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矛盾摊开了——记西北农学院教师对学校领导工作的意见   <叶浓>   最近,西北农学院党政领导,采取开座谈会、个别访问等一系列活动,从各方面征求对领导工作的意见。   在5月5日相继召开的两个座谈会上,教师们发言很踊跃。他们热诚地肯定了几年来学校领导工作的成绩,尖锐地提出了缺点和错识。并认为有些缺点和错误高教部也要负一定责任。 ## 向上看的多,向下看的少   有好多位教师觉得,领导上向上看的多,向下看的少;考虑上级指示多,考虑下边情况少。闻洪汉教授说,我们花几年工夫搞出来点东西,领导上往往一句话就把它否定了。他举出例子:从1952年起,他们教研组就摸索对学生的辅导方法问题,直到1955年才得出个较好的经验:“个别问题,个别解答;普遍问题,集体(自愿参加)解答”。但领导上没了解、没研究,听说“集体”解答,就以为有“强迫”,不了解情况,就否定了;花了几年工夫,根据学生要求,搞出来个“复习提纲”,不知那来一股风,说这个提纲不好,于是领导不加研究就要把它取销;统一的教学大纲,有些并不很好,仅是一些逻辑性不强的材料堆积,但领导上却硬要照那样讲。叶志刚教授认为,领导上贯彻高教部的指示,缺乏研究,也不虚心考虑群众的意见。结果弄得又忙又乱,效果不好,有人说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还有几位教师说,学校有些单位订的制度,并不是为了便利教学、便利群众,而只是为了自己工作方便。群众提出意见,领导还指责为“习惯问题”。他们说,这样意见没人敢提了,而矛盾却存在着。教师们希望领导干部也兼些课。 ## 积极性为什么未发挥   王韶唐副教授认为,当前群众的积极性还没有充分发挥。关键问题是上下不太通气。他说,我在教研组四年,没见领导同志来过(除了领专家参观,检查清洁);领导上不爱听反面意见,对所谓“落后分子”的意见更不爱听;对群众要求严、批评多甚至过分,而具体帮助却很少;提了意见不顶事。   吴中禄教授说,领导同志的办公室,虽然不是“侯门”,但找领导同志谈问题,总有“侯门深似海”的感觉。黄毓甲教授说,对学校好多决定、号召,表面上看,大家都是“一致拥护”,其实是有意见的,只是不讲。为什么不讲呢?原因是领导不太信任群众,像选拔留苏预备生、留助教和人事调配,不但不和有关教师商量,有时教师去问,还不给说。这怎能发挥大家积极性呢? ## 一会“左”了,一会又右了   教师们认为,几年来搞了些运动,成绩都很大,但有一个偏向:运动初来很“左”,运动一过又很右。黄毓甲教授说,知识分子问题一来,就花几千元修澡塘,修得太好了;运动一过,休息室连开水也没有了,教师下课后连些开水也喝不上了。赵云梦教授也有同感。他说,好多事情,都是先紧后松,虎头蛇尾,一来就是急风暴雨,而且抓住芝麻,不抓西瓜。好多人都举出增产节约运动为例子:上级一号召节约,就把必要的报章杂志都减掉了,一些玻璃试管也扣住不买了。另一方面却花几万元买一套不一定是十分必要的仪器;对人力的浪费,领导也很少注意。这里,黄毓甲、赵云梦等,都觉得学校的行政管理干部太多。他们说,过去的金陵大学,有三个院、十八个系,一千多学生。而教务人员、事务人员,都没超过十个人,事情还办得很好。而我们现在只有八个系,两千多学生,却设有教务处、总务处等等,处下面还有好多科。有处长、副处长、科长、副科长、科员……。人员多好几倍,而工作却是漏洞百出,效率很不高。 ## 虽不高,但有“墙”   在党群关系上,有人认为没有“墙”,党员和非党同志能融洽无间,只是有些党员有优越感罢了。有人则认为“墙”是存在的,只是不高,彼此可以看见。陈世杰教授说,党员和党员谈话很热火,和群众就谈不热,一谈就是工作问题。而且有些党员和非党同志谈话时,老把自己当主人,而把对方当客人,给人一种不好的感觉。他还指出个别党员领导干部,在群众中划了等级,对一些人很尊重,对一些人看不起。他曾找一位党员负责同志谈话,对方很不耐烦,简直是想理不想理。 ## 劳动报酬应合理   有的教授提出,兼职兼薪、稿费作者独得、教学上发超额工资等制度,不大合理。黄毓甲教授说,教师的劳动性质,不比工人或农民,因此,教师的“超额收入”应很好考虑。牛联星副教授等指出目前的情况是:教学任务重,终日忙于备课,教学的人,得不到精神鼓励,更得不到物质奖励;相反,教学任务轻,甚至没担任教学任务的人,因为有充分时间进行科学研究,结果得到了稿费,又得到领导上表扬、鼓励,去年还订了条例要发科学奖金(未实行)。他们认为这也是好多人不愿搞教学,只愿搞研究的原因之一。 ## 专业设置考虑不周   蒋咏秋教授等都认为,领导上在设置专业时,考虑不太全面。钮溥讲师说,把农业机械化专业,设在农学院,是值得研究的。因为它是个工科性质,设这样一个专业,就要设一系列的实习工厂,花费很大。如果把它设在有关的工科院校,是可避免很多浪费的。 ## 大“开”才能大“放”   对于“放”的方针,教师们是衷心拥护的。黄毓甲教授说,知识分子,特别是高级知识分子有个重要的特点:讲话很谨慎,往往是试探性的,和蜗牛的触角一样,稍一碰,就收回去了。要下边“放”,就要上边“开”,大“开”则大“放”,小“开”则小“放”,不“开”就不“放”。而要大“开”,并不是号召一下就行了,领导者必须用实际行动,创造条件。   几位教授都提出,经常开的院务会议是形式,五六十人出席,讨论几个议题,而时间只有两小时;看起来让大家讨论,实际上是“宣布执行”。黄毓甲说,在这样的院委会上,我很少发言,特别是反面意见。他说知识分子有个规律,“人越多,反面意见越少;人越少,反面意见越多”。吴中禄教授也认为要畅所欲言领导上必须采取具体措施。最好是坐在草地上,或到家里泡一壶茶,三两个人交谈。   会上,党委书记陈吾愚表示,对大家所提意见,领导上将结合这次学习和整风,迅速处理,并作出交代。他希望大家开诚相见揭露矛盾,同时和衷共济解决矛盾。他说领导人员将继续到有些同志家里,泡一壶茶,个别畅谈。    来源:《陕西日报》1957年5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