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邓克生文革检查全编(1968年)   [邓克生 (1911-1976),原江苏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省委党校副校长、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所党组书记。文革中受到“审查”冲击,文革后平反。] ## 思想情况回报(59) ## 1968年1月7日   我在这一周中的思想仍然不甚安定,没有能把那不幸的事情完全排除出自己的脑海,特别是在星期五的小组会上,听到了王××的恶言恶语以后,心情有些不安。此人不把一切仇恨集中到中国赫鲁晓夫身上,而集中在我身上,想把我害死。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属于个人范围的事,而去多关心一些大联合的事和天下大事。这样,思想心情就开朗了。   我看到了大字报上报道的周总理的最新指示,江苏的大联合问题一定要在春节前解决问题,而且对某些具体问题作了具体指示,如对杜方平的问题肯定是军队内部问题,由军队本身去解决,大联合的各方面都不要再在杜方平的问题上纠缠下去,妨碍大联合的前进。我觉得总理的指示是很好的,很及时的。应该向前看,不要再向后看了。我还看到了省级机关三派所签订的关于大联合的协议,也是很好的,条条都好。我相信,这个协议是能够实现的。在今天的早上,我又从广播中听到了江西省革命委员会成立的大好喜讯。所有这些,都使我心情愉快,使我能够把个人方面的不愉快的心情驱逐出去。我仍然要振作起来,决不倒下去。一错不能再错,此心已定。   我最近借到了一本《重要文件》,是毛主席的从未发表过的文章。我已经看了其中几篇,还有很大部分没有看。我打算在最近一二星期内认真学习这本书,至于原来打算的个人的经济思想的检查,则相应地推迟一点,等看完了这本《重要文件》之后再写。这样,我想也是好的。   本周还准备学习机关造反派发给我的小册子《政策汇集》。我得到这本小册子以后的心情,也是激动的。我觉得这不仅是送来了我们的学习材料,而且送来了温暖,因为这事情本身就体现了造反派对我们这些犯了严重错误的人,仍然是爱护和教育的,它本身就体现了政策,这使我更加坚定了要相信党和相信群众之心。这两个相信是我定准了的。不管外界如何变化,我要板住这两条不变。大联合以后迎接大批判,我也板住这两条不放。   劳动方面,近来任务不多,只好自己多寻一点事做,并且要做得精细一点,不采取马虎了事的态度,如此而已。 ## 思想情况回报(60) ## 1968年1月14日   这一周中的好几天,主要都是在写关于陈丕显的材料,提供给上海造反派。上海来人调查陈丕显在1942年间的活动情况,当时我担任苏中区党委的秘书,对情况颇知一二。我只是根据我所知道的事实,据实提供。后来他们找我谈话,要我用现在的水平来看,看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这样,便又想起了一些问题。最后一次,他们同我谈话,一方面指出我是犯了错误的干部,现在要我揭发陈丕显,也是给我一个机会;另一方面又告诉我必须根据实事求是的精神,对党对革命都要负责任,有什么就写什么,既不要替他减少,也不要替他增加。我觉得他们这种调查精神是很好的,是符合主席思想的。现在他们调查的人虽然走了,但我还要继续思索回顾,有了问题就主动写出来,提供给我们所里的造反派转寄出去。   本周遇到的唯一大事,是《文汇报》在元月十日发表了重要文章,揭露了陈光、包厚昌、张志祥为首的苏南现行反革命集团,抓住了苏南地区不断发生武斗的黑手。陈、包二人的具体活动情况,文章虽然揭露得不多。但陈包以下的张志强以及另外两个坏头头的活动情况却很具体,情节也很恶劣。我看了文章之后,对于挑起武斗的黑手是非常义愤的。我希望经过这样的揭露以后,再经过广大群众的一致行动起来斗争,把真相全部弄出来,公之于世,这将对广大群众是—个很大的活生生的教育,对我自己也是一个很大的教育。我更希望经过这场激烈斗争,揪出黑手之后,把武斗之风杀下来,今后能完全按照毛主席的政策办事,继续争取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大好形势就一定会更加大好了。   陈、包事件揭发后,江苏省的三大革命组织立即联合起来,在五台山联合召开了斗争大会,这是走向大联合的一个迹象,也是令人高兴的。   本周因为写材料,没有时间进行更多的学习,只看了《重要文件》中的一部分,其中包括主席所写的《哲学提纲》,但还没有看完。打算在下周继续阅读。劳动情况正常。这方面用不着多写了。 ## 思想情况回报(61) ## 1968年1月21日   在这一周中,北京、上海先后来了一些人,调查过去熟悉的干部材料,并且要把它写出来。因此,这一向的思想,主要还是在回忆过去与这些人相处的情形。在这里最引起我思想震动是关于刘和赓的问题。我过去对他印象也比较好,而现在发现他的问题不仅严重,而且情节十分恶劣。因此,我现在必须改变过去的看法,对他重新评价。有许多事情,过去认为没有问题的,现在也要打几个疑问号了。经过反复回忆思索,我把我所能够记得起来的事情,都把它作为材料提供出来。   本周继续学习了《重要文件》中的好几篇著作。毛主席的《哲学提纲》已经看完了,收获很大。我觉得主席在论述辩证唯物主义的真理论的时候,论述得最好,把主观真理和客观真理,绝对真理和相对真理的原理及其相互关系,讲得很正确、很完整,很透澈。看了毛主席的“真理论”的确要胜过看几十本其他哲学著作中的“真理论”。对照实践来检查自己,我过去所犯毛病,就是把主观当作客观,实际是相信了唯心主义的主观真理,而不是相信唯物主义的客观真理。把主观当作真理,必然自以为是,自以为了不起的,听不进批评意见,更听不进反对的意见,一听到反面意见就要来火,这样就必然要犯重大错误,以至于犯罪。这是今后应当引起警惕的。但是,对于这个《哲学提纲》,也有一些由于自己水平限制而看不懂的地方,例如关于唯物辩证法的认识论、论理学及方法论三者的一致性,三者是一个东西的原理,我就搞不十分清楚,只是不求甚解的懂得一点。我想:主席如果有时间,把这个《提纲》再扩大一下,写成详细的讲义,该是对马列主义哲学的多大贡献呀!我想:在文化大革命告一段落之后,主席如能抽出时间来从事根本性的理论建设,他是会完成这一任务的。主席在《哲学提纲》的结尾,提出了这一任务,并表示“我也有这个志愿”。以毛主席目前的身体非常健康的情况看来,将来活九十多岁以至一百多岁当不成问题,是可以做成这件大事情的。这是中国人民和世界人民的热望。   此外,我思想上仍然密切关心南京地区的革命大联合问题,但没有什么新的思想活动。劳动方面也没有什么新的思想活动。 ## 思想情况回报(62) ## 1968年2月1日   这一周是春节期间,有四天假期,在家里休息。在这四天之中,我也陪着小孩子作了一些下棋、打扑克等游戏,同时有计划地把毛主席的《重要文件》全部看完了。这里面包括有名的1956年4月25日所作的“论十大关系的报告”及1958年1月31日所作的“工作方法六十条”,以及其他文件共十余篇。虽然只是浏览式的看了一遍,也没有做笔记,但有一个总的感觉,联系当前文化大革命的形势来看,有许多问题是毛主席早就讲了的,只是我们没有用心地把它记在心上,更没有用它来指导自己的一切行动,以致于多少年来犯了很多重大错误。细细思量,毛主席所说的话,的确句句都是好话,问题在于实行。林彪同志提出重在一个“用”字,要求在“用”字上狠下功夫,的确是一针见血,道着了要害之处。联系一个“用”字来检查,就感觉自己的问题很严重了。我现在已经粗读了一遍。以后当安排时间精读,并且要作笔记。   在这四天之中,我也把自己过去所写的重点书《商品自传》全部审阅完毕,并且在书上作了记号,标明哪些观点是错误的,是需要进行批判的。准备在春节以后每周花几天时间来着手写自我批判。批判的内容想了很多,我在这里不列举了。   除此以外,这几天最关心的事情,就是南京地区革命大联合的问题。中央首长第四次接见了江苏南京地区在京代表以后,签订了三派大联合的协议。协议的内容也在街头大字报上看了一遍,十条,都是很好的。今后问题就是要严格执行协议,情况就会更好。同时看到中央首长接见时的谈话要点的报道,虽然看到的很不完全,但是谈话中已经点出了杜方平及高啸平二人的名字,这是引人注意的。在我们家里大人小孩的谈话中,也都集中在这次接见的内容上。大家对于此二人的态度,比过去接近多了。过去也有两派意见,现在两派开始接近,可以成为一派了,虽然还小有距离,但距离很短了。这也是整个大联合的形势在我们家庭里的一个反映,是一种很好的现象。总之,协议的签订是标志着革命形势向大联合方面跨越了一大步,是个大喜讯。它证明了毛主席在去年视察时所作的形势估计完全正确。整个形势的发展,是按照毛主席所作的估计发展的。   在中央首长接见时被点名的两个人,对杜方平之为人,我不了解,对高啸平的为人,我大体了解一些。此人开始造反时,是造了一些反,揭了一些问题的,但以后他又离开机关,支一派,打一派,这是完全不对的。此人历史上也犯过很多重大错误,自己不作检查,却想以逃避了事,并且在两派中投机取巧,耍出反革命的两面派手法,结果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表演得越多,砸得越重。这也是活该,也是势所必然。不知道他今后是不是改悔,是不是回机关进行检查,且拭目以待之。   今年春节的主要思想活动,就是这些。 ## 思想情况回报(63) ## 1968年2月11日   春节以来的十多天,整个思想情况是异常兴奋的。有两件大事前吸引了我的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首先是江苏当前文化大革命的形势。在中央首长第四次接见江苏代表之后,在中央点出了杜方平和高啸平的二人的名字以后,江苏的形势似乎在急转直下之中。我在星期一那天到南大操场参加了“八二七”召开的斗争高啸平的大会以后,有许多感想。参加这样的大会,已经是长久以来所未有过的事了。当时看到成千成万的人,像潮水一样的不断的涌向南大广场,看到高啸平挂牌示众(在主席台上示众)的情况,使我体会到什么叫做陷身于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一个人,与人民为敌,以至于陷入汪洋大海,这是自作自受,不足为奇。高啸平之落得如此下场,也不是偶然。我同时想到,在小报上看到“八二七”向中央的报告,以及他们在报上的说明和表态,看了之后,很使人高兴。我觉得“八二七”的精神是好的,不仅主动,而且姿态很高,颇为难得。总之,形势是向大联合迈进了一大步,使人不能不为之高兴。   其次,越南南方军民在春节期间广泛出击,打了大胜仗,打得美帝人仰马翻,手脚失措。这个胜利来得很迅速,来得很大,来得很突然,使人不知怎样的欣喜。中国古话中有句“迅雷不及掩耳”,用它来形容南越人民对美帝的打击是很相宜的,因为约翰逊在不久之前还在那里吹牛皮,自认为形势是好的。何曾料到“言犹在耳”,就碰到了新春时节的一声“迅雷”。现在越南南方军民还在继续作战,乘胜出击,捷报不断传来。这是使人无法按住心头高兴的。对越南问题,我现在只有一点弄不清楚,不敢下断语。我不知道越南的这次出击,是不是全面大反攻的开始,是不是就地进入了最后决战阶段。但是,不管最后决战是否已经开始,越战现已迈入一个新的阶段(一个更有利于越南人民,不利于美帝的阶段),则是无疑的。   我还同时想到国际形势要作紧张的打算和准备,防止美帝狗急跳墙。这也是必要的。   除了这两件大事以外,我也关心本所大联合的形势,但因不了解具体情况,无从发表感想。   我自己已开始对自己的经济思想进行检查,开始写《商品自传》一书的自我批判,思想活动也很多。下周在继续写下去,以便迎接所内大联合以后的大批判,这就是我现在所想到的。 ## 思想情况回报(64) ## 1968年2月18日   在这一周之中,思想上最初碰到的事情是令人愉快的革命大联合。江苏省的工人阶级联合起来了,中央还来了贺电。省级机关的革命派联合起来了。联合之日,我们单位的革命同志全都去参加了。在我们本单位,早已实现了大联合,而本周则在解放军6453部队的帮助下联合举办了毛泽东思想学习班,所里的革命同志都参加学习班学习了。所有这些喜讯,接蹱而来,看在眼里,愉快在心头。看此来势,真是越来越好,完全不出毛主席之所预料。今后,即使还会有某些曲折出现,但是,照我想来曲折不会太大了。   从上周开始,我已经在写关于经济思想的自我批判,批判自己在1960年所写的《商品自传》。本周已经把批判的部分全都写出草稿来了,以后再继续写检查部分。在作自我批判时,我是采取了两个方法:一是对每一个问题都用毛主席所指出的阶级分析的方法。把每一个问题都提到阶级斗争的观点上来分析一下,例如商品生产及商品交换(包括市场)问题,我都把它当作一场阶级斗争来看待。这样,的确能看出不少问题。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这是一点也不错的。有些问题,过去觉察不到,现在问题发现了,感觉问题很严重,有点害怕提高。但是,我不管它,应该怎样批判,还是怎样批判下去,问题再严重也不要紧。毛主席说的,有了错误改正就好了。   除此以外,我还用了一个客观的方法,那就是把这个批判对象,当作是别人,不当作是批判自己。当作别人,就不把自己的个人得失利害放进去,该戴多大的帽子,就戴多大的帽子,没有什么个人的顾虑了。否则,时时想着自己,就会对自己原谅宽恕,会妨碍批判的进行。只有把自己置身于事外,批判才能顺利进行。至于批判的深度如何,是否正确,那是自己很难判断的。写出来之后,再客观地看一看,最后只能由群众来进行审查。相信群众,相信党。   其他方面的思想活动也有,但不是很大的思想活动。例如对越南形势,我还是关心的。还有苏修国内情况,日苏二修勾结的情况,也引起思想活动的。苏修搞了一个内部纪念十月革命50周年的《编年史》纪念影片,在影片上,对于1956年召开20大的历史,苏修自惭形秽,不敢原封不动的拿出来示众,最后经过精心策划,只得把赫鲁晓夫从历史上一笔删掉,好像苏修历史上根本没有这个丑角色一样。这种笨拙的做法,人民日报讥之为“数典忘祖”。我觉得这个评论很好。历史存在的事实,怎么能由少数人一手抹杀掉呢?有怎么能抹得掉呢?真是好笑之至。   在劳动改造方面,最近还是正常进行,没有什么新的思想活动。春天到了,准备着自觉地增加一些劳动任务而已。 ## 思想情况回报(65) ## 1968年2月25日   这周学习了不少东西。