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北京航空学院教授在座谈中批评学校官僚化   <《人民日报》记者>   本报讯16日下午,中共北京航空学院委员会召开全院教授座谈会。参加座谈的有教授、副教授五十五人。大家为了帮助院党委整风,改进领导,办好航空学院,对院党委在过去领导上所存在的缺点和错误认真地展开批评。   许多教授在发言中认为,几年来由于院党委不发扬民主,大家不敢畅所欲言。教授崔济亚说:近来言路虽开,我发言的顾虑未完全消除。这次什么话都说了,是否永远无罪呢?如果再把我算作自发的反革命分子怎么办呢?三系党总支书记说能作保证,不会这样。可是院长却说,你假如有顾虑实在不谈,就留以后再谈。我觉得好象仍有问题。是否可以保证一个公民在没有证明他有罪以前,就不能进行任何群众性审判和群众性斗争呢?上次肃反有个‘自发的反革命分子’罪名,这个定义应弄清楚。如果凡是与美蒋没有联系的打击领导,反对领导,多属这个罪名,我们对领导上的批评是不是会被安上这个罪名?就打不到底了。过去党组织曾对我说信任我,可是肃反一来就问我为什么不到台湾去?与国民党有没有组织关系?我的顾虑是没消除的。但我也找到一些保证,如党的政治威信就是顶大的保证,现在谈‘放’,将来不会再‘收’,肃反虽然没有反出我什么问题,但是肃反以后,落后的帽子象鬼一样的钉住你,你积极也没用,越是积极,领导上就说你是为了个人,落后。在这情况下,我们就不敢说话,噤若寒蝉。我现在‘放’虽有顾虑,但问题不提不行,已压得难受,已顾不到那么许多,先放了将来再说。   宁榥教授说:大家有一个共同的顾虑,就是怕抓小辫子,怕扣大帽子。人是有感性知识的,过去谈话怕墙角有人听,会上说话有记录,时间长了自己讲过的忘记了,而人家听在心里,怕算总帐。我们旧知识分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明哲保身。这次因为是整风整党,估计没有办法照顾到这头了。   有些教授在发言中揭发院党委领导上的官僚主义,主要表现在院领导同志不懂也不积极钻研教学业务,不尊重和依靠高级知识分子办好学校,只热衷于扩大行政机构,学校官僚化,高高在上,等级森严,脱离实际,脱离群众。   林士谔教授说:对老干部领导我们的学院,我们拥护。但是老干部不能仅是领导思想,应该学业务。院长曾写信给我们替他们上业务课,我们按时到了,他们却迟到早退。在这里我严肃地对院长提出批评,不学习业务是不能办好航空学院的。毛主席要求老干部在十年至十五年内学会掌握科学技术,不学是不对的。   常荣福副教授说:我感到院长不务正业。我们院长不懂业务,办一个规模宏大的大学不懂教学业务,是没有办法办好的。既不懂业务,又不下来了解情况,只是忙于搭架子,只是向下面要东西,而不能帮助下面解决问题。   宋懿昌教授说,我们学院的机构臃肿,职责不明,人员调动频繁,错误百出。如成立科学研究小组,调动组员要经过很多层次才能批准。   (因为工作调动多,使干部不安心工作,不熟悉业务。我们想请由哈尔滨工业大学回国的苏联专家,就是因文牍在院内周转而耽误了。院内填造的表册多,但内容填错的地方也很多。)   常荣福副教授说,院长很忙,忙于搭架子。四系和三系的架子又搭起来了,但没有肉。现在院内的政治空气也很稀薄,做起报告来没有几个人记笔记的,因为讲来讲去没有什么新内容。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但是因为院里官多,把人分等,偏听偏信,大家把意见都咽到肚子里去了。   崔济亚教授说,“学校重视的就是处长、科长,对教员和科员一样待遇,四、五个人挤在一室。什么时候要上课,才用得着教授。学校是学术机关,学术水平是以教授的讲学与科学研究的水平来衡量的,而学校对教授却不尊重,不发挥我们的作用。”   史超礼副教授说,我是一个普通教师。我感到我们的教研室主任有职无权,不能解决什么问题。有些事都只让党员青年讲师、助教们知道,我觉得不能很好发挥主任的作用是一种损失。   曹金涛教授说,对高级知识分子如何使用,在我们院里是很有问题的。裴烈君副教授留学德国八年,会六国语言。在周总理做了关于知识分子问题的报告以后,还把他调到图书馆工作,开始没有名义,以后才叫他做组长。而我们图书馆的组长一般都是中学生做的。我曾几次提议要他担任副馆长,都未得到解决。   历声林副教授说,几年来,学院对老教授很不尊重,大家都想离开。武院长来后有改进,但是也没有很好发挥知识分子的作用。院里认为有两位先生不好,把他们调去长春工作。他们到了那里以后,一个人却能做两个人的事。对知识分子帮助有许多方面,主要的还是政治上的照顾与信任,这是知识分子的特性和规律,院方对这些研究就不够。要办好学校,主要靠教师。我希望院党委注意做好这工作。”   对于学校领导方面的宗派主义,教授们也提了很多意见。如看资料、下工厂实习、毕业生的分配,只照顾到党员或是高级干部的子弟,而对一般学生则不够注意。教授崔济亚在揭发某些党员的老爷作风的时候,还念了几句打油诗。   对于在学习外国经验中的教条主义偏向,教授们在发言中也进行了批评。有些教授批评在院系调整中有盲目扩大的缺点。教授宁榥说,对于院系调整,我认为有主观主义、教条主义毛病,希望当时负责这方面工作的钱俊瑞同志能作检查。    来源:1957年5月17日《人民日报》第6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