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柯召:批判我的纯技术观点   <重庆大学数学系教授、柯召>   我生长在一过封建的家庭,小时父亲教我认字,动辄责骂,要我走读死书和往上爬的道路,这就种下了我好静恶动,抱着书本子只关心个人的名利而对其他漠不关心的根子。进小学后一直到现在,我几乎全部都是过的学校生活。学生时代,有时间就啃书,同别人很少往来,因此考试成绩较好,老师们称我为“好学生”,慢慢形成了一个“吹牛的书呆子”,一心想当“专家”,在数学上成名,同时亦是要在数学里面逃避一切。在英国三年,除了学教授们如何写文章解决数学上的问题以外,其他一切,我都是漠不关心的。回国后,我的教授愿望达到了,於是乎我就把我学的一套东西来教学生,要他们学我的样子,读死书做“专家”,合乎这个标准的才是“好学生”。说的是“清高”,其实是把我所接受的腐朽的资产阶级的思想毒素往他们脑子中灌输。当物价上涨,生活下降,使我的生活感觉到有点不愉快时,厌恶反动政府。但我的可笑的荒谬想法,是把它归咎於“学政治的人没有念好书,专家太少”的缘故,对於阶级社会里人吃人的本质毫无认识,自己则在多方兼课,努力保持自己的生活水平。   解放后,我对於学习在形式上是努力的,就是说,仍然用读书本子的方法去学习,在理论上知道一些新的东西,但是当教条接受。我读过好几本关於辩证唯物论的书,也会说“矛盾统一”等道理,但是在一个大运动中间,总觉得同我自己的业务有矛盾,而没有想到统一的一面,还是纯技术观点在脑子中作怪。我学习过在新中国对於工作应有主人翁的态度,但是对於行政工作仍不愿做,作系主任起初是勉强接受下来的。可见从个人出发的思想作风,依旧在支配着我。经同志们的帮助,揭露了我的自高自大、明哲保身等错误的思想意识后,我才大吃一惊,发觉到我的疮疤很多,接触到自己的思想实际,初步认识到自己的一些错误,体会到要对“旧我”作不调和的斗争,才能改正错误,做一个新社会的人民教师。   我对於工作,总是强调困难而不去想如何克服困难,能推脱最好,否则就想如何去“完成任务”,而不是想如何把工作搞好。在一九四八年夏至一九五零年夏,我担任过数学研究所主任,开始时我以图书馆的数学书籍太少,数学杂志没有,学生的程度差,研究能力不够等等理由来推辞。意思是推掉最好,万一推不掉,搞不好的话,我是不负责任的。两年中我只是开设了一些专门课程,拿些题目给学生做,敷衍门面,一个研究生也没有培养出来。解放后各校需要助教,我就劝他们做事,结束了这个研究所,其实是我自己在想脱手。这说明我的工作态度是不对头的。在今年年初担任系务时,“能不做最好不做”的思想仍然是有的。“三反”运动教育了我,使我认识到这种工作态度的危害性,我决心要好好工作,和同志们一起把数学系搞好,负起它对祖国应负的任务。   一个未经改造的旧知识分子,不但不可能担当起教授的光荣任务,而且对人民教育事业是有严重的害处的。在解放前及解放初期,我以用英文本讲课为荣,还用德文本教过学生,喜欢说外国数学家如何渊博,在外国研究数学如何方便等等,不但浪费了学生的时间和精力,而且对他们灌输了奴化思想。当时还以为自己了不起,从没有想到这是错误,经过爱国时事学习后,才认识到这种教学态度的危害性。我一向教书好表现个人,书上引到自己的文章,就特别提出来夸耀,表示自己的学问好;对於教学内容毫无选择,愈多愈好,脱离学生的实际要求。学生不能消化时,反诿过於学生的不努力;指定大量习题,使学生反覆练习,强调“熟能生巧”,而不顾学生的接受能力、精力和时间。这样,有一学期听我的数论的学生仅剩一个人。其实“熟能生巧”,远不如“懂能生巧”,当学生透彻理解以后,自能灵活运用。在教学方法上,我也受雇佣观点的支配,敷衍塞责。上课时填鸭式的我讲我的,往往讲得很快,以为一说他们就能懂;下课后就我搞我的,没有去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形。对於如何结合学生的程度来讲授,如何精简教材、组织教材,使其能切合实际,掌握重点,使学生能够懂得,并能灵活运用,更是没有想到。这样当然谈不上要主动的设法去解决这些问题了。这种资产阶级商品式的教学方式,不但不能培养出新中国所迫切需要的大量的建设人才,而且严重的毒害了青年学生。   去年参加课程改革会议后,对於我的错误教学方式有了初步的认识,慢慢的有些改进,但是非常之不够,有时还会犯明显的错误。例如今年在讲授高等代数时,有一次因为要完成我的教学计划勉强赶进度,讲得较快,以致又重讲一次,浪费了学生的时间。从这里我体会到清除资产阶级思想的必要。只有树立起无产阶级思想,以集体主义来彻底摧毁个人主义的“王国”,才能以对人民负责的态度去搞好教学工作,在教学中才能不断听取同志们的意见、学生们的意见,来改进能在祖国自己的教学,才能主动的正确的解决教学上的一切问题,才能培养出切合祖国需要的建设人才,才走向社会主义的途程中有所贡献。   (原载一九五二年六月十六日重庆新华日报)