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南军政委员会土地改革委员会对于“敌我不分,错斗自己人”的批示   这是广东省西江专区土地改革委员会,派人检查一个工作干部——赵飞,在德庆县九市乡为追地主分藏财产而错斗农民的报告。赵飞在该乡所犯的错误实属严重,不仅不按照“代藏无罪,自报有功,自觉自愿,不追不逼”办事,而且动用非刑,鼓动地主作“莫须有”的对证,拷打农民而致残废。这一事件,西江专区土地改革委员会及德庆县土地改革委员会,必须认真彻查并议处赵飞。各地必须记取这一教训。   (附:) ## 敌我不分,错斗自己人   赵飞,现任德庆县第五区区长,曾任(1950年初)德庆县第三区区长,在三区、五区工作时,恶霸作风极为严重,群众称为“牛王赵”、“老虎赵”、“恶霸赵”。1951年9月至12月,他在三区普康片九市乡搞土地改革第一阶段工作(任普康大组副组长,并任九市乡小组长),恶霸作风仍如旧贯,他在那里,不是依靠雇贫,发动雇贫,而是打击雇贫、压迫雇贫,恶霸地主没斗倒,却狠狠地、大量地错斗了一批雇、贫、中农群众。   他在该乡共主持斗争了11个人,其中9个是自己人,应该依靠、团结的,但都一律斗了,且斗得很“狠”,尤其被斗得最狠的是几个雇农。有两个被“斗”跛了手,不能劳动,一生残废。现在把那时的“斗争”情况列出如下。   朱亚进,男,四十五、六岁,只自耕三、四分税田,无佃耕田,曾给大恶霸地主朱瑞廷打过十多年长工,成份雇农。别的干部在该乡工作时,他曾做过“雇贫农委员会”的委员。赵飞在那里领导搞工作时,父子(子朱火妹,是民兵中最积极的)都做诉苦典型,在雇贫农小组中带头诉苦。到斗争地主朱瑞廷时,有人在庭茂公祠那里拾到一张字条,给了赵飞,这字条里面大意是说:“朱瑞廷的大走狗朱亚进,放有一个青色五斤罂;……里面担保一定是金银”(原字摘录),那字条没有署名,只写着:“我就住在附近,因情面难过,不敢开声,……我通知你们各兄弟知道,你们看到后,快快出法子追”(原写摘录),这张没头没脑的字条,赵飞看了,不加考虑、查察,便斗争该雇工,该雇工不承认,赵飞叫地主对证,地主也不承认有其事,而赵飞几次叫地主开“家庭会议”促使地主以“莫须有”的对证,硬斗该雇工,并用各种非刑拷打该雇工,使得该雇工苦打成招的喊:“有银、有港币,你们来拿吧!来斗我吧!”前后一共“斗争”了50天,打跪、吊的次数无法统计,结果没有“交”出什么(实无代藏物资其事)。释放后至今(2月24日)四十几天了,但绑吊的绳痕仍在:两手被绑伤、吊伤,现在食饭时捧饭碗、揸筷子,手指也活动不得,挛起来,变成残废。   朱亚鉴婆,女,五十多岁,做雇工十多年,家中空无一物,成份雇农,她丈夫是二流子,现在不知去向。赵飞在那里领导斗争时,为了“斗出”朱鼎勋老婆藏在她那里的一个夏布,两件破衣裳,把她绑了起来,斗了两日两夜,并吊打数次,关了十日十夜,释放后还加以管制,且挂上“麻疯婆”的招牌(2月已解除管制,脱了招牌),至今(3月份)那些伤痕勒痕仍在。“斗”她时曾把她自己的几件衣裳当“地主物资”加以没收,3月纠偏时才退回给她。   李亚槎,男,云朗村,成份雇农。他和地主有些“亲戚气”,给地主藏有些少物资本已全部(270多元白银)交出。赵飞怀疑他还代藏有物资,便从云朗村叫他来问他还有没有代藏有物资,他说没有,便把他扣押起来,“斗争”他。有一天早晨,他逃跑了,工作同志和民兵便去追,工作同志且向天放了几枪,威胁他,叫他不要跑。捉回来时,十几二十个民兵拿着棍棒照头照脑打他,赵飞也落手打他,打得他头、面都流了血。在“斗争”他时,一方面用打、吊等办法,迫他“承认”,另一方面由大恶霸地主朱瑞廷顶证他,说“你还说没有,分明是我叫我的儿子拿给你的了。”亚槎说没有,却说他大嫂那里“可能有”,于是便把他扣押了二十来天,斗争了二十来天,跪簕、吊、打次数甚多,现在“斗”跛了左手,不能劳动,终生残废。   李亚槎的大嫂,女,云朗人,成份贫农。与地主有些“亲戚气”,她的弟弟李亚槎说她“可能”代地主藏有物资,便从云朗叫她来,“罚”她跪簕两次,跪了大半天时间,追她“交”出地主朱瑞廷藏在她那里的物资,旧历10月11日“交”出白银29元6角,棉被一床、女装绸绒衫一套。她“交”出了,却说“不止这些,还有”,再罚跪簕一次,迫她在10月15日“交”出双毫50元,单毫14个、半毫9个、纱绸衫裤3套、花竹纱衫裤一套、仕林布裤一条。   林瑞苟,男,堂口乡水碓冲人,成份中农。斗争时,怀疑他藏有物资,便问他,他说没有,地主婆燮华婆便顶证他说他借了他200万元,且有张字条,但现在那些字据不见了,给工作干部拿走了,林瑞苟说没有,便“斗”,有一晚斗到通宵,斗到他哭,另外还用肉刑斗了两三天,关了七、八天,没有“交”出什么,才释放。   朱树杰、朱树杰老婆,山顶人,成份贫农或贫民,为了“斗出”一些烂衫烂裤,绑了六、七日,斗过三、四次,跪过簕。   赵飞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在群众中造成极恶劣的影响,至今山顶村的局面打不开,群众顾虑大,种种运动都搞不起来,与赵飞所种下的恶果有着关键性的关系(当然也还有其他原因)。   这些事实赵飞一直隐瞒着没有暴露,在今年2月尾调研组到九市乡调查时才知道,知道后曾经在2月尾队长会议时展开讨论,讨论后县委决定这样处理:(1)要赵飞同志在代表会上检讨;(2)要赵飞同志向被斗错了的人当面道歉;(3)被“斗”跛了手的两个雇农,要赔偿药费,并给予一些谷子,作为补偿;(4)给予赵飞应得处分。待摸清全部情况后,再作全面处理。但到现在为止,只由徐汉明同志在代表会上代表赵飞当群众道歉,并到朱亚进、亚鉴婆处认错,其他未实行处理,所以群众思想很混乱,是非难分,徐汉明同志在代表会上代表赵飞作检讨说“斗错了人”,群众说:“你们同志说斗就斗吧!”没人敢讲个“错”字。有一个同志和朱亚进“三同”了二十来天,对他进行教育,和他谈起这件事,他还无限伤感地说:“不关同志事,也不关群众事,都是地主阴谋吧了!”慰问下他跛了的手时,他暗中叹气。   · 来源:   根据档案材料翻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