,表示“丝毫也不能马虎”;对一些小的傢具则表示“慷慨”,以模糊工人对他们的认识。在把大的财产估完后,他们对小的也表示“都应认真负责”,如华北化工厂资本家最后把月份牌底托也计价入账。长城橡胶厂穆伊光更以明底暗高的方式蒙蔽职工,他将一个德国挂钟只估了八万元,但将车间里的木架子却估了四千万元。他们采取了“宁高勿低”的方式。华北造钟厂李子庭仅房子一项就高估了二亿五千多万元,而清估组对这个厂的全部财产才估为三亿四千多万元(我们也有估计过低的情况)。有的故意在上午估低点,在下午估高点,试探协助清估的工人究竟采取什么态度。如公俗化工厂估电扇时,资本家说值二十五万元,实际上值一百二十万元。此外,在清估过程中,还施展他们惯用的拉拢、腐蚀职工的卑鄙伎俩,企图逃避职工对他们的监督,达到高估产值的目的。
(二)对於人事安排问题,一些不懂技术或年老无能的资本家顾虑很多,心情不安。有的四处打听,各方摸底。利中酸厂万国权在公股代表进厂后立即提出要求明确职务,并问我们派多少干部入厂,人事、保卫由谁负责等。成记拉链厂项子欣向干部问长问短,还向工人试探说:“合营后的人事安排已确定了。”工人问:“怎么确定的?”他答不上来。在筹备期间,有的假装进步,来表现自己,有的则以退为进,主动“挂号”。如信泰经理刘鹤龄说:“我对职务要求不高,合营后政府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过去什么都没有干过,社会知识很少,又没有管理能力,如要叫我当厂长,我真干不了。”华北搪瓷厂经理王醒民也表示:“我常有病,政府照顾一下吧!”
在已经合营的工厂中,已发现有的资本家对企业的财产漠不关心,购置用品慷慨大方。有的资本家掌握技术,对生产不负责任,并有意给公股代表穿小鞋,如华北造钟厂李子庭在研究接受新任务时,一口承担“没问题,能完成”,后经公股厂长细致计算,才发现有问题。有的要求给他“无限制的职权”,如信泰资本家不经上级批准即花八百万元买了一台缝纫机,上级提出意见后,他说:“我连这点事都做不了主!”有的制造矛盾,挑拨工人与公股代表或工会的关系。联昌工厂资本家唐乃勋明知厂内缺乏流动资金,他故意提出给工人发奖;另一方面他却将毛巾、肥皂等必要的福利取消,名为“生产为主,节约资金”,致使工人对工会不满。华北造钟厂李子庭提出将大礼拜制改为小礼拜制,将工作九小时改为八小时,企图使工人与公股对立。更严重的是新天津橡胶厂资本家拉拢腐蚀职工,特别是把基层工会干部拉过去,把公股代表甩在一边,实际上已篡夺了企业的领导权,进行“合公营私”的勾当。
(梁一丁据天津市委统战部材料编)
来源:1954年10月29日新华通讯社编《内部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