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兰夫在庆祝20周年筹委会召开的座谈会上的讲话（原始记录稿）

　　20年了，同志们想听内蒙古的历史，内蒙古的历史很多，我讲几个重点。恐怕分3个时期来讲吧。在座的人有奎壁同志、吉雅泰同志都是一起走过来的。

　　一个时期讲一下整个中国革命的形势，就是大革命时期。……

　　第二个阶段主要是讲在解放战争前后。……

　　第三部分讲社会主义革命阶段。大体就分这3个阶段，每个阶段着重讲几个突出的问题。这么多年了嘛。讲多了时间有问题，我每天讲上半天还可以讲个十天八天的，你们可能在时间上就不行了。快一点好。稿子不好准备，我讲也是特殊，讲一讲想一想。总之让你们懂得我们的同志们是怎么走过来的，我就是要说我们到底怎么走过来的。从1923年、1924年的确是有些干部走过来了，中间没有呆下，也没有睡觉。革命没有停止。特别是把内蒙古地区每一个时期联系起来，怎么样贯彻党的民族政策问题，在每个时期怎么结合内蒙的实际情况，怎么样贯彻毛泽东思想，这个阶段放在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阶段，你们有一个文件看了，过去是一个宣言，过去不宣传，没有发表，是1935年毛主席写的叫“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向内蒙古人民的宣言”我想这样讲，现在开始第一部分谈一下。

　　怎样理解内蒙革命是中国革命一个组成部分。我们就从当时大革命形势开始，党的大革命时期1923年，1924年到1927年这一段以前，全国革命形势大家都知道。内蒙是什么形势？由于全国革命这样一种发展，特别是在苏联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以后，内蒙特别是在蒙古革命以后，外蒙是1921年开始革命，1924年他们宣布独立。蒙古农民也好，牧民也好，青年知识分子也好，对于当时的北洋军阀不满，到处起来农村农民暴动，知识分子请愿，形势是大革命的形势，特别是在内蒙。那时内蒙要分成4个特区，热河、察哈尔、绥远、宁夏就是要形成这几个特区。当时北洋军阀在内蒙地区大量开垦、移民，大量的农民失掉土地，牧民失掉牧场。特别是蒙古有一部分上层，对于北洋军阀这样一种压迫、剥削也是不满。当时的代表是什么？最典型的是嘎达梅林，在这前后，包括蒙古一部分上层人员也反对，北洋军阀在内蒙的剥削，牧民失掉土地，特别是那时北洋军阀搞的“垦务局”，大量的开垦土地，使内蒙古的蒙古人从牧业到农业，他不是由于经济的发展，他由于开垦的关系，所以他牧场没有了，不能发展牲畜，因此势必要种地，要种地吗，蒙古人他就没有经营农业经验，一直到现在也是这样，蒙古人搞农业经营，这个劳动差不多在西部地区看的很清楚，甚至于东部地区也看的很清楚，没有什么经验。当然啦，这里边蒙古有少部分地主、官僚那是大发财了。但是广大的蒙古贫下中农，贫农也好，包括这个地方的汉人失掉土地。因此，我们有好多的统计了，现在统计材料不在手头了，所以，要求改变这个局势，这个是很普遍的。在南方革命起来以后，那时这个地方的群众运动，特别是学生运动，也比较发展，这是在1924年这个时期。当时我们在内蒙怎样建设党不明确，没有组织和抓，而且共产党的宣传主要是在北京比较集中。北京党的工作好，各学校里面都发展，我们这些人就是在北京参加的共产党，就是在前门路门牌8号。那时党的工作发展到蒙藏学校，这个学校当时北京是最落后的学校。住址就是吴三桂府。那地方现在大体上看还没有改变。因此党就利用那地方，在少数民族中开展工作。首先是蒙藏学校，这个学校有120多名蒙汉青年，主要是土默川多一些。在120人中发展党员、团员有100人。在大革命时期，蒙藏学校在北京就出了名，发展了一百余名共产党员。北京的“五三”运动，当时领导运动的，有很多是蒙藏学校的学生，他们都是共产党员，有不少会计也是共产党员。那时北方局，在蒙藏学校培养了这么一批干部。从这时开始，以后我们就在蒙藏学校过党的生活，很多人都见过面，党中央北方局的李大钊、邓仲夏，甚至张国焘。这些人都去我们那里讲过演。这个学校属于能变的咧，这个学校的学监，那家伙最反动了。但是后来呢？搞的他也没办法，蒙藏学校开大会时，他还说：你们不要让外边知道，内部怎么闹都可以，让外边知道可就麻烦了。我们开会时，他还到门外给看一看警察来了没有。因为学生都成了共产党员、青年团这么个形势，教员有什么办法呢？这是北方大革命时期党在内蒙地区培养民族干部最早的一个地区，也是最先抓的一个地区。……

