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通州试点经验谈合作商店的社会主义教育

　　<《大公报》社论>

　　充分发动群众，联系实际，开展大辩论，是对小商小贩进行深刻的社会主义教育的一种重要方式。河北省通州市百货业、旧货业和东大街青菜业小商贩的试点工作有力地证明了这一点。

　　通州市百货业、旧货业和东大街青菜业合作商店的小商贩能够比较深入地开展社会主义大辩论的前提，是他们基本上做到了真正的大鸣大放。根据外地情况，小商小贩在鸣放初期总存在着不同程度的顾虑。问题的关键在于，领导单位如何设法消除他们的顾虑。领导单位交代政策，动员小商贩向有关领导单位提意见，帮助有关单位改进对小商小贩的领导工作，是必要的；但仅仅这样，还不够。通州市试点工作的经验证明，小商小贩思想顾虑的逐步减少和鸣放信心的增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领导单位能够接受他们的正确意见，及时地、坚决地改进那些应当改进而又可能改进的工作和领导作风。对于某些一时不易解决的，或者还需要进一步研究的问题，固然不应轻率许愿，但也必须向群众作适当的交代，这样才有利于发动群众大鸣大放。

　　那末，是不是所有的意见都会在大鸣大放中提出来呢?不会的。经过了全国范围的反右派斗争，有些错误言论不一定会公开出现，而多数往往是在辩论过程中，采取原则同意而在具体问题上不同意或不完全同意的形式表达出来。中间分子的主要错误认识也是在辩论中逐步暴露出来的。因此，社会主义道路问题的大争大辩，实际上也是大鸣大放的另一种形式的发展。

　　大鸣大放发展到一定阶段就可以转入大争大辩，不必等待“鸣尽放尽”，事实上也不会在鸣放阶段“鸣尽放尽”的。这个一定阶段的标志是什么呢?一般说来，当绝大多数小商贩已经敢于提出尖锐的批评和愿意提出中肯的意见的时候，当他们已经提出了一些为群众普遍关心的而又具备发展成为大是大非的具体问题，并表示有讨论这些问题的要求的时候，就可以考虑转入大辩论。

　　有些地方在组织小商小贩开展大辩论时，一开始就辩论“组织起来好还是单干好”等大问题，有些辩论得很热烈，也取得良好的效果；但也有许多地方辩论一开始就形成一面倒，大家异口同声地都说组织起来好，等等。在后一种情况下，是不是所有的小商贩在政治上、思想上真正都一面倒了呢？我们认为，有些人确实表达了自己心里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决心，但不一定很坚定，也不一定是多数；有许多人原来有若干不同的看法还没有表达出来，而见到大势所趋，就言不由衷地表示了“同意”；少数极端落后分子也乘机装出同意的样子，以躲过这阵风。因此，辩论如果不联系实际，就会不利于对小商小贩进行比较深刻的社会主义教育。

　　怎样才能使小商贩能够联系、接触思想，进行辩论呢？一般地说，辩论的题目最好是小商小贩普遍关心、感到到兴趣的问题，而且是有可能发展成为大是大非的具体问题。这些问题很多，例如，现在进货是不是自由、销货要不要限制、花钱应不应当自由、收入是不是减少了、合作商店的股金分给应当多少、有了适当的工资收入还要不要劳动分红、小商贩的收入应不应当高于国营、供销社和合营商店职工的工资水平、有了适当的工资收入后应不应该分掉一部分公积金和均分公益金、公积金应不应该有一部分联合使用、小商小贩的业务经营范围要不要有所规定等等。这些问题都涉及小商小贩切身的利害关系，因此，他们一般都会在辩论中发表自己的见解。同时又由于这些问题牵涉到眼前利益同长远利益的关系，牵涉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国家利益的关系，因此在辩论中必然会表述他们对这些问题的认识；而在这些问题上，摆出了各种认识以后，就十分有利于接触思想，把问题辩深辩透。另一方面，这些具体问题的辩论，必然会引起对社会主义道路的实质问题的辩论，而辩论的初步结果，一般说来为大是大非问题的辩论准备了条件，扫清了障碍。

　　开始辩论时，有些干部担心错误的意见会占优势，特别是在进步分子少或进步分子水平不高和辩论能力较弱的地方。我们认为，如果开始辩论时错误意见占了上风，这也没有什么奇怪。小商小贩在没有经过深刻的社会主义教育以前，政治思想上的资本主义倾向是客观的存在。辩论初期的表现只不过是客观事物的反映。这也正是为什么必须对小商小贩进行一次深刻的社会主义教育的原因所在。至于能否辩论起来，我们认为这种顾虑是多余的。应当看到，小商小贩中的大部分人属于小资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道路是符合他们的眼前利益和长远利益的，只要明辨了是非，提高了觉悟，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会比较坚决地走社会主义道路的。他们在去年社会主义经济改造高潮中，既然能积极地组织起来，当然也会跟着我们过好政治上、思想上的社会主义关。因此，坚定不移地信任群众的大多数，对小商小贩也是完全适用的。问题的关键在于争取、教育和团结占小商小贩中大多数的中间分子。

　　应当认识，对小商小贩进行社会主义教育的主要目的之一，是帮助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就是中间分子提高政治思想觉悟。小商贩中的中间分子在原则上和理论上都会拥护走社会主义道路，但在具体问题和实际问题上，却留恋个人利益和眼前利益的某些资本主义倾向。他们的许多错误认识，只有通过若干具体问题和联系实际的辩论才可能端正。

　　为了使中间分子敢于表达自己的认识，辩论中必须坚持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的原则，反对扣帽子、压服人和人身攻击等作法。对于一些足以阻碍发挥自由思想的言行，应当加以批评；但是，就是这种批评，也应当就事论事，以理服人，避免虚夸和扣帽子。为了深入展开辩论，在一定条件下还可以发动群众自由结合，收集材料，研究正反面意见。应当看到，中间分子在辩论过程中，可能表现摇晃不定，这是正常的，这正说明他们思想斗争的逐步深入。因此，对于中间分子的怀疑或错误见解，要特别耐心地、反复地、实事求是地说理，以争取他们真正转向进步。

　　总之，中间分子是否在政治上、思想上坚定地走社会主义道路，是这次对小商小贩进行社会主义教育成败的主要标志。而联系实际，心平气和地摆事实、讲道理、以理服人的辩论，又是争取中间分子的关键。

　　 ---- 原载1957年12月1日《大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