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新认识武训

　　<金紫光>

　　编者按：本刊本期发表了金紫光、端木蕻良两同志关于《武训传》的自我批评文章和来信，这种自我批评是需要的，虽然他们的检讨还极不深刻，因为他们并没有说明他们原来的意见究竟是怎样的，究竟错误在什么地方。端木蕻良同志把武训的行动简单地描写为逆来顺受、利他主义等等，也还没有触到问题的要点。对《武训传》电影及其它有关武训的各种著作中的错误观点，必须进行一个全面的、有系统的、深入的批判、以肃清武训宣传者在人民中间所传播的毒害的影响。本刊希望作家、批评家、电影编导、教育界人士和广大读者对这问题踊跃发表意见，展开讨论。

　　《武训传》电影在北京公演以后，引起了舆论界的很大注意。《武训传》所涉及的，不仅是这部电影本身的问题，同时也是对武训这个历史人物的根本评价问题，因此对“武训”这个历史人物作出正确的结论，是十分必要的。在三个月前，我曾写过一篇短文，登在二月二十七的《新民报》上。对《武训传》电影加以介绍与表扬。近来，看了许多批评武训的文章之后，使我对武训这个历史人物，有了一些新的认识。自己深感过去对《武训传》的称赞是非常错误的，失去立场的。现在写这篇短文，作为一个初步的自我批判。

　　首先我必须承认对武训这个历史人物，并没有调查研究，也没有掌握住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武器，来对他加以科学的分析与批判，而只是人云亦云地对他盲目表扬，这样的态度，也是非常错误而不严肃的。

　　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武训”这个人物，决不应列入我们伟大祖国的劳动人民的先进行列，而恰恰相反，他虽然是雇农出身，受过许多压迫与痛苦，但是他后来却变成一个职业的乞丐，脱离了劳动人民的怀抱，走上游荡的乞讨生活，没有骨气地向地主豪绅屈膝，摇尾乞怜。我们不要被他那些“苦行”“义举”的现象所迷惑了。我们应该透过这些现象，发掘其内在的精神实质，研究其社会的影响，判断其是否对于人民有益。为说明问题方便起见，我将武训的“苦行”与“义举”，分成两个问题来谈。

　　先谈武训的“义举”问题，因为这是一切武训的赞誉者们所最称赞的事迹。我们都知道，武训生长的时代，正是满清封建统治经历了太平天国运动的冲击之后摇摇欲坠的时期。由于满清统治者的严重压迫，无数善良的农民，无法生活下去，走向反抗和起义的道路，即电影里所表现的周大所走的道路，这在当时是唯一正确的革命的道路，但在电影中却被歪曲，被污蔑了。武训走了相反的道路，自己去办义举，这不但表现了他与时代的趋势完全脱节，而且也表现了他惧怕革命斗争，向封建统治者屈节妥协的改良主义倾向。显然，这是与人民大众的利益相违背的！办义举是完全为封建统治阶级服务的。义举所请的教师，是地主豪绅的阶级代言人，所教的书，仍然是宣扬封建礼教的古董，就是义举的学生，也不全是穷苦儿童，仍然有不少的纨裤子弟。武训不但向豪绅跪拜乞求，而且将义学完全交与进士之类的人物来掌管，所以教出来的学生，仍然是“学而优而仕”，做了官，再替封建统治者效忠。所以，从武训的“义举”来看，他那里是什么为劳苦人民服务的教育事业家，他实在是个封建思想封建教育的热心传播者。

　　其次来谈武训的“苦行”问题，这也是许多人最受“感动”最为“敬佩”的问题。武训一方面对封建地主卑躬屈节地磕头，另一方面自己实行违反人性的苦行。他可以到处供人骑弄踢打，吃蝎子、砖头、蛇、粪尿……终身不娶妻，永远住破庙，……这种苦行，到底有什么意义呢？若说武训的“精神伟大”“三十年如一日”，那就应该检查一下，他对自己的那些苦行，对社会到底有什么好处？不但没有一点好处，而且有极大的害处。因为他“妨碍了人类的尊严，消解了抗争的力量”。（高尔基语）

　　现在，我觉得我们不应再以小资产阶级温情主义的观点来同情武训，而应当鄙弃与反对武训，并清算一切表扬武训的言论。

　　最后，希望我们从武训问题开始，对中国历史上的许多人物，重新作个新的评价。这对于建立正确历史观点，发扬真正的爱国主义都是必要的！

　　来源：《人民日报》1951年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