　　白云梯，他也是蒙藏学校学生，那家伙抽大烟被开除了。后来没着落，跑到南方，当时孙中山在广东搞护防会议。他就当了北方蒙古代表，孙中山在南方他不知白云梯是个什么人，就知道是蒙古人，就把他看做是蒙古的代表，还当上了中央委员，后来到北方大肆的活动，国民党就利用他这一个蒙古人，他在蒙藏学校里不是左派，基本上是右派。在1924年那个时期，国共两党合作，但还是各干各的，那时左派还是左派，右派还是右派，界限是很清的。白云梯到北方搞什么活动？他通过外蒙，在国民党中央活动后，在内蒙成立了内蒙古国民党，那是在1925年3、4月间在张家口成立的。那时内蒙古国民党（当然共产党也进去了）搞了一个大杂烩。我们一方面合作，一方面斗争。内蒙古国民党成立后，就提出了一个问题，怎样发展党员的问题。当然内蒙古共产党要执行党的政策，执行党的路线，大量的吸收劳动人民的青年知识分子，发展了一批。白云梯他有他的路线，那时把内蒙的王公都吸收了，王公都成了国民党党员了。金云长、吴关清这些会宣朝廷议员都成了他的国民党的要人，而且成了部长、委员，他对共产党排除的很厉害。从这时开始，内蒙古国民党要革命，内蒙古共产党也要革命。这个革命很明显的存在着两条道路。越发展就越明显。党在那时培养了一批蒙古干部，一个是在内蒙古国民党，主要是在国民党里边。这里需要插一句，在内蒙3个特区里，所有国民党都是内蒙古共产党搞起来的。绥远省党部是吉雅泰同志，包头是李裕智，察哈尔是多松年。3个特区都是这样搞起来的。当然那个时期领导人员基本上是党内人员占据了。那时白云梯在草地发展了一批王公。王公是他的党员，搞的很多，这样发展到24、25年大革命到1927年的形势就形成这么个问题了。特别是国民党一叛变革命。

　　内蒙古国民党第一次会议是在张家口开了成立大会，第二次是1927年在乌兰巴托召开的代表大会。27年国民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以后，一个是清政治，一个是清经济，把白云梯清倒了。那个时候选一批青年，中国共产党也参加了，国际方面也有人。白云梯清下来以后，因为和外蒙有勾结，他偷着跑了。本来清洗以后，准备抓住他，那个时候准备整他，结果旦巴道尔吉把他放跑了。这个时候，在内蒙有国民党党部，党部在宁夏，有军队，有干部学校。那个时候已经有一些基础，有革命的军队，培养一批革命的干部。跑回来以后是1928年，国民党叛变了，他把那里头所有革命青年，知道的，都杀掉了。包起蒙杀掉了，要杀老奎（奎壁），老奎跑了。白云梯回去以后，把所有的军队解散了，就是锡尼喇嘛没有解散，坚持下来了。把军队解散了，共产党杀了，正是在徐州会议以后，他把国民党留下了。他这么一叛变，把已搞了的这么一点基础27－28年基本上搞垮了，出卖了。什么革命呀，民族自治，什么东西都谈不到了。但是在这个过程里，中国共产党，特别是蒙古党员，蒙古干部，也搞了好多群众，在群众里有基础，在军队里有基础。当然，那个时候我们在军队工作还没有经验，当时环境很恶劣，坚持一年来的，那个军队垮了。那个军队真正接受党的领导以后，主要是白云梯跑了以后，很长时期坚持斗争。这就是电影“鄂尔多斯风暴”的背景。内蒙国民党那批王公，包括金云昌叛变以后，那批党员都跟上走了，到了南京作官的作官，发财的发财。但是在蒙藏疆学校培养的，特别是革命过程中培养的一批共产党员，蒙族干部多数在农村做群众工作。开始他们也是发动群众，最后还是到群众里面。蒙古上层跑到国民党那边，叛变了。共产党深入群众了。这就是在大革命以后，大革命前后内蒙的两条道路斗争。在内蒙，国民党第二次代表大会以后，把内蒙国民党变成内蒙古人民革命党，实际上从外国话来说“国民”、“人民”一样，汉话就变成人民革命党。这是国民党第二次代表大会把白云梯清算以后，一直到群众运动。

