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彭真在市委三届七次全体(扩大)会议上的报告

　　<北京市市市委第一书记、彭真>

　　(1965年1月15日至24日，中共北京市委召开全体(扩大)会议，会议学习讨论了《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即“二十三条”)。这是市委第一书记彭真在会上的报告(纪要)，是彭真同志关于四清运动的六次讲话之一)

　　今天讲几个问题。

　　第一，现在，阶级斗争情况，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斗争的情况，究竟尖锐不尖锐，激烈不激烈，严重不严重？一切问题是从这里来的。去年7月间，我也讲了，现在主要的矛盾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现在许多同志下去蹲点，发现了大量的事实，证明这个斗争是严重的，是尖锐的。就干部来讲，绝大多数是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不是要走资本主义道路的。这是“二十三条”里讲了的。但是，确有一部分干部有严重的问题，或者比较严重的问题，数目大小，各个单位也不一样，有多就多，有少就少。但不是每一个单位都有。北京郊区有好多不是那样严重的。但是，一般来讲，问题是严重的。有的地方原来土地改革不彻底，有的地方土地改革还彻底，但是我们一些同志开始慢慢地搞小小的四不清，后来就愈搞愈严重。主要是1961年和1962年前半年困难时期搞的。那个时候，我们也没有抓紧，没有搞。后来，1963年“五反”、“四清”开始搞起来，这两年比那几年好一些，但是，问题还没有解决，还存在。同志们下去蹲点，发现了问题，也解决了一部分问题，问题是严重的。

　　有问题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解决？既然我们把三大敌人打倒了，我们实行了社会主义革命，进行了社会主义建设，难道让资本主义发展下去、泛滥下去，慢慢出个大赫鲁晓夫？那不行。非搞不行。我看头一个问题，就是现在不要对阶级斗争情况估计不足，应该估计够。

　　第二，这个斗争是个什么斗争？是两条道路的斗争。这次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的任务是什么？它的性质是什么？性质是社会主义道路资本主义道路两条道路的斗争，任务也是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一个纲。一切问题要以这个为纲，不要让别的东西冲淡、干扰、甚至转移运动

　　的目标。要紧紧地抓住两条道路斗争这个纲，不要让那些小是小非，或者其他的问题干扰我们。小是小非要不要解决？要解决。让党、团小组去解决，让生产队的小组去解决，让他们去个别谈话解决。我们派这么多人下去，是要解决两条道路斗争这个问题的。这个问题解决了，别的出点小问题不要紧。所有的小问题都解决了(也不可能都解决，这是极而言之)，如果两条道路斗争这个问题没有解决，出个赫鲁晓夫，我们就要遭大失败的。所以，同志们必须抓住这个中心。当然，说解决，是基本解决，不可能完全解决。我们的共产党员，特别是干部的政治觉悟应该有这样的高度。不要被有些群众提的一些问题把你拉过去，不要叫他领导了你。所以，“二十三条”第一条写了个形势，第二条就写了个性质，就是因为这个。这是决定全局的问题。当然，决定全局的还有个生产问题，现在我是就社会主义教育运动来讲的。

　　第三，我们的干部情况怎么样？同志们下去蹲点，有的在工厂，有的在学校，有的在医院，大多数是在农村。大家蹲点，发现了很多问题，对我们的干部情况，应不应该有个基本估计，一般的估计？应该有。一般的估计是：绝大多数干部是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文件上是这样写的。就是说，我们绝大多数干部是好的或者基本是好的。对这个问题，如果没有一个根本估计，有时在运动中也会迷失方向。我不是说每一个生产队都是如此。例如，有的地方，土地改革不彻底，原来就是被地主富农把持的，你说那个地方绝大多数干部是好的？那就不一定。“二十三条”说，“省、地、县级党委和工作队，必须逐步做到依靠群众大多数，依靠干部大多数”。如果干部大多数是不愿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那么你怎么依靠他们走社会主义道路？那不就成了主观主义、没有根据了吗？一个时期，不少的工作队，对干部不分好坏，实际上把干部都抛在一边，这是不对的。应该召集干部、群众开会，告诉这些干部，你们有四不清的，赶快“洗澡”。这样去发动群众，实行群众、干部、工作队三结合。因为，干部绝大多数是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他有毛病，有错误，他“洗手洗澡”就是了。不肯定这一条，也就不能估计我们整个形势的好转。如果我们的干部，都不是好的，都是不要走社会主义道路的，那我们怎么会有现在这样好的形势？对干部应该有这样一个估计。依靠群众大多数，依靠干部大多数，不仅理论上这么讲，而且作为一个方针，这是有根据的。