主要是学习了庐山会议的重要文件——主席的讲话及其他,还学习了周总理对财经工交口干部的讲话,还有张春桥的讲话及南京造反派批斗高啸平的报纸报导等等。学习了这些文件以后,最引起深思感想的是:   ①从庐山会议文件看出当时阶级斗争的确很激烈,远远超过了我在过去所知道的情形。然而,即使如此,主席当时在处理问题的时候,还是根据团结——批评——团结的传统精神,还是要大家帮助和挽救彭德怀,还是把彭德怀当作共同战斗了三十一年的老战友看待,并不想把他整死。看了之后,使人感觉主席的伟大,使人更加相信党的干部政策,相信延安整风的传统精神。   ②读了总理的报告以后,对国际国内的形势认识更清楚了。在国际形势上,总理特别提到了朝鲜捕获美帝间谍船及越南新春大捷的事情,并警惕地指出要作国际形势紧张的打算,以防美帝狗急跳墙。并且要准备在紧张的国际形势中,要把我们中国放在紧张的局势里面,要加强抓战备。我认为这些都是很重要的。在国内是一片大好形势,这就用不着多说了。总之,我是高兴的。唯有一点,总理在讲到全国有多少省分需要成立革委会是,江苏省是名列倒数第三,感觉有点不愉服。总希望江苏能争取快一些,不要落后到倒数第三名,要争取在20名以内才好。   ③看了江苏省造反派揭露杜方平、高啸平的一些材料,对于高啸平其人就看得更清楚了。特别是看了“八二七”方面揭露的高啸平于66年5月25日在省委开会时的讲话,真是“妙不可言”。真的,高啸平的那次讲话,哪里是什么造反讲话,完全是胡言乱语,油腔滑调,乱七八糟,鬼话连篇。说他是放屁则可,说他是“造反讲话”真是冤哉枉也。还看到一篇报导揭露高啸平的生活作风是“烟必大前门,行必小华沙,吃必鸡鱼肉,言必反中央”,这也是非常形象化的。过去我曾听得宣传部干部说过高啸平的生活,当时还错误地认为高啸平是高级干部中最节约的一个,谁知他是个老揩油的大骗子。通过这场文化大革命的揭露,看出了不少人的原形,这也是大好事。对杜方平的问题,看到的不多。然而,就看到的部分来说,也够称为一个阴谋家了。   除此以外,我在本周思考的问题,主要是对自己的经济思想的检查。检查思想根源。主要思考应该如何联系到立场和世界观的问题。可是,这个联系,要求避免一般化或抽象化,要求用具体事实来说明世界观和立场,这就伤脑筋一些。我在反复地想来想去,边想边写,已经写了一部分,但进展很慢,有点难产。不管怎样,我要写下去,要有不怕痛的精神才好。这就是我的想法。最后是相信党和相信群众,现在还要加个相信解放军。   本周也有几起外地来人调查材料的,花了一些时间,但影响不大,也没有引起什么思想活动,故不写了。 ## 思想情况回报(66) ## 1968年3月3日   近来的思想活动,没有什么新的问题,除了关心几件国家大事如革命大联合的问题,越南人民胜利的问题,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矛盾的问题以及苏修策划召开反华的国际会议问题之外,主要思考的是自己的经济思想如何检查的问题。我在这一周中,已经把检查部分的初稿写好,主要是联系立场和世界观来检查。准备放几天,然后再仔细看看,进行修改。我在写检查的时候,思想上有反复的问题,主要是当时为什么要写那本书——《商品自传》以及其他文章,其动机是什么?回忆起来,当时还是八届六中全会之后,中央强调人民公社的生产不能只搞自给性的生产,必须同时发展商品性的生产,并指出要有三条商品的流通渠道。我当时是配合这一宣传任务来进行写作的。这个问题应如何检查,本来想就这方面写一点,但后来一想,还是不写了。写多了,变成替自己的辩护,那就不是写检查了,写少了又不能说明问题。   最后决定不写。我相信革命组织是会了解当时情况和写作背景的。我还是相信党和相信群众。   本周遇到的一件新鲜事物是王北苑去学习班参加学习了。我对此的最初反映是:他离开这里去学习,离开了,倒很好,同他在一起,我是不愉快的,他走了,我感觉很愉快。其次,我渐渐想到他的问题和我的问题不一样,他能够去学习,这也体现了党的政策。我相信,党是按政策办事的。同时,我也觉得像他这样的人能够去学习一下,能够真正学到按毛泽东思想办事,并对自己进行改造,倒是很有好处和很必要的。我也想到我自己也很需要学习,不过,现在是时候未到。我相信,或迟或早,我总也有机会参加学习的。我现在并不性急。   劳动改造方面,没有新的思想活动,只是安心劳动而已。王北苑走了以后,劳动量稍微增加一点,更为高兴 ## 思想情况回报(67) ## 1968年3月10日   这一周的学习,主要是阅读了陈伯达的《论毛泽东思想》。其中有1951年所写的长篇“论毛泽东思想”及1959年庐山会议以后所写的“资产阶级世界观还是无产阶级世界观”。我对后面一篇文章已经阅读了两遍。文章批判彭××虽然人了党,但还是“没有抛弃自己原有的资产阶级世界观”,他还是极力主张资产阶级的自由平等博爱,并且曾经发表文章来鼓吹它。我看了之后,对照自己来进行检查,甚有好处。有许多批评的话,好像就是在批评我一样。回想起来,我在当初参加革命工作时,主要只是激于抗日反蒋的爱国热情,的确是一个资产阶级的民主主义者,顶多算一个资产阶级的革命家,还称不上无产阶级的革命家。我对于自由、平等、博爱这个资产阶级的口号,也是从小就在思想上心向往之的。我在小学念书时,就本能地接受了这一口号。以后学了宁点马列主义,虽然从文字上懂得这个口号是不对的,但思想深处并没有放弃它。只是在写文章的时候,不曾把它公开提倡而已。归根结底,还是世界观没有得到改造,终于在文化大革命中犯此大罪,得此报应,也是应该。思想至此,只有对自己重新认识,对革命同志绝无怨尤之心。而今而后,惟有安心改造而已。   本周还为迎接省市革委会的成立而增加了劳动,忙了两天,心情甚为愉快。但愿革命委员会成立的越快越好。个人得失,根本不考虑。思想上也就没有其他想法,更无幻想。 ## 思想情况回报(68) ## 1968年3月18日   我在这一周的思想活动比较平淡,投有遇到什么新的问题。较多的时间是阅读了康生的《论毛泽东思想》,其中包括“在毛泽东同志的旗帜下”及“有事和群众商量”这两篇。前一篇文章主要是讲理论只能从实践中来,只有实践才能产生科学理论。这对于反对教条主义甚有好处。后一篇文章主要是讲要做群众的小学生,不要老是高高在上,看不起群众,自以为是。这两篇文章都可以医治我的毛病。看了之后,联系自己来对照一下,深有“何不早看”之感。自己过去太脱离实际,太不接近群众了。脱离实际,脱离群众,自然要陷入荒谬。   继续关心本省本市的革命形势。看到全市到处都在布置环境,迎接省市革委会的成立,心中自然而然地很高兴,而且有一种迫切希望的心理,希望革命委员会早日成立。看到能够早日成立的大字报,就高兴,就回家去告诉家里人。看到有些还在闹派性的东西,心里就不大愉快,例如看到晨光厂还发生武斗事件,互相贴大字报,各执一词。究竟谁是谁非,我们弄不清楚,总有点不高兴。但也不奇怪。我一直认为大势已定,革委会一定会成立,成立之前还有小曲折,这是事物发展的规律,无碍于大方向前途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思想上也有小的活动,例如省市革委会名单问题,究竟有那些人参加,也很关心。   (迎接革委会成立,打扫清洁卫生,劳动有所增加,心情高兴。)(略)   (春天来了,手臂又隐隐作痛,怕他后复发加剧,心情有点不安。)(略) ## 思想情况回报(69) ## 1968年3月24日   这一周的最大喜事是江苏省暨南京市革委会在昨天(3.23)胜利诞生了。人民高兴,我也同样抑制不住心头的高兴。虽然我自己因为过去犯了严重的错误至今尚未得到解放,因而不能参加庆祝的行列一起去庆祝,但我的心情仍然是高兴的。我相信这个在暴风雨中产生的革委会,是经得起暴风雨的。阶级斗争是长期存在的,今后不可能没有斗争,不可能设想风平浪静,但是,我相信革委会是经得起风风雨雨的。   在革委会成立之前,我们又增加了一些劳动量,心中也高兴。不能为革委会的成立作出什么大的贡献,却能在本机关内增加一点小小的体力劳动,也算尽了一点微力。因此,虽然这几天手痛发作,我仍然不声不响的干着,并引为幸事。   周初的两三天看到一些闹派性的标语,甚至有人在这时候还要“反许、保杜、保高”,心情有点沉重,担心它会影响革委会的迅速成立。现在革委会还是迅速成立了,排除了干扰,心中当然是高兴得很。   本周继续阅读了几篇康生的《论毛泽东思想》的文章。本周手痛发作,在医院里弄了膏药敷了,尚未见效。有点影响用手写字,现在不能多写了。 ## 思想情况回报(70) ## 1968年3月31日   这一周遇到了极其重大的政治事件:北京传来消息,在揭露了关、王、戚、林的反革命集团之后,最近有揭露了杨成武、余立金、傅崇碧这一个反革命集团。而且余立金的爪牙还伸到了江苏,在江苏地区也揭出了一批爪牙。如王必成、鲍先志、林维光、江腾蚊、高浩平等等(其他名字还有一大堆,平常都未曾听到过,也不热悉)。这是一件震动全国的大事情,在我的思想上也引起了很大震动。在本周之中,我思想上主要就是关心这件大事。毛主席指出过渡时期的阶级斗争是复杂的,又提出要提高警惕,不要书生气十足。现在看来,正是如此。用书生眼光来看,实在无法理解,只能用阶级斗争的眼光来看。以前不久揭出关、王、戚、林反革命集团的时候,思想上震动不大,认为这不过是小丑跳梁,蚍蜉撼大树,而今联系到杨余傅反革命集团来看,问题就不那样简单了,既有摇笔杆子以制造舆论的无耻文人,又有拿枪杆子而企图夺权的大野心家、武将,文武配合,如若得逞,问题就不堪设想了。及早发现,彻底揭露,这的确是毛泽东思想的又一伟大胜利。在今之日,作为无产阶级革命派,只有坚定不移的团结在毛主席林副主席的周围,以誓死的精神来捍卫毛主席,捍卫林副主席,这是至当不移的。毛主席指出,反革命分子、阶级敌人是不甘心于自己的失败的,是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的,它们还会作最后挣扎,这是肯定的。现在矛盾虽然揭露了,但还未解决,斗争还在继续。我们要继续关心国家大事。   省市革命委员会成立以后,形势大好,衷心愉快。在此形势下,我作什么呢?我想了两点:①我要准备迎接斗批改,准备自我批判。我已经在本周内把上月所写的自我批判经济思想的初稿重新看过几遍,作了很大的修改补充。准备在下周再花几天时间誊正一下。②我要坚决拥护革命委员会,我别的事情不能做,但至少能做到这点:有利于革委会的话就说,不利于革委会的话就不说。这是最起码的要求。   学习情况已在小组会上回报了,这里就不多谈了。劳动改造方面的情况很正常,手臂痛也比以前好了一些,心情愉快,也没有多话谈了。 ## 思想情况回报(71) ## 1968年4月7日   这一周的思想情况最为苦闷。原因是牙齿痛。在口腔医院看了,说要拔掉,可是到了拔牙科,又因血压太高,不能拔,只好让它痛。我对高血压问题,历来采取不理它的态度,也不为它耽心。现在因此而影响牙齿不能拔掉,牙痛又影响睡眠,影响劳动和学习。这就使我苦闷了,不知何时得了。   为了迎接革命的大批判,我在这一周中,用突击的精神在抄写前已写出的关于经济思想方面的自我检查。在原有基础上,重新补充,抄写完整。现已写好一大半。再有三四天时间,即可全部写完。写完之后,即当交给本机关的革命造反派——“战联”。我在写此检查之时,板住两条:一条是用毛泽东思想作指导,尤其是毛主席的关于阶级斗争的思想。一条是要尽量做到狠触自己的灵魂,把犯错误的根子挖出来。我只是本此精神来进行检查,别无他想。检查的程度如何,我现在也不考虑,一次不够,二次再来。   对当前形势还是关心,每天总要看看大字报及报纸。我认为形势是继续大好。虽然,也有一些“小道消息”,那是不大可信的。(例如有关蒯大富和聂元梓的大字报,有关山东革委会王效禹的大字报,还有关于徐州问题处理办法的大字报等等)。   此外,也很关心世界范围内大事,如美帝金融危机的发展情况及越南消息,都是我所一向注意的。这里不多写了。   我在这一周中的思想斗争是甚为剧烈的。本周,机关革命同志开了对我的斗争大会,批判我的“翻案”思想。因为我的爱人为我写了一封“翻案”的信给军管会,我还同意她抄了一份给我们机关。我思想上也是同意她的信的。群众斗我时,摆事实,讲道理,没有动手动脚的现象。我承认自己又犯了罪,以后再不作此想法了。有些问题思想弯子转不过来的,经过群众批判,我也能开始转了。从今以后,我仍然板住两条,不能动摇:①相信党,相信群众,是按党的政策办事的。今后,会给我出路,给我饭吃,不会把我饿死。②今后一切行动,当事事听造反派的话,决不乱讲乱动,也决不再做任何“翻案”的幻想。戴着“阶级异己分子”的帽子,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所决定,没话说了。   本周还有一件大事,我们机关揪出了历史反革命、反共老手、叛变投敌分子李廉,揭发了他的累累罪行。大快人心,我心亦为此大快。回忆去年冬秋,这家伙曾俨然以“造反派”自居而大胆地找我谈话,企图摸底,我当时严正拒绝和他谈话。事后,我立即把经过情形向造反派作了口头回报,又作了详细书面回报。现在想来,这个作法是完全对的,内心引以为快。   别的事情都无心去思,也不写了。 ## 思想情况回报(73) ## 1968年4月21日   我在这一周中的思想活动很多,从自己个人问题到国家世界大事,思想上都有活动。个人问题,我对群众的揭发批判,没有抵触情绪,决心认罪服罪,绝无其他幻想。对国家大事我很关心,仔细阅读了中央首长在今年三月廿七日的讲话,其中包括总理、伯达、康生、江青的讲话。这个讲话,以前也看过,是摘要,这次重新看的,是全文,比较详细。从中央负责同志的讲话中可以看出,全国文化大革命的形势确是大好,其主要标志是个省市的革命委员会先后成立的已经有十八个(指那时),而到现在已经有了二十二个。全国二十九个省市,可能在今年五一节以前全部建立。我是衷心地祝愿革委会成立之后巩固发展。当然,斗争还是有的,不能认为从此天下无事。其次,文化大革命以来,已经前后取得五次巨大胜利,这是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在这些胜利中,不能忘记江青同志立下了巨大功劳。许多大小爬虫的阴谋活动,是江青把它发觉和揭发出来的,而关、王、戚反革命集团,是江青同志揭发后由中央文革把它端出来的。杨、余、傅反革命集团的揭发也是如此。这可看出阶级斗争的确是尖锐而复杂的,不用毛泽东思想的显微镜是看不出来的。也正因为如此而遭到敌人的反对,也是必然的。现在提出誓死保卫毛主席,誓死保卫林副主席,誓死保卫党中央,誓死保卫中央文革,誓死保卫江青同志,我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至当不移的。   