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共辽宁省委转呈铁岭县泛河公社整风整社试点工作总结   (东北局:)   我们于十一月初旬,组织了一百多名干部,在铁岭县泛河公社进行了贯彻中央十二条指示的试点工作,现已告一段落。兹将试点工作总结送上,如有不当之处,请指示。    中共辽宁省委员会一九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 铁岭县泛河公社整风整社试点工作总结   (省委:)   我们根据省委的指示,抽调省、市、县各级干部共计一百五十多人,铁岭县每个公社抽一名书记参加,组成工作组,在泛河公社进行了贯彻政策整风整社的试点工作。试点工作从十二月初起,现已历时一个月。兹将试点工作情况和我们的一些初步体会报告如下: ## (一)   泛河社位于辽河平原,土地肥沃,机械化程度较高,盛产粮谷、大豆,素称铁岭的粮仓。几年来在党的领导下,在总路线的光辉照耀下,发挥了人民公社的优越性,各项工作都取得了很大成绩。但从这次试点中暴露的问题看,共产风、浮夸风、命令风、干部特殊风、对生产瞎指挥风和购过头粮问题,极为严重。   这个社的共产风,从公社化一开始就刮。经过去年春天算旧账作了一次纠正,但不久又刮了起来。每一个运动,每一个“高潮”,每一个“大发展”,都刮一次共产风。大运动大刮,小运动小刮,没有运动零星刮。刮共产风的单位,上自省级,下至小队,各级领导机关都有,挂钩单位,试验单位和搞南泥湾的单位也在刮。刮共产风的范围,大自土地、劳力、车马,小至砖瓦石块、破铜乱铁、锅碗瓢盆、皮麻绳套,连慢杆子和供老祖宗的香炉也都刮了。气得群众说:“除了老婆孩子不要,剩下什么都要。”   据统计,在公社范围内共占用土地一百二十三垧,房屋一千八百五十七间,抽调劳动力四百六十五名(仅是社办事企业的),调用人工二十四万五千一百三十九个、车工一千九百九十五个、粮食四万七千七百五十斤、现款(包括多抽调的积累)十六万零三百元、动力机械十四台、农具一千四百九十二件、家俱四千六百八十七件、生猪一千二百零六头、队办企业六个,没收自留地一百五十垧,另调用其他各种物资价值七万四千多元。   省、市、县的各部门、各企业,共计二十一个单位,借着搞副食品生产,协作挂钩,试验研究等名义,占用生产队的土地一百二十垧,调用柴油机、锅驼机、电动机、水泵等共十台,另有土豆、苞米、稻草、肥料等价值三千七百多元。辽海屯生产队公社化前有耕地五百七十垧,已被各单位占用一百垧,公粮往往还叫生产队替交。长大公路段从生产队拉走八条大牛,白白使用了一年,生产队往回要时,不但不退牛,还要草料钱。去年秋后银行等部门不经生产队同意,就从卖粮钱中把欠的八年老账十万多元,一下全部扣掉。   公社为了发展社有经济,就破坏生产队的所有制,看啥好就过渡啥,美其名曰“白手起家,不花钱也办事”。大泛河生产队原来经营铁匠炉、缝纫铺、粮米加工厂、理发馆、砖瓦窑等五个小型企业,既方便群众,又有利生产。被公社过渡后,铁匠炉主要为工业部门加工,生产队给牲畜挂掌排不上号。另调走四台电磙,生产队派了两个人走遍半个县找了两个月才找到,结果,机器零件全部丢失。   大搞水利化,公社就叫生产队到处拆墙、砍树。拿走大跳板三十二块,草包五万二千五百四十个、草袋一万七千四百五十二个、柳条二万七千八百九十一捆、草绳一万五千七百一十斤、木桩一千八百四十根、秫秸三万六千四百三十捆。群众反映说:“大办大办,样样都要,人走家搬。”   