　　讲干部大多数是好的，就必须确定大是大非，小是小非。如果把小是小非都抓起来，我敢担保，在座的人，大多数多少都会找出点毛病出来。你不信组织个工作队突击突击试试看。把小是小非、大是大非都弄到一块，那不就搞得没有好人了吗？大是大非和小是小非要分清。错误人皆有之，大、小、性质不同。他有多少错误，就有多少错误，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大就大，小就小，性质严重就严重，不严重就不严重，这叫实事求是。要抓大是大非问题。一抓大是大非，我们的干部，绝大多数是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绝大多数是好的或者基本好的。这样，我们依靠大多数就清清楚楚的了。不然，你为什么要依靠大多数呢？当然，这是说的一般的。有的单位干部全都是好的。你说没有？确实也有。有的单位，确实干部不是绝大多数是好的，坏人混进来不少，这也有。就是这样的单位，你说一个好的也没有，那也不见得。这种情况即便有，那也是极少极少的。所以对我们的干部要有个基本的估计。

　　对于干部也还是一分为二，干部绝大多数和极少数，这是个一分为二；对于一个干部，他基本是好的，还是基本是不好的，或者是一半一半，也是一分为二。对于具体事物的具体分析，这就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辩证唯物主义的精髓，反形而上学，这也是一个方面。我们对自己也是一分为二，哪个事情做对了，哪个事情没有做对，没有做对，改就是了。

　　同志们在下边蹲点，对干部是不是这样估计的？有了这个估计，心里就有了底。

　　第四，对工作队工作的估计。我们也不否认，工作队这一段工作，出了一些毛病，出了一些错误、缺点。有的是把人斗错了，有的斗争方式上错了。那么，总的估计是什么？应该说工作队的成绩是主要的，成绩是很大的。发现了这么多问题，也解决了一些问题嘛！有些问题还没有解决，因为这一段过程还没有结束。“五反”、“四清”就刹住了一些歪风，这次工作队下去一搞，歪风就大大刹住了。应该作这样的估计。我讲这个话，有的被错斗了的同志，就不一定同意。你说工作队成绩是主要的，在我们那里尽是错误，因为错斗了我嘛！特别是好人挨了打的，他会说，我根本不是蒋介石的特务，我也不是三大敌人，我也不是资产阶级，把我揍了一顿，你还说成绩是主要的。这一部分同志会不同意的。但是，我还是说成绩是主要的，成绩是很大的。在那里搞社会主义教育，这总是搞对了嘛！绝大多数工作队的同志是好的，绝大多数工作队的工作是好的。至于犯了些错误，有错误，改了就是了。有了错误改错误，有了缺点纠正、克服缺点。

　　我们有些同志，过去做过群众工作，例如，土地改革运动。但是，很久没有搞了。有些干部，也是高级干部，但是没有做过比较多的群众运动工作，经验就不大够，有些人就没有经验。因此，群众发动起来，不知道怎么掌握火候，没有办法。群众发动起来以后，要领导的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劝多少有点四不清的同志，你挨了斗，甚至打了你，或者你并没有什么四不清，但是，也斗了你了，这些同志也实事求是，对于整个工作队要有个正确的估计。至于把你斗错了那一部分，我代表所有工作队，向你赔个不是。错了嘛，我们没有领导好嘛！不要因为把自己打了一下，把自己斗错了，或者斗过了一点，就认为整个工作队不好。整个工作队，这一次应该说是不错的。有些事情我们应该负责，因为原来有些规定，规定得不正确，或者规定得不妥当，工作队在第一线，他们在那里出面。