　　在这个阶段里面我们怎么来看这个问题？

　　第一条，应当说大革命一开始，内蒙古革命一开始就在共产党领导下，而且一直是坚持革命的。这一点看的很清楚。

　　第二，内蒙古革命是中国革命的组成部分，中国革命失败了，内蒙古革命失败了，中国革命发展了，内蒙古革命发展了。但是在发展、失败过程当中中国共产党培养了大批蒙古民族共产党员，坚持了革命斗争。

　　第三，也可以看出来，从内蒙古革命斗争一开始就有两条道路斗争，就是上层路线、群众路线两条道路的斗争。接着，1927年大革命失败以后，国民党出卖了革命，对国内的民族问题采取了进一步反动的民族政策，镇压蒙古民族运动。首先在1927年革命失败内蒙古地区行政区划是3个特别区，白云梯叛变以后，国民党利用白云梯通过一条法令，让把内蒙古地区4个特别区（热河、察哈尔、绥远、宁夏）都改成行省。1928年开始，内蒙古国民党也好，内蒙古人民革命党也好整个领导内蒙古地区，统一领导内蒙古地区革命运动。国民党把内蒙古民族地区叫行省化。你们看到了1935年，中华苏维埃中央政府向内蒙古人民的宣言，其中有一条特别强调的，就是把过去热、察、绥行省，不管设省没有设省，完全属于内蒙人民领土内，表明当时内蒙人民革命要求是什么，在主席的宣言里明确的回答了这个问题。现在可以这样说，搞出这么几条划线。

　　内蒙古两条道路斗争在革命一开始就完全表现出来了。历史上，从内蒙革命运动里，首先要求，内蒙是一个统一的区域。但是国民党在1928年以后，对内蒙采取的政策是继承了北洋军阀、满清，积民族反动政策的大成，把历史上反动的民族压迫更加发挥了。他对内蒙地区（别的地区当然也有了）采取分割、压迫、统治。两条道路斗争从内蒙古革命运动一开始就可以看出来，我们总结了几条，大家可以考虑考虑了。一条就是所谓上层道路，当时白云梯为代表了，以后还有，在大革命时期白云梯代表这条道路，主要就是他的路线，就是投靠国民党反动派，也是大汉族主义、帝国主义的怀抱里，出卖民族人民的利益。这是上层道路的一条纲领。另外一条道路，就是在共产党领导之下的，坚持民族与人民的立场，对敌人不抱任何幻想，而且进行坚决斗争。他们走的是什么道路？实际上上层道路就是执行国民党的反动民族政策。第二条就是上层道路的主张，是不发动群众，在革命运动中不发动人民，害怕群众，也不主张组织群众，因此，在大革命时期上层道路的政权，他是没有办法持久的。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实行一切依靠人民群众，对各阶层采取团结方针，他是要发动群众坚决斗争，第三条就是上层道路他掌握武装，主要是为少数人压迫多数人的工具。不是与民族敌人进行斗争，在共产党领导之下一开始就把武装斗争控制了，是对敌斗争主要形式。锡尼喇嘛就是经常和反动军阀于林秀经常作斗争。第四，国民党反动上层道路宁愿与敌人妥协，也不愿意蒙古民族在共产党领导下。共产党主张团结全体民族，联合国内一切民族，国内一切民族联合起来专政。（毛主席说：“在阶级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摘者按）第五，上层道路，在民族敌人面前，依靠民族敌人来统治人民，在共产党领导之下人民斗争，他就是蒙古人民组织起来实行民族区域自治。第六，上层道路不顾人民饥苦，向人民榨取、剥削，在共产党领导下，主张改善人民生活，减轻人民负担。第七，对区域管理，上层路线是在国民党领导之下，采取反动的政策，包括以后日本帝国主义，采取历史上分割统治的办法，分割统治，分割压迫、剥削，消灭民族文化。在共产党领导之下，对蒙古民族是采取区域自治，发展政治、经济、文化。