搞生猪大发展,公社一下子从各队调走生产母猪一百零三头。从建立猪场起两年当中,除了死掉的,平均每头母猪产崽不到一头。   为大搞社办企业,公社在大泛河生产队规划工业大街,一色占用大院和街面的好房,共达二百六十四间,占全队房屋总数的百分之二十四点七。全队有一百一十七户搬过家,最多的一年搬过六次。四小队共一百二十户,其中有六十多户搬过家,占百分之五十。公社搞一个照象馆,就弄得四户搬家。社的邮电所两个人占两间房,而不少社员一间房却挤住三家。供销社也趁火打劫,收购社员的箱箱柜柜、坛坛罐罐,堆集如山。   搞卫生运动,也刮共产风。搞“公厕化”,就把各户的厕所都扒光盖在大街上。杨威楼生产队搞卫生运动,提出“厕所现代化”,把全队群众的门楼子、院墙全部扒光了。   上行下效,生产队对社员刮共产风,也是张口就要,伸手就拿,有谁说个“不字”,回头就是一句:“现在社会主义,那个还有你的?”搞全民食堂,就没收社员的自留地,理由是“自留地不收回,食堂就巩固不下去”。队干部看见那个社员偷着侍弄自留地,就责斥说:“总也扔不掉你这个资本主义脑瓜。”好多被没收的自留地,由于社员不敢种,集体没人种,闲着长草猫蛐蛐。   社员家庭养猪这条腿基本上被砍掉了。全公社七千七百四十四户,现有社员家庭养猪总共只剩二百多头,平均每三十户才有一头猪。五角湖生产队一百二十户,社员家庭没有养一共猪。前八里庄生产队第四小队要发展养鸡,就搞什么“借鸡献蛋”,看那家老鸡抱窝了就借去,鸡有了还没蛋就发动社员献。群众说:“这一招真绝透了。”   许多生产队为了搞福利配套,随便占用社员房屋,乱撵社员搬家,一搬就是一个院,一撵就是半趟街。大莲花泡生产队一个小队占社员的五间“海青房”作马棚,另外还有二十间闲着没用。社员害怕说不上那天叫搬家,一不盖新房,二不修旧房。现有房屋倒塌的二百二十多间,漏雨的有三千七百九十四间。江河泡子生产队的社员,买了六十一间大房木,仅盖了十二间小“爬房”。   对社员家庭的粪肥,用着就拉,既不记账也不给钱。因此社员无人拣粪,古城子生产队,五八年是县的卫生模范村,现在弄的家无厕所猪无圈,“夏天满地欢,冬天靠房山”,到处是粪便。   不少生产队已经不讲“按劳分配,多劳多得”了,流行的口头禅是:“有饭大家吃,有活大家干”,“男女两个饼,记分一道杠”。新兴铺生产队,去年平均每人分了十一元五角钱,供给费还超支五千元。群众不满说:“干一天挣二分八,还买不上两根烟,多干活的倒找钱,不干活的白吃饭。”今年社员干活,光记工不记分,不分大小月,全算三十一天。盲流户王世林九个月没在家,也照样记了工。有四个月,连社员出工日都不记。有的工账是一张纸写几个名,有的只记出工几个人。群众说:“干活不记工,缺勤满堂红,勤的不勤,懒的更懒,混饭熬日子,有活没人干。”   总的看,共产风是队队都刮,只是程度有所不同。大体规律是:在工作重点、富裕队、城市近郊、公社所在地、重点工程所在地,凡是离“官”近的地方,刮的就较严重。穷队和干部作风好的队刮的比较轻。   对生产的瞎指挥风,也给生产带来了严重的灾害。   制订生产计划,推行新的增产措施,都是上边一道命令贯到底,根本不考虑因地制宜,量力而行。这个社本来地势低洼,群众说是:“大旱大丰收,小旱小丰收”,但也提倡打深井,五八、五九两年全社打了一百零三眼深井,能用的不超过十眼。费工不算,光钱花了二十多万元,使用的铁筋一万六千斤,钢管三百节,砖十七万块,白白埋在地下。这个社原来地多人少,今春还叫生产队开了一千垧荒地,种二千五百垧水田。