　　怎么办？统统按现在的“二十三条”办。中央指示讲了的嘛，所有与“二十三条”抵触的，按“二十三条”办。工作队也好，其他的干部也好，都是按这个。

　　对工作队，是不是可以做这样的估计。这一次工作队的成绩是很大的。绝大多数的工作队，绝大多数的工作队队员是好的。但是，也有不少缺点、错误，打人啦，熬鹰啦，有时斗错了人，这也有。但这并不能否定成绩是主要的，绝大多数工作队是好的。犯了错误，改了就好了。错误也不可能不犯，一点错误都没有，就没有一点教训，就印象不深。有些同志斗错了人，或者方式不对，没有正确地处理人民内部矛盾，没有用说服、教育，摆事实、讲道理的方法去处理，犯了这样的错误。或者自己被错斗了。彼此都可以得到教训。也不要把这尽看成是坏事，第一，他是错了，有缺点当然是坏事；第二，使我们彼此得到了经验教训。这就是一件好事情。

　　第五，一切有错误的人都得改。不管是谁，包括我们在座的同志在内，有错，改了就好。干部四不清那不行，绝对不行。四不清就得清。如果说，对干部四不清放松点，这有什么关系？那我们就是把他们推到资本主义道路上去了。开始小小四不清，后来四不清越搞越严重，最后变成我们的敌人。他搞资本主义，我们搞社会主义，那还不是变成敌人了。把个同志推到敌人那个方面去了，表面看来，我们温情，结果是害了人。你把他搞到资本主义道路，还不是把他害了！把他们推到敌人那方面去，或者慢慢地看着他跑到敌人那方面去。这也是好心肠？这不能说是好心肠。我说四不清绝对不行。自己要改，工作队对一切四不清的人要揭发，要帮助他们改正。这次要搞“四清”，非搞不可。因为这是两条道路的问题。究竟我们是共产党，还是国民党，是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是这样的问题嘛！当然，有四不清的，大小程度不同，也要实事求是。经济上四不清的必须“洗手洗澡”。有错误的必须改正。政治四不清、经济四不清、组织四不清、思想四不清都必须搞清。该退赔的应该退赔。

　　退赔不能讲得很具体，讲得很具体了，你们就受束缚了。因为，太具体了，就不能适合所有的情况。“二十三条”讲了，第一不能马马虎虎；第二要合情合理。群众是很公道的。当然，你四不清搞了那么多东西，态度又那么不好，跟地富搞在一起，你虽然是个好人，他对你是很有火。这个时候，你要退赔退得光光的都不行。但是等他的火头过了，你也检讨了，你四不清错误也改了。这个时候，你要退赔，他也不要求你退得很光，退得没饭吃，活不下去，群众也不会那么干的。所以领导群众运动要注意，在自己的火头上，在群众的火头上，要小心。当然，群众还没有发动起来，就要放手发动群众。现在有了政权，真正要依靠群众大多数，依靠干部大多数，按照这样的办法去发动群众不是很困难的。只要政策搞对了，方法搞对了，比我们在蒋介石统治下发动群众还困难？我就不相信。发动起来以后，在火候上要注意。有些问题要在火头上处理，有些问题不要在火头上去处理。例如，开完大会后，说：好，今天大家分头去讨论讨论。工作队脑子也要冷静冷静，领导同志脑子也要冷静冷静，考虑考虑，群众脑子也要考虑考虑。社队干部向群众检讨得又比较好，真正做了检讨，群众的气就出了很多。然后，拿出手表、自行车退赔，人家气就下去了，再以后，慢慢退到房子，退到身上的棉袄，那时候，群众会说，大冷天，还扒他的棉袄？群众就不一定同意了。合情合理就是这个。群众那个时候能通得过。还是不要马马虎虎，要合情合理。还是批判从严，处理适当从宽。但是要群众通得过，大多数群众不点头不行。