本月十六日,毛主席发表了支持美国黑人抗暴斗争的伟大声明。这个声明好得很,又及时。毫无疑问将对世界发生巨大影响。对此,我是衷心拥护,极感兴奋的。从美国黑人的斗争,我也联系到美国金融危机和越南战争。我觉得美帝在政治上早已破产,在军事上则已在越南现出了原形,在经济上也是沉疴莫起。我觉得美国在政治上、军事上、经济上都是纸老虎。毛主席的英明论断是随着历史发展而日益得到证明的。   本周末,所内革命群众又斗争了老反革命分子李廉。我也是陪斗对象。我觉得群众的斗争斗得好,应该斗(包括对我自己的斗争在内)。我将更坚定地相信群众相信党。   本周劳动较少,一因天气下雨,二因自己近来身体有点小毛病,头痛、眼痛、牙齿痛,多少受到影响。但是,身体上的这些病没有什么了不起,容易治疗,两三天就好了。难治的是心病,是思想上的病,病很重,要接受群众意见,要用毛泽东思想来对症下药。   治这种病,是需要相当长时间的。 ## 思想情况回报(74) ## 1968年4月28日   这一周中开了两次斗争大会。一次是本所革命群众斗争叛变投敌分子李廉,我是陪斗的。还有一次是宣传口“迎头痛击右倾翻案妖风”,被斗有部局长及处长级干部卅余人,大多数都是叛徒、特务、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走资派及阶级异己分子,我也是阶级异己分子中之一个。通过这两次大会斗争,我的思想活动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我认为党内有这么多的叛徒、特务,的确是危险的定时炸弹,令人惊心动魄,的确要挖出来,才能保证国家不变颜色。如果,这批人不挖出来,光荣、伟大、正确的中国共产党,就真的只能称为国民党了。毛主席在最新指示中指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广大人民群众和国民党反动派长期斗争的继续。”面对这种严酷的事实,应该承认这场斗争是完全必要和不可避免的。我自己虽然也在被斗范围之内,但我仍然拥护这场斗争。会后,我又在街上看到大字报,北京又挖出了刘宁一、刘晓、刘长胜、章汉夫、赵毅敏……等一批人也都是叛徒、特务,使人更加惊心动魄,觉得这场文化大革命的确是一场伟大的政治革命。再联系本所又挖出了特务萧煜焘等一些牛鬼蛇神,同样使这方面的感想更为增强。另一方面,对我自己的问题,我也想了,我只有认罪服罪。作为阶级异己分子,我还是争取改造,以后决不再存一丝一毫的翻案思想或委屈情绪了。机关革命同志还勒令我在限期内写出认罪书。我将坚决执行,决无他言。   此外,我在这一周中,特别关心越南的问题。这向报纸上,一方面报导越南战争情况的消息比以前少了,另一方面则在揭露美帝大耍“和谈”阴谋,而越南领导人对美帝诱和阴谋究竟作何反映,未见表明态度,不免令人耽心。我认为越南人民应该有决战决胜的信心,应该敢于胜利,应该不上美帝诱和的圈套。今后局势如何发展,我是密切注视着的。   本周,我自觉地增加了劳动量,决心要把东边一大块地里的石子、砖瓦加以清除,以利蚕豆生长。有事做,有活干,心情也就舒畅了。剥削阶级分子,就是要在劳动中自觉的改造嘛。 ## 认罪书 ## 1968年4月28日   我是一个出身于剥削阶级的阶级异己分子。我在参加党和参加革命工作以后,三十年来,长期没有得到改造,而且犯了许多罪行。我现在下决心认罪服罪。   我所犯的罪行,主要是:   (一)我犯了反毛泽东思想的罪行。我在1961年的一次传达会上,曾经集中地挥舞了所谓反对“庸俗化”、反对“简单化”、反对“实用主义”的三根大棒,大事反对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   (二)我犯了反对三面红旗的罪行。我在三年经济困难时期,曾经在作报告的时候攻击我们党在大跃进中“做了许多蠢事”。我还把那时的排队买东西与国民党时代的“挤购”相提并论,说“排队买东西是好现象”。我还说过有些地方在大跃进中使生产力受到了破坏。我思想上也认为人民公社办早了,认为生产关系跑到了生产力前面去了。我还在写文章的时候把社会主义大跃进说成是一般社会的规律,说资本主义社会也有跃进,说后起的社会总比先行的社会发展得快,如此等等。更为重要的是,我还在省委某次开会讨论时公开发言主张包产到户,而在事后群众提出批评意见时,我又拒不检查,拒不认错。   (三)我犯了宣传修正主义思想的罪行。我写了文章和小册子大事宣扬在社会主义社会中发展商品生产的重要性,鼓吹自由市场,宣扬价值规律万能论的修正主义观点。   (四)我在工作中犯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罪行。我在研究所工作多年,完全是按照资本主义或修正主义的那一套来办所的,把研究所办成了一个纯学术性的资产阶级式的研究机构,完全脱离了无产阶级的政治。不是用毛泽东思想挂帅,而是用资产阶级思想挂帅。   (五)我在1964年机关四清运动中,犯了推行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罪行,在干部政策上,打击了一大片,保护了一小撮。在其他历次运动中,也同样有此罪行。   (六)我在文化大革命中犯了积极推行《二月提纲》的罪行。在《二月提纲》出笼的前后几个月中,我在旧省委宣传部积极组织座谈会和写文章,把一场政治斗争纳入了纯学术辩论的邪道。在群众对我揭发批判之后,我又犯了自杀叛党之罪,这是罪上加罪。   (七)我犯了长期剥削之罪。我在参加革命工作之前,过了十年剥削生活,并且自己充当了商业资本家剥削者。在抗战时期,我虽然把大部分剥削的财产归还给了人民,但仍然保存了一部分家庭财产。在全国胜利以后,我又把母亲接出来,从此母子不分家,后来名义上虽然分住两地,但实际上仍未分家,我思想上仍然把家庭财产当作自己的财产,我自己竟然两次打报告给旧省委要求处理。后来房产由人民政府接受,而商店股金依然未处理,我就在母子不分的情况下,继续剥削了十余年,其中且有一小部分是在解放初期由我自己直接使用的。根据这些事实,肯定为剥削分子,为阶级异己分子,完全正确。   以上罪行,群众揭发、批判、斗争,完全正确。   我向毛主席请罪,我向革命群众请罪!   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 ## 思想情况回报(75) ## 1968年5月5日   这一周中,在思想上引起注意的大事是关于“南空”的问题。据街头大字报公布,毛主席和林副主席亲自作出决定,改组“南空”,并点了黑手王绍渊、高浩平之名,他们是反许乱军的干将,是过去南京地区许多事情不得解决的根子所在。现在把“南空”的盖子揭开,势必把南京地区的文化大革命又向前推进一大步,这是好现象。同时看到街头大字报,到处在挖叛徒和特务,揪出了不少隐藏的祸根,这也是好现象。对于这些革命行动,我认为完全符合毛主席最新指示中所指出的方向,我从心底里表示赞成和拥护。   本周三是“五一”国际劳动节,南京市没有进行大规模庆祝活动,只从广播中听到北京节日活动情况。在“五一节”的晚上,毛主席和林副主席又登上了天安门,和广大革命群众共同欢庆节日。主席身体健康,可喜之至。还听到了“五一节”的社论,准备见报后再进行学习。   周末,本机关又接连开了两次斗争会,主要是斗孙叔平,和王北苑,我也陪斗。孙叔平态度很顽固。我看此人是不会改变的。他还想什么要取得斗争双方在观点上的一致。我觉得这完全是幻想或梦想。正如群众所批驳的那样,这是不可能的。国民党和共产党,观点怎么能一致呢?王北苑的态度尤其恶劣,当面说谎,耍无赖。我看此人无耻已极,别无话语可说。作为斗争对象,我想到我自己也只有“俯首甘为孺子牛”,低头认罪,才是办法,别无出路。   本周劳动正常进行,心情比上周平静一些,以待罪之身,安心在劳动中改造而已。 ## 思想情况回报(76) ## 1968年5月12日   我在这一周中,看了很多《新华日报》上刊登的大批判的材料,是批判江苏省最大走资派江渭清和陈光的。看了之后,有一个总的印象,就是这些批判都是摆事实、讲道理的,很有战斗力。我特别注意到江渭清的所谓“江苏桃园”的材料,对于其中列举的许多事实,似乎都很熟悉,都能和自己感性知识联系起来,感想也最多。如江渭清在句容蔡巷“蹲点”时包庇地主廖老五的事情,我在一年多以前,就在家里听得保姆说过,并且作了比较详细的询问,情况与现在报纸上公布的基本相符。当时我也作了书面检举。对此深有所感的是,身为所谓省委书记,居然作出这等事来,真有点令人不可理解。然而仔细一想,也不奇怪,我自己难道不是对剥削阶级的母亲深有感情么?群众揭发批判我,不是很有道理么?我又如何能够以五十步去笑百步呢?   我还看了陈光企图翻案的材料(五月七日新华日报),文章虽短,印象很深。文章概括指出,陈光企图翻案的四种手法,一日:他是“受害者”、“受利用者”,二日:他是“盲目的”“不自觉的”,三日:他是“总的有罪,具体的没有罪”,四曰:他“主观上”是好的,“客观上”不好。文章一一加以驳斥,驳得很好。有了这四条,对照自己想想,这也不是陈光一人独有此想,恐怕有多少人都想利用这四个“理由”来否认自己的罪行。我过去对自己的三反罪行,也是这样想的嘛!但经群众批判之后,我觉得群众批判的很对,而自己想的还是太主观,以后也就不再作此想了。对于陈光的翻案,我觉得千条万条都不必说,只要抓住一条不放,就够他受了。他在过去很长时间内,和陆定一书信往来不断,互相馈赠那么多礼物,还有他们的老婆陶云霞和严慰冰的往来不少。这是什么关系?这绝对不是平常的上下级关系或工作关系,而是一种极不正常的黑关系。由此一条够了,陈光的案是万万翻不了的,我想。在加上陈、包、张与上海李、戚反革命集团的关系,陈光还有什么话说呢?但陈光现在还不肯认罪,可见其顽固。但最后,必然是“顽而不固”。   本周三,上海开了斗争李戚的反革命集团的斗争大会,会上把魏文伯、陈丕显、曹荻秋、张志强等人都拉上去示了众。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陈、包也拉去示众,颇为不平。   本周五,所内开了斗争国民党员、特务分子萧昆焘的大会,我也是陪斗的。这个会对我有深刻教育意义的是,我更深切地知道了什么叫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关于萧昆焘历史上的问题,如参加所谓“国际联谊会”的问题,如参加国民党缴了几个月的党费的问题,如在南京解放前神秘地被铺和神秘地保释的问题,特别是在南京解放的当天又神秘地加入了共产党成为“地下党员”的问题,群众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他本人要想隐瞒一点点都是不可能的。我认为:“相信群众”这句话,就应该包括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一个真理在内。否则,就要犯绝大的错误,罪上加罪。   总之,这一周的感想是很多的。主要是围绕着上面所说的几个问题动脑筋。劳动方面,因天气多雨,减少了分量。 ## 思想情况回报(77) ## 1968年5月19日   本周三以前,学完了革委会指定学习的五个重要文件。此文件,发表时都已看过,现在重新看了,初步印象是这些文件传达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具有深刻意义。如毛主席指出这场文化大革命是政治大革命,是同国民党反动派长期斗争的继续,这就开门见山,一针见血地道出了问题之实质所在,不仅能使人们获得正确认识,而且更能调动广大革命人民群众的斗争积极性,因为提起“国民党”三个字,是人人都要咬牙切齿,痛恨到极点的。又如指出对派性也要作阶级分析,这就大大提高了对派性问题如何认识的科学水平。否则,笼笼统统地谈派性,就容易迷失方向,陷入超阶级的泥坑。但这些感想,还只是初步的,以后还要继续学习。   周三以后,因为外面来人调查材料的颇多,既要谈,又要写,用了不少时间,故学习少了。但这也有好处。接触到的调查同志都是实事求是,认真负责,使我加强了相信党和相信群众的信心。   毛主席教导我们要时刻关心国家大事与世界大事。我最近对法国的学生运动甚为重视,学生运动得到一千万法国工人的罢工支持,组织了八十万人的大示威,这是战后从来没有过的大事。学生运动是时代的号角,对此不能不关心。同时,注意到在西德、罗马、北美,也有规模不小的学生运动。使我感觉得在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似将发生一场大风暴了。写至此,恰好从广播中听到陈毅外长就此问题的讲话,听了甚为高兴。   本周自觉地增加了劳动,力图做到每天至少保持劳动三小时。寻些事情做做,养成习惯,有利于改造。其他方面也有思想活动,但没有什么新的想法。 ## 思想情况回报(78) ## 1968年5月26日   这一周的思想活动比较少,比较平淡,主要关心的问题是法国工人和学生的革命斗争。为了支援法国工人和学生的斗争,我国首都和几十个大中城市,包括南京市在内,连续三天,每天都有几百万人示威游行。报纸上连续大量地报导了这些消息。这,不能不在思想上引起很多活动。我想到了许多问题。关于这次革命运动的特点,如工人和学生之结合,来势之猛烈,范围之广大,斗争的打破常规等等。还有关于斗争前途如何发展,苏修法修叛徒嘴脸之暴露等等,想得很多。总之,我认为这一切都表明,的的确确证明了毛主席所早已指出的道理:敌人在一天一天烂下去,我们在一天一天好起来,资本主义世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社会主义一定要在全世界取得胜利。我还认为这也的确证明了是伟大的毛泽东思想推动了世界革命运动的发展,大大加快了世界历史的进程。西欧、北美、大洋洲的工人学生斗争之蓬勃发展,毫无疑问地也是受了中国文化大革命的影响。从这里更可以看出中国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历史意义和世界意义。尽管我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是犯罪之人,但我看到这些令人振奋的消息,使我抑制不住心中的高兴的。   关于江苏南京地区当面[前]的革命形势,我也是关心的。现在是集中火力批判王绍渊、高浩平这几个江、陈的黑干将,这是当前的大方向。在这个大方向之下,联系地要把本单位本部门的大批判深入下去。