　　这7条，从大革命以后一直到1935年可以划这么几条路线，也是这么几条纲领。国民党很明显了，他利用白云梯蒙古人采取那么一个手续，通过一条法令，把热察绥划为3个行省。那个时候划行省不行，因为蒙古地区历史上，满清统治内蒙古是实行盟旗，盟是虚的，主要是旗。到国民党时期，学了北洋军阀，搞了“蒙藏院”，他有一个特区。那个时候主要是经过盟旗统治，到国民党时期叫“蒙藏委员会”，那就搞行省。所以在历史上内蒙古地区人民反对国民党、北洋军阀设省、设县是斗争很长时期。反对设省也反对设县，保持他的制度，实际上就是说怕他开垦，怕把牧区都给搞掉。北洋军阀搞了垦务局，人民叫“垦人局”，只要谁给他钱，不管什么人，领上一张垦票就可以随便开，“鄂尔多斯风暴”中景阳秀把王公买通，买了牧场，把蒙古牧民打了。蒙古人反对就是这个问题，主要是那个时候移民开垦，整了少数民族。……

　　到33年的时候，百灵庙成立了自治政府，那个时候政府里主要是那一批人，没有干部，我们也抓了一批，那一批人现在还有一些，有的牺牲了，有的跑了，从33年以后把这么一个军队抓住了，就是33年还有这么一个机会，在张家口有一个同盟军的问题，就是冯玉祥的，那个时候我也跑过去了，跑到了多伦那一带，活动了一个时期。到33年以后，把百灵庙的军队抓住了，抓住以后一直作民族分化工作。33年以后锡盟的整个形势有很大的转变，一个是王公，日本人过来了，国民党不抵抗，傅作义也不敢动，以后虽然百灵庙打了一仗，但他也不敢动，特别是33年以后，北京又有了一个何梅协定，国民党在过去的绥远省也没有办法，那个时候的地下工作比较开展，开展以后，我们就在百灵庙招兵，招兵，当然那个时候掌握了一批力量。招兵同样是招土默川的人多，所以搞35年的时候，日本进一步占领了张北的县，因此，我们从百灵庙准备搬家，日本的整个计划吞并锡盟、乌兰察布盟一带，完全被日本占领了，所以百灵庙那个时候，没有搬家怎么办？百灵庙有一个大暴动。百灵庙暴动是在党的影响下搞的，那个时候暴动经验也不够多，所以革命总是要犯些错误。暴动主要搞枪、子弹。暴动以后怎么办，也没有计划。暴动以后，特别是把白洋搞开了，有两、三万两白洋，拿白洋调人不行，不拿土匪就把它抢走，他们把白洋都抢走了，傅作义对百灵庙抱什么态度也不知道，总而言之不反抗日本。那个时候日本在锡盟没有什么事嘛，整个民族上层他可以吸收。暴动以后，傅作义派了12个团，有两千多人，说你们不行把枪都交了吧，他们下来以后打了一个晚上。战士们穿单裤，把皮裤脱下来装子弹，就是这么一批人没有解散，留下改成什么反共保安队了。这次暴动也就失败了，这就是军事上的暴动。这就是35年。35年以后，党当然从陕北的一些党的材料、毛主席的著作通过交通也可以看了，究竟怎么搞军队？王若飞同志31年以后就被捕，被捕以后留下地方同志这样搞，他在监狱里头，“气壮山河”的戏就是表现他的，在工作上头，特别是31年以后方针有了一些改变，抓军队。一直抓到抗日战争，把军队总而言之没有放手，反共保安团也派人来了，又把这些人又编了蒙旗独立队，以后变成了新三师，这新三师和八路军配合在抗日战争里头保卫了伊克昭盟，起了一定的作用，和八路军一个营配合，不然民族上层王公就跑了，现在问题，百灵庙有什么教训，当然有很多经验教训，政治上也有经验教训，主席在35年的宣言里头也讲了这个问题。日本认为锡盟没有问题。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把百灵庙打了一下，他们可能全是蒙古人，战士是蒙古人，干部也是蒙古人，打了它一下，它跟西部蒙古人没有问题，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从此以后，西部地区高举抗日的旗帜。这时大青山也有了运动，八路军去大青山了，这些人下来参加了。在那次暴动以后，对日本在政治上是一个很大的打击，特别是对德王在政治上也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没有成立政府，这样一下就把他的军队基本上搞垮了，他组织了2000多人，我们消灭他1000多人，把他的干部搞垮了，政府也搞垮了，政府也没有成立起来，那个时候日本人帮助他们成立政府，所以这次暴动是军事的运动。到了37年以后，当时的内蒙古的形势就不同了，37年以后，把军队傅作义又编了一下，搞了蒙旗独立旅，那个时候我们也参加进去了，在军队建立了党的组织，作为和八路军配合，保卫了伊克昭盟，日本进攻伊盟4、5次，都把它打垮了。那个地方的地势好，都是沙漠，他只能到黄河边，再往里头也不敢进去，重型武器进不去，轻武器也不敢进去，它暴动了几次也不行，所以伊盟始终没有落在敌人的手里，这个部队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也是在当时党的领导之下。从那以后，和国民党摩擦的多了，这是迫切的斗争，这时抗日战争也就开始了，是37年。特别是从这以后一直是谈抗日的问题。在西部地区的革命运动，抗日战争也好，解放战争也好，主要是在西部地区，那个时候大青山的抗日根据地成立了，那个时候也成立了蒙古武装部队、游击队，老奎（奎壁）他们都参加了大青山的抗日根据地。

