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中间分子的立场问题

　　<《文汇报》社论>

　　上海市政协对于知识分子改造问题的争辩中突出的另一个焦点，就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间派的立场问题。由于中间派占资产阶级知识界的多数，是知识分子改造的主要对象，由于知识分子改造首先就是政治立场的改造，因此，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争辩清楚，是十分必要的，也是有很大意义的。

　　我们知道，立场是人们用来观察和处理社会上一切问题的根本出发点。一定立场的形成，首先取决于人们所处的一定的经济地位，同时也受一定的教养的影响。拿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来说，他们出身于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家庭，所受的教育是资产阶级式的教育，长期以来附着于资本主义经济基础之上并为它服务，这就形成了他们的资产阶级立场。这种立场是不是可以改变呢?当然可以，事实上他们中间有一部分人已经实现了这种改变，那就是左派。但是不是他们都已经实现了这种改变呢?当然不是，在这次大鸣大放中，他们中间有少数人坚持资产阶级的反动立场，向党向社会主义展开猖狂的进攻，那就是右派；他们的多数人则在政治上动摇不定，有不少人还把右派分子看作“知心者”和“代言人”，有一些人甚至充当了右派的同盟者的角色，这些人就是中间派。以上的情况充分说明，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多数人的政治立场还没有根本改变，他们的中间派基本上还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而实现中间派的政治立场的根本改变，正是知识分子改造首先要解决的带有根本性的任务。

　　有人说:“中间派站在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之间，因而是没有立场的，或是具有中间的立场。”

　　这种说法显然是站不住脚的。因为一定的政治立场，取决于一定的经济地位，而不同的经济地位又形成不同的阶级关系，人们在阶级社会中，既然不能脱离一定的阶级关系，也就不可能没有一定的政治立场。特别是当着目前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两条道路的斗争正在政治战线上和思想战线上激烈展开的时候，立场问题是如此尖锐地放在每个人的面前，是谁也回避不了的。中间派不赞成和支持社会主义，就得赞成和支持资本主义，不站在左派的一边，就得站在右派的一边，中间的道路是不存在的，中间的立场也是没有的。

　　有人说:“中间派立场是有的，但是他们的立场是不固定的，因为他们左右摇摆，时而倾向于社会主义，时而倾向于资本主义，这就是说，他们时而站在工人阶级立场上，时而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

　　这种说法的错误，是在把现象看成本质。前面已经说过，立场是人们用来观察和处理社会上一切问题的根本出发点，是人们在长期的社会生活中形成的。既然如此，它就不可能经常改变，而具有相对的稳定性。中间派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立场经常在改变，其实所改变的只是他们对于某些具体问题的观点，而他们的立场是基本上没有改变的。举例来说，有一个人在某一件事上拥护资本主义，在另一件事上赞成社会主义，在第三件事上又反对社会主义，……看起来他的立场似乎经常在改变，可是仔细分析起来，他之所以赞成或反对，主要是以是否符合他的个人利益为转移，归根结蒂，他还是站在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立场上。

　　（有人说:“中间派有两面性，既有留恋着资本主义的一面，也有倾向于社会主义的一面，为什么不说他们基本上站在工人阶级立场上，而要说他们基本上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呢?”）

　　（不错，中间派是有两面性，但是这种两面性不等于半斤八两，而要联系当前政治形势作具体分析。当前的政治形势是怎样的呢?是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民主专政的日益巩固，是生产资料所有制改造的基本完成，是占全国人口绝大多数的工人阶级，贫苦农民和革命知识分子的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是世界社会主义阵营的力量对于帝国主义阵营的力量的确定的优势，总之一句话，是大大有利于社会主义而不利于资本主义。中间派之所以有倾向于社会主义的一面，这种政治形势的推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然而，在这种政治形势下，为什么中间派还有留恋着资本主义的一面呢?这难道不正是说明他们还基本上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吗?整个的政治形势有利于推动他们向左转，而他们的资产阶级立场又总是拉着他们向右摆，这就是中间派目前的基本状态。）

　　有人提出反问:“既然在目前资产阶级立场是反动的，而中间派又基本上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那末，岂不是说中间派也是反动的吗?”

　　不，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因为这种推理的方法本身就是错误的，不辩证的。中间派和右派虽然都有资产阶级立场，但是他们两者之间是有原则区别的。右派的资产阶级立场是完全的，坚决的；中间派的资产阶级立场则是不完全的，不坚决的，他们还有倾向于接受共产党领导和社会主义的一面。这种倾向虽然各人程度深浅不同，但只要有了这种倾向，并且向前开步走，积极接受改造，就大有希望从资产阶级立场转到工人阶级立场上来。因此，不能说中间派是反动派。

　　有些中间分子对自我改造感到没有信心，因为他们认为知识分子改造已经进行了八年了，自己也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可是到头来政治立场还是没有根本改变，今后究竟还要改到那一年才能成为工人阶级知识分子呢?

　　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却并没有必要。我们知道，知识分子改造虽然已经进行了八年，但是前七年改造的根本任务还在于划清同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等反动思想的界限，接受工人阶级和共产党的领导，当时并没有也不可能一般地提出改造立场的问题，因为资本主义所有制还没有消灭。直到1956年社会主义改造高潮以后，随着资本主义所有制的基本消灭，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已经丧失了原来的经济基础，这时，才有可能把改造立场的问题提出来作为知识分子改造的首要的迫切任务。就在这以后的一年多的时间内，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间派经受了大鸣大放和反右派斗争的严重考验，暴露了弱点，也取得了教训。到目前为止，许多中间分子已经在改造的道路上跨进了不同的一步，表现为更加靠拢共产党，更加倾向于社会主义。今后，只要他们不自满，不气馁，下定决心，再接再厉，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在有利的政治形势的推动下，一定能够在不太长的时间内，使自己在政治立场上转过一个大弯子来。因此，那种认为自己至今尚未实现政治立场的根本改变而对继续改造丧失信心的想法，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总之，我们应该肯定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中间派是有立场的，而且是基本上站在资产阶级立场上的。任何不同意这一结论的看法，不管是认为中间派没有立场或者没有固定的立场也好，具有中间的立场或者基本上具有工人阶级的立场也好，都不能不在客观上取消或降低改造中间派政治立场的严重任务。为了使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能够正确地估量自己，并有效地进行自我改造，需要进一步深入展开这个问题的讨论，把这个问题从思想上真正地搞透，搞通。

　　 ---- 原载《文汇报》1957年12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