结果是“一枪两眼”,水田一千多垧没插上秧,旱田有三百来垧没铲,扔了好地四百四十三垧,还浪费种子三十六万七千多斤。群众说这是:“熊瞎子掰苞米的干法”。   水田插秧时,有的队插不过来就叫夜里插;后来还插不过来,有些队就逼着往长满一、二尺高草的荒地里撒稻种。当时社员没粮吃,含着眼泪撒了二十五万多斤种,秋天一粒没收。   许多社、队干部指挥生产,是标新立异,追求形式,乱出新花样,拿种地当儿戏。一说积肥,就挖土拉泥,刨不动,就打眼放炮。大泛河生产队,光炸药钱花五百多元。群众编顺口溜说:“平时不积肥,用时现突击,打眼放炮崩黑土,掏坑挖洞抠紫泥。”一说搞小春耕,就下令停止铲地,全体出动,到处刨坑。有的还搞“南山抢红旗,夜打灯笼种”。一说消灭玉米螟,有些队就叫把苞米楂子就地集堆用火烧掉,社员家里没柴火,只得到处去搂草叶子。一说搞密植,就不管好坏地,一律规定一个株距,下种用棍量。有一个社员比规定的株距种宽了一点,就拉到会上辩论,直到本人承认是“破坏生产”才算完事。种秋菜时,老河湾生产队一垧三亩菜田满地是水,干部叫坐船种,结果,搭工不算,还扔了白菜籽。宋家泡生产队为追求日进度,青割了二十垧地小麦,结果减产一万八千斤。   各项活计安排,都是社干部(包括上边派下来的工作组)发令,大队干部传令,小队干部听令,群众只有怎么摆弄怎么动。不管干什么,都要求一个规格,一个期限,一个进度,完不成就大搞夜战,大搞辩论。突击送粪时,就要求“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大泛河生产队第四小队,突击一昼夜送粪,累死牲口二十四头。有的刨楂子、种地、铲地、插秧也搞夜战。社员提出夜里铲地伤苗,干部说:“铲掉的没有剩的多。”为了确定日进度,有的干部站在地头上,捏着手表计算铲地速度。水稻播种时,大莲花泡生产队给两名社员规定日撒种两千斤的任务,不管撒到那里,必须把籽扔出去。秋收搞日进度,那天割多少,割什么,都作一律规定,结果,全公社割伤镰两千多垧,少打粮食四十多万斤。   诸如此类的事情多得很,简直是古今中外种地史上未有的奇闻。气的群众说:“我们当半辈子庄稼人,现在倒不会种地了!”“五八年你们瞎指挥,我们提意见,五九年你们瞎指挥,我们还偷着干,今年豁出来了,叫我们种石头我们也种,反正我们挨饿,你们也得跟着挨饿。”这次鸣放,杨威楼生产队社员刘异玉编了一首打油诗:“种地不由民,生产乱调兵,草比苗还高,还喊产万斤。”这正是对干部瞎指挥生产风的一个生动的写照和尖锐的讽刺。   浮夸风、命令风,除了绞缠在共产风和瞎指挥生产当中,更集中突出地表现在购过头粮问题上。去年这个公社的粮食估产为六千一百万斤,实际产量只有三千三百九十万斤,而征购任务则为四千一百万斤,除去社员秋后吃掉的和留下部分种子,其余全部被征购,还挖了社员陈粮、自留地粮二百七十四万斤,才达到三千零五万斤。   在征购粮当中,公社党委提出的口号是:“先完成任务,后复查政策”“事事反右倾,层层抓典型”,并大喊“谁要对产量动摇,就是右倾分子边缘”“头可断,血可流,不完成任务不罢休”。当粮食已经基本购光时,还认为下边瞒产,派大批干部驻队查粮挖粮。对完成任务进度慢的就进行辩论,搞所谓“思想交锋”,公社、大队、小队干部受辩论的共达五十七名。后来粮食底已基本水落石出,公社党委还怕上边说右倾,挨撤职,仍然向上说假话,对下施加压力。公社党委书记王振儒讲:“在那个时候,党委每个人都心明如镜,知道粮食没有了,但谁也不敢吐露真情,怕说出去被摘掉乌纱帽”。   被派驻在各队查粮挖粮的干部,有些人更是无法无天。