　　恐怕这是一个阶段，主要情况是对敌斗争了，就在这个地方解决这样一个问题，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在伊盟这样地区，怎么样建立根据地，怎么样发动群众的问题，怎么样搞统一战线的问题。在伊盟开始这样，因为那个地方竟是战争，很频繁，所以这个问题始终没很好的解决，根据地没很好的巩固起来，真正群众没发动起来。到1936、1937、1938年那个时候，我们都在伊盟，1939、1940年抗日战争了，大青山主要是老奎（壁）这批人在那，我们那个时候在伊盟当地方当权工作了。1941年中央就考虑如何在内蒙地区如何培养一批干部问题，从1940、1941年开始，搞三共，以后搞民族学院，因为从1940年以后，中央通知地方如何培养民族干部，那时候往蒙古送干部有的回来了，有的他们搞掉了。又从大青山、伊盟往延安送一批干部，李振华同志就是从伊盟去的，在座同志那批去的就不少。所以中央把我调回去了，1940年从伊盟到延安搞民族学院，搞两年以后，我也入党校了。从抗日战争时期，内蒙从西部地区大青山，还有伊盟，还有蛮罕山，都有八路军活动。贾力更派到蒙古学习回来以后，在大青山搞游击队，后来牺牲了，高凤英也牺牲了。这一段是从伊盟到延安，这一段叫抗日战争时期内蒙西部干部情况和活动的主要情形。

　　现在讲第二部分。这个时期主要是打仗。有那么一些政策问题，如伊盟统一战线问题，在民族地区如何搞统一战线工作，地方提出来以后没解决，到延安以后解决了。在民族地区如何建立根据地问题，如何建立政权问题，如何建设党的问题，这个时候都提出来了，但在这个时期，战争很多，非常频繁，动的很大。到延安把这些问题交中央将来研究，以后请示中央解决这些问题。这一段就讲到这里。