我自己是批判对象,我只有准备接受群众的严峻批判,别无他想。   学习方面,主要学习了五个重要文件,还学习了毛主席著作《毛选》第四卷的若干篇,准备在下周把第四卷全部看完。   劳动方面,除下雨天以外,保证了每天有足三小时的劳动,劳动情绪是正常的。 ## 思想情况回报(79) ## 1968年6月2日   这一周的生活平淡,思想活动很少。惟一引起重视的事情,是报纸上公布了门合同志的生平事迹,中央领导机关正式发布命令,追认他为“无限忠于毛主席路线的好干部”,这是毛主席和林副主席亲自批准的。对照门合同志的事迹来看看自己,觉得相差太远,望尘莫及。一个人,临到生死关头,能够临难不苟免,能够忘我牺牲,赴汤蹈火,见死不惧,以一身而挽救廿七个阶级兄弟的生命。这是什么精神?这是什么力量使他致此?还不是他自己所说的“一切想着毛主席,一切服从毛主席,一切紧跟毛主席,一切为着毛主席”么!我们这些出身于剥削阶级的人,本能的阶级特性就是只知保全自己,不考虑别人的安危,更莫谈牺牲自己去保全别人了。这种损人利己的阶级本能不去掉,就根本谈不上什么向门合同志学习。读了英雄篇章,感想不已,以后还要时刻学习之。能够学到多少,要有考验。未受考验之前,不敢自吹。   国际方面,我仍然关心西欧北美的学生运动和工人运动。内心十分希望这场从巴黎燃烧的大伙,迅速蔓延起来,烧到伦敦去,烧到波恩去,烧到罗马去,最后烧到华盛顿去,和黑人斗争汇合起来,把旧世界烧个精光,那就好极了。   本周劳动情况正常,并随同大家到农科分院参加一天劳动,感觉劳动太少,今后总得要补上几天的。 ## 思想情况回报(80) ## 1968年6月9日   周二的早晨,走向街头,就看到满街大幅标语,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林副主席接见了南京部队的代表。上了公共汽车,又听到两个人在兴奋地谈着,并且争论着,一个说毛主席昨天晚上到了南京,是在五台山接见了解放军代表,还说是亲眼看见许多解放军汇集到五台山去,一个说毛主席没有到南京,是在北京接见的。他们那样高兴,那样认真地争论着,引起我很多感想。全国人民是如何地关心自己的领袖啊!毛主席在人民心目中的威望是何等的崇高啊!这一切难道是象杨武成所说的那样是人为的“大树特树”的么?不是。是自然而客观地形成的。我觉得,像主席这样在众多的人民中拥有这样高的威望,不仅是中国历史未曾见过的,也是世界历史上未曾见的。难得!难得!!   本周学习门合同志的事迹。门合同志的高大形象在脑际萦回不已,感想亦多。   本周看了一些大字报,其中有一张是揭露什么“革干战联(?)”的罪恶活动的,这个反革命组织的头头中有施亚夫和刘志健。此二人之名,我老早就听过,都是道德品质极坏的家伙,一个曾经是汉奸伪军头子,一个是严重的蜕化变质分子。(还有其他坏头头,名字不熟悉)。李廉,我们所内小爬虫、叛变投敌分子参加这样的一伙,真是物以类聚,不足为奇!大字报上也顺道点了他的名字,很好。别人造反有理。这等人“造反”,岂有此理!   本周也未两个儿子担心事。大儿子在九中,而九中发生了严重武斗事件。九中学生至今未实现革命大联合(许多中学也未实现革命大联合),令人不安。小儿子最近从西安跑回来了,是一个人悄悄离家的,也不曾告诉刘之久就这样跑回来了。让小儿子和刘彻底断绝关系,倒是应该的,早就有此想法,并且作过不少努力,只是户口问题不能解决,户口不能转到南京来,如此拖下去,如何得了?将来复课闹革命的时候怎么办?这是我不能不关心的。而臧文对此则更为关心。这是一大心事。   劳动改造方面,情况正常,没有什么好写的。 ## 思想情况回报(81) ## 1968年6月16日   我在这一周的思想活动,最大的是在关注着南京地区当面[前]的阶级斗争情况。自从上周九中发生武斗的事情以后,街上出现了很多大宇报,接着又有几起武斗事件,还有关于唐省智问题的争论。唐是省革委会的常务委员,但还有一部分人在攻击他、斗争他,并且在街上出现了很多关于他的问题的大字报。最近几天,又还看到了市革委会关于“要文斗不要武斗”的五条命令。还有许世友司令员及其他领导同志的多次讲话。看了之后,我对许司令员的讲话是极其拥护的。只要能照他的指示做下去,事情就好办了。从这许多迹象中,可以看出当前阶级斗争的形势还是很复杂、很尖锐的。回忆革委会成立之初,许司令员就已指出,革委会的成立不是阶级斗争的结束,相反阶级斗争还会继续存在,切不可太平观念。现在看来,事情的确如此,全国各地皆然。这也并不奇怪。有些被打倒的人,总是不甘心于自己的失败,总还要挣扎、表演一番,企头[图]翻案,事情就不能不复杂了。然而,这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坏人更多暴露,广大革命群众就更加得到锻炼了,好事。   看了斗争石坚的大会特刊,颇有感想。石坚这人,过去也一般认识。过去认为此人是女同志中有办法的人,还认为她是受旧省委江渭清、徐敏排挤的人。如今看来不然。她有才,然而是歪才,做了坏事,结果害了自己。想当初,也曾经风云一时,现在群众把她揪出来,正是鲁迅所说的一句话:“昔时呼风唤雨者,如今回目时小如兔”[注:此处明显误传,可能源于街头的小纸、传单或大字报。鲁迅《答客誚》诗中有“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句,在文革中多被人误解误传。——整理者注]。   国际方面,看来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工人学生运动继续在西欧各国发展,并且发展到铁托老巢,这是令人高兴鼓舞的。另一方面,法国的工人学生运动看来在法修的卖力之下,已有一大部分人妥协让步,不能马上走向夺取政权了,但斗争还没有停止。对此,我是有个看法的:世界革命迟早要胜利,但现在时间未到,时机尚未成熟。   本周有额外的体力劳动,劳动量大为增加,干得很高兴。但做了准备而没有下乡支农,不知下周如何?还是作此打算,准备去几天。 ## 思想情况回报(82) ## 1968年6月23日   学习方面,主要是学习了省革委会的最近的《决议》。对这个《决议》,我是衷心拥护。   这一周中,最关心的大事,还是江苏南京地区当前的阶级斗争形势。从街上大字报的迹象看来,当前斗争还是复杂而剧烈的。省市革委会常委联席会议公布了八项决议,这八项决议是很好的。但是看来有人并不拥护这八条,还在明里暗里进行抵制。特别对手八条中指出当前掌握斗争大方向,要以王高作为突破口,进而彻底揭开旧省市委阶级斗争的盖子,狠批中国赫鲁晓夫及其在江苏的代理人,可是,有人却在抵制它。八条中强调要执行中央指示,制止武斗。可是,仍然有些学校和工厂继续发生小规模的武斗事件。这些,都是令人不可理解的,多少引起思想活动。为什么这样搞呢?这样搞下去,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不在统一的,大方向之下团结起来呢?不可理解。继而觉得这些现象,只有用阶级斗争的观点来观察,才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事情也就不以为奇了。尽管有这些小小的曲折,文化大革命的全面胜利是不可阻止的。   本周有人来向我了解核实刘子见的三反言行材料,也引起我的感想。首先是关于核实问题,象刘子见这样的人和这样的问题,已经是明若观火,可以定案了。但是造反派联合之后,还要来仔细核实,可见其对革命负责和对人负责的态度,使人更加相信党和相信群众。其次是听到来人谈起刘子见反毛主席的许多罪行,是过去未曾听到过的,听了真令人发指。   国际形势无大变化,但我仍然很关心,尤其关心各国的工人学生运动,思想上总希望革命的火焰越烧越旺。   劳动改造方面情况正常,惟身体有点小不适,手痛,牙痛,顶住几天,也就好了。现在身体也正常了。 ## 思想情况回报(83) ## 1968年6月30日   最近以来,在个人家庭方面关心的问题是,从西安跑回来的第三个儿子,今后究竟如何办法呢?如果再叫他回西安去,则是叫他和刘子久在一起,这是决然不可以的,如果就这样留在南京,则户口问题没有解决,是一难题;而且再过一两个月之后,面临下半年复课闹革命的时候,他究竟在哪里复课呢?所有这些,事在两难,不能不引起思想活动。   在学习方面,最近除了看大小报纸之外,还已经看完了《毛选》第四卷,现在又开始重阅第三卷。同时,最近又看了去年康生在军委的讲演。这个讲演,理论性很强,系统地综述了长期以来的党内两条路线的斗争。讲演中对照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论点,一种是毛主席的正确论点,一种是刘少奇的右倾论点。我在阅读中注意联系自己的思想进行检查,发觉有许多问题,过去都是与刘少奇的观点相吻合的,或者是相接近的。刘少奇的那些观点,过去曾经有些听到,有些没有听到,但同样都可以联系自己进行检查,也可以提供展开大批判。准备在下周再按问题来仔细学习一下。   南京地区阶级斗争还是很激烈,而且愈来愈复杂了。思想上很关心,但有些问题不了解,无从表态。例如对唐省智的问题就是这样,有人要打倒他,有人又支持他,弄不清楚。我自己只有板住两条:一是坚决相信和拥护以许世友司令员为首的省市革委会;二是有利于革委会的话就说,否则不说,有利于革委会的事就做,否则不做。除此以外,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对国际方面的关心,近来逐渐淡漠了一些。不是不关心,而是因为报纸上的消息比较少些,没有什么大的新的事态发展,所以想的问题也就少了。 ## 思想情况回报(84) ## 1968年7月7日   周初,看了中央两报一刊纪念党的生日所发表的社论:“发扬党的紧密联系群众的作风”。最初想到的是我们党的三大作风,而在今天特别强调联系群众的作风,这是有其重要的现实意义的。同时联系到自己本身,长期以来违反了这一传统的作风,以至于犯了种种严重罪过,受到革命群众的批判,这是理所当然的。犯罪,当然还有更根本的原因存在,然而,从看了社论以后的感想来说,在作风方面也是需要深刻反省的。今后只有坚决相信群众,虚心接受群众批判而已。今后,不论什么人的批判,我都要耐心的和虚心的倾听,以利改造。   星期四,看到一份福建省蒲城县寄来张贴的通缉林申的通缉令,引起颇大的思想活动。回忆此人在研究所工作时,我是把他当作一个好干部看待的。在四清运动中,我们都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保护了一小撮,其中也包括林申和我自己本人在内。为什么要保护一小撮?这不是单纯执行问题,还有自己思想立场观点上的许多问题。小组会上大家对此提了很多意见,都联系到我的身上,不能不引起思想活动。我应该吸收教训,深刻反省和检查这个问题。   周末的小组会开得很不好,发生了吵闹事情。监督组同志指出这是一种破坏小组会的行为,我很同意监督组的这种说法。至于吵闹双方的是非曲直,我也同意监督组的意见,实在没有必要去跟着他们纠缠不清,我也懒得去想它。破坏了小组会的人和其行为,总之是可耻的。   监督组同志指出我过去的思想回报,没有反映自己的活思想,只是写了一些报纸上的看法。我同意这个批评。今后要把自己的想法反映出来。对于国际国内大事,我当然还是要关心,这是不能不关心的。但在思想回报中,应以检查自己思想为主,这是毫无疑义的。过去只写了一些对外界事物、客观世界的反映,而没有触及主观世界,没有触及自己的灵魂深处,这是不对的。今后,我打算仔细学习康生同志的一篇文章,他是批判刘少奇的,但我可以按问题,逐个逐个地联系自己来进行检查。每一次检查一个问题,不要企图在一次回报中把所有的那些问题都联系上来。这样结合学习来进行检查,我想是可以的。学习那篇文章,我还要注意根据他所指出的毛主席的正确观点,按图索骥,认真学习毛主席著作,用毛泽东思想来对照自己,检查自己,改造自己。我想,这是更为重要的。我在听到监督组同志对我的批评以后,初步想到的就是这些。 ## 思想情况回报(85) ## 1968年7月14日   周初,学习了林彪副主席去年八月九日的讲话。主要体会是对于文化大革命形势大好的看法问题。回忆从去年八月到现在,自己对于这个问题的看法,思想上是有变化的。首先对于所谓“乱”的问题,不甚理解。当看到生产方面某些工厂受了损失,特别是某些精密贵重的仪器设备受了损失,就觉得痛心,就觉得损失太大,不是太小;看到某些地方发生冲击解放军的现象,也不理解。现在对于这些问题,认识上有了进步。对于林副主席所说的“代价最小,胜利最大”的说法,只有从政治上来看,才能看得清楚;从经济上、从数目字来看,是难以看清楚的。虽然如此,思想上总是希望经济上的损失能尽量小一些才好。   最近看到广西发生许多“乱”的事情,还有其他省(如武汉、山西)也有“乱”的事情。中央且为广西问题命令布告。思想上也不免引起活动,总是对于这样的“乱”有点看不惯,不希望有这种“乱”的事情发生。这是不是会影响到对文化大革命形势大好的根本看法呢?那还不至于。相信林副主席所说的话,一有毛主席的崇高威望在,二有钢铁长城的解放军在,依靠这两条,形势是不可能坏的。特别是南京地区东南半壁,有许司令员在这里执行毛主席的指示,形势大好,是有此信心的。   个人自学方面,主要在开始学习《康生同志在军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去年四月十三日的讲话),现在先学了头一段,是关于对刘少奇的看法问题。“过去有一种说法,把刘少奇说成是白区工作正确路线的代表。”回忆对照自己思想,确实也是长期地有此看法。我特别记得清楚的,是在卅十年前,我就听到一种传说,说是刘少奇领导白区工作,他自己从来就没有被捕过。这样,再加上自己的切身体会,就长期认为刘少奇的领导的确是不错的。现在看来,事情不是这样。大字报揭露,刘少奇曾五次被捕,五次叛变自首。现在觉得,过去的看法应该改变,被颠倒了的历史,应该再颠倒过来。这在自己思想上,是要转一个弯子的。不管怎样,这个弯子必须转过来,这是根本问题。看了《讲话》以后,首先引起的思想活动,就是要把这个弯子转过来,澄清过去的错觉。   劳动方面及其他生活方面,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也没有新的思想活动。思想上也还是一贯的想法,安心劳动改造而已。 ## 思想情况回报(86) ## 1968年7月21日   上半个星期,主要是学习了七一社论《发扬党的紧密联系群众的作风》以及新华日报为此而发表的四篇社论。