为了吓唬群众,就宣布:“谁藏一粒粮食,就等于私藏一粒子弹”“谁藏一粒粮食,就是反革命”。这样提还嫌不解渴,有的在队党团员会上提出“没有杀人的心,就购不出粮来。”原公社党委书记徐广仁(坏分子,已处理),在杨威楼片召开生产队党支部书记会时,把绳子摆在桌子上,问大伙“你们认识这个东西不?有粮没粮看着办”,当场把药王庙生产队的支部书记崔凤伍斗争的尿都撒在裤裆里。崔一时有心想自杀,后来一想自己是党员,死了算叛党才没死。徐在药王庙生产队召开小队长干部会,第一小队长刘春林有病没来,徐叫用车把刘拉来在会场上辩论,审问刘:“生产大跃进没有?”刘说:“大跃进了”,又问:“人民公社优越不?”刘说:“优越”,紧接着又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拿粮?”在英守屯生产队,购粮干部安玉清(县委宣传部的)逼社员李墨林(贫农)回家拿来七十斤陈粮后,还说有,李说这是逼人命,安就给扣上“破坏粮食运动”罪名,送县公安局押了十五天。购粮干部魏长久(县农林局股长,后改工作组长,国民党统治时期当过警察)在药王庙生产队逼社员刘玉青(贫农)拿粮,刘说没有,就把刘绑起来跪在地下,魏亲自用脚踢不算,还领着游街,斗了一天—夜,后来刘因受屈过甚自杀了。刘的老婆也气疯了。魏在老河湾生产队开大会动员群众拿粮时,群众跑步走,他上台训话学着日本鬼子的腔调:“你们把粮食统统地拿出来,粮食大大地有”,会后领三十多人到各家翻粮。群众给他起个外号叫“魏扒皮”,说“比伪满挎洋刀的警察还厉害。”公社秘书李兴民(已撤职)在城南堡生产队私立公堂,审讯逼粮。这次干部和群众鸣放时,都气愤地说:“李兴民的办公室好象‘阎王殿,,走到门口腿都吓软了。”很多群众提起来去年购粮事,都伤心落泪。在去年购粮过程中,全社统计,有六十七名干部打过人,被打的八十八人,被“辩论”的群众一百一十二人。   把各队粮食全部购光之后,接着又派干部下去安排生活。方法还是换汤不换药,到处搞假“安排”。在古城子生产队的干部,先培养六个“典型”人在会上说假话,一个党员叫赵振和,家里只剩二升苞米楂子,为了带头,含着眼泪说:“能够吃半年,保证不向政府要粮。”参加会的社员看得明白,为了避免挨“辩论”和受处罚,就都跟着说:“家家还有粮食,不要粮了。”因为没粮,群众普遍吃了两个月左右的大白菜,并有大批人跑到沈阳买东西吃,最多一天达千余人。据不完全统计,当时群众共拿了一万二千多尺布票、六千八百多只小鸡,换粮票,换吃的,不管饼干、罐头、盘菜,遇到什么买什么。后来饿的受不了,就大批外逃。群众讲:“那时候三十六招,走为上策。”全公社共外流四百七十户,二千七百一十九人,其中有一千一百四十二个劳力,社员得浮肿病的达四百七十多人。   命令风除了在指挥生产和征购粮中有严重表现外,还有两个突出的花招。一个是“克扣口粮”,卡社员出勤。公社规定口粮“三不给”:地主富农不给,富裕中农不给,在城里有亲戚的不给。后来大泛河生产队支部书记马永庆(外号“马坚决”)又添了“三不给”:有病的不给,不出勤的不给,到食堂吃饭过钟点的不给。社员周维成的父亲患严重气管喘息病,根本不能干活,初期因没粮吃去沈阳女儿家吃几顿,天长日久,老头感到重病缠身,吃饭无着,于今年四月投河自杀了。前八里庄生产队,被克扣口粮的劳动力占劳力总数的百分之二十。社员李素芳,因怕扣口粮,在临产前仍坚持下地拔草,结果跌摔了,住院开刀,小孩死掉,大人还未好。有的小学校学生缺课也采取克扣口粮的办法。   