　　现在讲第二部分，更具体一点，主要是叙述一番大革命到抗日战争过程，叙述蒙古发展形势和培养干部问题。

　　第二、民主革命。从七大以后讲，1945年在延安学习以后，如何开辟内蒙地区的工作，那个时候伊盟这样形势，到延安我们离开部队了，部队一部分出来了，一部分就被国民党消灭了，搞掉了，伊盟被国民党占据了。所以从1945年七大以后，党在延安订党的方针，主要是怎样培养一批干部，开辟蒙古地区的工作。1945年以后把延安所有学生都带出来，那时候准备带出学生打游击，但出来以后，不久日本投降了，日本投降以后，就是国民党问题。开始准备开辟内蒙工作，我们曾经到冀、察、晋，到张家口时，和作蒙古工作的汉族同志一起研究抗日战争中几个政策问题。民族政策、统一战线问题我没讲。我补充一下，1935年发的告内蒙人民书，抗日战争时我们在伊盟向所有群众宣传，群众热烈拥护主席的主张，影响非常大。

　　抗日战争日本一投降，当时情况不谈，一到张家口那时问题是西部傅作义占了。张家口接收都还是伪蒙疆的摊子。东部还没有联系，究竟搞什么我们不清楚，因为民主联军刚去，北满情况搞不清楚，如何开辟蒙古的工作，当时研究成立内蒙自治运动联合会，从1945年搞这个东西。联合会性质，就是搞一个时期群众工作，把群众搞起来，真正条件成熟以后，成立内蒙自治人民政府。在没搞联合会以前，谈几个战役问题。我们一到张家口，日本投降了，张家口城市八路军占了。但草原里面锡盟这么大一块，乌盟还有察盟，好多草原里头，谁去了。伪蒙疆敌人跑了，但是伪蒙疆留下来了宝音达来，还有其他人，他搞一个内蒙古共和国临时政府。搞起来，是在9月9日搞起来的，我们到张家口已经10月了，他搞起政府，革命革出个政府，是怎么干的，一打听是这些人。我们准备如何发动内蒙的群众，搞内蒙自治运动。他一出来后搞了个政府，并且都选举了政府主席宝音达来，副主席是常胡子。当时我给聂荣臻、刘澜涛讲这个情况，我们在这搞群众运动，他们在那搞政府，我们去以后，陈炳宇、老奎（壁）、克力更同志也去了，带了一班子人，有30多人。他的政府成立了，还派5个代表，其中有乌力吉敖喜尔，到外蒙交涉。要帮助建立体战斗5个师。立体战斗还有飞机，坦克不说了，我说他也没有这个东西。我们一去，人家说八路军的蒙古来了，当客人相待。政府成立了，挂了国旗，国旗是红旗中间还有八角，每天去政府上班。怎么办？搞群众？因为他每天发号施令。有了政府，牧区也送羯羊，听他指挥，他做群众工作。