在学习时,除了正面体会其意义以外,就是联系自己目前心境应该如何才是群众观点的问题,具体地说,就是如何对待群众的批判斗争问题。我深切感到的一点,就是对待群众运动,绝不能采用对抗的态度,无论用什么方式对抗都是不行的。我在运动开始之时,采取了对抗态度,造成了严重恶果,这是迄今思之尤为痛心的。自那以后,我是下定了决心,去掉委曲[屈]心情,决心认罪了。对于来自革命群众的批判斗争,始终加以善意的理解和接受。这样,思想上就开朗一些,就能相信群众,相信党和党的政策,事情就好办一点了。今后,我还是只能这样想,不能有别的想法。   下半个星期,主要是有广东来调查材料的同志,向我了解杨荣国的历史情况。我和他谈了几个钟头,他要我详细地用文字写出来。我对他这种认真负责的精神,加上他在谈话中诚恳态度,使我深为感动。我觉得,运动越是深入发展,工作越是深入细致了,这是合乎情理的。在这几天里,我也就在集中精力思索回忆有关杨荣国的一切问题,诚实地提供材料,并把它详细地写出来。   本周遇到一件小不幸之事,走路不小心,摔了一大跤,右手和右腿都摔伤了,但不是重伤,皮肤轻伤而已。虽然有点痛,无碍于事,也无碍于劳动。接受教训,以后走路要小心,特别要小心西瓜皮。 ## 思想情况回报(87) ## 1968年7月28日   这一周的思想活动,主要是在写材料。首先写了关于杨荣国的材料。我在写这材料时,积极回忆了卅余年的往事,有些事还记得很清楚,有些事则模糊了,有些事则原来忘记了,但是经过来人提示以后有重新记起来了。我尽量地把记得起来的事情都如实地做材料提供出来,算是尽了我的一份力量。其次是写了关于程俊在廿多年前被捕的材料,这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我还是尽量地加以思索,不能提供直接材料时,也提供了一些线索。写完之后思想上反复萦回着一个问题:革命群众对每一个人的政治历史,都是采取严肃认真负责态度的,这样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的。我相信群众对我的问题,也是采取这种态度的。全国各地都是在毛泽东思想的统一领导之下,不会有二样的。   本周初步接触学习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即关于教育革命的指示。这个指示的意义是关系到百年树人大计的,非常重要。我现在初步联想思考到的,是关于社会科学研究所的如何办的问题。方向明确了,应该来个彻底的、革命的转变。具体的如何转,我觉得在经济学的研究方面很好解决,但在哲学及历史两门研究上,比较难于解决,必须向群众请教,拜群众作老师才行。单凭自己个人的脑筋是想不出办法的。由于忙写材料,对这个问题还未加以系统的思考,下周要用心学习一番。   本周在所内发生的新情况是所内革命群众继揪出萧、李、祝三人之后,现在又揪出了老特务潘其彬,“三开干部”段习之,投敌分子王忻,资本家剥削分子刘和惠。我看了这些大字报之后,首先引起的思想活动是:我觉得革命群众把这批坏家伙揪出来,是正义的革命的行动,是完全应该揪的,我从心底里感到热情拥护。其次,我在思想上想到的,就是联系到自己过去长期地保护任用了这样的一批人,自己应该负政治上的责任,群众如是对我提出批判,我是应当接受的。当然,对每一个人的情况是不同的,我不能笼统地把责任包下来,应当有所区别。我相信群众也会区别的。   劳动方面,劳动制度有些改变,我思想上还是正常地接受改造的,没有引起什么新的思想活动。 ## 思想情况回报(88) ## 1968年8月4日   学习了中央的“七三”布告,又看了新华日报评论员的文章:“严厉打击现行反革命活动”。思想上引起的头一个问题是:如何理解这是毛主席的重大战略部署,如何紧跟这一战略部署?起先看到“七三”布告,我是把它作为一个局部地区的问题来看待的。现在我觉得,既然是全国范围内的一个战略部署,那就必须把它和整个文化大革命及彻底摧毁资产阶级司令部的革命任务联系起来看。我觉得,当前普遍进行的清理阶级队伍和打击现行反革命活动,这都是为了彻底铲除资产阶级司令部的社会基础,使这个司令部永远无法实现其复辟资本主义的罪恶目的。如果仅仅是把一些浮在表面上的资产阶级代理人物如刘、邓、江、陈,以及江、王、高、杜、高之流拉下了马,斗倒了,斗垮了,斗臭了,而不把他们的社会基础挖出来,那么,在这个土壤基础上,去掉了这个代理人,还可以产生另一个代理人。这就谈不上文化大革命的彻底胜利和全面胜利。我觉得从全局来看,这是必要的一着棋,非下不可。对此,我们的态度,只能是无条件的坚决的拥护,无丝毫犹豫的可能。   在所内,革命群众先后揪斗了潘其彬、段习之,特别是在本周内两次揪斗了现行反革命分子李廉。这都引起我的思想活动。首先,我觉得革命群众的行动好得很,衷心赞成。特别是对李廉的斗争,我深深的有此感觉。我觉得这是所内革命群众紧跟伟大领袖的战略部署的一个具体行动,实在好得很。其次,我也想到,我是应被打倒的当权走资派,阶级异己分子,我原来有着陪斗的思想准备。可是,几次斗争会都没有叫我(们)去陪斗,有点出于意外。仔细一想,自己应该继续作充分的思想准备,准备迎接新的批判斗争,决不可对自己有所放松,更不可存任何悻想。自己犯了罪,自己承认了的罪,决不可有任何翻案或类似翻案的思想。否则,将会罪上加罪。这是我现在必须这样考虑和必须这样掌握自己的思想斗争的。   劳动方面,准备加油干,每天还是要提早上班,趁早干的好一些。因为九点钟以后,天热了,就不好干活了。本周已将井院子的四周等地的草除掉,下周要继续除各地的草。今后,除草的劳动量还是比较大的,要不断的进行。这是思想上早已作此打算的。 ## 思想情况回报(89) ## 1968年8月11日   在这个星期中,我的思想活动很多,最关心和活动最激烈的问题是关于南京地区阶级斗争的形势。在南京,自从开始贯彻毛主席亲自批准“照办”的“七三”布告和“七二四”布告以来,形势就向前进了一大步,真是越来越好。而最近几天,看了关于省革委会情况摘要的大字报,会上严正地提出了文凤来、朱开弟、鲁学智以及张建山这些人的问题,他们与过去南京地区先后发生的多次重大武斗事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要他们自己老实交代了。看了之后,思想活动很多。而在星期六又看到了大字报公布的许司令员在八月九日的省革委会上的讲话,还看了五台山召开全市群众大会的海报,这些,我的思想活动就更为激烈。思想活动很多,如何概括回报呢?概括起来有这么几点:   (一)开始领会到毛主席这一伟大战略布署的伟大意义。深佩毛主席的确是具有远见,是胸有成竹。毛主席早就指出不要怕乱,乱是乱了敌人,锻炼了群众。如今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二)镇压现行反革命活动是广大人民群众普遍而迫切的要求,是革命所必需的。毛主席指出要保护广大人民群众。不镇压现行反革命,就谈不上保护人民群众。毛主席的这一伟大战略部署,又一次集中地反映和代表了广大人民群众的意志。可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联系想到过去南京地区发生的“十大重要案件”,反革命分子犯下的滔天罪行,实在令人发指。如今要清算了,好得很。这是大快人心的,我亦为之大快。   (三)省市革委会成立以后,对过去南京地区的重大案件没有迅速处理,我思想上存在着一个疑团,不知道这些案件到底能不能处理,还是不了了之。思想上有急躁情绪。现在看来,省革委会当时不急于处理,而在今天这个伟大战略布署之下来处理,这是完全正确的。早处理不如迟处理的好。由此,使我更为增加了对省革委会的爱戴。省革委会紧跟毛主席的战略布署,其在群众中的威信必将大大提高,越来越高。   (四)我对许司令员,过去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迄今还未见过其人。但最近看到大字报上的介绍,特别是看了许司令员的多次讲话以后,心中甚为感动,好象亲眼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形象,不愧为无产阶级司令部里面的杰出的军事家和政治家。这“政治家”三字是我给加上的,我觉得事实是这样的。   (五)文、张、朱、鲁诸人,虽然犯了严重错误,但省革委会还是给他们以自觉检讨和自己交待的机会,迄今为此,看来仍然是作为人民内部矛盾处理,可谓仁至义尽矣!他们只有听从无产阶级司令部的话,老实交待,别无出路。否则,真是死路一条,绝路一条。人民群众是不会原谅的。   (六)我自己虽然是一个待罪之身,但我看到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节节胜利,看到形势越来越好,我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高兴。我只有在心地里衷心省市革委会革命行动,拥护毛主席的无产阶级司令部,别无他想,更无所谓个人得失之想。   (七)五台山的大会,革命群众都兴奋地去参加,路上看到从四面八方涌去开会的人,想见会场上人山人海的情况,而自己则只能坐在“牛棚”里,思想上颇有点感慨。   除了这些大的思想活动以外,同时,本所革命同志进一步联合起来,成立了“统一战斗团”,心中也抑制不住高兴。除此以外,也还想了一些其他的问题,这就不谈了。 ## 思想情况回报(90) ## 1968年8月18日   这一周的思想活动不多。思想上关心南京地区阶级斗争的形势,特别是关于文、张、朱、鲁等人的事情。但是,最近没有看到有关此事的大字报,不知事情的发展情况怎样。就我个人来体会许司令员讲话的精神,现在还是把他们作为人民内部问题处理,只要他们自己检查得好,交待彻底,能够挽救的人,现在还是要挽救的。如果他们自己顽固不改而自绝于人,那就只能怪他们自己,而不能怪别人了。   在所内看了许多关于揭发李廉反革命活动的大字报,心里只是感觉揭得好,但又感觉揭得不够,似乎并没有把内幕彻底揭出来。这个人很阴险,工于心计,我不相信他就是这一点点,特别是他的思想方面。   学习方面,在“天天读”的时候,除了天天读之外,我想仔细深入地有重点地阅读研究几篇文章。这几天在细读《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把毛主席所指出的那些错误思想用表格的方式列出来,分三个问题进行思考:第一,有哪些错误思想;第二,错误思想的根源原因何在;第三,如何纠正错误思想?现在正在从事这项工作。   周末有外调同志来了解许介眉的情况。事隔二十多年了,我在仔细地加以回忆。星期天写出一份较详细的材料,我觉得这材料是可以有利于帮助他们了解情况的。我对外调同志调查材料时的态度甚感满意,不像别人所说的那样隔[疙]里隔[疙]瘩。   劳动方面有些具体想法,想要加以改进,已在小组会上谈了,这里用不着写。 ## 思想情况回报(91) ## 1968年8月25日   本周的头几天,思想集中在重新学习《十六条》,联系发生了一些思想活动。我想到了过去自己在文化大革命中所犯的罪行,想到了自己对文化大革命的态度,想到了自己对待群众批判的态度,又从教育革命想到许多年来在研究所工作中执行了资产阶级办所方针,犯了路线性的错误问题。想到这些,思想上是异常沉重的。但是,我现在并不采取消极悲观的态度,我相信党的政策,只要我自己不再走绝路,不再犯那种自绝于人的错误,只要自己不做顽固不化、坚持不改的人,党还是给我以出路的。我没有什么理由要消极悲观。   本周的后几天,思想不集中,想得杂一些。我想到了林副主席所指出的“既要把自己作为革命动力,又要把自己作为革命对象”这句话。对这句话,我过去是没有听得进耳,主要是“把自己作为革命对象”这一点,思想上毫无准备,深怕引火烧身,且还自以为是,自以为没有多大问题,结果是完全错了,被动得很。现在回头来想想这些事,觉得现在只有心甘情愿的认罪服罪,没有别话了。同时看了一些大字报,也有感想,例如对文凤来、张建山的问题,对北京蒯大富的问题(看到了他所写的自我检查的大字报),都有一些思想活动。这些人的错误是很大的,不知道他们今天将如何自处?还是背着“老造反”的包袱而害怕自我检查呢?还是勇敢地轻装上阵,主动地作检查交待呢?下文如何做下去,思想上就没有再想了。   本周四的小组会上,又发生了极可耻的事情,几乎要演“全武行”了。   周五开小组会时,监督组的革命同志参加,针对此情况,对今后的小组会提出了原则,很正确。但愿今后不再有可耻的事情发生就好了。   本周,遇到了重大的国际事件——苏联武装侵占捷克斯洛伐克。这件事引起很多思想活动,想的都是很大的问题,这里不多写了,以后再写。   劳动方面,每天都自觉地劳动到九点半钟,力求保持劳动质量,没有别的思想活动。 ## 思想情况回报(92) ## 1968年9月1日   在这个星期里,原来很关心的是苏修武装侵占捷克的事情,但在听了广播及看了报纸上登出的毛主席的最新指示以及姚文元的文章“工人阶级必须领导一切”以后,思想上就全部为这个重大问题所占领了。   本周学习这个重大问题,我将姚文反复阅读了好几遍,除了在学习小组会上谈了自己的心得以外,我的主要思想是在回想过去宣传系统、理论战线上所存在的独立王国。越是回想,越觉得这个独立王国确实存在,并且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并不是什么“乌托邦”。在这个王国里面,确实是唯陆阎王之命是听,有什么毛泽东思想领导?有什么无产阶级司令部的领导?回想自己过去思想上,一直是把旧省委宣传部作为“顶头上司”的,而旧省宣传部又是以旧中宣部为“顶头上司”的。过去虽然有无产阶级司令部的声音传下来,例如林彪同志关于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的指示,我也看到的。但是,“顶头上司”没有下命令,我们也就闻风而不动。我思想上总以为凡事都要有“顶头上司”的命令才能作数。这当然不是单纯的什么“组织观念”的问题,而重要的是自己的立场世界观的问题,这是值得自己深思的。我也想到这个独立王国根深源远,如不采取文化大革命这样激烈的革命手段,是无法把它打破的,包括我自己头脑里面的独立王国在内。此外,还有许多想法,如迎接斗批改的高潮,应当早作思想准备等等。   本周听到广西壮族自治区革委会成立的消息,引起了若干思想活动,除了同样的高兴以外,还因为在中央两报的社论中点了贺希明的名字,此人过去在苏北工作时,我也熟悉的。过去,我也把他作为一个较好的领导者看待,而今却是这样的人,不能不引起感想。