另一个是随便给社员提“成份”。辽海屯生产队的社会主义教育工作组,把五十三户社员给“上升”为富裕中农当众宣布。并时常叫他们和五类分子一起开会,动不动就说:“不许你们胖中农说话。”动员投资、派购鸡蛋等,也叫他们多拿,不给就开会“辩论”。   浮夸风已发展到故意弄虚做假的严重程度,下面是当地群众盛传的三件“奇闻”:   一是“人背坐车送公粮”。去年冬天药王庙生产队送征购粮,原公社党委书记徐广仁为大造声势,“搞全民送粮运动”,全队车马一齐出动还显得不够热闹,另叫二、三十名老弱妇女劳力每人背一、二十斤粮食,排队走到村外,然后再坐在车上,临到粮站,又让群众下来背着粮食走。   二是“大战六路”。今年夏天,公社接到县里通知,知道省、市委检查团来检查工作,就召集大泛河附近的队干部开片会,叫他们把社员、学生都调到检查团经过的公路上去铲地头草。检查团到了以后,一看路上人山人海,地头干干净净,一时莫名其妙。问到社员是怎么回事,社员不说话只是笑,后来检查团到地里一看到处是草,这才明白真象。这只是一条路,其他地方还有五条路也是这样干的,故名曰“大战六路”。   三是“就地全堆”。今年春天,公社提出满粪化,要求垧施肥十万多斤。大泛河生产队怎么突击也完不成任务,就告诉各小队把地头、道边的土堆起来就算粪,小队堆了许多土堆还嫌慢,有的就到坟地里往坟上扔土,然后上边盖层粪就算一堆。   干部特殊化,也十分严重。有些下乡的干部不是和群众“四同”,而是和群众“四不同”。住房要好的,吃饭单立小灶,光吱咀,不干活,干部权大压天,群众敢怒不敢言。购粮工作组一个干部,外号叫“贾大咀”(县防疫站的),在古城子生产队,群众一天吃两顿稀粥,他吃大米饭炖猪头肉,临定时还带二百个鸡蛋,一百斤大葱,两麻袋萝卜,还要了三十八斤肉票。在江河泡子生产队的三反工作组六个人,每天吃净面粉,剩下的麸子给群众吃,吃了半个月,还带走二十斤粮票。公社党委组织委员刘凤举和落改工作组共十五人,在城南堡生产队工作,单独立伙,找一名女团员做饭,一天吃四顿,一共吃了大米二百多斤,猪肉五十多斤,猪头五、六个,下水三、四付,粉条二、三十斤,豆油五十多斤。走后还欠饭费三十九元,一百七十六斤八两粮票。群众说:“这帮工作组除了吃就是喝,把老百姓整了一顿,简直是国民党作风!”   有些基层干部,工作组一来他们就陪前陪后,帮吃帮喝。还有些人利用职权,为非作歹,乱用私人,私迁户口,送姑娘、儿子上工厂,把自己老婆安插在食堂、托儿所、幼儿园,不上生产第一线。英守屯生产队副支书朱左清,撵一户社员搬家,把房子让给他老丈人住,群众称之为“阁老府”。   总起来看,“五风”是互有联系,互为因果,其中以共产风为主导,瞎指挥生产风也很突出。刮共产风和瞎指挥生产风,碰到群众不同意时,就靠命令风保驾,最后执行不通或完不成任务时,就弄虚作假。征购过头粮,除了上边的压力外,也是由于弄虚作假所造成的恶果。 ## (二)   “五风”带来的后果,表现在经济上、政治上共有十大危害:   第一、生产连年下降。泛河公社一带素称“铁岭粮仓”,粮食总产量一九五八年为五千四百三十六万六千斤,一九五九年下降到三千三百九十万斤,一九六○年又下降到二千一百八十万斤,一九六○年比一九五八年减产百分之六十。全社生猪,一九五八年五千八百四十八头,一九五九年六千零三十六头,一九六○年下降到三千五百七十六头,减少百分之四十多。   今年粮食产量急剧下降,固然有天灾的因素,不能与没遭灾害的五八年相比。