　　就谈这个问题吗，内蒙搞个政府可以吗！但是选的是个什么主席呀！是宝音达来，他是伪蒙疆的高等法院院长。那时张家口的报上已登出来了，他是蒙奸，内蒙政府用个蒙奸当主席，不象话。找个放羊的也可以当吗，就是宝音达来不行。他们说那怎么办呀？取掉？他们说是民主选举的。我们几个代表啊，他们有60－70人。我去的时候代战士干部三十几个人，算了一下，也有60－70人。你们60－70人选的，我们60－70人取消行不行。当然这以前作了不少工作了，通过青年代表，象乌力吉那仁。我说内蒙是要成立政府。但不是现在，要把群众发动起来以后才能成立政府。现在搞政府怎么行，干什么人民都不知道，它根本也不是为人民服务的机关。这就在群众中开小会开大会，刚从延安出来，办法可多了，在青年中这么一闹，都说不行，这政府不能要再选举。我们有半个来月就把群众搞起来了，这就又选举，选我当主席，好，选我就选我，我还当了3天内蒙古共和国主席。那时也怪，蒙人还给人送给养，蒙古人吃的东西是很少的呀！我们从张家口去的时候，就去了两辆汽车，一个车拉人，一个车拉吃的，连土豆、白面都拉去了，他们还得吃我们拉去的白面，把群众的羊粪也烧光了，羊也吃了不少。这个情况就好，把群众闹起来了就改选。好！很顺利，五六十个人都投票选我当主席。好，选我我就当，当了主席就有权了，就开始办公。没有几天，羊粪都给烧光了，喇嘛也很有意见。我说没有吃的怎么办，政府得搬家，往张北搬，那里靠牧区很近，那是农区。人也不多，一动员一下子就搬走了。到了张北，我说你们呆着，我到张家口有点事，过几天咱们再上班。到了张家口，把自治联合会纲领向中央一报，中央一同意，过了两个礼拜，就叫张北那批人到了张家口。到了张家口就给他们说，咱们成立自治联合会。已到张家口了，这些人觉着也不好办了，这个地方八路军很多，青年人也都过来了。在张家口正式成立了内蒙古自治联合委员会，我当了主席。这当中是有斗争的，这是第一仗。这很明显，蒙古上层是这样，形势一转变，他们就是不放弃政权，张家口的没有了，可他们又跑到西苏尼特旗去搞了一个政权。他们不依靠群众是肯定的了。在西苏尼特的反封建斗争中，我们说他选我不承认，可是你不承认开始他也没有叫你批准呀！你不承认可老百姓承认，老百姓还给他送给养哩！把他的政府搞得取消了以后，我们才能搞。蒙古人在历史上就是受压迫，他要求解放，要求有自己的政府，群众有这个要求。第一要考虑到，你不承认他也不要求你承认，可是老百姓承认。经过说服后，有些青年人斗得很凶，他说政府是民主选举的，可是我们那时候去的人很少，有一部分人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好象是去了集宁一部分。本来我们有50至60个人，结果只带去了十来个人，力量不足，第一次战斗也没有经验。我们说，自治运动联合会要搞，政府也要搞，什么时候搞，看自治运动发展情况。主要什么问题呢？那时为什么不马上搞一个政府呢？一个是当时的群众条件问题；另一个是全国性问题，那时国内，和国民党还未最后分裂，内蒙搞政府，容易造成给国民党的借口，说共产党又搞独立啦。所以，只能搞群众工作，先发动群众。政府肯定成立，问题就是时间问题。这一条，是我们共产党的方针。但是，这一条在群众、干部中贯彻，经过很多说明，还有人反对，最后，晋察冀刘澜涛同志去讲了话，这个问题算解决了。但是，是不是完全服这一条呀？王仲就当面说，你讲的道理，我不反对，你也同意，反对不了你。但是，你不要闹，闹来闹去，在内蒙古，日本人也好，国民党也好，内蒙不能搞统一自治运动。王仲这样说，只能分起来搞，这是历史经验。我说你那历史经验是旧经验，不是新经验。我说，内蒙就是要搞统一自治运动，毛主席早已宣布宣言，搞这个问题。他们从各方面议论，反对。张家口这次自治运动联合会成立，两条道路的斗争算我们这条道路胜利了，人民路线、群众路线胜利了。但是未完全把这些人从思想上解除武装。从这个问题一完以后，马上就又出来个东蒙自治政府，管那么大地方，连昭乌达盟，5个盟，还有一个兴安盟。所以，这样就准备召开“四三”会议，1946年4月3日，在承德开会。这一次，东蒙自治运动代表也来了。