毛主席说的:“一个人做点好事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做好事,不做坏事。”确实如此。最近又还看了《文汇报》上批判毒草小说《红日》及其作者吴强,也引起一些感想。过去只见批判电影《红日》,未见批判小说《红日》,有点奇怪,不知是何缘故,于今就不奇怪了。   本周也为几个孩子的前途担心事。他们快要分配下农村了,我应该支持他们,鼓励他们。可是,而今自己是犯罪之人,内心有愧,说话不响,不敢说话,心里难过之至。想到这里,不能再想下去了。 ## 思想情况回报(93) ## 1968年9月8日   本周思想上关心的大事情有两桩,其一是在周初看了《红旗》的一篇大文章“把新闻战线的大革命进行到底”。看了之后,感觉此文甚有份量,打中要害。虽然文章很长,但文章有战斗力,引人入胜,我一口气就把它看完了。有如看了陈琳的檄文能够治头痛。感想很多,首先感到的是文章中批判了中国赫鲁晓夫主张新闻自由化的三条歪理。这三条歪理,对我并不生疏。我过去在旧省委宣传部工作时,曾经听到过上面传下来的这三条歪理。回忆当时思想,我虽不做新闻工作,但却甚为欣赏这个“方针”。当时还不知道这个歪理的来源是出自中国赫鲁晓夫。今天看了这篇文章,不仅感觉其驳得很有道理,而且觉得这是对我自己的思想进行了批判,我应该进一步认真学习这篇文章,肃清自己思想上长期存在的毒素,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其次,在周末听到新疆和西藏的革委会都同时成立了,全国实现了一片红,举国欢呼,我心中也是情不自禁地欢呼的。但是,我不能同大家一起到五台山去参加大会,大声欢呼,只能静坐在“牛棚”里面,在内心中欢欣。每念及此,思想上是难过的,是不愉快的。   本周的中间几天,思想上主要是在为“外调”提供材料。这次“外调”要我提供的材料,是一个20年前同在华中银行总行共事的人,前后共事有四年左右。我对此人的印象很坏,长期以来不把他放在心上,几乎把此人忘记了。文化大革命以来,此人上窜下跳,做尽了坏事,偶然看到群众揭发他罪行的大字报,也只看一下就算了。现在要我回忆提供材料,我就不能不用心想一想了。想了之后,把知道的情形都提供了,有些不能肯定的事情,也把它写明了不能肯定。总还是采取了负责的态度,事实如何就如何写了。写过之后,还想了又想,有无遗漏和讹误之处。大体上是不会遗漏了,讹误也不会有的,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可是,长久不愿提及的人,现在一旦提及,把思想勾起来了,抑制不下去,越想越觉得此人在今天被群众揪出来,实在是大好事,真是一千个应该,一万个应该。   还有一个思想,我也在这里回报一下。自从11月26日在本机关看到“铁臂摇”所贴出的大字报以后,我觉得这张大字报很好,应当引起注意。从此以后,我在每天都要默写的语录中,增加了一条:“要规规矩矩,不要乱说乱动。”最近,我又在不要“乱动”之后,增加了不要“乱想”二字。我觉得我应该这样做,应该自觉地遵守革命纪律,我不应该有别的想法。   本周劳动分量较多,手上起了几个老茧,甚为高兴。劳动改造,除了重在改造思想之外,这双手也是应该改造的。否则,只会拿笔杆,不会拿锄头,那是不行的。 ## 思想情况回报(94) ## 1968年9月15日   我在这一周中的思想,除了在学习中思考了毛主席的最新指示——关于教育革命的最新指示及其中提出的无产阶级的各项政策,还思考了监督小组向我们宣布的801、802案件以外,最主要的思想活动是关于我的三个儿子的事情。   根据早几天中居民群众揭发检举,我的三个儿子在文化大革命中,主要是在去年秋冬季,干了许多坏事,偷了脚踏车,解放军的衣服鞋子,还有油印机,纸张等等,还私刻了图章,伪造了证件。大儿子还参加了两次武斗打了人。当我们最初听到这个消息而盘问孩子的时候,他们在头两天还一口否认,说谎话骗人,直到第三次以后才陆续吐露真情。我们听了又气又急,我的爱人尤其气得厉害。我自己心情沉重,我有一种欲说无话、欲哭无泪之感。因为我自己犯了三反之罪,我内心有愧,我有自卑之感,我说不出话。平常我不敢对儿子进行教育,我完全放弃了对儿子的教育,以致造成如此严重后果,罪在我一人之身,我还有什么话好说?我现在只能教育儿子彻底老实交代,争取群众在谅解之后能够从宽处理,别无他途。   我思想上想着,在这两三年来,我完全放弃了对儿子的教育,是因为我自己犯了罪,我无面目见人,回到家里也无面目见儿女,因此,我没有勇气和他们多谈话,我常是独自一人的闷坐,一早就起身出门走了,晚上很早就上床睡了。对家里的事及孩子的事,我根本不问,只顾自己一天过去就算了。我的这种思想,完全违反了毛主席的教导呀!完全是一种资产阶级的“私”心在作怪呀!还是资产阶级本性未改呀!   我想着,问题还不止此。即使在文化大革命以前,我在家庭生活中,十几年来,长时期的,我也没有用毛泽东思想来律己,更谈不上用毛泽东思想来教育儿女。我自己习惯于和安于一种腐朽的资产阶级生活,每天只图安逸,不谈无产阶级政治,而且是每天每时地用这种资产阶级的思想、习惯、生活方式来影响了他们,“教育”了他们。这就是资产阶级的政治呀!这就是无形的政治呀!冰冻三尺,由来已久。这是我对儿女作了孽,我还有什么话好说?我要勇敢一点,负起责任来赎罪。   我想,过去没有教育孩子,我有罪。今后我不能再放弃责任了。自己虽然有罪,今天以能用毛泽东思想来教育孩子却是对的。   本周之初,还有一件事情,也经过了一番内心斗争。这就是居民委员会发出第一号通令,规定中有一条,凡是参加过国民党的,担任过区分部委员的,都要去登记。我是在1925—1927年参加过当时还算革命组织的国民党,并且担任过区分部常务委员的,要不要去登记呢?作为反动党团员登记吧?我觉得有点不对。不登记吧,群众又不会了解我的具体情况,恐怕发生误会。想来想去,最后找院子里的居民组长孙老太谈了,还是主动的去登记,同时附个比较详细的说明,说明在蒋介石叛变以前和叛变以后的国民党是有区别的。这样,我就去登记了。他们又叫我写了一张简历表交去,我都照办了。同时把同样的复写稿交了一份给本机关的造反派。这件事就算这样处理完了,思想上也没有别的活动了。 ## 思想情况回报(95) ## 1968年9月22日   在这个星期中,我思想上盘旋最多的问题,还是关于三个孩子的事情。我所想的,主要是我自己应该对此负什么责任,以及今后应该怎么办?回思过去因为自己犯了罪,有自卑之感;因而不敢同孩子们谈话,更不敢对他们进行正面教育,以致造成如此恶果。想起来,越想越难过,有时想得灰心失望,觉得什么都完了,自己完了,孩子也完了。但是再一想,我又觉得这种消极的想法是不对的,要有个积极的想法。过去的事情只应当接受教训,把它转化为积极的因素,不应该因此而消极下去,不能一误再误。今后如何积极对待孩子的问题呢?迄今为止我只想到了这么一条:我过去自己不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了也不能用它来指导行动,这是罪过,而且对孩子产生了影响,因为有了罪过,因而不敢对孩子进行正面教育,这个想法也不对。尽管过去错了,成为犯罪之人,但今天如果能够回到毛主席的路线上来,真正用毛泽东思想来律己和教人,那又有什么话不可以说呢?为什么要如此胆怯呢?想到此,我提高了勇气,我抓住每天晚上全家学习毛主席著作的机会,和他们一起带着问题学,我敢于大声地讲几句话了(以前我是不讲话的,更莫说大声讲话了),敢于对他们提出学用一致和立竿见影的要求。我也对他们作了一些自我检查,但这方面讲得还不多,也不深刻,我想以后再慢慢地讲,一因自己的思想还没有得到解放,还有顾虑,二因现在要集中精力先把孩子们的事情解决。我现在是发觉,在我讲话的时候,只要是符合毛主席指示精神的,孩子们并没有因为我过去的事情而不听我现在的话。这样,我的勇气又提高了一些。我觉得我还可以做一点点赎罪的事情。   这周学习了关于对知识分子进行再教育的问题,我主要是联系自己过去所受的教育而想到了今天接受再教育的重要意义。除此以外的时间,大部分在为外调方面提供材料及为迎接今年国庆而增加了劳动量。没有什么别的思想活动。 ## 思想情况回报(96) ## 1968年10月2日   在国庆节的前几天,主要是增加了劳动,上午下午都有劳动任务。我能够用劳动来迎接国庆,心情是感觉很愉快的,没有什么别的多余的想法。最近虽然由于伤风感冒,身体不大好,但我还是坚持了劳动,并不觉得为难。   在国庆节的三天假期内,我自觉地遵守了革命群众规定的纪律,没有到外面去乱跑,也没有什么外面的人到我家里来。过了一个很清静的国庆。   在这三天之内,我除了看报纸、听广播,把前几天没有看的报纸补看了之外,我的主要时间是用在写一份检查交代(关于我的三个男孩子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做了一些坏事,犯了严重错误的事情)。我在写此检查的时候,除了把事实据实交代之外,主要检查了自己应负的责任。我是长期地用自己的资产阶级世界观影响了孩子,以致产生如此严重后果。我从这一切身事件中体会到,无论什么事情,只要稍微有一点离开了毛泽东思想,不用毛泽东思想去指导一切行动,那就一定要出大“皮漏”[纰漏(下同)]。孩子们的“皮漏”出在今天,通过群众的教育,还可以由坏事变成好事,亦不幸中之大幸。但如果今天不出“皮漏”,矛盾的盖子不揭开,积而久之,将来就要出更大的“皮漏”,其危害和后果就不堪设想了。群众教育了我的孩子,挽救了我的孩子,我心中感激。(我心中尤其感激我们院子里做居民工作的徐晓红同志和孙老太。可是,我没有机会能把我的这种心意向他们表达出来,不免引为遗憾。)   在想到孩子的事情的时候,我也同时想到我自己的事情。三十多年以前,我自己也曾一度濒于危险的边缘,再滑一步,就完全落下去;是党,是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共产党,通过一位同志,对我进行了甚为严厉的批评与帮助,把我从悬崖绝壁的边缘上挽救过来,使我从徘徊的歧路,走向了革命的康庄大道。虽然我以后在革命的过程中,特别是在这次文化大革命中,我又犯了许多严重的错误和罪行,(这是要由我自己负责的)但我对于党在三十多年前对我进行挽救的恩情,我是毕生难忘的。我永远感谢党,永远感谢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临到今天,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不能不勾起我的重重心事。现在与以前不同的是,我除了有着感激的心情以外,还有着十分内疚和惭愧的心情。我是辜负了毛主席的和党的恩情。他是我家两代恩人,我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   我在广播中听到了全国人民和南京市全市人民热烈庆祝国庆的录音新闻,听到了全国人民和全市人民热烈欢呼祖国山河一片红,我心情也是激动的。可是,我只能从收音机中间接地听到,未能到大街上去目睹盛况,颇为美中不足。我希望在明年国庆节的时候,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廿周年的时候,能够改变这种处境情况。当然,这不是坐待,而是需要努力,要在斗批改的高潮中真正痛改前非,群众才能允许我回到毛主席革命路线上来。我相信,这是应当的,也是有可能的。 ## 思想情况回报(97) ## 1968年10月6日   这几天的思想活动,本来不是太多的。在过了国庆以后,只是一心安排着迎接大批判。同时,看了霍查同志的重要讲话,印象很深。对于他所讲到的对中国文化大革命的高度评价,及对于当前国际大好形势分析,特别是对苏修及其仆从国家之间的矛盾的分析,我认为这种分析完全符合毛主席在矛盾论中所阐述的思想。因此,启发很大,印象很深。   星期六,一早就听到了广播毛主席关于干部要下放参加劳动的最新指示,随后有买了《活叶文选》,看了又看。我最初的思想活动,只觉得这一指示下达以后,必然要在全国推行,那是没有疑问的,思想上只是准备着在大批判之后到农村去,参加劳动,那也许是明春以后的事吧!但没有做立刻行动的打算。傍晚,下班之前,监督组通知我们立刻作好长期下农村的准备,说是宣传系统的人都要下去。我听了之后,思想上感到突然,立刻起了很大的波动。我思想上想到了几点:   ①既然要立刻行动,我就立刻开始作准备,坚决响应执行最高领袖的最新指示,这是毫无疑义的,是用不着有其他犹疑思考的。而且,我要下去也很方便,没有什么东西拖后腿,身体也很好嘛。这是大好之事。   ②我觉得我的思想到底还有点落后于形势。这样的最新指示来了,我还不是雷厉风行,闻风而动,我还是像过去一样慢吞吞地,以为要经过反复议论,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行动下去。这真是太落后了。现在我开始领会〖。〗 ## 思想情况回报(98) ## 1968年10月14日   我在这一周中的主要事情,就是积极为下放劳动作好各种准备。在我的思想活动方面,也是围绕着为下放劳动作充分的思想准备。第一,我准备在生活方式上来一个彻底的改变。过去,习惯了的一套,要抛弃它。今后。今后准备在农村劳动生活中锻炼,准备遇到重大的困难,下决心迎接这种困难。不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决不后退。我想,无论怎样困难,不会比我在抗日时期离开大后方初到苏北时所遇到的那种困难还大。我宁可把困难估计得大一些,思想准备充分一些,决不设想什么方便和轻而易举。第二,我准备迎接严厉的批判斗争。我设想这种斗争的火力,要比过去在机关内部批判时猛烈十倍,我也要迎接它,要从我这方面来搞好斗批改。但是,我也相信,无论怎样,总是执行毛主席的政策,是文斗,不会武斗。我应该采取老老实实的态度来迎接这场斗批改。   在本周中,所遇到的新事情,是我的三个小孩已决定下去支边和到农村去落户。前天有一个小孩已经高高兴兴地离开家庭,到宝应去安家落户了。对此,我的主要思想是感觉得安慰和很好,孩子有了锻炼机会,有了光明伟大的前途了。她们下去以后的一切,我都是放心的,没有丝毫顾虑。但是,有一点,使我思想上深有感触。她们临别之前,照相和送相片,都没有我的分。她们是和我这个爸爸划清了界线的。我觉得她们的做法是对的,我支持她们,我丝毫不想从这方面去干扰她们。虽然我的内心是不能不有所感触的。我只想今后能够改造得好,将来还可能有机会和她们保持革命者的亲属关系。今天,我不想这些。她们走了以后,我也不准备和她们写信了。