但这里五三年也遭受严重水灾,泛河水位七十七点八三米,秒流量二千三百九十公方,当年粮食产量是二千四百八十九万斤,今年泛河最高水位仅三十四点六米,秒流量一千六百三十公方,而粮食产量却较五三年低,而且五三年是合作化以前;六○年是公社化以后,情况更不该如此。因此足以证明这里今年粮食严重减产,人为因素是主要的,群众说,有些干部光借口天灾是“一灾遮百丑”,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第二,收入逐年减少。农副业总收入,一九五八年为四百四十八万元,一九五九年为四百一十二万元,一九六○年下降为二百九十三万元,比一九五八年减少百分之三十四点六。社员纯收入,一九五八年平均每人五十四元,一九五九年平均每人四十四元,一九六○年平均每人三十六元,比一九五八年减少百分之三十三。收入逐年减少的结果,给社员生活带来了很大困难,群众说:“再这样干两年,连饭都吃不上。”   第三、由于生产下降,对国家的贡献也跟着逐年减少。这个社一九五八年卖给国家粮食三千一百四十六万九千斤,猪三千零七十八头,土副产品总值一百零九万二千五百四十五元。一九五九年卖给国家粮食三千零五万八千斤(扣除购过头粮,实为一千六百四十六万四千斤),猪三千一百二十五头,土副产品总值一百二十六万八千零七十五元。一九六○年卖给国家粮食一千二百三十三万斤,猪七百六十八头,土副产品总值一百零九千九百七十二元。   第四、由于粮食减产收入减少,负债逐年增加。生产队欠公社和国家的债务,一九五八年为九万九千九百二十九元,一九五九年为三十九万二千二百二十七元,一九六○年为四十七万元。社员个人负债,据二十一个队的统计为十七万九千元,生产队负债和社员个人负债两笔加在一起,平均每户一百二十五元。   第五,生产基础受到严重破坏。两年来全公社死亡耕畜八百八十五头,占耕畜总数的百分之三十,损失车辆十三台,损坏动力机械三十五台,中小农具损坏丢失一千七百三十七件,土地极为荒芜。   第六、劳动力减少,劳动效率大大降低。今年全社共外流四百七十户,二千七百一十九人,其中劳动力一千一百四十二个。直接参加农业生产的劳动力,一九六○年比一九五八年减少百分之二十三。劳动效率一九六○年平均比一九五八年降低百分之三十到五十。以种植苞米为例,过去一垧地,铲用四个工,割用五个工,今年铲用十个工,割用十三个工。   第七,五风严重的生产队,干部严重地脱离了群众。群众见着干部,不是热热呼呼,而是躲着走。古城子生产队的群众说:“干部来了是灾难,这一年,弄的我们饿得愰里愰当,逼的我们蒙头转向。”   第八、群众对社会主义的误解增加。错误地认为社会主义就是“什么都拉平”,“不分公私、你我”,“共产党喜穷不喜富”,严重地曲解了党的政策。   第九、党的组织原则遭到严重破坏。“五风”严重的地方,在执行政策上,把“全党服从中央”“无条件执行党中央的决议、政策”的重要组织原则,看成可以执行,也可以不执行。用“扣帽子”“搞辩论”,拒绝下级组织和党员的正当批评,严重地损害了党内民主制度。用吹牛、说假话,心里一套、咀上一套,代替党员“对党忠诚老实”的原则,使一些弄虚作假的坏干部,受到表扬,取得了领导信任,使一些说老实话的干部受到了压抑,挫伤了积极性。   第十、坏了一批干部,毁了一些党的组织。公社和大队两级坏了干部四十名(混进来的坏分子除外),毁了党的支部三个。   这个社“五风”是较普遍存在的,但各生产队之间程度却有所不同,生产力遭到破坏的程度也有所不同。据了解,“五风”和生产力遭受破坏严重的有六个生产队,占全社二十八个队的百分之二十一点四;“五风”较多,生产力受到一定程度破坏的有十四个队,占百分之五十;“五风”较少,生产力未受到多少破坏的有八个队,占百分之二十八点六。   