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药学工作问题多 衷情苦水诉不完   本报讯 在药学工作上究竟存在一些什么矛盾?如何解决这些矛盾?是最近中国药学会召开座谈会的中心议题。座谈会已连续开了两次,还未结束。在会上有不少药工人员都发了言,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要将满肚子苦水在李德全部长及徐运北副部长面前倾吐。 ## “重医轻药”的思想严重   大家认为在卫生部门“重医轻药”思想严重,北京医学院药学系林启寿教授说:医药好像一个人的两条脚,应该平衡发展,如果一长一短,就成跛子。没有好药,再好的大夫也起不了作用。但是如今药学工作落在医的后面很远。卫生部药检所解崇障说:卫生部不论科、司及干部,没有一个高级药剂人员。部里订出的1956—1957年的规划草案,都是谈医疗卫生,只有一条谈到药,又不具体,对药学研究根本不提,药房工作也只字不谈。解崇障认为:轻视药的原因,一方面是旧社会的传统,但另一方面,八路军过去也是不重视药的,如八路军中就有“大医生,中司药,小护士”的说法。卫生部不重视药是否因为从事药剂工作的党员不多?还是因为药政司没有学药的?如果是的。也可说是宗派主义。中国药学会陈新谦说:药学会也是不被重视的,部里召开与药有关的会议,往往把药学会忘掉。傅速暲副部长是药学会的名誉理事长,但从来没有来过药学会,小汽车在药学会门口过了几次,都没有下来过,但是医学会傅部长却常去。轻视药还表现在药房的分工上,到如今,药房工作究竟是医疗预防司领导还是药政司领导没有完全明确。据说药房存在很多问题,而医疗预防司还说没有问题。有一次医疗预防司某同志作报告,竟一再将药师说成医师.真是“重医轻药”的条件反射。接着陈新谦对健康报不重视药学方面的报道亦提出严厉批评。他说:健康报作为一个全国性的医药卫生专业报,不该偏重于医疗的报道而忽视了药的报道。去年药学通报组织的“药房工作问题讨论”作总结时,一再请卫生部及健康报派人参加,结果两方面都没有来人。我们又请健康报将药房工作问题加以讨论,总编室有一同志说:等护士问题结束后就讨论药的问题。于是我们发动药工人员积极准备参加讨论,但是拖到如今,没有下文,反而弄得有些同志埋怨我们,说我们造谣欺骗他们。陈新谦希望卫生部要加以重视,健康报应作适当的宣传。 ## 药学教育不被重视   对于药学教育问题,北京医学院林启寿教授说:我从1950年回国到如今,药学教育计划随时变更,改来改去,弄得我们不知道究竟那一种是先进的,药学会会员常向部里提出这一问题,但没有下落,我们感到药学教育没有方向。药学系附设在医学院内是得不到发展的,它在医学院就像私生子一样,得不到帮助和支持,因为院长都是学医的,体会不到药学工作中存在的问题。我们想要买一点图书仪器都不能得到解决。林启寿对卫生部机械搬用苏联经验也提出了意见,他说:现在我国的药学教育是学习苏联的,培养对象是到药房工作,苏联在全世界来说,在保证用药安全上是最先进的,但是我们只学来一半,教学计划学来了,其他的一套组织设置却没有动,因而造成培养出来的人与客观事物不相符合。林启寿还提出;我国懂药的人不多,但连这些人也没有被领导上重视。我于1950年由美国回来,感到我们那里专业气氛不足,因此提出我们这里药味不重,应该增加药味,思想改造时,我就成了重点,说我是宗派主义,让我检讨两次。薛愚主任忠心耿耿于药学工作,但他提出的意见,常不能付诸实现,这才是真正的宗派主义。我们院长不懂药。既然要领导,就不能始终不懂,更不能坐在办公室用耳朵来代替眼睛。七年来,院长没有同我谈过话,我们诚心诚意请他来谈教研组的问题,都不可得。中国药典委员会康泰说,上海第一医学院药学系是七进七出,一会说要建院,一会又说不建了,上海教员有条件,实习场所有条件,为什么不能设药学院?参加会的还有两个药学专修科的学生代表,他们认为卫生部在培养人才上只重量不重质,他们有许多主要课程都没有学,使他们到了工作岗位无法担任工作。他们说他们现在是“三不知”与“四不像”,干起工作来,一问三不知,职务既不是司药,又不是药师,真正四不像,他们要求给他们进修培养的机会,不能再拖延下去,因为他们之中年龄最大的已经有30多岁了,以后即便再有进修机会,也是枉然。 ## 药房存在的问题更大   “谈起药房问题,我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如果我这次的发言没说完,允许我再作第二次发言。”这是协和医学院药房主任陈兰英站起来沉痛的说:“如果说药学系是私生子,那是新社会的私生子,而药房呢!却是封建社会的私生子,所以同学们毕业后都不愿到药房工作,拿我来说,如果可能的话,我都想转业,为什么呢?因为药房被歧视,得不到同等待遇,药房工作人员甚至连进图书馆看书的权利都没有,说药工人员不是科学工作者。医院领导不懂药,也不知道药房在干些什么,他们认为药房不用进行什么科学研究,不用管什么质量,只要取药时间快就行。领导对药工人员只使用不培养,药工人员无进修机会,因而质量很低,又造成的事故也很多。”陈兰英将脸朝着部长看了一看说:至于卫生部对药房则更不重视,究竟部里谁是管药房的,我都不知道,刚才听说好像医疗预防司在管,但是从来没有人到药房来过。我们药房存在的问题比护士问题有过之无不及,要求卫生部痛下决心,改进药房工作,要求召开全国药房工作者会议,让大家诉一诉苦水。薛愚教授说他这次到武汉去视察,发现有一个80年前的药房,现在还在使用,但这个药房的设备比现在有些医院的药房设备还要完善,这说明我们现在药房的设备落后到什么程度,这样如何保证调剂质量? ## 药检工作方向不明   卫生部药检所解崇障、徐玉均、凃国士谈到如下几个问题:1、药检工作没有明确的方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2、中国药典直到如今没有被承认,药检无依据;3、不应把药检工作代替药政,如武汉市就将药政科撤消,将药政科的工作交给药检所去做。另外,他们还反映了药检所任务不足的情况,全国高级药检人员400多人,每人每日平均作9件,由于任务少,有的研究工作,就同时有几个所在进行。解崇障还提出,卫生部对药检工作不仅业务领导不够,政治领导也差,而且宗派主义也严重,过去药检所两位副所长,都因犯错误而免职,他们在职时,同志们常有反映,但卫生部没有处理。 ## 如何解决这些矛盾   有的提出主要应从领导思想上扭转“重医轻药”的思想。有的提出一些具体建议,如要求部里应有一个副部长专门负责药的领导;司长应该由懂得药的人担任。还有人提出,卫生部过去不应将药推出去,弄得四分五裂,整个药学系统的联系很困难,是否可以统一管起来。康泰则说,主要是药在各部门占的比重太小,所以不能成为重点,是否可以将这些“轻”点集中起来变成重点,如将医药公司,药材公司等部门全统一起来,单独成立一个部。   会议开到最后,大家都争着发言,直到主席答应再继续召开会议,徐副部长也答应参加会议,大家才愉快的散会,带着言犹未尽的心情离开会场。    来源:《健康报》1957年5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