她们写信回家,也不会理会我这个尚未改造好的爸爸。今天,我只能这样想着。   这几天,无心仔细看报纸,只是听听广播而已,也没有什么思想活动。连拉丁美洲及菲律宾等地人民掀起的反美怒潮,也没有引起很大的思想震动,无心去作仔细的思考,只是一般地关心而已。 ## 思想情况回报(99) ## 1968年10月21日   今天是下乡来到朱林公社吴家尖生产队的第五天,也是我下乡改造的第五天。在这五天之中,我的思想活动,主要是在想着我应该怎样来适应这个新的环境——劳动改造的环境。在这方面,我有主要想着三个方面:   第一是生活方面,思想准备着吃最苦的苦,可是,这几天生活并不那样苦,还是生活在吃大米的地区,生活习惯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但今后可能有些苦的地方,特别是进入冬天以后,思想上仍然要准备迎接困难。   第二是劳动方面,思想上准备着要自觉多干一些劳动,特别由于自己是劳动改造的对象,在这方面更应自觉,决不能自己放松。头一天干割稻的劳动,腰子弯不下去,有点累。以后干收黄豆及挖土的劳动,还可以干得来。看来,要过好这一关,还要化气力,还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行。有此决心。   第三是在思想方面,准备迎接有贫下中农参加的批斗大会。昨天(20号)革命派同志已经在和贫下中农集合时把我们的面目告诉了大家,指出了我们就是带下来的斗争对象。我觉得这样宣布是很好的,是很适合的。也是在我原来的意料中的事。我今后应该怎样自处,也就很清楚了。我想,在这方面,还要作更充分的思想准备才行。   这几天,学习了《红旗》社论,关于整党的问题。联系到一些往事,引起了一些思想活动,特别是联系到自己亲身的问题,不能不深有所感。本想多写几句,因为已在学习时已经口头谈过了,这里就不多写。   昨天写了一封短信回家给小女儿,只是告诉她,我已经到了这个目的地而已,决心劳动改造而已。别的话没有写,我也不想多写。我也不想得到她的回信。今后,我只有改造好了,才有面目回去见家人。现在的心情很简单,如此而已。 ## 思想情况回报(100) ## 1968年10月27日   下乡已经十天了。这十天的生活内容是非常丰富的。除了参加劳动之外,本周还参加了一次以自己为第二斗争对象的斗争大会。还参加了一次全体同志都参加的听取贫雇农诉苦思甜的大会及联欢晚会。   斗争大会以后的主要思想活动是,有贫下中农参加的斗争大会,他们也完全是根据毛主席的教导摆事实,讲道理,其特点是说话直爽,态度鲜明,有许多话都能击中要害,听起来有亲切之感。例如他们说我们拿了很多钱,写出来的东西是砒霜,是毒害人民的。这就说的很中肯。他们说话直爽,没有转什么弯子,听起来也很顺耳。他们不仅没有什么动手动脚的现象,而且连破口骂人的语句也没有。这使我心头原来的一块石头(害怕贫下中农会动手打黑帮分子)放下来了。今后要很好的交代才对。   在诉苦思甜大会(及联欢晚会)上,听了两个贫农社员的诉苦,其中都谈到当年受阶级敌人及受日本帝国主义及国民党反动派压迫的苦。他们的确都是受过苦的过来人。回想自己过去,对剥削阶级固然谈不上憎恨,因为自己本身就是剥削阶级分子。就是对日本帝国主义及国民党反动派,我虽然是反对过它们的(抗日和反蒋),但比起劳动人民所受蒋日的直接迫害以致家破人亡的情形来,那就差得远了。他们反对阶级敌人和抗日反蒋,那才是真正坚决的。自己过去的一点点,相形之下,真是太微末了,何足道哉?   本周在参加田间劳动及早晚帮助所住家里的主人家吴家及邻家扫地挑水的劳动中,使我感动很深。他们不仅没有因为我是劳动改造的对象而歧视我,反而总是以很善良的态度帮助我,教我做几件简单和较轻的农活。做到一定的时间,他们就叫我休息。挑水也不让我多挑,说我年纪太大了。总之,处处是劳动人民的感情,使我感动。过去吃了他们的饭,不给他们做好事,反而作了坏事,令人惭愧。而今而后,只有竭尽晚年微末之力以赎前愆。   本周有上海来人,仔细问到有关陈丕显的一件事情,其实事求是的精神,令人可敬。不管怎样,我对此事应当仔细想想,虽然时隔二十多年,回忆很不容易,总还是要多想想才行,要对党负责任,不能轻率。   近来牙齿有点微痛。带来了止痛片,有意不服它(要等到剧痛难熬时才服它),买糖醋蒜头也买不到,就改买人丹服了,也能见效。如能这样的长下去,倒是好事,使我可以心安了,身体方面就别无顾虑了。 ## 思想情况回报(101) ## 1968年11月3日 星期日   本周遇到的大事情,是中共中央八届十二次全会在北京开过了。会后发表公报,正式开除了刘少奇的党籍,而且是永远地开除了。   根据文化大革命以来所揭露的刘少奇一贯反对毛主席,一贯主张走资本主义道路,成为隐藏在党内的资产阶级司令部的罪魁祸首,以及其他种种罪行,把这种人清除出党,没有哪个不举双手赞成的,我也衷心地拥护中央的这一英明果断的决策。但是,由于身在农村,迄今还没有看到公报原文,只是听到了公报的扼要内容。我在听了以后,有些初步感想:   第一,我对此事,既有并不突然、同时又有一点突然之感。不突然者,因其罪行显著,清除出党实属必要,亦理所当然,故无足奇怪。有点突然者,因过去长时期以来,虽然批判了很久,但报纸上还未公开点名。回想庐山会议时对彭德怀之批判,以后亦未开除党籍,以为对刘少奇也将如此处理也。现在公开宣布开除其党籍,这是大快人心的,既可以明辨是非,又能正视听。   第二,我觉得党中央在宣布开除刘少奇党籍时,并且加上了“永远”两字,这是意义重大的,可以看出中央之决心及处理之严肃。此等人,有这样多的罪行,若不采取这种严肃措施,是不足以服人的。就是拿我来说,我也是不能心服。虽然我自己也是有罪的,我也应当受到严肃处理。然我仍然有此想法,并不例外。   第三,长时期以来,就曾从大字报上看到有一种怪论,说是对刘少奇也许可以象对王明一样,留在党内作反面教员。现在,作这种想法的人,应该宣告自己想法之破产了。我认为这是一种思潮,是代表了某一部分人,企图在党内保留一个这样的东西,以便时机成熟就来一个反扑,卷土重来。现在,作这种想法的人,应该把幻想收拾起来了,永远不要做梦了。   第四,我认为在清除了刘少奇以后,对于刘少奇的一伙人,也是需要处理的。其中有些人一定也要清除出党。但是,我认为:根据毛主席的政策精神,是会区别对待的,不能一概而论。有人使用“大清洗”这个名词,我认为不甚洽当。   我现在急于想要看到公报的全文。看了之后,学习之后,我要更多地想想。   本周劳动,略有进步。进步之表现在于劳动之后,不那样感觉疲劳,至少是疲劳的恢复快一些。有些农活,一回生,二回熟,比较开始之时能够适应一点,但劳动效率仍然很低。通过劳动,对劳动人民之思想感情,正在微妙变化之中,自己已经有此感觉。可是,我现在无法用文字表达出来。以后再写吧! ## 思想情况回报(102) ## 1968年11月10日   本周,就在今天上午,开了一次田头批判会,批判了我的宣传刘少奇的六大谬论的罪行。在这些谬论中,着重于我过去宣传了刘少奇的包产到户及鼓吹自由市场的思想言论。批判以后,我联想到最近以来在劳动中的体会,我觉得我所宣传的这些刘少奇的谬论,的的确确是违反了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是损害了贫下中农的根本利益,是做了害人的事情。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今天受到批判,是完全应当的。我心悦诚服地接受批斗,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宣扬毒草的事情了。以后只有老老实实地接受贫下中农的教育,绝无他念。   本周遇到的国际大事件是越南问题起了变化。越南民主共和国政府发表声明,接受了由苏修串联起来的一项越美之间的“巴黎会议”所达成的全面停炸诱和的决议。对此,我想了很多的。我已经在小组会上谈了。我不想在这里多写。   下乡劳动,迄今已有廿多天。我最近回想了一下廿多天以来贫下中农给我的教育。有一位年老的大娘,她在做活的时候,同我谈了许多话,我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大意是能够领会的。她在谈话中,表示了对那些自己不劳动而剥削他人劳动果实的人的痛恨,她表示对搞投机买卖,不重视农业劳动的人的痛恨。我听了她的话以后,联系到自己过去的剥削生活,解放后的拿高薪,写文章宣传开放自由市场,我觉得我是对她、对所有的贫下中农犯了罪。还有一位年老的农民,他在看我做活时候;给我指点,叫我大胆的干,叫我“不要怕它(指那项农活)”。我听了他的话觉得“不要怕它”这四个字,就是毛主席经常教导的对敌人不要怕,要藐视敌人的思想。我觉得老农民的话很对,很有道理。他比我们的“哲学家”强得多。我听了他的指教以后,真的大胆去干,果然就渐渐的会了。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我总觉得贫下中农是可爱可近又可尊敬的。我觉得他们的确比我们这些剥削阶级分子好得多。我现在心甘情愿地接受贫下中农的监督和教育。我不怕向他们表明自己的身份,表明自己是劳动改造的,表明自己是犯了罪的斗争对象。这样表明之后,我就觉得比较地安心了。 ## 思想情况回报(103) ## 1968年11月14日   本周开了两次批斗刘少奇谬论的大会,都有贫下中农参加。我在这一周中的思想活动,也就是围绕着这两次斗争会,尤其是星期一(十一月十一日)的一次斗争大会,给我的教育很深。在这次斗争会上,有位贫农发言,痛斥资本家剥削农民的罪行。他在发言中,讲到过去资本家开的店,门上写的是“黄金万两,日利千金”,挂的牌子是“早晚时价不同,目下一言为定”。就是这一发财思想,使贫下中农吃了多少苦头,特别是“早晚时价不同”使农民吃亏不少。他说的话,句句是真情实景。他是深受过这种苦头的。我听了他的发言之后,我的思潮起伏,想了很多问题。我想到我过去就是资本家,也于过像他所痛斥的资本家所干过的勾当,特别是我的父亲,他的发财思想就是非常厉害的,他为我家所取的堂名,就叫做“邓致富堂”,就是要发财致富,就是要剥削人民的。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这几年)我曾有过一种荒谬思想,认为我的父亲发财与众不同,他是“勤俭起家”,现在看来,这种想法,何等荒谬。其次,我想到我写了许多鼓吹自由市场的毒草文章,过去写的时候,明明是在鼓吹资本主义,却自欺欺人的认为是在宣传社会主义市场中的一个组成部分——初级市场。过去以为这样宣传初级市场,会受到贫下中农的欢迎。现在听了贫下中农的话,知道这些由刘少奇传布下来的“四大自由”之类的谬论,是贫下中农所切齿痛恨的。写文章,搞理论,要为广大工农兵服务,却写出他们所痛恨的东西来,这哪里是为贫下中农服务?是道道地地的为资产阶级服务,为刘少奇服务。听了贫下中农的话,使我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我觉得:过去不接触工农兵,不了解工农兵思想情况,不知道他们喜欢的是什么,憎恨的是什么,只是凭自己之所好来写,就必然走上反工农兵的道路了。于今听到农民对我的严厉痛斥,感觉得又痛又快,打中了要害嘛!虽然痛,但也很快,使我知所猛省。如果这是在早几年,是别人来作这样的批评,我是不会接受的。于今不同了,这些批评的话可以听得进了。我在这几天来的思想,主要是想了这个问题,我就只写下这个问题,其他的就不写了。 ## 思想情况回报(104) ## 1968年11月24日   本周主要思想活动,是在学习批判刘少奇黑《六论》的时候,反复思考了自己头脑中所存在的阶级斗争熄灭论的思想。我自己虽然没有明确地使用过“阶级斗争熄灭论”,这个字眼,但这种思想确实在头脑中存在。主要是在社会主义改造高潮,私营工商业所有制改变以后,认为地主阶级已经在土地改革时消灭了,资产阶级也随着这次社会主义改造而消灭。阶级既已消灭,阶级斗争也就不复存在了。殊不知所有制的改变,仅仅是从一个方面消灭阶级存在的物质基础,但是,剥削阶级的思想并不会因为所有制的改变而跟着消灭。相反,人还在,心不死,剥削阶级是想要千方百计地复辟,以恢复其失去的天堂,其思想还会继续存在,还可以扩散流毒。故此,阶级斗争必然继续存在。更何况在社会主义条件之下,还可以产生新的剥削阶级—广特权阶级。思考至此,我又联想到了两个较大的问题:   第一,我想到我的父亲,他是商业资本家,是剥削阶级,他在1928年独资经营纸店的时候,就想着要把这个纸店的牌子做出去,以便子孙继承,世代都可以靠这块牌子发财。但是,后来,我在1936—1937年以后不安心做生意,而丢开了这个商店去搞文化工作,我父亲是伤心的。我曾听得我母亲对我说过,父亲在临死的那一年,曾经叹了一口气说,说是这个纸店不能指望儿子继承,只好交给陈仲德去管事了。言下不胜惋惜。我想,我父亲如果不死,难道他会甘心接受社会主义改造而不思恢复天堂么?不会的。我如果不彻底抛弃资产阶级思想,我能够真正地走社会主义道路么?这也是不可能的。兴念及此,真有点不寒而傈。   其次,我想到了特权阶层的问题。在社会主义制度之下,可以产生特权阶层。文化大革命以来所揭露的许多事实证明了这一点。其中最使我惊心动魄的是关于陈丕显、江渭清诸人的特殊阔气的私人生活,这难道不是特权阶层么?肯定是的。而我自己月拿高薪,虽不能与陈、江并比,但都是属于这个阶层的。(到农村来了一个月以后,更深刻体会到这一点,这里不用多说了。)成了特殊阶层,就只想保持特殊阶层的既得利益,就成为保守势力,成为革命阻力。不搞这场文化大革命如何得了?   除了主要想到这些问题以外,我还想了许多其它问题,已在小组会上谈了,不在这里写了。   本周还遇到外调不少。其中一个是来调查刘顺元过去在研究所所讲过的—些黑话,我把我能记得起来的都如实反映了。还有两个人是来了解我过去在苏中财经处工作时两个人的事情(一名陈尔久,一名吴开祥)。此二人在我的回忆中,印象很淡薄,他所需要了解事情的关键,我都记不起来,无助于他的了解。可是,我还是花了很多脑力去思考。好在外调革命同志也很近情,他没有叫我硬要记出来,因为时间太久了嘛!   本周劳动很少,因为农忙已过,这方面没有什么思想活动。 ## 思想情况汇报(105) ## 1968年12月1日   (这个星期中引起我思想上注意的有三件事情:一件是中央报刊重新发表了毛主席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所作的著名报告,并且发表了题为“认真学习两条路线斗争的历史”的社论;第二件事情是由工人和解放军所组成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进驻了我们这个单位;第三件事情是在我们这个“牛棚”的小组学习会上发生了争吵,监督组蒋兆年同志又对我们作出了批评。)   