下面是两个“五风”严重的生产队的现状:   新兴堡生产队,过去在经济上属下中等,由于“五风”严重,生产力遭到严重破坏。今年好地扔了五十多垧,占耕地面积的八分之一。播种三百五十一垧,其中苗荒一百六十三垧。粮食产量,由一九五八年一百二十六万斤,一九五九年下降到四十八万斤,今年又下降到二十五万斤。社员收入由一九五八年每人平均三十八元,下降到一九五九年十一元五角六分,今年又下降到十元(尚未留积累)。耕畜死亡百分之二十四点四,散牛死亡百分之六十,生猪死亡百分之四十,盲流占户数的百分之十八,占人口总数的百分之三十,占劳力总数的百分之四十。   大泛河生产队,过去在全社是富队,是刮“五风”最严重的。今年苗荒面积一百零三垧,占耕地面积十分之一强。粮食产量,由一九五八年三百九十万零六千斤,下降到一九五九年二百四十四万八千斤,今年又下降到二百五十万斤。总收入,由一九五八年三十万零六千元,下降到一九六○年十二万八千元。每人平均收入,一九五八年四十六元,今年入不抵出,每人尚须向队倒找二十六元八角。耕畜比一九五八年减少百分之二十九点五,车辆比一九五八年减少百分之五十五点八。生猪死亡四百八十八头,占总头数的百分之七十七点四,比一九五八年减少百分之七十八点八。盲流户数占总户数的百分之二十一点七,占劳动力总数的百分之二十一。   广大社员群众都看到了“五风”为害深重,一致要求来个彻底纠正。我们和一些贫下中农社员座谈交心,他们诚恳地说:“我们相信党和毛主席的政策是不会变的,过去干的这些事情,都是下边瞒着毛主席,想毛主席早晚一定会知道的。”还有的人很关切地质问干部说:“我们挨了饿,你们受苦恼,土地撩荒,牲畜死亡,究竟为了啥?”我们听到这些话,深感痛心。   造成“五风”的原因,据我们分析,主要有三个方面:   一、思想认识水平不高,不少干部在许多问题上思想界限不清。他们不懂得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区别;不懂得集体所有制和全民所有制的区别;不懂得从基本队所有制过渡到基本社有制,要有一个过程;不懂得大集体下的小自由和资本主义自发势力的区别;不懂得共产主义和“共产风”的区别。许多人以小资产阶级的平均主义的观点来曲解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有些人错误地把“方向对头,宁左勿右”,“晚过渡不如早过渡”,做为行动的指南,并且过早地否定了按劳分配的原则。在作风问题上,也有一些界限不清:把敢想敢干理解成胡想蛮干;把从实际出发看成是“右倾保守”;把对上级负责和对群众负责对立起来;把完成任务和贯彻政策对立起来。没有使干部真正理解政策的所以然。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教训。   二、思想上、组织上不纯。根据落改、三反和揭发出的问题看,思想上、组织上的不纯是严重的,是刮“五风”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个公社大队以上干部大体上可分如下四类:   第一类、成份好、立场坚定、认真贯彻执行党的政策,工作积(原稿未完)   · 来源:   辽宁省某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