　　多数的干部发生四不清情况，我们有责任，首先市委有责任，县委有责任。因为“三反” “五反”以后，这么多年我们没有搞。有时候搞了一下又搁下了。对干部又没有教育，又没有好好抓紧贯彻制度，如劳动、工分等。我们有一部分责任，但各有各的账。

　　工作队有些错误，刚才我讲了。原来我们的规定有不妥当的，我们原来领导是有缺点的。但有些是他自己负责的，如打人，我们没有叫你打。各有各的账。总之，不管谁犯了错误，改了我们就应该欢迎。要准许人家革命。我们有时候也犯错误嘛！我们改了以后，人家都欢

　　（迎我们嘛！为什么人家有错误，我们不欢迎人家改呀？只要人家改了就好，改了就欢迎。不改你要揭发、要批判，不改不行，改了以后就欢迎。这不是丧失原则性，丧失严肃性。这正是我们的一条原则，就是有错误必纠，不管什么错误，“左”的错误，右的错误。一开始有点右的错误，“四清”清不下去，“五反”反不下去(现在不要“五反”这个名词了，因为“五反”中有“三反”不属于两条道路斗争的范围)，那个时候不反右还行？有时候就是这样，反右就出“左”，反“左”必出右。搞一下以后，就应该注意另一个方面了。这些我们领导有缺点。现在已经真正下决心搞社会主义革命，就不要动摇这个决心。缺点毛病要纠正，社会主义要坚决搞下去。）

　　怎么办？一切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人团结起来。县、社、队干部也好，工作队的干部也好，所有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共产党员，所有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干部，所有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共青团员，一切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人团结起来，把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搞下去！那些民主人士，现在不影响我们的大局。倒是打着共产党的旗号，搞资本主义的人危险。现在我们一切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人，大家团结起来。不管谁，犯了错误改了就好嘛。县、社、队的干部回去好好检查自己的四不清，该退赔的就退赔。这样办了以后，群众的民愤就平了。工作队开始当然要发动群众揭发错误、缺点。开始两眼乌黑，可能搞过了，错了。搞过了，搞错了，就告诉你：过了；错了。群众把你打了，不对。你也不要以为你就不犯错误，明天你组织个工作队，到别的县去，你也可能犯这个错误的，你就那么保险一点错误也不犯？我犯了错误你就扭住我不放，你犯了错误我就扭住你不放，改了也没有个头？我们历来就讲，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与人为善。

　　通县要开一个三结合的大会。大会以后，分头开会，背靠背，县、社、队干部大家在一块开会，看哪里有四不清，把这个问题搞清楚。工作队也开会。工作队领导群众开会。然后合起来开。少开斗争大会，大会斗人是不容易掌握的，不要说上千人，几百人的会就不容易掌握。干部开会都不容易掌握。还是小会，个别谈。有极坏的人，在大会上搞那么个十分、二十分钟，让群众也表现表现自己的力量，他检讨交代一下，分组去讨论就可以了。不要用大会去压，也不要靠打人解决问题，打人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小会，个别谈，这样去解决问题。总之，不管谁犯了错误，都要改，改了，都应该受到欢迎。

　　在这个运动中，一定要抓紧两条道路斗争这个纲，依靠多数，实行民主集中制，发扬民主作风，好话、坏话，正面的话，反面的话都能够听，“二十三条”讲得很清楚了。我们要在通县开大会，因为，这个时期和县、社、队的干部开会比较少。现在就是要县、社、队的干部自己检查自己去说。如果原来四不清干部，绝大多数自己起来“洗手洗澡”，改正错误，那一些严重的，人家也是知道的，他不交代，他就孤立了，他就站不住脚了。县、社、队，一切愿意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人，把自己的四不清搞清楚，主动地跟工作队一块搞清楚。那就把少数坚持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孤立了，就成了我们共同斗争对象，这就好办了。

　　在这里，我附带讲一下生产问题。你们要抓一下。生产务必抓紧。现在春耕也快来了。现在我们是全民所有制经济，是集体所有制经济，如果我们不去抓紧领导，生产就搞不好。生产要搞不好，什么好形势也就没有了。必须生产、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两个都不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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