我对这三件事情的思想活动情况是:   ①对于毛主席在七届二中全会上所作的著名报告,我过去是学习过多次的;而现在把它重新发表,我应该怎样来领会其现实意义呢?其次,我不能不想到的是我在老三反运动时候犯了错误,后来学习了这个文件,懂得要警惕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要接受教训。然而,我没有接受教训,以致在十多年之后,又犯了重大的罪过,以致落得今天如此下场。其所以如此的原因,是值得我深思熟虑的。应该在学习中反复地想一想这个问题。   ②对于工人和解放军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来到,我除了感觉得高兴和欢迎之外,说不出别的话来。遗憾的是在这个欢迎的欢声中,我却没有资格去参加欢迎,我只能在“牛棚”里低头认罪,这是令人惭愧的。   ③对于在小组会上发生的事情,监督组虽然只对我批评了一句话:“邓克生再作和事佬是不行的”,但却引起了我很多的思想活动、斗争,斗争颇为激烈。我想,我之被批评为“和事佬”、“好好先生”已经不止一次,而是几十年几十次了。我自己也觉得再做“和事佬”和“好好先生”是不对的。可是,我就是改不过来,一临到有斗争的时候,我就故态复萌了。现在,我又受到了这个批评,我应该怎样对待呢?我想,再作一番检讨吧!我又想,单检讨而不能改,又有什么用?我想,用不着检讨了。在我们小组内就有激烈的阶级斗争,我虽然是罪人,但我还是可以立即站到无产阶级立场上投入这个斗争吧!可是,我又有顾虑,有点不敢斗争,我想单独地找监督组同志谈一谈。可是,我又想到,何必多谈?应该有勇气斗争,有勇气和反动的东西作斗争,为什么要前怕龙、后怕虎?想到这里,我好像有了一点勇气和力量,我想抓住最近一次小组会上所听到的一种翻案思想作斗争对象,不计后果如何。可是,我不善于即席发言,我要争取时间准备一个提纲才好。我决定这样做。我的思想活动到此,暂告一段落。 ## 最高指示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 认罪书   我自己本人是个资产阶级分子,是个阶级异己分子。我在十多年来,没有为人民做好事,相反的犯下了一系列极其严重的罪行。我现在心甘情愿的认罪服罪。我现在把我所犯的严重罪行,扼要地交代如下:   第一,我犯了反对毛泽东思想的罪行。我曾经在所内传达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编写经验的时候,集中地挥舞了由陆定一、周扬所制造的大棒,借口反对“庸俗化、简单化和实用主义”来反对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我就是和陆定一、周扬唱的一个调子。   第二,我犯了反对三面红旗、反对社会主义的罪行。在刮单干风的时候,我也积极主张包产到户。我在旧江苏省委召开的一次内部会议上,公然为包产到户找寻理论依据,宣传包产到户的“好处”。我还写过许多文章和小册子,如《略论农村集市贸易》,如《商品自传》,竭力鼓吹恢复资本主义的自由市场,为复辟资本主义制造舆论。我还在思想上认为人民公社办早了。如此等等。   第三,我犯了宣传修正主义思想的罪行。我作过许多关于政治经济学的报告,写过许多文章和小册子,都是采用和苏修的《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相同的观点,在政治经济学领域内宣传了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观点,特别是在商品生产、商品流通及价值规律的问题上,放了不少的毒。在其他问题上,如在国民经济要以农业为基础的问题上也放了毒,公然提出“广义的农业”,要把轻工业也放在国民经济基础里面。这些毒草,这些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观点;都是应该批判的。应该批倒批臭。   第四,我在研究所的办所方向上犯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罪行。我在研究所的长期工作中,一直站在资产阶级反动立场,反对干部下放劳动,反对走与工农兵相结合的道路,一贯主张关门读书,把这个研究所引入了资本主义、修正主义的歧路。我还在研究所中宣传了“阶级斗争熄灭论”,不分敌友的只说是“研究所的干部都是可爱的”,把一些叛徒、特务、阶级异己分子(包括我自己在内)……都说成是可爱的。   第五,我在干部政策上犯了保护一小撮,打击一大片的罪行。在过去历次运动中,我都忠实地执行了刘邓资产阶级司令部的反动路线,把斗争矛头指向广大群众,从而保护了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小撮叛徒、特务、走资派和阶级异己分子。在此,我应该向过去受到打击的革命干部认罪、请罪。我应该向伟大领袖毛主席认罪、请罪。   第六,我自己还在解放以后犯了继续剥削的罪。这就是我在解放以后,还继承了一份资产阶级剥削遗产,继续拿定息,一直拿到1964年底,拿了十多年。而在群众揭发之后,我还想抵赖,还想把它推到我母亲身上去,这是我的罪上加罪。我在参加革命工作以前,本身就是资本家,就是剥削分子,而在解放后仍然拿定息,仍然剥削,这说明我是一贯的、道道地地的剥削分子,阶级异己分子。我是犯了罪的。   第七,我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又犯了新的罪行,推行了反革命的《二月提纲》。在《二月提纲》没有下来之前,我就在实际上执行了没有《二月提纲》的《二月提纲》,而在《二月提纲》下来之后,我更全面地执行和宣传了《二月提纲》。我在旧省委召开的一次全省宣传会议上,把《二月提纲》作了原原本本的传达和宣传,企图把一场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纳入资产阶级的纯学术辩论的轨道,抽去其政治革命的内容。而在文化大革命的烈火烧到自己身上   (来了的时候,我又以自杀来对抗。这是罪上加罪。)   从以上这些罪行中,完全可以说明,我就是一个道地的资产阶级分子,我本人就是一个剥削者,就是一个阶级异己分子。这不是一般的立场和世界观的问题,这是资产阶级分子仍然坚持资产阶级立场和世界观的问题。这是敌我问题,不是人民内部问题。我应该从根本性质上来认识这一点,从而做到真正心甘情愿的认罪服罪。    1968年12月5日于吴家尖   以上系初稿。在誊写时作了较大的文字上的修改及内容上的补充。(另有抄件保留底。)1968年12月6日上午 ## 思想情况回报(106) ## 1968年12月8日   我在这一周中的思想活动很多,活动最剧烈的是下述两个问题:   第一,本周连续开了五次斗争大会,其中一次大会斗争和一次小会斗争是斗争我的翻案思想。在此全国掀起批判“二月逆流”及为“二月逆流”翻案的妖风的时候,这个斗争是完全必要的和及时的。在斗争会上,群众指出我在十一月廿四日及十二月一日两次思想汇报中,就有翻案思想。例如:我肯定自己的父亲是资本家,而把自己仅仅说成是资本主义思想。又如:我把自己说成是没有接受教训,没有警惕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实际上我自己就是糖衣炮弹或糖衣炮弹的发射者,不是什么糖衣炮弹的受害者。又如:我检查自己作了几十年的“和事佬”“好好先生”,实际上自己不是“和事佬”,而是资产阶级分子,是积极向无产阶级进攻的罪犯。如此等等。我觉得这些批判都是很有道理,也是合乎事实、合乎逻辑的。我想,我今后对这个问题,只有从根本性质上来认清自己,认清自己就是资本家,就是剥削者,就是阶级异己分子,没有什么其他的说法。只有从这一根本实际出发来认清自己问题的性质,才能与革命群众的看法取得一致。否则,就是翻案,就是自取灭亡。我今后应该紧紧记住这一点,千万不要忘记,不应该有任何不服或翻案的思想。   第二,本月四日(星期三)工人解放军宣传队的革命同志对我进行了训话,叫我交代自己的罪行,并用书面写出。我遵照执行。但在写的时候,对于我自己在1938年入党的问题,要作为一项“罪行”来交代,我思想上想不通。我回想当时的情况,我是为了抗日反蒋,并不是为了其他。如果作为“罪行”来交代,我如何交代得下去呢?最近学习毛主席在七届二中全会上的报告,毛主席也在报告中明确的指出:“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及其代表人物,由于受了帝国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的压迫或剥削,在人民民主革命斗争中常常采取参加或保持中立的立场。”我当时就是在这种情形下,采取了参加的态度,参加了抗日反蒋,实在没有想到过什么要去当汉奸、顺民或当反共老手。对这条罪状,我现在思想上仍然没有想得通,写不下去,我就没有写这一条。   批斗中还提出了其他方面的问题,我没有什么思想不通的地方,我接受批判,积极改正就是。   学习中的思想体会,已在小组会上谈过,这里也不写了。   本周,还听到徐老特立在京逝世的消息。回首往事,心中甚为哀悼。 ## 思想情况回报(107) ## 1968年12月15日   这一周的生活内容也是很丰富的,思想活动也是很多的。   本月九日在朱林镇听训话,听了省革委会机关革命同志对我们的训话,讲了当前形势,讲了党的政策,指明了出路。回来之后,本单位的革命造反派及工宣队又找我训了话,讲了政策,并要我写材料。我在这二周的思想活动,主要地就是围绕着这些问题在思考。在如何进一步揭发别人的问题上,我想到了谭震林、江渭清的一些事情,过去没有揭发,现在把它补充揭发出来。关于自己的思想及活动,两年多来做过一些什么,讲过一些什么,也经过回忆,把它写出来作交代。不论写别人的问题或写自己的问题,我思想上没有什么要顾虑的,我根据我所了解的事实来写。   本周在本单位,只开了一次斗争大会,是斗争本单位“二月逆流”的黑干将李廉,我们没有陪斗,只是坐在旁边小房间内听候传呼对质。可又没有听到要我去对质什么。我在这等传呼的时候,除了继续思考写交代材料的问题之外,我也想到这次狠批“二月逆流”的事情,一定是有这么一些人死不认罪,硬要翻案。我觉得这些人都是徒劳,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甚至见了棺材还不流泪的死硬派,花岗岩头脑。我是不愿意作这样的人。我也想到本单位斗争李廉之必要,此人甚为狡猾,是应该狠批狠斗的。   劳动方面因天雨,劳动很少,没得别的思想活动,也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的。   我在这一周中的思想活动,主要地还是围绕着自己写交代材料的问题而进行思考与回忆。根据“工宣队”及机关造反派对我提出的问题和要求,我尽我的力量在思考,凡我想到的,我就把它写出来。在我写这些材料的时候,我当然要想到毛主席所提出的党的一贯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当然要争取走坦白从宽的这条道路。我没有什么要顾虑的问题,我相信,党的政策也一定会在我们机关里面同样体现出来,问题在于我自己应该老实交代一切。我的一切思想活动的结果,都用文字写成了交代材料。因此,我在这里也没有更多的情况好回报。   本周劳动不多,除了翻了几块桑树园的土块及浇了一次菜地以外,没有做其他的事情。思想上对如何通过劳动来改造思想,也就想得不多。我过去在劳动态度上不好,不是积极地找劳动做,而是被动地做,拣一些轻活做,这是不好的。今后我要注意改正。别的思想活动没有,也就不写了。 ## 思想情况回报(109) ## 1968年12月29日   我在这一周的思想活动,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本星期开了对我的一次斗争大会,批斗我在执行反革命的《二月提纲》中忠实地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还批判我在文化大革命以来存在翻案思想。在执行《二月提纲》的过程中,旧省委玩弄了许多花招来保护一小撮,其中也包括对我的保护在内,特别是在我犯了自杀罪行以后,旧省委还在多方面保护我,其中有不少情节是我所不知道的。我听了之后一方面感觉自己犯了罪,一方面也更进一步了解了旧省委到底是什么东西,它的确是属于资产阶级司令部无疑。对于我自己存在的翻案思想,过去不期然而然的流露在我的说话和写思想回报之中,例如在写出翻案两字的时候,我总给加上一个括弧、这就是不承认自己有翻案思想,还是为了翻案。又如说自己“还没有得到解放”,这句话根本不能用在我身上,而我却把它用了,这也是翻案思想的自然流露。诸如此类,我觉得群众批斗的很对。我今后应该时时刻刻想到自己是犯罪的人。只有彻底认罪,争取坦白从宽,别无他途。   第二,我在这一周中花了很大的脑力来背诵毛主席的三条最新指示及重要语录,花了更大的脑力来背诵“老三篇”。经过六七天的苦忆,现在对于要背诵的最新指示和语录,已能背得出来,但还不是记忆得很熟。一日不读就口生了。对于“老三篇”则还只能够背出两篇,而且背得很不流丽[利],其中还有不少个别的地方背错了,还要加一番功夫来苦练才行。这是对毛泽东思想的态度问题,是对毛主席忠不忠的问题,我必须下决心把它记得很熟,要背得快。除此以外,我就什么心思都不想了。记熟了,随时以它作为行动指针,这就可以改造自己。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如此。   本周有几次外调,一次是了解赵醒悟和陈展成的情况,一次是了解王璐的情况的,还有一次是了解严德伦的,我都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作了坦白交代。   来源:《灵魂受刑录——邓克生文革『思想情况回报』全编》,龙高孙整理、诸 文 校对, 2010年自费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