　　四三会议。当时争执个什么问题呢？争执内蒙统一自治？还是东蒙单独成立自治政府。他们愿意单独成立自治政府，他们也经过民主代表选举了，开了大会了，甚至西满、北满也没办法了，派人去参加会，祝贺一番，八路军还去祝贺。但是这批人是什么人呢？是伪满兴安总省的一批人，兴安总省省长是个蒙古人，博彦满都，日本人一倒台，他摇身一变，又当了东蒙自治政府主席。四三会议整整开了一个月，那时吉热辽还在呢。讲来讲去，他们说他们的政府是革命的，我们说你们的政府不是革命的，是红罗贝政策，皮红里白，他们很不满意。我说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嘛！那时参加会议的代表，一个是我，还有一个刘春，现在是中央民委的副主任，我们两个人。可能还有个克力更。辩来辩去，那时，特木尔巴根在，问题就在这个地方。特木尔巴根这几个人，曾经和我们从莫斯科回来，我们到了西部，特木尔巴根到东部了，他到东部后，开始叫日本人抓去了，未做什么工作。事变后，他就参加了自治政府。他坚持政府是革命的。你们的同伴过去是从中共党代表团一起来的吗，那我们就展开批判吧。批判后，但是还是争执不下，最后，博彦满都说，内蒙统一自治比东蒙单独自治好。他让步了。他想当自治政府主席。但是里头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政府问题，另一个是人民革命党问题。人民革命党，过去历史上有过，包括特木尔巴根，都是人民革命党党员。后来说，先解散政府，把政府取消，搞群众运动，搞自治运动。党的问题留下来再说。党的问题，“五一”大会决战时解决的。四三会议，留了个尾巴。他们一看，党权未丢掉，政权取消了可以。所谓党就是哈丰阿、博彦满都这些人，这叫党魁。当时东蒙喊博彦满都、哈丰阿万岁。我说万岁，几岁呀？谈了一个多月，道理很多，批判了很多，激烈得很。这些材料很多，你们可以看一看。总而言之，就是这么一批人转过来还想要统治人民，不搞群众运动。政权放了，党权还不放。四三会议搞了个协定，最后怎么办？又开了个代表会，自治联合会又扩大了一下，把他们也包括进来了。总之你说我们自治联合会藏龙窝虎也可以，总而言之，把他都包起来，兜起来，我还当主席，博彦满都当副主席，哈丰阿在东部，是东部自治联合会副主任，实权在他那。开了会，冀热辽分局祝贺，说会开得很好，成功了，因为把它取消就成功了。……中央提出来内蒙古自治运动以后，特别是主席那些宣言以后，凡接触到八路军的蒙古群众也好、干部也好，没有一个不拥护的，他们知道国民党照旧和过去一样。共产党的宣言说的很清楚，因此群众里边，包括西部，那个时候傅作义控制不住，好多人都跑过去了，傅作义在巴盟。就是党中央的政策，特别是主席的那些自治运动会的章程，主席的宣言各部分深入宣传以后，因此，那个部队只要打，蒙古族他们的特点是，打散也不跑，不开小差，过去我们在东部搞，有这个经验，打的失掉联络了，最后他又跑回去了，往北跑不往南跑，他不跑。过去我们在东部区改造军队还有些经验，所以，内蒙在这方面根据主席的指示，也作了这么些东西，所以，到东部区改造军队经验就比较充足了。以后东部的5个骑兵师，一致改造成毛泽东式的人民骑兵师。配合东北民族联军三下江南，四保临江，一直到平津解放，一直到锡盟解放，这个部队都起了作用。这个以后再说了！今天就说在张家口这段，我们吸取了这么几条经验。一条就是说和封建的这3场战斗，就是说我们拿着这个旗帜，内蒙统一的这个旗帜，封建不同意是少数，绝大干部也好，群众也好，完全拥护这个东西，这是中央提出来的这个问题，所以，他们不抓这个问题，我们抓这个问题，特别是广泛地发动群众，减租反霸一搞，群众起来，拥护。另一条经验，就是和上层斗争过程当中，如何把青年干部抓住，把群众抓住，把青年干部抓住，上层也是没办法。所以，那时候对上层有这么个口号叫：团结上层，深入下层，摆下力量，培养青年。我摆下力量不是打你，可是我放下个力量。这次运动不仅是搞了群众工作，而且搞了军队工作，建设了军队。在“四三”会议以后，内蒙在张家口以北这一带，作了这么些工作。我想经验还有一些，这里边，最后一点，内蒙一开始就有两条道路的斗争，只要遇见上层，有两条道路的斗争，一直到自治联合委员会成立还有两条道路的斗争。以后在东部分这两条道路斗争，第四次反封建反上层战斗，两条道路的斗争，一直反应到党内，所以，两条道路斗争，你究竟走那条道路，在内蒙这个民族地区自始至终贯穿着这个东西，而且自始至终抓着这个东西，这3次反封建战役以后，总的说有这几条经验。这个时期就在承德会议以后，还没有到王爷庙，这才是46年，还有47年，48年，50年，还有呼伦贝尔，还有达理扎雅，在阿拉善、额济纳，那个时候，人家都搞自治哩！达理扎雅也搞自治了，我们反回来又取消这个自治政府，就是搞了这几个自治运动，逐渐地、一步一步地把这个内蒙自治区运动统一起来的，就是毛主席划出一张图后，并不是一下实现的，内蒙是经过十次才完成毛主席那张图。

　　来源：《毒草集：乌兰夫反革命言论选编，第三集（1965年11月－1966年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